贺 茹,朱宏斌,刘英英
(西北农林科技大学 人文学院,陕西 杨凌 712100)
唐代丝绸之路中外文化交流的特点
贺 茹,朱宏斌,刘英英
(西北农林科技大学 人文学院,陕西 杨凌 712100)
唐五代时期,中古先民通过丝绸之路同周边及以远地区的各民族进行了频繁的物质、精神文化交流,出现了中国历史上文化交流的第二个鼎盛时期。我们从唐代丝绸之路上中外文化交流内容的特点进行阐述及概括,看到唐代丝绸之路文化交流的过程中展现的双向性、民俗化、本土化、渐进性和回流性的特点。通过丝绸之路中原大规模引入了外来植物、动物以及宗教,中原各种科学技术、动植物物种以及先进的礼俗文化也传入西域诸地;在彼此文化相互碰撞、相互渗透的影响下,经过长时期的磨合,异域文化在中国扎根并衍生;外来物质文化和异域艺术、宗教等也对丰富中华文明产生了极为深远的作用与影响,同时消除不同文化间的隔膜,加强了中国与周边国家之间的友好关系。
唐代;丝绸之路;回流性
中国对外传播的物质文化内容,经过另一种文化同化后,新的文化高潮有了机会产生,经过外国及周边少数民族的发展回馈给中国,产生了新的物质和精神文化内容,这种文化经过改变后就是丝绸之路文化传播中的回流性特点[1]。
1. 地理和文化关系
探索丝绸之路文化传播的进程和情况,以丝绸传播为例,从丝绸入贡和贸易过程就已具有突出其传播的地域特殊性。从回流后流入中原的丝绸整理后发现丝路文化的回流性以新颖和丰富为特征。一方面丝绸和蚕丝在通过丝绸之路传播到西域以后,各个民族国家和地区又把丝绸技术和固有的的毛、麻纺织结合起来,生产出更多质地和性能奇特的产品。另一方面,由于文化背景的巨大差异,西域纺织品在花纹图案方面也与中国大异其趣[2],故而流入中原的西域产品往往更引人注目。回流后的丝绸肯定是在中原了解西域丝织技术的基础上完成的,而中原了解西域丝织技术无疑不能缺少丝绸文化回流这一前提。进入隋唐时期,中国丝绸在花纹图案方面西域文化的色彩更为浓厚,题材内容上有忍冬、葡萄、生命树等植物形象,狮子、骆驼、羊、马、鹿、象、猪及孔雀等动物形象,太阳神、人马、武士等神灵、人物形象,花纹结构上显然不是汉族风格,大约是波斯文化影响的产物。
2. 丝路文化回流对中国的影响
丝路文化的回流给中国社会造成了多方面的影响。从政治角度看,能够消除了不同文化间的隔膜,加强中国与进贡国之间的友好关系。丝绸之路文化传播的回流性特点值得深究;一方面它在生产技术上为中国丝织业注入了新鲜的血液,促进其进一步发展;另一方面则在社会生活上丰富了人们的物质需求,开阔了人们的精神视野。
当域外广大地区衍生出各自的丝路文化后,就有大量的异域丝绸文化流入中国。由于与中国在地理和文化关系上的差异,这些各具特色的外来丝路文化及其传说等文化现象汇成色彩纷呈的文化回流,从不同地域、沿不同路线涌回到中国,对中国从生产技术到社会生活产生了深刻而又广泛的影响[3]。这种文化回流构成了中外文化交流的重要环节,属于中西文明发展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探讨这一问题有助于我们在认识上升华到这样一个高度:由于这种文化回流的涌动,丝路文化不仅是对中国文化的贡献,同时也成为整个世界的宝贵财富。基于这种文化回流的作用,东西文明才得到深层交流和高度发展。
从丝绸之路上中外文化交流传播的结果上看,它还表现出了一种民俗化的特点。丝绸之路文化传播的民俗化,即通过丝绸之路使引进的物质文化或精神文化与普通人日常生活联系起来,丝绸之路文化交流上的民俗化的出现,使引进的文化构成了本民族人们惯例行为和生活信条,通过传承,使其成为地方性与宗土性的文化事物。[4]例如唐代异域引进的菩提树在印度是被奉为神圣的无花果树,奉为觉悟之树,虽然这种树具有浓厚的宗教意味,但是当时对这种树却不感到新奇。那些被唐朝人尊为神圣的中国无花果树,其实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荜湐罗树,只是出于对佛陀的尊称,人们才将他们称作是菩提树,而这种敬意通常都扩大到了每一棵这种树的身上。[5]
