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民胜,杨晓霞
(太原科技大学 思想政治教育部,山西 太原 030024)
毛泽东与中国革命新道路的开辟探析
赵民胜,杨晓霞
(太原科技大学 思想政治教育部,山西 太原 030024)
1927年前后,国际社会上出现社会主义苏联模式与资本主义国家的暂时稳定局面,国内社会乌烟瘴气,广大中国先进知识分子在苦苦探索中国的出路。毛泽东逐步接受马克思主义思想,加入中国共产党,在中共的领导下发动秋收起义,他通过对革命斗争的摸索,开辟出了一条工农武装割据、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革命新道路,为中国革命指明了新方向,开启了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新纪元。
毛泽东;开辟;革命新道路
中国革命新道路,是中国共产党人领导的、把马列主义普遍原理与中国社会的具体实际相结合,创造性地开辟的工农武装割据、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道路。这条新道路以毛泽东领导的湘赣边界秋收起义为开端,为中国革命奠定基础、指明方向,是马列主义普遍原理同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的伟大创举,也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伟大开端。
二十世纪初年的中国,毛泽东等中国共产党人为把苦难的中国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正视当时中国社会面临三座大山压迫的现实,积极探寻中国革命的新道路。
(一)毛泽东救国救民思想的形成萌生了开辟中国革命新道路的动机
毛泽东的救国意识是从他自小接受的传统文化中逐渐发展起来的,特别是善恶伦理观的产生, 深受其父母的影响,尤其是受母亲影响最深。1915年以前,他立就志出乡关, 寻找救国救民真理。这从其自作诗“孩儿立志出乡关”就可以看出。
在湖南一师求学期间,在杨昌济等人的影响下,毛泽东的救国救民的理想开始萌生,这时,他的思想主要寄托于英雄人物的出现。如:在《心之力》中, 毛泽东提出的:“欲动天下者, 当动天下人之心”的主张, 即要改造中国社会, 须从个性(思想)解放、造就新一代的国民入手。《心之力》雄文不仅被当时的杨昌济老师打了100分的满分,而且还另加5分,以105分的超高分被称为旷世救国的奇文。《心之力》奇文初见了毛泽东救国救民的大志和兴国、治国、强军、外交等科学理念。毛泽东还曾直截了当地说:“百般的价值依个人而存,使无个人则无宇宙, 故谓个人之价值大于宇宙之价值可也。”
毛泽东的成长过程和同一时代的无数中国青少年一样,也曾受到过清末变法和革命运动思想的影响,他的救国救民思想的产生还受到了梁启超等人的“新民”救国思想影响。1897年,梁启超、谭嗣同、韩文举等人在长沙主办时务学堂,这次讲习的时间虽然很短,但在一代湖南知识青年中留下了深刻而经久的影响,从而激发了湖南广大知识青年的救国意识,毛泽东从小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中耳濡目染,其思想也自然紧跟社会潮流。为了表示对梁启超的崇拜和钦佩, 他特地给自己取号“ 子任”(即以梁任公为师), 决心做一个梁启超式的“中国之新民”。少年时期,他通过《民立报》对孙中山、黄兴等人的民主革命思想有了一定接触与认识。
伴随着1915年新文化运动的深入,在“民主”与“科学”时代思潮的陶冶与浸润下,毛泽东的思想趋向于对中国传统文化进行批判,向西方寻求真理,《新青年》对毛泽东的冲击更为直接、更为强烈,陈独秀和胡适逐渐取代了梁启超、孙中山等在他心目中的崇高地位。他与当时一些追求进步的青年如蔡和森、周世钊等共同致力于自我理论的学习和提升,组织哲学研究小组,定期讨论哲学伦理问题,他们还直接引导了新民学会的诞生,毛泽东负责编辑会刊《湘江评论》。这一时期的毛泽东,从完善自身入手,试图摆脱中国旧思想的束缚,努力创造积极奋斗向上的人生观,希望实现中国的彻底改造,也在努力寻求能够改变中国贫苦面貌的有力思想武器。
五四运动前后,伴随着中国在巴黎和会外交的失败和国内军阀残酷的镇压行为,广大知识青年开始对资本主义社会产生怀疑,强烈向往一种新的社会模式,1920年11月25日,毛泽东在给向警予的信中说:“几个月来, 已看透了……政治改良一途, 可谓绝无希望。吾人唯有不理一切, 另辟道路, 另造环境一法” ,这是青年毛泽东思想转变的契机。就在此时,李大钊出现了,他开始在中国广泛介绍和传播马克思主义,并逐渐扩大其影响,这对于渴求进步与光明的中国先进知识分子以及青年们,无疑是一道曙光,毛泽东当然不愿落后。社会主义思潮的影响日盛一日,从而改变了新文化运动的方向,时代的转折又一次促使毛泽东的思想进行转变,通过研究与学习,毛泽东开始接受马克思主义,截止此时,毛泽东的个人思想已经发生了两次转变,先由一名温和的改良主义者转变为一名激进的的民主主义者,而后又转变为一名马克思主义者。由此可见,毛泽东本人其实并不是什么“天才”,也不是什么“妖魔下凡”,他是一个十足的时代产儿,以“实行”和“实际”见长,随着社会形势的转变与发展来不断完善自我、寻求进步,无论在知识上还是思想上都处于摸索的阶段,他参加了共产党,也只是追随陈独秀、李大钊所选择的方向,这时的他还没有任何引人注意的独特表现。
