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力”语言：诗本体回归之可能——兼论陈仲义教授《现代诗：语言张力论》

董迎春

(广西民族大学 文学院，南宁 530006)



“张力”语言：诗本体回归之可能
——兼论陈仲义教授《现代诗：语言张力论》

董迎春

(广西民族大学 文学院，南宁 530006)

中国百年新诗发展一直秉承重视语言本体的创作精神，借助语言形成诗的结构“张力”与审美空间。陈仲义教授的专著《现代诗：语言张力论》吸纳西方“新批评”理论成果而又自我创新，使诗的各种形式、技巧展示与研究均指向了“张力”之美。此书的出版对现代诗的话语研究与诗人创作实践均具理论指导价值。

张力；现代诗；语言；文学空间

一、语言追求：现代诗的传统

20世纪初，许多留学海外的中国诗人深受西方现代诗歌的影响，纷纷拿起笔写下不同于传统古体诗的新诗，学界也将其称为现代诗、自由诗。较之于格律诗而言，新诗则显得较为自由，表达的情绪也更为丰富。其实新诗一直追求着一种重要的精神，即非常重视对象征手法的运用，注重语言的感知性。比如：以李金发、戴望舒、徐志摩为代表的“新月派”，以辛笛、穆旦(查良铮)、陈敬容、杜运燮等为代表的“九叶诗派”，他们都具有重视语言的象征主义创作倾向。建国以后，在以北岛、顾城为代表的当代“朦胧诗”诗歌创作中，这一新诗创作的精神再次让语言“张力”成为现代诗写作的重要技巧与艺术尺度。然而，“朦胧诗”以后的第三代诗歌由于重口语化、叙事性，创作上逐渐出现了相互雷同与复制化的现象，诗语变得扁平而单一，缺少诗意的想象空间，诗歌作为语言艺术所追求并应体现出的丰富性、差异性遭到搁置与影响。

当然，当代诗歌创作中仍然有不少极其重要的诗人在坚守语言本体这一创作意识。比如海子、昌辉等诗人在写作时，总是自觉或不自觉地运用隐喻、通感、陌生化、间离效果等修辞技巧，使现代诗歌自然生发出语言的“张力”之美，从而强化了诗歌的感染力与审美空间。

二、现代诗：重视语言“张力”

因受政治及意识形态的影响，新诗重视语言本体的创作精神一直处于被遮蔽的话语状态。同时，由于传播等方面的复杂原因，使得现代诗歌的理解与接受同样出现了问题。笔者认为，这个问题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创作思维问题，即过多介入政治因素而导致诗的文学性的欠缺。二是诗语研究缺乏理论深度，对现代诗“张力”的认识水平滞后。由此导致当下的诗歌批评，很大程度上还停留在以对诗的内容与主题分析为主的外部描述，而缺少对诗的内部结构的深度话语研究。

关注当代诗歌创作中语言本体的理论研究，成为现代诗歌研究的一项重要内容。陈仲义教授数十年如一日不倦耕耘“张力”这个诗语码头，作为重要研究成果的专著《现代诗：语言张力论》统摄中西“张力”研究成果，精心梳理“张力的运行与诗意”结构图，“老老实实、不遗余力把诗语中那些细大不捐的张力好好挖掘出来，做出合理的阐释与整合”*陈仲义著《现代诗：语言张力论》，长江文艺出版社2012年版第11页。，为当代诗歌语言本体研究与当代诗歌语言本体的回归提供了一面诗学铜镜，映照出当代诗歌研究的得失、是非，其学理性、前瞻性体现出前辈学者的丰富学识与理论高度。

“张力”这个概念最早出现于西方以“新批评”为主的诗歌研究领域。1943年，“新批评”代表人物罗伯特·潘·沃伦在前辈艾伦·退特的“张力”研究的基础上，给“张力”列出了具体“清单”*同上书，第70页。，“张力”在这里既是语言品质的自然体现，又成为诗学追求的自觉体认。但是，“张力”在“新批评”话语中仅仅只是一种形式技巧，而陈仲义教授则自觉结合中国当代诗歌创作的情境，深入到诗的内部结构，将“新批评”中与“张力”平行的一些同位概念，比如反讽、悖论、含混、戏剧性等均统一于现代诗语的“语言张力”这一上位概念。

