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器至尊四羊献瑞

□王道杰

礼器至尊四羊献瑞

□王道杰

现藏中国国家博物馆的四羊方尊。

用汉语的谐音表达吉祥的寓意，是我国自古以来就有的民间传统。蝙蝠、鹿和寿桃等形象组成的艺术作品，象征“福禄寿”；一只喜鹊落在开满梅花的枝头上，表示“喜上眉梢”；聚在一起的三只山羊，代表“三阳开泰”。提到羊，它可是中国艺术中喜闻乐见的动物形象。羊的外表温顺可爱，古文中“羊”通“阳”、“祥”，寓意“美好”与“吉祥”。汉代瓦当、铜镜等器物上，经常刻着“吉羊（祥）”或羊角形纹样；汉代的羊形铜灯，又称“金羊灯”，寓意“金羊载耀，作明以续”。

位居中国十大传世国宝之一，现存体型最大的商代青铜器——四羊方尊，则以四羊、四龙相对的造型，展示了古人的聪明智慧和造物思想。

3000年后重出江湖

1938年春天，湖南宁乡县黄材镇的姜景舒三兄弟在山坡挖地，一锄头下去，突然碰到了土里一个坚硬的东西，“咣当”一声，手臂传来阵阵酸麻。难道挖到金元宝了？他们小心翼翼地将泥土挖开，一件硕大的金属器物出现在面前。谁会想到这竟是商代的国之重器——四羊方尊。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宝物出土的消息不胫而走，轰动三湘。黄材镇的文物贩子张万利以400大洋从姜氏兄弟手中买下四羊方尊，随后高价卖给长沙的古董商人赵佑湘等四人。古董行里无挚友，贪心不足导致了内讧，赵佑湘一气之下报了警。被截获的四羊方尊暂放在时任湖南省主席张治中的办公室里，因为缺乏对它的了解，竟被当成了笔筒。后来，日本侵略者进逼长沙，四羊方尊暂由湖南省银行保管。之后战况紧急，国民党湖南省政府和省银行不得不迁往沅陵。不幸的是，在运输途中遭遇日军空袭，四羊方尊被炮弹震成一堆碎片。

羊头特写。

一晃十余载，四羊方尊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但是周恩来总理却依然记得此事。1952年，在总理的亲自过问下，国家文物工作者顺着蛛丝马迹，最终在沅陵银行仓库旧址的角落里发现了存放青铜碎片的木箱。文物专家经过近一年的细密修补，才使得破碎的方尊恢复了原貌。经过战火洗礼的四羊方尊得以重新面世，被定为国家特级文物，藏在中国国家博物馆。

臻于极致 礼器典范

夏商周三代重视祭祀和战争，祭祀的对象包括天地万物及祖先神灵等。这件方尊是商朝晚期用来祭祀的盛酒礼器。

商代是中国青铜器制造的黄金时期，冶炼、铸造和艺术表现工艺在中晚期更是渐臻成熟。四羊方尊口沿边长52.4厘米，高58.3厘米，重34.5公斤，造型简洁，优美雄奇，端庄典雅，被称为“臻于极致的青铜典范”。

四羊方尊全身刻着细密的云雷纹和兽面纹，运用圆雕与浮雕相结合的装饰手法，在四角各塑一羊，羊的头和脖子伸在外面，身子和腿则附着在尊的腹部和圈足上。在方尊肩部的四条盘龙像一条装饰带，这样，将羊、龙以及方尊的器身巧妙地结合在一起，使得原本笨重的器物变得十分生动，达到了技术与艺术的完美呈现。四羊方尊不仅是古代科学技术的里程碑，还是中华民族文化的象征，同样也启发了后世关于“吉祥”的种种观念。如今，四羊方尊也被赋予了新的含义，四羊相守象征着华夏礼仪之邦，四方安宁，永远昌盛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