总的来看,早期毛泽东对中国社会困苦的一些现状只是处于初步了解的阶段,是对社会形势的一种基本认知,其思想尚属于萌芽阶段,并没有理性的思考和科学的实践。
(二)毛泽东工农联盟思想的形成夯实了中国革命新道路的开辟基础
中国共产党自1921年成立之初,是在共产国际的全权指导下发展的,由于自身缺乏革命经验,所以在领导中国革命的问题上漏洞百出,初期,是把工作重心放在城市,领导工人阶级,开展工人运动,虽然这样有利于扩大党的阶级基础,但对于发动农民参加革命、建立农村革命根据地的重要性缺乏足够的认识。所以说,从党1921年成立到1927年大革命失败的6年时间,对中国革命应该走什么样的道路这一问题的认识始终是在一个没有明确认识、明确方向的探索过程中。这才直接导致了1927年“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发生。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毛泽东提出了著名的“枪杆子里出政权”的论断后,党才开始走上了武装夺取政权的正确道路。
毛泽东在找到并确认“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这条中国革命新道路之前,他和中国共产党的所有领导人一样,也受到了苏联“十月革命”的“城市中心论”的影响。继南昌起义之后,1927年9月9日,毛泽东领导的工农革命军举行了秋收武装起义。秋收起义失败后,翟秋白建议他去上海党中央工作,但他却固执地上山,要结交绿林好汉。也正是在“山大王”思想的支配下,毛泽东创建了中国革命第一块根据地——井冈山革命根据地。1928年4月28日,秋收起义部队与朱德、陈毅领导的部分南昌起义部队在井冈山的胜利会师,更加坚定了毛泽东做“山大王”的信心和决心。从此,毛泽东潜心探索中国革命道路的理论,在1928年10月-11月间,他分析了处于白色恐怖之下的中国农村革命根据地政权发生、发展的原因和条件, 提出了“工农武装割据”的思想,为中国革命走“农村包围城市”道路理论的形成奠定了基础(见《中国的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井冈山的斗争》两篇文章)。1930年1月,针对党内部分同志对时局估量的悲观思想,毛泽东在《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中回答了“红旗到底打得多久”的疑问,初步形成了以农村为中心建立和发展红色政权,待条件成熟时通过武装斗争,最后夺取全国政权的科学思想。从此,党把武装斗争的主攻方向放在了农村。
1935年10月,中央红军经过二万五千里长征到达了陕北。延安时期,毛泽东农村包围城市的整体战略思想得到了进一步丰富。他的《战争和战略问题》于1938年11月发表,文中明确指出:“共产党的任务,基本地不是经过长期合法斗争以进入起义和战争,也不是先占城市后取乡村,而是走相反的道路。”从此党确立了经过长期武装斗争,优先占领占全国人口90%的广大农村地区,然后攻占城市,最后夺取全国胜利的革命道路。
毛泽东对中国革命新道路的实践与探索过程,总的来看,大致可分为以下三个阶段:
(一)理论雏形阶段
1927年大革命的失败,是中国革命处于严重低潮的时期,面对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局面,毛泽东认真分析了陈独秀的领导思想和路线,对大革命的失败进行了经验总结和反思。8月7日,他在汉口出席“八七会议”时提出了独到的真知灼见——“须知政权是由枪杆子中取得的”,给正处于思想混乱和组织涣散的中国共产党指明了新的出路,中国革命从此开始由大革命失败到土地革命战争兴起的历史性转变。这也是他对中国革命进行独立思考的开端。
“当时大家的根本观念都以为国民党是人家的,不知他是一架空房子等人去住。其后像新姑娘上花轿一样勉强搬到此空房子去了,但始终无当此房子主人的决心。我认为这是一大错误”,这段话将矛头直指陈独秀在国共合作上所犯的右倾错误。
在军事方面,毛泽东讲到:“从前我们骂孙中山专做军事运动,我们则恰恰相反,不做军事运动专做民众运动,蒋唐都是拿枪杆子起家的,我们独不管。现在虽已注意但仍无坚决的概念,比如秋收起义非军事不可,此次会议应重视此问题,新政治局的常委要更加坚强起来注意此问题”,这就是毛泽东著名的“枪杆子里出政权”理论的雏形。
当时毛泽东在中共党内的地位尚不显要,但是他所提出的真知见解,却是超过了同时代的中共党员,也正因为如此,八七会议后,毛泽东当选为中共中央临时政治局候补委员之一,逐步开始探索真正适用于中国社会的革命道路。
(二)实践探索阶段