“张力，不仅活跃在语词内部，更多时候是溢出内部，带动语词与周遭世界发生关系，表现出语词陌生化与亲近化之间的‘较量’，也由此分化出现代诗语两大流向——‘去魅’与‘返魅’的博弈。”*同上书，第75页。在诗之所以为诗这一前提下，“张力”语言是诗性、诗意追求的过程，由“张力”语言编织而成的文本自然生发出具备审美意义的文学空间。借助语言，诗在结构上产生了“张力”之美。“诗的意义取决于张力多寡，诗的成功取决于张力在结构关系中的‘位置’。诗意的浓郁寡淡，许多时候取决于张力的强弱。当然，张力不是语言学的真空装置，它在诗中的存在，是诗语质料在历史、社会、现实与心灵的综合结晶，它隐含着诗性思维在历史与现实上的逻辑投影，最后修成诗意的正果。”*同上书，第76页。文学性的审美空间生成离不开“张力”，而“张力”则在语言结构中生成。这个“张力”，既与中国诗学传统一脉相承，是不可言传只可意会的滋味、神韵、妙悟、意趣、意境，又深深根植于西方现代诗歌理论，是西方“新批评”细读意义上的可描述的结构特征。

三、“语言张力论”的理论价值

陈仲义教授将“语言张力”看成现代诗创作的导向，这无疑将当下诗写拉回到语言本体意识这一创作精神。他的《现代诗：语言张力论》既不是对西方“新批评”中的“张力”的简单照搬，也不是理论上的空中楼阁与自说自话，而是一次对现代诗歌理论的整体的、综合的审视与反思。“诗歌语言的张力研究目前还处于相当分散、单一状态，整体上处于‘用而不究’、缺乏系统和深度进入的状态，安然于操作层面上的语用满足。”*同上书，第9页。此书在“语言张力”这一思维统摄下，任由诗的各种形式、技巧各尽其能地展示出诗作为艺术的话语特征，同时从理论深处挖掘出诗意生成的机制与效果，深入地阐述了现代诗的艺术性与审美价值。

《现代诗：语言张力论》的出版丰富了国内现代诗的理论研究，同时对当代诗歌的创作实践也具有指导与引领作用。究其影响，陈仲义教授的《现代诗：语言张力论》给我们以如下启示。

第一，对“张力”的命名与界定，丰富了现代诗的理论建构。

“张力”这个概念的内涵在《现代诗：语言张力论》中有了新的阐述与完善。陈仲义教授将“张力”分为“对方性张力”“互否性张力”“互补性张力”，并从“远-近”“小-大”“时间-空间”“因-果”等多重维度展示“张力”生成的诗语印迹与诗学规律。“张力不止于有机二元论，更是关系主义的产物。张力是对立因素、互否因素、异质因素、互补因素构成的关系结构。”*同上书，第390页。这种种差异性、对比性、矛盾性、悖论性的相异关系，使诗语产生联想性、审美性的文学空间。从秩序等级上又将“张力诗语”分为三个“层级”：“词张力”“句张力”“篇张力”，它们形成不同程度的“样态”：“弱张力”“强张力”“短张力”“长张力”“分张力”“合张力”“显性张力”“隐性张力”等*同上书，第83页。。这种程度上的差异性，归纳了语言“张力”抵达的审美效果，换言之，“诗歌文本的张力与审美诗意是由各种大、小、强、弱、集中、分散、有形、无形、显在、隐在的张力样态构成的”*同上书，第85页。。他还进一步指出“张力”的差异形态，如“跨越式张力、蹦床式张力、断裂张力、空白张力、悬疑张力、宕开张力、虚实张力、临界张力、合成张力、散装张力、空白张力、集合张力、节奏张力、错位张力、搭配张力、形异张力、排列张力……”*陈仲义著《现代诗：语言张力论》，长江文艺出版社2012年版第11页。这些命名与区分，将暧昧、模糊的语言形态精确成不同的诗语与思维形式，对现代诗的写作无疑提供了一种思维上的引导，进一步深化了“张力语言”的话语研究。

