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鑫
(陕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陕西西安710062)
厄贾兰与库尔德工人党的建立及早期活动
龚鑫
(陕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陕西西安710062)
库尔德工人党(以下简称“库工党”)是土耳其库尔德人政治族裔权利的“代言人”之一,其领导人厄贾兰对该组织的诞生和成长均密切相关。库工党从非武装组织到暴力组织的转变除了国内政治生态空间因素外,还受制于厄贾兰个人成长经历和选择的影响。厄贾兰个人成长记忆和在西部城市生活、监狱经历都侧面对该组织的走向起到了促进“升温”作用。
库工党;厄贾兰;暴力
库尔德问题和政治伊斯兰是土耳其国内两大离心力[1](P16~25),库尔德问题又被一些学者比作土耳其国内的“肿瘤”。可以说,库尔德问题一定程度上是库尔德人支持库工党的暴力活动问题。库工党成立之初并未采纳暴力武装的方式,而是借助于土耳其政党政治鼓吹库尔德人民民族主义事业,库工党逐渐走向暴力一方面是受土耳其国内政治环境自由度变化的影响,另一方面是库工党组织内部的演化,初期主要受到党内领导人厄贾兰的个人影响。本文试图分析库工党转向暴力组织的过程中厄贾兰的个人因素。
一
厄贾兰来自土耳其东南部的贫穷地区,出生于土耳其乌尔法省,他的官方出生时间是1949年,但其父希望他以后能参军,因此故意延缓时间才去政府部门登记。厄贾兰生活的环境是库尔德人、土耳其人、亚美尼亚人混合居住的农村,他的祖母和母亲实际上是土耳其人。厄贾兰生活的地区除了地主以外民众们基本上都很贫穷,他们每年收获的粮食和棉花大多交给了地主。可能因为厄贾兰独特的个人成长经历和环境,因此后来他的很多支持者都是来自和他类似的底层群众,这是和来自大部落或地主家庭的其他库尔德领导人不同之处。[2](P15)这一点一定程度上也对后来招募库工党成员有一些影响,造成招募底层库尔德人的一个原因可能是库工党发言人指出的,土耳其政府已经成功赢得了大量富裕库尔德人地主、阿哈和商人阶层,留给库工党的选择答案仅剩下穷困的工人和农民阶层。[3](P24)
厄贾兰的成长经历充满了暴力和绝望。他是家里七个孩子里面最大的,厄贾兰自己也曾说:自打记事起,家里面总是充满了打斗,他的童年极度不幸福。同时他的童年记忆教会了他报复和暴力使用的重要性。[2](P16)厄贾兰的家庭因为孩子多而比一般家庭更困难,且其父个性软弱常被他人瞧不起。相反,厄贾兰的妈妈个性却很强硬,每次厄贾兰被其他孩子欺负,她都逼迫他回去报仇,否则不准回家。厄贾兰自己也承认由于父母的这种复仇式教育使他改变了腼腆的个性,很快他就在孩子群体中赢得粗野和胆大的名声。后来他受欺负时也不再被迫迎击,而是主动袭击。法国著名心理学家古斯塔夫·庞勒指出,人们受到伤害的自尊和嫉妒会成为仇恨的根源。[4](P52)这些糟糕的童年记忆为厄贾兰成长留下了深刻印记,对其性格中暴力成分的养成有着强烈的促进作用。
乌尔法省的农村地区经济不发达,由于缺乏资金,政府修建的小学学校很少,像厄贾兰一样的学生必须每天步行一个小时去邻村上学。库尔德人认为这是安卡拉政府有意减少基础学校,孤立库尔德人,以求最快强制同化他们以便建构土耳其同质民族国家。德国哲学家奥特弗里德·赫费认为,自上而下的民族主义不仅仅伤害了少数民族的自尊心,它还是威胁少数民族日常生存的手段。[5](P36)厄贾兰在学校是一个土耳其历史学和民族学课程都很优秀的学生,他也有和其他库尔德孩子一样的梦想,将来成为像凯末尔将军一样的军人。然而,厄贾兰最终名落孙山只有上安卡拉一所旨在培养供职于国土局的假期学校。土耳其政府使类似于厄贾兰的年轻库尔德人前往西部现代城市接受教育或工作,以便迅速同化他们,相反,这样却让更多库尔德人接触到了一个全新的民主环境,同时提升了更多库尔德年轻人的民族意识。
二
