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的方法论研究*

2015-01-30 06:27邓伯军谭培文
中共天津市委党校学报 2015年6期
关键词:方法论中国化话语

邓伯军 谭培文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的方法论研究*

邓伯军 谭培文

伴随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的不断发展,打造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成为时代重大课题,而打造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则需要方法论的自觉。马克思主义以实践为基础的能动的革命的反映论构成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方法论的认识论基础。普遍性原则的哲学方法论、逻辑性原则的科学方法论、特殊性原则的学科方法论构成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方法论的逻辑层次。新领域的不断开拓、理论体系的不断完善,话语实践的不断发展构成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方法论的功能定位。

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方法论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是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长期社会实践中形成的,是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实践的体系化话语表述,是包括毛泽东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在内的思想理论体系。打造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就要以马克思主义理论着眼中国现实问题,使中国实践经验升华为理论性学术话语体系;就要以马克思主义理论发掘、解释、创新中国传统文化话语资源,使马克思主义扎根中国本土文化并以中国本土话语资源推进马克思主义话语体系的中国化;就要以马克思主义理论批判、借鉴、吸收西方文化话语资源,根据中国实际加以创造性转化和发展,积极融入国际主流学术话语体系。要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成为当代中国的主流话语,就要打造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而打造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则需要方法论自觉。

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方法论的认识论基础

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行话语分析,就是探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与社会现实的辩证关系。马克思主义能动的革命的反映论,构成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方法论的认识论基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的方法论研究,不是指向抽象的语言形式研究,而是指向现实的社会实践活动,即实践构成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的源头活水;不是复制现象与本体二元对立的形而上学话语本体研究,而是将辩证法贯彻话语分析中,即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研究走向建构、走向过程、走向语境、走向历史、走向社会;不是纯粹基于认知理性的概念论证和逻辑推演,而是知情意共同作用的结果,是反映、选择、建构的过程。也就是说,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方法论不仅有基于认知理性的逻辑方法论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基本经验和基本规律的总结与提炼,而且还有基于实践理性的非逻辑方法论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的道、神韵、文气、风骨、意境等的追寻与守护。

马克思主义认识论之所以超越传统经验主义认识论,就在于其将实践观点引入认识论之中,肯定了实践对于认识的本原意义。实践不是界定为劳动,也不是界定为生产,也不是界定为行动,更不是界定为制作,而是界定为生存方式。马克思主义基于实践的认识论的使命不在于对脱离现实的抽象理念世界的解释,而在于通过社会现实批判变革世界,以实践的逻辑来理解思维与存在的辩证关系,来理解主观世界与客观世界、自在世界与人类世界的辩证关系,来理解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自身的辩证关系。作为人的对象性活动,实践天然具有自我矛盾的特征:一方面,实践逻辑具有自我肯定、自我认同、自我同一的取向,实践很容易走向精神上的物化、生活上的功利和哲学上的犬儒主义;另一方面,实践逻辑又具有自我否定、自我超越、自我解放的取向,实践很容易走上精神上的超验、宗教上的天国和哲学上的形而上学。就此,基于实践的认识论必须解决好感性与理念的紧张关系,需要在实践中保持一定的理念向度来实现对经验世界的穿越而达到本质直观,需要在实践中保持一定的感性向度来预防超验世界的形而上学而造成意识形态的统治。实践方法论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的基本方法论,通过实践方法论可预防完全摆脱现实世界而去构建纯粹的抽象话语体系,又可预防对社会实践形式的简单认同而囿于日常经验的藩篱。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实践方法论的真正深刻之处,在于通过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实践的批判来达到对现实世界的变革和超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的创新,要以实践逻辑理解其概念范畴、词汇词组、语句语段、段落篇章等话语符号,要以实践逻辑理解其话语主体、话语对象、话语能力、话语权利、话语手段等,要以实践逻辑理解其话语生产、话语传播、话语媒介、话语解释、话语交往等,要以实践逻辑理解其话语心理、话语动机、话语行为、话语机制、话语功能等,要以实践逻辑理解其话语语境、话语文化、话语制度、话语秩序、话语文明等。