诗歌离不开“意象”，它也是现代诗创作的重要组成部分。一方面，它扎根于中国传统诗学重视“意境”“意象”的美学趣味；另一方面，它与西方的智性诗歌写作融会贯通。陈仲义教授在书中进一步对“意象”加以区分，推进了“意象”研究。他认为“意象”经历了“浅表意象-深度意象-审智意象的变化轨迹”*同上书，第136页。，既有“智力、理智等理性化沉淀秩序，又有直觉、智慧、领悟等感性的穿透机动”*同上。，“经由想象、直觉和变形的多重作用，达到出新与质感、成色与深入的状态”*同上。。这种“深度意象”与“审智意象”成为递进式的诗性捕捉与“张力”勘探，让传统的“意象”写作拓展为兼具深度与难度的审智型写作，这一点对现代诗的写作极具理论启示。以回归语言本体为意旨的诗语，以语言为触媒，最终表达的是诗人与世界关系的某种经验与生命发现，这自然提升了诗的哲理品质。在陈教授看来，“诗语是诗歌的‘基石’，又是诗歌内部高难的建筑与‘装潢’”*同上书，第5页。。他吸取西学理论，通过对诗语形式的剖析，厘清纠结不清的诗学问题。“语言张力论”的诗学建构，进一步规范和启发了当下诗歌的话语研究与写作实践，特别是对当代诗歌创作极具引领价值。

“叙事”与“抒情”、“意象”与“非意象”化写作，同样是当代诗歌纠结不清的理论话语。“意象”写作自然已为中国读者所熟悉，但是“非意象”化的叙事作为诗学尝试的形式却常为人所诟病。陈仲义教授从现象学视角区分了“意象”与“语象”，并将这些范式统摄于“语言张力”这一理论之下：“张力同时是朝向陌生化诗意开放的‘引擎’，因而有无张力是区分诗与非诗的主要界线。”*同上书，第390页。用“事实诗意”这一概念描绘了“非意象”化写作的诗语特征，“所谓事实的诗意，是面对人、物、事、理的‘事实性’，保留其全部的准确、具体和充盈”*同上书，第142页。，“多与散装性张力或‘尾张力’结缘”*同上。，它也被描述为“卧底式张力”，“‘卧底’式的张力，也称隐形张力”*同上书，第87页。。陈仲义教授用“隐形张力”指出了当下诗歌创作中的“细节化”处理，“这个‘细节’就是刺点(刺我的东西)”*罗兰·巴尔特著《明室：摄影札记》，赵克菲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56页。。陈教授在诗语上的细致区分，不但盘活了直接、单一的叙事话语，而且让“非意象”叙事中的“事实诗意”在“刺点”处聚焦，从而铺展成语言的“隐形张力”，也从而探讨了“非意象”叙事诗在当代诗写中所以产生的直接原因。这种“隐形张力”，还表现出突兀、断裂的“张力”之美。在陈仲义教授看来，“在诗中制造‘短路’却能撞击出绚丽的辉光”，“张力的奇异之处就是让诗语短路或饱和”，“张力是通向诗意的‘引擎’”。*陈仲义著《现代诗：语言张力论》，长江文艺出版社2012年版第87页。现代诗因而打破了常规表述，用偶然性的“细节”刺痛读者神经，强化了文本的审美力量。

在考察杨黎、吕德安等人的作品时，陈仲义教授指出了口语、叙事类诗歌“语感”产生的诗学价值。他指出：“语感是生命体验透明的中介和外化形式，生命体验是语感的‘内在组织’，两者声应气求，具有高度和谐的同构性。”*同上书，第244页。“口语诗彻底粉碎那些远离生命、远离生态、封闭在象牙塔毫无生气的操作，使真正的生命体悟自然地自动流淌。语感催化了的口语诗是生命与语言同构的出路，它为构建诗语的另一极做出了历史贡献。”*同上书，第246页。“口语诗因语感、也因张力获得了疯长。”*同上。当然，他也强调写作上要警惕“沙化”，即雷同化、复制化，“必须责无旁贷地撑起‘张力’那坚硬的下颌骨，控制好牙床与舌头，防止轻佻的声带肆意震荡，把诗引向生命体验的伪劣模仿”*同上书，第245页。。可见，在区分“口语诗”与“口水诗”时，标准还是指向了“张力”。