1. 祆教
传统称呼上认为是祆教是对波斯的琐罗亚斯德教的称呼。祆教自南北朝之前传入中国,到唐武宗会昌灭佛年间时被取缔。它在中国历史上延续了五个多世纪,对当时的中国社会与后来的民俗文化都产生了一定的影响。祆教入华后,政府并未对其信仰形态有何限制,如唐朝仅是命令其在胡人中传播,不过来华胡人想必感受到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强大影响,在某些方面主动改造自己的习俗以适应中国文化。《旧唐书·李传》载:“太原旧俗,有僧徒以习禅为业,及死不殓,但以尸送近郊饲鸟兽,如是积年,士人号其地为‘黄坑’侧有饿狗千数,食死人肉,因侵害幼弱,远近患之,前后官吏不能禁止。到官,申明礼宪,期不再患。发兵捕杀群狗,其风遂革。”在这件事上,官府对于不合中国礼俗的异域行为并未强力制止,而只是捕杀为患的群狗,并向祆教徒“申明礼宪”,所申的当然是中华礼俗,但祆教徒在这种情形下显然感受到了政府权力和本土文化的压力,只好主动革出人死饲之风。[6]
在西安发现的北周安伽墓中,发现了刻绘有祆教徒祭祀图案。在墓室在封门后,曾有点火、拜火的仪式,从中可以看出其葬俗还保留有祆教传统的习俗。这种葬俗,正是由祆教葬式向中原葬式过渡的中间形态,在所发现的晚于北周的大量祆教徒葬墓中,基本上都采用与中国人相同的葬式,实行土葬,有官椁和墓志,也流行夫妻合葬、归葬先生等等。
有学者认为祆教的偶像崇拜和“赛祆”活动是入华后受中国佛教影响的结果,并断定唐代祆教出现佛教化倾向,视此为中国文化影响祆教的又一个表现,但承认了粟特祆教与萨珊波斯琐罗亚斯德教的区别之后,看待这个问题的视角就会完全改变,偶像崇拜和“赛祆”等是祆教入华前就有的内容,而祆教本就具有多种宗教混杂的性质,所以,粟特祆教才合适被定义为民间宗教,也因此即使政府命令禁止汉人信奉祆教,祆教却作为一种胡人风俗在奉行胡俗的唐代广为流传,并在一定程度上被汉人接受,以至于一些粟特祆教作风后来成为中国的民间风俗而保持至今。[7]
2. 摩尼教
摩尼教在唐代初期由丝绸之路传入中国,但起初并没有产生过多影响,直到平定安史之乱后因回鹘对唐朝政府的影响力才一度兴盛,会昌灭佛事件中后遭取缔,因此在西亚的传播并不成功,但在其周边地区产生了重大影响。
摩尼教在会昌年间受到政府的沉重打击,从此不能以正常形态公开发展,有些信徒迁到边远地区继续传教,后在河西和新疆地区,摩尼教则因为回鹘西迁逐渐兴盛起来,吐鲁番地区的摩尼教信仰一直延续到14世纪以后才逐渐消失。更重要的是,由于摩尼教早就流行于中原民间,政府的禁令并不能消除它在民间扎下的根基,结果就是让它带着异端的身份向民间秘密结社的模式发展,并成为诸多农民运动中的一股力量,在这一过程中,摩尼教混合道教、佛家成分,越来越显示出一种汉化趋势则更易于被接受。
目前,已有学者考证摩尼教到了宋代,以明教的面目出现,成为与农民运动有更多牵连的著名异端。《佛祖统计卷四十八引《夷坚志》提到“明教”之名、“吃菜事魔,三山尤炽,为首者紫帽宽衫,妇人黑冠白服,称为明教会。”[8]现存泉州华表山的摩尼教草庵遗址始建于宋代,这里出土有一些宋代黑陶陶片,其上就有“明教会字样”。北宋时期的方腊起义就与摩尼教密几种宗教通过丝绸之路传播到中国,渗透到每个家庭中,成为深厚的民间风俗。
3. 佛教民俗化的特点
佛教民俗化是一个过程,是宗教客观、本然的一种存在状态,是人民大众创造、享用和传承的一种生活文化状态。它既是民族文化传统的重要组成部分,更是现实生活中一种充满活力,发挥着多种实际功能的社会现象。南北朝至隋唐,密教经典中有关观音信仰的传播,更大大推动了佛教民俗化进程。从北魏起,“大抵所造者释迦、弥陀、弥勒及观音、势至为多。或刻山崖,或刻碑石,或造石窟,或造佛像,或造浮图……渐成风俗”。这种造像运动具有深厚的民俗特征,因为,从造像者身份、造像思想动机、所造像之庞杂、造像活动之无组织、造像历史繁复演变各方面来看,无不表现出多样性、多重性、神秘性和功利性的民俗性格。佛教在这里完全被改造成泛灵信仰和多神信仰的复合物。