马克思主义认识论之所以超越近代形而上学认识论,就在于其将辩证法引入认识论,指出认识是一个辩证发展过程。辩证法奠定了认识论的逻辑前提,消解了意识哲学认识论对普遍性终极知识的追求,把认识活动与现实生活世界联系起来;也反对将认识局限于对经验事实的描述上,主张将认识论问题纳入社会视野并建构起社会批判理论。辩证法重建了认识的基本架构,打破了传统认识论现象与本体意识哲学框架,主张认识论回归现实生活世界;也反对主体与客体二元对立的形而上学对绝对知识的探求,主张在交往实践中寻求对生活意义的理解。辩证法升华了认识论的真理理论,扬弃了旧唯物主义的符合论真理观,主张在生活实践中去找寻符合的标准,也反对语言和实在二元对立的形而上学对认识真理性追求的独断论,主张认识活动不能停留于对世界的解释而是对世界的变革。辩证法奠基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的逻辑前提,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研究并不是纯粹语言符号的话语本体研究,而是将研究指向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实践过程中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新经验,其方法论必须跳出本体与现象的形而上学话语方法论的狭窄视域,以实践哲学的辩证法方法论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话语实践中生成社会批判理论,并揭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的话语规律。辩证法重建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的基本框架,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研究并不是纯粹经验事实的知识论研究,而是将研究指向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现实生活世界的价值和意义,其方法论必须跳出主体与客体的二元对立的形而上学话语方法论的域限,以文化批判方法论探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的话语价值。辩证法升华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的真理理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研究不是纯粹的主观与客观相符合的认识真理,而是将研究指向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交往实践,其方法论必须跳出语言和实在二元对立的认知真理观,以话语交往方法论探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的话语真理。辩证法作为立足于人的现实生存、引导人走向自由、解放、文明的哲学智慧,使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方法论超越了形而上学的狭窄视域,在生活世界中走向建构,以话语体系建构推进社会建构;在生活世界中走向过程,以话语过程中生成一脉相承的文化精神;在生活世界中走向语境,在语境中理解话语体系的社会文化意义;在生活世界中走向历史,在历史和现实的对话中实现话语体系的推陈出新;在生活世界中走向社会,从社会交往实践中阐释对生活意义的认识。

马克思主义认识论之所以超越传统的机械唯物主义认识论,就在于其将非理性因素引入认识论,指出认识活动是知情意共同作用的结果,是反映、选择、解释、建构、创造的过程。认识活动是复杂的社会心理过程,虽然逻辑化过程在认识活动中起主导作用,但并不是纯粹认知理性的概念论证和逻辑推演,人的心理意识因素诸如情感、意志、直觉、顿悟、想象等非理性因素都参与到认识活动过程中,非理性因素能够突破逻辑化过程的固定模式,以非逻辑化的形式进行本质直观,实现认识活动的非线性发展。认识活动始终伴随着人对人与世界关系的反映、选择、建构过程。所谓反映,并不是照镜子式的映现,而是渗透了非理性因素的人的揭示;所谓选择,并不是理性思维的逻辑筛选,而是渗透非理性因素的人的兴趣;所谓建构,并不是对外部信息的复制粘贴,而是渗透着非理性因素的人的创造。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是在社会实践基础上由理性因素和非理性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认知理性推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朝着形式化、抽象化、精确化方向发展,只有经过认知理性的深度理论探讨的过滤和提纯,才能克服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表达的模糊困境,也才能规避庸俗化陷阱,从而符合其发展的科学化趋向,同时为其在思维空间中创造性地解决现实问题提供可能性,即通过话语实践来检验未来理想能否实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并不是基于认知理性的纯粹的逻辑建构,认知理性的纯粹的逻辑建构可能导致其越来越抽象化、越来越模型化、越来越远离现实。因此,将渗透着情感、意志、直觉、顿悟、想象等非理性因素的隐喻、借喻、比喻等话语方法引入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之中,克服固定化、机械化和线性化的缺陷,不仅有利于其创生新的指称关系和新的意义,并且有利于展现其道、神韵、文气、风骨、意境等。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不是被动地反应现实,而是主动地揭示现实;不是对现实的逻辑分类,而是对现实的兴趣指向;不是以摄像复制现实,而是以绘画创造现实。