第二，绘制了“语言张力论”这一诗语地图，将当代西方文论的概念与范畴有效地融会于现代诗写作与形式诗学的建构。

“张力”不仅是内部语言生成的空间之美，同时也是外部风格、主题的深化与拓展。“张力本来从属于语言内部的紧张关系，现在扩展为流向、风格的抵牾，这一两极性分化分流，平添了现代诗可持续生长的又一景观。”*陈仲义著《现代诗：语言张力论》，长江文艺出版社2012年版第286页。异质、陌生化、纵横聚合、能指、所指、含混、戏剧性、反讽、语感，这类诗语统一于“语言张力论”这一诗学框架之中，它们通过并行、错置的关系展示“张力”语言所形成的诗意与诗美。陈仲义教授认为，“张力的神奇在于把诗意引向最大化，诗意的成立则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陌生化”*同上书，第151页。，“含混成了张力说的成长基点之一”*同上书，第245页。。他借用“反词”达到文本的“陌生化”效果，从而延缓读者的理解时间，让读者打破期待，进行更多文学空间的想象。“反词之说可以看做中国当代诗歌对于陌生化诗语的响应和学理上的发挥。反词是对可公约、可公度的熟词的突围，反词是诗语陌生化的一个鲜明表征。诗人的天职在于每时每刻必须反抗正词、熟词、陈词、便词，也就是每时每刻尝试与陌生化为伍”*同上书，第155页。。这些论断均将诗语研究统一于“语言张力论”这一现代诗理论谱系，使现代诗的研究与诗人创作得以深化与发展。

一般而言，“张力”属于话语分析，与“异质性”“陌生化”“变形”“间离效果”“语感”等概念处于平等地位，而在《现代诗：语言张力论》中，陈仲义教授将“张力”变成实践形式与诗语追求，“张力”因此成为诗性、诗意的另一种理论自觉。“张力是激活现代诗语的‘起博器’，是通达优质诗语短暂却有效的入径，因而张力是衡量现代诗语品质的重要标杆与尺度。”*同上书，第390页。书中将之与“新批评”中的“陌生化”“反讽”“悖论”等同位范畴统一于“语言张力论”这一理论大厦，建构了更为系统化、规范化的诗学理论体系。“张力”是生成诗意、诗性、诗思、诗美的前提与基础，它是诗的修辞与文本效果。“修辞即张力；形形色色的修辞即是张力不同程度上不等的变现”*同上书，第288页。，“情愫、意绪、想象、智性统一‘场’上的化合反应”*同上。。

《现代诗：语言张力论》的价值在于，规避了当下诗学研究与意识形态、写作伦理的复杂纠缠关系，让诗学研究回归语言本体，回到诗性(文学性)的内部这一价值立场。并且，从现代诗的字、句、行、篇等不同角度揭示“张力”产生的条件与可能，特别强调了“张力”是诗意生成的文本效果，“诗语的发生机制来自诗意逻辑，它不同日常生活逻辑——受制于种种理性、分析、秩序的条律。诗意的逻辑是通过体验、感性、直觉经由语言中介，熔铸成非固定、非一致、非因果的‘无序’”*同上书，第263页。。如此，诗的“张力”之美才能在语言中自然生发。形式诗论一方面注重诗学技术、技巧的理性细读，另一方面也强调诗语本身特殊的诗意逻辑生成的条件与实质。