概括起来,佛教民俗化,在形式上,简单易行,重视利用民间演唱形式达到广泛深入传播目的。在内容上,民间佛教信仰是中国佛教宗派中联系现实苦难与宗教理想最为紧密者,是普通的教徒和下层群众抒发胸臆,包括申斥人间不平、向往理想世界、表达道德观念和赞颂珍贵感情的理想之所。[9]唐代佛教除了在信仰方面的民俗化外,还有直接和群众生活联系的传教的种种活动。如岁时节日在寺院里举行的俗讲,用通俗的言词或结合故事等来做宣传,这些资料大都写成讲经文或变文。
4. 佛教民俗话的社会效应
到了隋唐时期,由于国家统一,政治相对稳定的时期较长,封建经济空前繁荣,对外经济文化交流也十分频繁。中国古代文化开始进入又一个旺盛的创造期,出现了以辉煌的文化成果为重要标志的隋唐文明。除佛教本身成为隋唐文明内在的组成部分外,以佛教为中心对隋唐文明其他方面所产生的直接或间接的影响也非常大,如语言文字、文学、建筑、雕塑、绘画等方面,都可以看出佛教的影响。
总而言之,中国通过丝绸之路更多地集中在器物传播方面。而在文化吸收引进中,中国文化不仅引入了各种物质文化内容,也吸收了各地的宗教思想内容。宗教,作为文化交流与文明交汇的最高层面,在这个领域中华文化对丝绸之路以外的民族和国家输出较少,主要扮演了受众的角色。对于某种文化的弱势,吸收文化必然会呈现这样或那样的偏向。从某种意义上讲,中国传统的文化对外传播大多是围绕中国器物文化的多样性进行传播,尽管丝绸之路在历史过程中不断发展、延伸,但是这一规律和事实没有改变。丝绸之路上中外文化在引进和传播过程中,本质上确实呈现两种不同实质的倾向。中国的对外传播是以丝绸、瓷器和茶叶为主的有形的实体文化和技术性的物质作为对外传播的基本倾向,而外来文化对中国的传播则呈现出是以宗教文化为主的无形的虚幻文化和精神“软文化”的基本倾向。中国作为丝绸之路的主动方,虽然同样是以经济交往为主,追求经济利益,但客观上却出现了以文化交流为主的特殊态势,特别是对以宗教文化为代表的广泛的内在精神形态所表现的“软文化”的崇拜,从长远的考虑看,这种交流形式对我们是极为不利的。丝绸之路文化的交流、交汇过程中,中华文明对外的传播与影响极为深远,而在精神文化层面论,更多居于吸收的地位。
通过对以上民俗宗教的阐述,关于宗教文化的类型及特点,我们可看出文化的传播,也常常表现出不平衡性:一个技术文化高度发达的国家,其思想文化发展,难免有些沙漠。
在人类历史上,各个民族之间你有我无或者我有你无的万千差别,造成了文化的传播。任何文化的子系统,例如他的音乐、绘画、哲学、文学或者它的科学、技术、工艺、医术等,都从属于这个文化系统。[10]从丝绸之路文化交流的过程上看,主要呈现出了双向性特点。毫无疑问,认识丝绸之路传播的具体内容及其环境是讨论丝绸之路文化视角的逻辑起点,考察丝绸之路上中外双方的文化交流,文化内容上的传播与吸收存在于任何文明体系内,明显表现出双向性的特点。中国文化交流包括物质的、技术的、制度的、艺术的、思想的等方面。在历史上的各种交流过程中,中国给世界以巨大的贡献,与此同时,中国也从世界各民族那里汲取了多种文化因素,丰富了自己的物质文化精神文化。文化交流就表现为多重性——即有物质文化的交流也有精神文化的交流。还有介于二者之间的半物质半精神形态的文化交流。他们常常纠缠并交融在一起,相互裹挟中流向远方,在各地区、各民族之间传播。
1. 中国的对外文化传播
通西域初始,张骞了解到中亚诸国“其地无漆、丝”,所以在带给西域诸王的礼品中献上中国特有的丝绸,自此开始了大量的丝绸对外贸易。考古资料证明,约在6世纪中期,东罗马已获取了东方蚕种,据《汉书》记载,在汉代对外的交往中,还带给西域大量数额的金币、牛羊等。唐朝时,陶瓷器成为丝绸之路上重要的输出物产。其后,指南针、造纸术、火药、活字印刷术,也通过丝绸之路对外传播出去,可以说为中国古代先进科学技术的西传为西方的启蒙运动以及科技的发展奠定了物质基础。