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方法论的逻辑层次

作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实践的表达系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是一个独立的自组织系统,其方法论就要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实践进行由现象到本质的全方位观照。哲学方法论构成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方法论的最高层次,在本体论、认识论、价值论等层面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的建构提供普遍性思维模式指导。科学方法论构成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方法论的中间层次,在结构论、机制论、过程论等层面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的建构提供逻辑性思维方式指导。学科方法论构成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方法论的最低层次,在语言学、心理学、传播学等学科范围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的建构提供特殊性操作方式指导。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方法论是由哲学方法论、科学方法论、学科方法论构成的辩证结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方法论体系的完成必须经过两次辩证转换:由特殊性操作方式的学科分析转换为逻辑性思维方式的科学分析,再由逻辑性思维方式的科学分析转换为普遍性思维模式的哲学分析,三者表现为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的辩证发展过程。

“哲学方法论是在最抽象的存在层面上进行的思维,也就是说,它撇开对象方面的差别,不管是物理学、化学的对象,还是人文、社会科学的对象,因此它表现出的是对事物的最抽象层面的思维,也由此成为最高层次的认识方法、思维方法。”[1](P4)哲学方法论以思维和存在的关系为思考对象,提供的是人与世界关系的普遍性的思维模式。在本体论层面,马克思主义将社会存在作为展示人生存意义的本体,以此消解了传统形而上学哲学方法论的合法性,进而建构起基于感性活动的实践哲学方法论。在认识论层面,马克思主义通过实践的引入实现了社会存在本体与经验理性认识路径的有机结合,达到了对经验论认识论和唯理论认识论的双重超越,从而建立起真正科学的哲学方法论。在价值论层面,马克思主义通过将“从事实际活动的人”引入社会实践,实现了哲学从解释世界向变革世界的转变,从而建构起对现存世界批判和理想世界创造的价值哲学方法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方法论以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与现实世界的关系为思考对象,总结和提炼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建构的基本经验和基本规律,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体系的建设提供哲学方法论指南。在话语本体层面,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研究反对抽象的语言形而上学研究,脱离现实的抽象的语言形而上学研究很容易使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搁浅于逻辑分析的教条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主张具体的话语实践研究,只有实际生活中的语言活动即话语才更加源始地接近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实践。因此,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的铺展同时就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实践的生成,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的敞开同时就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实践的澄明。在话语认识层面,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方法论反对经验论方法论,因为经验论方法论虽然能够提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经验材料的积累,但也使其停留于语言的归纳分析,不能演绎出它的基本规律,更不能激发理论创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方法论也反对唯理论方法论,因为唯理论方法论固然可以通过演绎和综合实现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的理论创新,但由于感性经验积累的不足也使其理论创新增加错误的几率,更严重的还会导致其沉溺于宏大叙事的理论框架建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方法论是对经验论方法论和唯理论方法论的双重超越,以经验提供思辨的素材,以理性升华经验的规律,在社会实践基础上不断创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在话语价值层面,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方法论反对以纯粹思辨方法论对现实世界的解释,因对现实世界的思辨构想远离了人的生活世界,以此为导向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建构必然走向话语形而上学。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方法论反对以功利主义方法论对现代性话语的解构,因现代性话语的解构会带来荒诞话语的盛行,以此为导向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因丧失对现实的批判而势必走向平庸的快餐话语。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方法论消解形而上学方法论而还原了主体性的人学,扬弃功利主义方法论而肯定了价值理性的重建。