第三，摆脱诗学研究的外部干扰因素，而从语言本体入手，这一研究路径反映了研究者对当下汉语诗歌创作偏差的担忧。

《现代诗：语言张力论》很少从意识形态与社会批评角度展开对现代诗的话语分析，而是深入语言内核，对形成“张力”的语言进行形式探讨。此书摆脱了许多当代诗学理论研究著作普遍所受的意识形态批评的影响，而直接指向形式诗学研究，特别关注诗歌作为艺术的审美功能。每一时代的话语都深藏着某种危险，稍不留意就可能滑入语言的圈套之中，书中所表露的这种对语言的警惕指向了诗学研究对意识形态的自觉疏离、对异化的自我警醒*同上书，第254页。。此书也体现出研究者的审美趣味与文化眼光，体现着研究者与诗人作品的融合性的体验之思。“诗语与生命的结合，拧紧了语言与存在的本质关联”*同上书，第286页。，生命意识的在场、诗的“张力”思维与诗语的纵横剖析，推进了现代诗的“张力”语言的本体回归，审美化的“张力”所生发的审美空间对诗人创作颇具导引作用。

现代诗的暧昧性、多向性、暗示性、生长性的话语特征，为“张力”语言建构提供了理论可能。“优质的现代诗语是来自语感与语义偏离的浑然合成，是来自所指与能指离散间的独特张力。”*同上书，第15页。“诗语”“诗写”，这些概念不仅体现出陈仲义教授对当代诗学的命名能力，同时也呈现出他对形式研究的理论归纳与思辨能力。“诗语”是诗艺与生命异质同构的象征体，现代诗的“诗语”研究背后自然渗透了研究者的价值立场与审美意识。

从“张力语言”的自觉体认到“语言张力”的理论建构，《现代诗：语言张力论》一书为当代诗歌写作中因语言雷同化、复制化而造成的诗意丧失提供了技巧与形式的借鉴：“含混——模糊中的歧义多义；悖论——互否与互斥的吊诡组合；反讽——基于表里内外的‘佯装’、‘歪曲’；变形——‘远取譬’畸联；戏剧性——紧张中的包孕、包容等。”*同上书，第10页。这样具体的划分有助于诗人重视诗歌的形式技巧，这些技巧不仅总结出西方现代诗歌对汉诗写作的深刻影响，同时也是当下汉诗研究融入世界诗歌研究的“自我生成”与自我签名。“自我生成是指避开文言诗语的同质化，也避开西洋诗语的异化，积极而自觉地在自身内部进行涅槃再生，在大量实验、探索中不断进行自我扬弃，自创新质，它们是构建现代诗语的另一重要方面军。”这是以一种创新的态度深入到写诗现场，深入到话语深处，为诗学理论与创作均提供了重要的警示作用。

四、结语

陈仲义教授的《现代诗：语言张力论》为现代诗的理论研究、诗写实践提供了鲜活的文本诗例与诗写思维。回归语言本体的诗语研究，体现出研究者前瞻性的学术视野和文化眼光。他坚持以语言为本位的诗语研究，事实上是一种价值立场，其背后隐含着研究者的忧患意识。

当然，此书也留下了尚待深化与辨析的问题。比如：如何始终如一地站在诗学立场评价不同作品与纷繁复杂的诗写现象？如何将诸多诗学概念集中统一于“语言张力”这一理论谱系？如何在诗/非诗的语言实践中坚持纯粹的诗意精神？这些问题均值得我们进一步探索。

(责任编校：白丽娟)

Tension Language，and Possibility of Poetic Ontology Return：on Professor Chen Zhongyi’sModernPoetry：theTheoryoftheLanguageTension

DONG Ying-chun

(Literature College，Guangxi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Nanning 530006，China)

For the past 100 years in Chinese poetry，attention has been paid to the ontological language，the structure of “tension” and aesthetic space of poetry. Professor Chen Zhongyi’sModernPoetry：theTheoryoftheLanguageTension，which combines the theory of new criticism and his own innovation，directs various forms of poetry，expressive skills and research focus to the beauty of tension. This book provides a theoretical guidance on the study of discourse practice of modern poetry and poetry creation.

tension； modern poetry； language；literary space

2015-05-28

董迎春(1977-)，男，江苏扬州人，教授，博士，主要从事西方现代文论、中外诗歌比较与电影美学研究。

I207.22

A

1672-349X(2015)04-0058-04

10.16160/j.cnki.tsxyxb.2015.04.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