八七会议制定了“四省秋暴运动”,即湘、鄂、赣、粤四省的秋收起义计划。由于毛泽东是农民的儿子,熟悉农村,又主持过众多农民运动讲习所,并根据自己的工作经验撰写过《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遂中央派毛泽东前往湖南,领导发动秋收起义,开始了他第一次实践“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理论。但是需要提及的一点是:八七会议虽然纠正了右倾错误,认识到无产阶级革命领导权的问题,但是对革命的战略问题缺乏认真研究,仍然坚持城市中心论,在会上提出的武装斗争的口号也是以夺取中心城市为目标,至于会议提出的发动农民起义,也只是想借助农民的力量发动武装起义攻取城市,这一点从秋收起义的作战计划就可以体现出来。
1927年9月,湘赣边界秋收起义爆发,毛泽东领导工农革命军4个团按最初行动计划攻取长沙:第1、4团打平江,第2、4团打浏阳,然后分两路包抄长沙。但是没过几天,两路兵马均出师失利,占领醴陵县城不到两天,就在强敌面前退出,改取浏阳县城时又陷入重围之中,攻打长沙无望,起义部队遂退到浏阳文家市。在文家市,毛泽东主持召开前敌委员会议,讨论的主题是“向何处去”。秋暴受挫,使得毛泽东意识到:连醴陵、浏阳这样的县城都攻打不下来,更不用说长沙这座重兵把守的中心城市,他审时度势,力排众议,提出了向萍乡退却以保存实力的重大战略转变,即从攻打敌人力量较强的中心城市转向了敌人力量较弱的农村地区。于是,毛泽东率领起义部队向南退却,经莲花、永新、宁冈等地,于10月转战到井冈山地区,途中在江西永新县的三湾村对残余部队进行了整编,这700多人的部队就成为毛泽东毕生事业的基础,也是燎原之火的最初火星。
进入井冈山以后,毛泽东开始着手建立井冈山革命根据地。首先,他应用自身对中国下层社会老百姓传统心理的深刻认识,收编了井冈山原有的袁文才、王佐两股土匪力量,并与朱德胜利会师,壮大了工农革命军的武装队伍;其次,紧抓地方的党建工作,吸取之前革命失败的教训,将党支部建立在每个连上,确保党对军队的领导权;第三,注重搞好与群众的关系,制定了“三大纪律、六项注意”的军队纪律,并领导农民进行土地革命,为广大贫苦农民争取到实际利益,得到了群众的大力支持,奠定了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的社会基础;第四,在与国民党的“围剿”与“反围剿”斗争过程中,由实战经验总结出“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十六字游击战术,取得节节胜利。就这样,在毛泽东的带领下,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得以不断壮大,并在其影响下,大江南北的红色革命根据地遍地开花,中国革命的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道路在井冈山开始起步。
(三)理论形成阶段
任何一种理论的形成都与实践活动密切相关,实践才是理论的源泉,毛泽东关于中国革命新道路的理论,是通过他在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的亲身实践与根据地建设中形成的。
在井冈山时期,毛泽东运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基本原理,及时总结了井冈山及中国各红色政权取得的经验和教训,在《中国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一文中,他在科学回答了当时革命面临的最迫切问题——共产党能不能在农村站稳脚跟的问题之后,提出了工农武装割据的思想。他还在《井冈山的斗争》一文中科学回答了革命面临的另一个问题——我们的党领导的工农红军在井冈山站稳脚跟了,即中国的红色政权——苏维埃政权诞生了,下一步怎么办?遍及国内的小块红色政权怎样才能得到巩固与发展?并提出了一套正确斗争的科学策略和与之相适应的具体政策,即:把武装斗争、建立政权和深入开展土地革命三者密切结合起来。
1929年1月,毛泽东审时度势,科学分析了中国革命的形势,探寻了开辟新的革命根据地的有利条件,他于3月20日在福建长汀主持召开了中央红军第四军前委扩大会议,提出了红四军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即建立比井冈山更为宽广并与之连成一片的根据地思想。从此,党的武装斗争拉开了创建赣南、闽西革命根据地的序幕。1930年1月,毛泽东于《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文中明确提出了中国革命的发展必须以农村为中心,从理论上进一步阐明了建立和发展“工农武装割据”在中国革命中的极端重要性,这标志着“工农武装割据、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中国革命新道路的正式形成。
毛泽东对开辟中国革命新道路的贡献总的来看主要是以农村包围城市,为中国革命指明新道路,并经过长期实践,开启了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的新纪元。
(一)为中国革命指明了新道路