科学方法论以人类的科学研究活动为研究对象,探讨认识活动的逻辑结构、运行机制、发展过程等思维规律,为自然科学、社会科学、横断科学等提供普适性思维原理和方法。在思维的逻辑结构层面,不同民族在长期的社会实践中逐步建构起独特个性的概念集群、判断架构、推理模式,这种思维结构固定在人类的基因中并在后天的社会环境中生成其话语能力和话语方式,“不同的思维的逻辑结构就有不同的‘语言框架’,不同的‘语言框架’就有不同的‘说话方式’”[2]。在思维的运行机制层面,不同民族在长期的社会实践中会将客观逻辑内化为意识性存在,其思维系统的构成要素相互联系、相互影响、相互制约的关系逐渐沉淀为思维定势,进而生成其话语风格、话语模式、话语文化。在思维的发展过程层面,人类的思维发展过程是一个从实践到认识,从认识到实践,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多次反复和无限发展的过程,思维的动态性决定了话语体系内在地嵌于历史性之中,话语体系随社会实践的历史发展而处于不断生成的运动过程中。科学方法论不仅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总结和提炼其实践规律提供了方法论基础,而且也试图以概念、范畴、判断、推理、假说等思维形式建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话语模型,这样就可以从对客体的实践操作过渡到对话语的逻辑模型操作,以话语模型为中介进行反思和推论,从而把握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运动规律。在思维的逻辑结构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建构必须充分考虑中华民族特有的思维逻辑结构,解决好马克思主义思维逻辑结构与中国传统文化思维逻辑结构的对话问题,在中西文化融合的基础上建构起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话语体系。在思维的运行机制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建构要处理好“一主两翼”的三维系统,以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主体来统摄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和中国具体实际的两翼,来实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系统的良性运行,凝练出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马克思主义话语模型。在思维的发展过程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创新要指向开放的客观世界,在实践操作中推动话语思维方式的与时俱进,以话语操作调节社会实践,在实践操作和话语操作的互动中推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走向成熟。

学科方法论是指在具体的特定的学科范围内,以各种专门性、工具性、操作性的手段与技术来观察、分析和解释学科现象,进而使本学科研究得以科学化的方法总称。不同的学科有不同的学科方法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作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和话语学的交叉学科,“需要学科整合意识的自觉,需要由微观到宏观、由静态到动态、由分析到综合的学术视野,需要多学科知识兼容与整合能力,更需要勇于创新的学术精神”[3](P1)。也就是说,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的方法论研究需要冲破长期形成的学科藩篱,在不同学科方法论之间进行有效的整合,实现方法论的协同创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方法论需借鉴语言学方法论,通过中西语言学方法论对话找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的创新路径,建构起中国特色话语方法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方法论需借鉴心理学方法论,通过心理学方法的引入发掘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的心理生成机制,推动其从宏观层面的话语社会空间研究转向微观层面的话语心理生成机制研究。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方法论需借鉴传播学方法论,通过中西传播学方法论对话探索中国特色话语传播学方法研究创新路径,在话语传播学层面提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的基本原则、基本手段和基本功能。