厄贾兰受到50年代以来库尔德民族主义意识苏醒浪潮的影响。土耳其大量东部库尔德农村人口迁入西部城市,并在西部发达城市生儿育女,形成了城市新一代,而这一批年轻人却无法享受到城市经济繁荣的财富利益,造成很多社会问题。在土耳其民主化进程中,城乡差距和东西部地区差异进一步推动了库尔德人民族主义的滋生。[6](P152~153)安卡拉等大城市的工人学生和库尔德人等游行示威和全球化左派运动不约而同地高涨。1966年来到安卡拉读书的厄贾兰不自觉地融入到当时土耳其民主化浪潮中,且不断受到来自安卡拉库尔德政治团体对族裔权利“呐喊”的影响。而20世纪60年代后期的土耳其国内左派明显在组织和团结性上都比右派逊色,此时的右派不仅反对社会主义,还反对库尔德人。[7](P413)厄贾兰和其他大多数库尔德人一样,不自觉地开始意识到自身的不同,激发了其库尔德人民族意识萌芽。共和国成立以来很多来自库尔德斯坦地区的库尔德人来到西部城市上学或工作,他们几乎都被同学或土耳其人讥笑为“猴子”,因为库尔德人身份。不仅如此,土耳其社会不时还公开充满对库尔德人的歧视,土耳其杂志Otuken曾公开刊文称,库尔德人没有人类面孔,他们是半兽人,土耳其人很耐心将其视作亚美尼亚人一样对待。[8](P43~44,P2129)可以说,库尔德问题不是土耳其人拒绝承认库尔德人为土耳其公民,而是土耳其人强迫库尔德人将自身看成土耳其人。[9](P116)民主化浪潮中的库尔德人族裔意识不断增强,1967年在西尔万和迪亚巴克尔等城市出现超过10000人集会反对土耳其政府对库尔德人镇压和民主权利的游行示威。此次示威游行是自1938年以来第一次城市库尔德群众对共和国的挑战,标志着阿哈谢赫部落式起义的谢幕,城市库尔德市民社会动员的兴起。参与者包括城市中受教育的年青人以及旧阿哈家族的后代精英们,同时阿哈谢赫家族遗传下来的价值观也受到挑战。[7](P410)土耳其民主化政治完善的附带效果之一是城市库尔德公民民族主义意识的兴起,同样国内民主化政治进程也为库尔德人对权利的诉求提供了机遇和挑战。
土耳其在20世纪60年代末政局不稳,经济利益分配不均导致政治分化;左派和极端民族主义势力的竞争造成社会秩序混乱;经济发展不平衡,经济发展和社会出现严重脱节,同时工人学生游行示威不断。[10](P206~207)此时即将大学毕业的厄贾兰和其他年轻人一样对土耳其政府的前景感到迷茫。土耳其国内左派组织的重点在大学校园,主力军是大学生,甚至一些学生领导者还加入黎巴嫩巴勒斯坦游击队训练营进行训练。他们强烈要求改变土耳其社会现状,对门德尔斯政府提出要求。厄贾兰也不例外,他在伊斯坦布尔期间开始参加反美、反资本主义,反帝国主义的极端学生运动。1971年军事政变前的土耳其国内不稳定局势和迷茫前景促使厄贾兰意识到库尔德问题的存在并需有所作为。为了避免敏感性,此时大学生引领的左翼派别几乎都用“东部”代替“库尔德”一词,主要是防止60年代很多与库尔德有关的政治组织被土耳其政府冠以社会主义和分离主义理由而关闭;同时这些组织开始向暴力转变,类似于东部革命文化协会(DDKO)等组织采纳马克思主义思想为库尔德人宣传,标志着库尔德人政治认同得到进一步发展。另外,受到《社会主义入门》一书的启发,厄贾兰决定成为一名社会主义者。[2](P18)此时的他并未找到合适的方法将库尔德问题和社会主义联系起来。
土耳其左派意识或社会主义话语扩展和丰富了厄贾兰的视野和思想。1971年土耳其人民自由前线党(THKP—C)要求土政府释放三名处以叛国罪的组织成员以扣留三名美国雷达专家为筹码,结果土耳其政府与其酿成冲突,致使包括三名美国专家在内的11名武装人员被杀。此事被披露,放弃国家机构工作到安卡拉大学政治科学系学习的厄贾兰参与了对政府的抗议,土耳其政府追究此事,厄贾兰因参加左派组织的抗议活动被捕入狱,他被关进领导学生运动左派领袖集中地监狱——安卡拉马马卡军事监狱,这正好为厄贾兰提供了一个增进政治知识和族裔斗争知识的新契机;此外,阿里·凯末尔·乌兹詹指出,1971年军事政变对土耳其左派和库尔德团体的严厉压制,都对厄贾兰浪漫主义色彩性质的库尔德族裔权利争取方式起到了很大影响。[11](P91)
7个月的监狱的生活对厄贾兰影响很大,正如他自己坦言,监狱对他来说是增长政治斗争知识的学校。在监狱中厄贾兰兴奋地见到克孜勒代尔大屠杀唯一幸存者说的第一句话是:“22年后我们将为你们复仇。”[12](P90)此时的厄贾兰一定程度上可能受到童年记忆的影响,并且“惯性”地开始了其复仇的思想萌芽。库尔德专家于杰(Yüce)指出,厄贾兰是土耳其左派武装的一名忠实支持者,然而他后来成立的组织却是争取库尔德族裔权利的运动组织,这种矛盾的特点致使厄贾兰后来在停火和战争中间“摇晃”不定。[12](P90)1972年被捕的同时还有支持革命青年联合会的艾丁,他是一名22岁物理系库尔德师范生。在监狱期间,他和厄贾兰经常讨论关于左翼运动、策略和失误等问题。在监狱宽裕的时间里厄贾兰阅读了大量有关社会主义问题、马克思列宁主义和俄罗斯经典名著。[2](P24)此时的厄贾兰似乎已经储备了大量有关政治和左派理论知识。他力图将社会主义话语和库尔德权利话语联系在一起。在监狱里,青年革命联合会的成员们经常举行有关革命和社会的讨论会,厄贾兰几乎不发言。于他而言,当中很多人与学生运动不仅联系密切,而且还与原想武装革命的组织相关联,而他当时只是在国家机构工作。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在倾听学习,因此在监狱里他学会了两件事,一是他懂得了左派组织内部的运转体制和政治需求对组织团队的重要性,同时他和其他左派领导人聊天得出的结论:只有武装斗争才能改变土耳其。二是在库尔德问题上与土耳其政府没有商量的余地。[2](P25)基于监狱生活带给厄贾兰明确的收获外,厄贾兰已经开始建构基本的库尔德民族主义意识,并且开始思考组建自己的团队。