2. 交流的过程就是文化传播的过程
文化传播是一种极为普遍的现象,因为任何一种文化,真正完全由自己独立创造、发明的东西是极少的。我们深究一个民族文明的发生、发展,仍能在古代先民们艰难地乘独木舟逐岛跃进的线索中,找到外来文化的影子。而且,即使是本文化的创造和发明,在很大程度上也离不开由外部传播而来的文化的启发作用。
西域以外民族、国家在中国的文化传播。唐宋之时,佛教通过丝绸之路传入天山以南及河西走廊一带,传教译经盛极一时,修寺凿窟成风,龟兹、高昌、敦煌、凉州也成为著名的佛教圣地和传播中心。其后,景教、祆教、摩尼教也经过丝绸之路通过西域在中原和新疆有所流传。宗教蕴藏着丰富的内容,特别是佛教的东来,给中原固有文化以很大的冲击。中国古代思想文化因为佛教的到来,对其吸收后也发生了较大的变化。随着佛教传入中国,通过西域,佛教艺术也在中国开花结果,大量石窟、壁画的出现,充分地反映着中西文化交流的艺术成果。敦煌、云岗、龙门等石窟所表现的佛教艺术充分反映了外来文化艺术的风格。这些艺术主要源于印度的佛教艺术,到唐代时期,波斯文化开始影响中原文化。西域绘画技法的传入,也促使中国绘画进入了一个新的时期。同时,中国的艺术风格也跨过葱岭影响到了中亚。在粟特地区就发现公元7-8世纪的壁画与同一时期中国的壁画极为相似。
而在物质文化中,西域外来文化更是为中国文化丰富做出了重要的贡献。唐代与游牧民族的战争中,马是供战士骑乘和驮运给养的重要工具,唐朝统治者在亚洲民族中享有崇高地位及其广被天下的权威,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他们能够得到的战马的数量,所以对唐朝统治者而言,马具有很重大的意义。《新唐书》里明确表示了“马者,国之武备,天去其备,国将危亡。”七世纪早期,正当唐朝建立之初,唐朝统治者发现在陇右草原上牧羊,他们所掌握的马匹只有五千匹。其中有三千匹是从已倾覆的隋朝所继承的,其余的是来自突厥的战利品。当然这一时期由域外引进的马也被看做是外交政策和军事策略的工具。贞观十六年,铁勒献马三千匹,初次唐朝拒绝了这一请求,但是第二年,唐朝政府答应了薛延陀的请婚的要求,薛延陀则想唐朝贡献五万匹清白杂色和黑総马以及大量的牛、驼和羊。唐朝诗人李白也曾在他的诗中提到“虎纹”,则表明了这种马表现出来的返祖成分,而这种虎纹身上的纹饰从亚细亚野驴身上也可以明显地看到这种特点。唐朝人将康国出产的马引进唐朝,以此作为繁殖唐朝战马的种马。[11]
在丝绸之路上,中原民族最早与之贸易的可能是西域地区附近的各少数民族,通过彼此沟通以及丝绸之路的拓展,影响逐渐扩展到印度、阿拉伯半岛、欧洲和北非等地。这种文化传播渐进性的特点多表现为由近距离逐渐向远距离地区和国家发展,通过渐进式分段式递传,维持了丝绸之路发展,同时也使中国与来自世界各地民族国家保持了往来,丝绸之路上中国文明就先后融入中亚游牧文化、波斯文化、印度文化、阿拉伯文化以及欧洲基督教文化。如小麦在中国的传播,据已知的考古发现来看,小麦原产自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然后不断东传经过新疆、青海最后进入中原地区。而纸张作为书写材料,怛罗斯之战后,阿拉伯人利用从中国掠取的战俘建立了属于自己的造纸工场,随后也门、大马士革等地在阿拉伯的影响下也相继建立了造纸厂,9世纪初期造纸传入埃及、摩洛哥等地,12世纪中叶摩洛哥有将造纸术传入西班牙,继而传入欧洲各地。
对外文化吸收是从引进、转化开始,在丝绸之路中外贸易、文化传播交流中,文化交流内容的主流动向,是以自己的优势文化或特色文化通过丝绸之路向对方流动,看似在特定时间对周边国家地区的宗教文化、物质文化吸收很多,但是经过本土的文化融合和对引进的文化改变,发生了文化本土化的高潮。