三、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方法论的功能定位

马克思指出:“哲学家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4](P61)方法论是包括哲学方法论、科学方法论、学科方法论在内的方法论系统。方法论要发挥改变世界的功能,就要实现从普遍性思维模式的哲学方法论到逻辑性思维方式的科学方法论,再到特殊性操作方式的学科方法论的转变。通过具体性、针对性、操作性的方法论转变,才能找到认识世界的工具和手段,才能找到主体通达客体的路径,也才能实现对世界的变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的方法论创新,以方法论转向推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不断开拓新领域,以话语实践推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体系的不断完善,以问题意识推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大众化的不断发展。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以方法论的转向推动新领域的开拓。随着形而上学宏大叙事的消解,方法论研究开始从本体论研究转向宏观的社会空间研究、微观的社会心理生成机制研究和人类学话语秩序研究,推动方法论研究不断开拓新领域。话语研究由本体研究向空间研究转变,书籍、报刊、电话、广播、电影、电视、网络等都应纳入话语产业化形态加以重新解读,探讨新媒体时代下话语的生产、传播、消费过程及其规律,因而话语研究方法论需借鉴传播学方法,从传播主体、传播媒介、传播受众、传播过程、传播效果等层面来探讨话语行为、话语媒介、话语理解、话语过程、话语评价等。话语研究由宏观的体系研究向微观的社会心理生成机制研究转变,需要、动机、想象、情绪、意志等心理机制都应该纳入话语的微观研究中,探讨话语的心理生成机制,因而话语研究方法论需借鉴心理学方法,以观察、实验、调查、测验、模拟等手段和方法来探讨话语描述、话语解释、话语转码、话语预测、话语控制等。话语研究由形而上学研究向人类学研究的转变,风俗、习惯、仪式、禁忌、图腾、神话等都应该纳入话语的文化发生学研究之中,在文化话语的历史生成过程中探寻话语的文化遗传基因,因而话语研究需借鉴人类学方法,以体质人类学、语言人类学、考古人类学、民族文化学等方法来探讨话语起源、话语进化、话语文化、话语环境、话语生态等。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方法论的协同创新推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不断开拓新领域,数字时代的到来推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信息传播符号的话语空间得以极大扩展,借鉴和运用传播学方法与手段,从传播主体、传播媒介、传播受众、传播过程、传播效果等层面,来解析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的话语行为、话语媒介、话语理解、话语过程、话语评价,更好地推进马克思主义话语体系的中国化进程。智能时代的到来推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研究走向微观领域,借鉴心理学手段与方法,在话语生成的心理机制层面探寻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的话语描述、话语解释、话语转码、话语预测、话语控制,建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的心理认同机制。文化繁荣时代的到来推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研究走向文化人类学领域,借鉴人类学的手段与方法,在文化融合层面探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的话语起源、话语进化、话语文化、话语环境、话语生态,并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文化基因的优优化合。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以话语实践推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体系不断完善。伴随着思辨哲学的衰落,形而上学方法论开始在实证方法论面前受到质疑,诉诸于现实问题解决的实践方法论开始兴起,实践方法论通过话语实践推动理论体系不断走向成熟。话语研究方法论由话语本体研究转向话语实践研究,“不再把话语当作符号的总体来研究,而是把话语作为系统地形成这些话语所言及的对象的实践来研究”[5](P53)。话语实践并不谋求真理的绝对普遍有效性,而是针对人类现实的生存状况,真正深入社会生活之中,通过言语与行动,在与他人的交往与协商中达成对现实生活的理解。话语实践并不寻求以理论的先定范畴寻求客体的理性化,而是将情感、体验、想象、直觉、灵感、意志等非理性因素渗入其中,在具体的语境中以言语来还原现实生活的本来意义。话语实践并不醉心于以纯粹形式化的手段追求宏大叙事理论体系的建构,而是指向复杂的动态的社会生活,在社会生活的历时与共时、静态与动态、既成与生成之间以话语的与时俱进寻求对现实的解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方法论由语言本体研究向话语实践研究的转向,推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不断走向成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实践反对教条主义对普遍有效性真理追求的语言专制,而是主张深入火热的现实生活,通过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话语交往达成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话语共识,即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交往实践中的话语共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实践反对以纯粹数据化的逻辑算盘诉求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体系的科学化,主张将定量与定性相结合、人文与科学相结合、工具与价值相结合的分析方法纳入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研究中,在文化批判的高度凝练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的基本经验和基本规律。