三
1971年军事政变中左派组织的遭遇和自身监狱生活的经历使厄贾兰明白组织团队的重要性。1972年十月被释放的厄贾兰回到安卡拉大学,除了参加期末考试以外,他还同团队组织内每个人进行秘密谈话。厄贾兰说“库尔德人问题就是殖民问题”的想法就是在这时诞生的。1973年他逐渐召集一些大学朋友开始讨论如何解决库尔德问题,由于缺乏库尔德历史和反叛材料,他们用了很长时间研究库尔德人自我历史和分析解释他们认为可靠和有说服力的话语材料,此时他们并没有实施任何严重的违法行动。1974年厄贾兰加入安卡拉高等民主教育联合会(AYOD) (1975年被土政府强制关闭),希望利用此组织为库尔德人申诉,但土耳其左派并不支持厄贾兰的库尔德诉求。厄贾兰意识到组建合法组织表达库尔德人诉求的道路难以获得成功,因此1974年末厄贾兰联系其他六名同学开始筹划建立自己的地下新团队。该组织前期发展并不顺利,初期他们招募的基础是安卡拉大学政治科学系的学生,除了阿里·哈卡(Ali Haydar Kaytan)之外,其他的基本上几个月后都回到自己的正常学习生活中去了。在合法组织安卡拉高等教育协会(AYOD)被禁止之后,厄贾兰等人重新成立了“合法”的安卡拉高等民主教育协会(ADYOD)。阿波会的组织成员虽然不停在更换,但厄贾兰却一直掌控着全局,在图兹卢恰耶尔会议后,厄贾兰从此成为该组织的最强领导人和“库尔德人族裔权利”的最强发言人,这在当时土耳其属于禁忌话语。[12](P11)
库工党地下组织团队的成功组建,给厄贾兰民族主义事业带来了曙光,他面临的下一个任务是该党派组织活动的开展和转型。1975年“阿波会”基本成型,厄贾兰和其他15名参加者在安卡拉郊区决定形成马克思列宁主义组织,成立无产阶级政党,完全放弃大学校园,目标是建立独立的库尔德国家。著名库工党研究专家伊姆赛特(Imset)和著名库尔德学者迈克道威尔同时指出,库工党在土耳其的首都安卡拉诞生,而不是在库尔德人集中的东南部或东部诞生,目标却是争取土耳其东部或东南部库尔德人的族裔权利,这样矛盾的情况使库工党和其他无产阶级政党成长情况显得与众不同。[2](P9)[7](P418)该组织的话语从此将库尔德人政治民族认同明晰化,政治化。这样的政治权利需求和族裔需求必然会在后期组织发展方面受到来自土耳其右派和其他派别的排挤和攻击;而建立独立的库尔德国家的政治目标明显与凯末尔倡导的同质民族国家背道而驰,势必受到土政府严厉镇压。指导思想和政治目标的转变使该协会成员将目标移到东南部省份开展宣传和招募,招募人员一般是中低层库尔德民众,他们努力用宣传手段唤醒库尔德民众的民族主义意识。同时厄贾兰不遗余力招募其他类似于革命民主协会(DDKD)组织的顶层人员,但是大多在参加过他们会议的人员基本都表示不支持态度。甚至革命民主文化协会的前任领导曾告诉厄贾兰:“如果土耳其人知道你们的要求,他们将在三个月内就会将你们毁灭。”[2](P29)厄贾兰主张库工党的社会主义发展方向仅仅从追求族裔独立自由的角度就令其他党派望而生畏,民主化浪潮中的土耳其政治发展空间让绝大多数的库尔德党派都渴望寻求合法化途径获取库尔德人文化和政治权利。
虽然“阿波会”成员的库尔德话语体系带有极端色彩,并且经常和其他库尔德派别在东南部宣传或招募上有所冲突,但该组织从未展示出暴力倾向的迹象。直到1977年末,库尔德左派“红星”和“阿波会”成员开展辩论,结果对方将厄贾兰组织的二号人物阿里·哈卡枪杀。此事对“阿波会”成员带来极大震撼,经过几天几夜组织内部讨论,他们决定正式成立党派,通过党章,利用武装手段。1977年末“阿波会”从此蜕变为民族主义党派组织,1978年开始开展地下政治宣传出现在库尔德人中间,同时开始和其他土耳其派别开展斗争。1979年对正义党布卡克的暗杀宣告其存在。厄贾兰终于找到了库尔德问题和社会主义话语的链接方式。接下来,库工党开始采纳多样暴力形式争取在土耳其的生存空间。1979至1980年土耳其政府无力掌控社会局势,国内暴力横行,国内经济面临崩溃,物价高涨,最终导致1980军事政变。此次政变军方对国内左派组织进行了严厉打击,库工党首当其冲,致使厄贾兰狼狈逃往叙利亚避难,此次政变对左派武装组织影响很大。1980年军事政变后库工党吸取经验教训,决定开始对土耳其政府实施军事反击,借此吸引土耳其国内库尔德人对库工党的关注和支持,以唤醒库尔德人的民族主义意识,同时争取库尔德人的文化和政治权利。