如在宗教方面,佛教在传入中国后,八世纪左右佛教在印度已奄奄一息,在中国却得到巨大发展。但是这不代表中国引进的佛教就是原有的佛教教义和目的。在外来佛教引进时为了得到中国本土文化的接受,佛教就已同原始佛教有了区别。同时,引进的艺术表达形式也发生了本土化的表现。敦煌绘画中菩萨表达的意蕴是佛作为涅槃的形式,但到五代十国时期,原佛教石窟的石像以不再是原始的佛像,而是供养人自己。[12]景教入华后也在一定程度上奉行了“本土化”的政策,在“景教”这个译名上,就充分体现既了中国文化的特点。景教在翻译经典和实际传教活动中,曾借助许多佛道名词和某些儒道思想的表述方式,比如在其经典中加入了大量忠君、孝道的内容。
无论是宗教信仰上的改变亦或是艺术上的改变,都是在与自己民族结合基础上进行的本土化,我们看到从敦煌出土的《老子化胡经》这个故事本身,就是讲文化引进后的融合和互相统一。当然,丝绸之路上的文化本土化不仅发生在中国,在古代世界其他文明中也有体现。钱币是中西文化交流过程中的一类特殊物品,在萨珊波斯和东罗马的钱币随来华胡人流入中国的同时,中国钱币对中亚也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和田地区出现的“和田马钱”就融合了希腊铸币传统以及佉卢铭文和汉文。这种习俗的改变也是通过对其他地区的文明吸收后出现,也是一种本土化的体现。
唐代的“丝绸之路”以长安核心,把当时世界上最发达的几个主要文化地区,如南亚、西亚、北非和欧洲联系起来。不仅在物产上实现了互通有无,而且使几种文明互相交流碰撞。中国文化与南亚、西亚和欧洲古文化之间相互交流、相互渗透的深层关系,从这一时期文化交流上体现出的回流性、本土化、渐进性、双向性、民俗话的特点进行了分析与整合。通过对各个特点的分析,我们初步描述出丝绸之路上中原大规模引入了外来植物、动物以及宗教后的特点,经过彼此文化相互碰撞、相互渗透的影响下,经过长时期的磨合,异域文化在中国扎根和结果,并且通过由近距离逐渐向远距离地区和国家发展,渐进式分段式递传,维持了丝绸之路发展,同时也使中国与来自世界各地民族国家保持了往来,使中国文明先后融入印度文化、阿拉伯文化以及欧洲基督教文化。论文从唐代维系丝绸之路运行和发展到文化传播的媒介、特点的这一构架,全景地展现了唐代对外交流这一恢弘的场景,也能体现从中外文化交流这一方面探究唐代历史发展的主旨。
近些年来,随着经济、文化的发展,以西北为中心与中亚、西亚的对外联系也逐渐受到来自国家以及区域的重视,经济产业、文化成果、制度甚至于文明又会在新的时代阶段继续发展,这也就是“新丝绸之路”的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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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马重阳】
2014-01-11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项目(11YJA770074)
贺茹(1988-)女,黑龙江大庆人,西北农林科技大学中国农业历史文化研究中心硕士,研究方向为中外文化交流史、丝绸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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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8008(2015)01-0027-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