农村包围城市革命新道路的开辟,虽然离不开全党的集体奋斗,但毛泽东为此作出的贡献却是独创性的,他敢于突破原有革命模式,以“务实”的角度,对中国社会现状进行调查研究与深刻思考,并勇于实践,正是有了这样一条符合中国实际国情的革命道路,才实现了中国革命中心由城市向农村的战略性转变,保存和发展了革命力量,为大革命失败后中国革命继续前进指明了新方向,也为夺取革命在全国的最后胜利奠定了基础。
(二)开启了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新纪元
农村包围城市革命新道路的开辟,是毛泽东脱离苏联经验的实践成果,他并没有照搬照抄苏联社会主义模式的发展道路,而是从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国情出发,对比了中国与俄国所受的资本主义国家压迫的不同社会背景,几次与党内的教条主义作斗争,敢于抛弃“城市中心论”,应用马克思主义关于无产阶级革命普遍规律,分析出中国进行革命的特殊规律,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暴力革命学说和武装斗争理论。与此同时,随着革命根据地的成功开辟,使得我们党对革命的胜利看到了希望,大家从根据地的建设与巩固过程中得到了很多宝贵经验,开始更多地了解中国历史社会现状,更多地思考与研究中国革命规律,也更进一步地领会了马克思列宁主义与中国实际相结合的精髓所在,使得中共在革命斗争中得到了锻炼,不断走向成熟,毛泽东的《中国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井冈山的斗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等著作便成为了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开端,引领着广大中国共产党人勇于创新、敢于开拓、实事求是地探索革命胜利的道路。
另外,需要指出的是,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继续坚持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中国的实际相结合,他领导党和全国人民在完成了“三反五反”及手工业和工商业社会主义改造任务后,使我国顺利地于1956年进入到社会主义社会,并不断进行探索。可以说,他为中国革命和建设贡献了毕生精力。
总之,毛泽东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奋斗的一生,他为中国革命新道路的开辟,做出了不可磨灭的伟大贡献。
[责任编辑:姚晓黎]
Mao Ze-dong and New Path of Chinese Revolution
ZHAO Min-sheng,YANG Xiao-xia
(Department of Ideology and Politics, Taiyu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Taiyuan 030024, China)
Around 1927, a short-lived stable situation appeared in the international society. But the domestic society was in pandemonium. Many advanced Chinese intellectuals were exploring the way out of China. Mao Ze-dong gradually accepted Marxist thought, took part in CPC, and launched the autumn harvest uprising guided by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He opened up a new revolutionary path of workers and peasant’s independent regime, countryside surrounding the cities, and armed seizure of power by feeling about in the revolutionary struggles so to point clearly new direction for the Chinese revolution and set up the Chinese Marxism.
Mao Ze-dong;open up;new revolutionary path
2015-10-25
赵民胜(1962-),男,山西临猗人,太原科技大学思想政治教育部主任,教授;杨晓霞(1988-),女,山西五台人,太原科技大学思想政治理论教育部2013级硕士研究生。
1671-5977(2015)04-00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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