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实践反对脱离现实的抽象逻辑推演的宏大叙事理论建构,主张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生成过程中,以话语实践探讨对中国实践具有解释力的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的话语体系的建构。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以问题意识推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实践不断发展。马克思恩格斯指出:“理论在一个国家的实现程度,总是决定于理论满足这个国家的需要的程度。”[4](P11)作为社会、文化、历史环境下的语言交往现象,话语体系有其特定的文化基因遗传,都蕴含着特定的思维方式、修辞方式、言说方式,其在域外传播过程中必然有一个本土化的过程,外来话语体系必须在本土文化中找到结合点,在话语方法论中找到相通点。马克思主义话语体系要实现中国化,就必须在马克思主义方法论和中国传统文论方法论之间找到相通点。“由于东西方在思维习惯、惯用的话语等方面存在巨大差异,它会对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解释力产生制约,并从而影响其运用和传播。”[6]这样,马克思主义在内容上的中国化,必然涉及话语形式及方法论的中国化问题,即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的实践方法论必须在中国传统文论意象方法论及其意义生成的文化语境中找到契合点,创造出中国特色的话语原则、话语规则、话语机制,建构起中国特色的话语方法论。马克思恩格斯指出:“一切划时代的体系的真正的内容都是由于产生这些体系的那个时期的需要而形成起来的。”[7](P544)话语体系作为实际生活中的语言活动,不是脱离现实的抽象语言符号,而是特定时代背景中的语言交往活动,因而话语体系有一个时代化问题,话语体系的时代化关键在于话语方法论创新,话语方法论创新要在坚持实践方法论的基础上既要传承中国传统的辑佚法、校勘法、训话法、辨伪法、注疏法等文论方法论,又要借鉴西方语汇学、语用学、语境学等现代话语方法论,并对之进行综合创新而形成中国特色话语方法论。马克思主义话语体系要实现时代化,在方法论上就要始终坚持时代化的方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方法论创新的不竭源泉,中国传统文论方法论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方法论创新的历史积淀,西方现代话语方法论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方法论创新的世界视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方法论正是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中不断开拓创新,因古为今用而富有历史感,因洋为中用而富有世界感,因与时俱进而富有时代感。马克思指出:“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但是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4](P9)就学术研究而言理论应该是高深的,就语言表述而言则应该是通俗的,话语体系有一个大众化问题,话语体系的大众化需要理论研究的学术化来支撑,理论研究的学术化需要话语体系的大众化来普及。这样,就必须解决好理论的学术研究方法论与话语体系大众化方法论的转化问题,即根据大众的生活经验来选择话语的叙事方式和传播方法。马克思主义话语体系要实现大众化,在方法论上就要充分考虑人民群众的思维习惯和语言习惯,贴近群众的生活经验,贴近群众关心的现实问题,将抽象的学术逻辑转换为形象的生活逻辑,这样才能掌握群众,从而变成强大的物质力量。

[1]陈嘉明.现代西方哲学方法论讲演录[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

[2]安维复.从传统哲学思维结构观的失误看思维结构的本质[J].齐鲁学刊,1989,(2).

[3]施 旭.当代中国话语研究[M].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09.

[4]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5][法]米歇尔·福柯.知识考古学[M].北京:三联书店,2004.

[6]陈锡喜,温美平.毛泽东与马克思主义话语体系的中国化转化[J].毛泽东邓小平理论研究,2010,(8).

[7]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

责任编辑:何敬文

10.16029/j.cnki.1008-410X.2015.06.004

D641

A

1008-410X(2015)06-0017-07

2015-10-18

邓伯军(1967—),男,河北保定人,广西师范大学政治与行政学院教授,博士,广西桂林 541004;谭培文(1948—),男,湖南衡山人,广西师范大学政治与行政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广西桂林 541004

*本文系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第六批特别资助项目“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的方法论研究”(批准号2013T60829)、国家社科基金项目“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语料库建设与应用研究”(批准号14BKS017)和广西哲学社会科学规划研究课题重点项目“十八大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话语体系的创新及实践意义”(批准号13AKS002)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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