凯末尔领导的同质化民族国家建构造成库尔德人族裔政治和文化权利追求的受阻。库尔德人族裔权利的争取经历了原始部落性质的反叛和起义,族裔意识在60年代土耳其民主化进程中复苏。厄贾兰糟糕的童年回忆一定程度上给库工党留下了印记,西部城市的就学经历和学生工人游行示威活动的混合,赋予厄贾兰新视野观和族裔意识的苏醒。面对土耳其强制同化政策和1971年军事政变,包括库工党在内的库尔德左派组织逐渐被迫走向极端化的斗争方式,同时也给厄贾兰浪漫主义色彩的“安纳托利亚革命”重重一击;厄贾兰的监狱经历和库尔德人生存现状加深了其对土耳其政治格局的理解,左派的政治活动和教训促使厄贾兰思考库尔德人斗争方式和方向。60年代末的社会混乱和哈卡·卡尔的被杀事实改变了库尔德人工人党非暴力斗争方式。这些事实对库工党的建立和发展都毫不例外起到重大影响。
土耳其社会对库尔德人和库尔德斯坦地区的不公正待遇,刺激了库尔德人的族裔认同意识和库尔德人对自身文化和政治权利的需求。厄贾兰受左派革命话语和意识认同的影响,将社会主义话语和库尔德问题衔接起来,建立库工党,并使其很早就展现出代表库尔德人对抗土耳其政府的非政府武装组织的趋势。作为库工党头号人物的厄贾兰,因其上述特殊的个人经历和努力,使该组织得以在土耳其国内持续存在,而不被土耳其军方彻底消灭,迫使土耳其政府开始重视库尔德人问题。时至今日,土耳其政府都无法绕过库工党问题,同时正义与发展党在奥斯陆进程和伊姆拉勒进程(见《土耳其发展报告》(2014)第6节)中仍十分重视监狱中厄贾兰的意见和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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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全顺]
Ocalan with the Building of the Kurdistan Workers'Party and Its Early Movements
GONG Xin
(Shanxi Normal University,History and Civilization College,Xi'an 710062,China)
The Kurdistan Workers'Party in Turkey is one of the kurdish ethnic political rights'spokesman.And the leader Ocalan has an important influence on the emergence and growth of the organization.The transformation of The Kurdistan Workers'Party from unarmed organization to the violence organization is influenced by the Ocalan's grown experience and his choice,besides the demastic politicaleco-spatial structure.The experience of Ocalan's individual grown and living life in the west city,especially in the prison,influences the oritation or direction of the organization.Ocalan has the most important influence on the oritation and characteristic aspects.
the Kudistan Workers'Party;Ocalan;Violence
K374.5
A
1004-7077(2015)04-0049-05
2015-05-21
龚鑫(1989-),男,四川绵阳人,陕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2013级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历史文化等方面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