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 一[香港大学中文学院, 香港特别行政区 999077]
感受童心 发掘诗意
——浅析诚斋体山水书写之童趣
⊙杨 一[香港大学中文学院, 香港特别行政区 999077]
在中国古典山水诗的发展过程中,杨万里有着极其特别的地位。这位11世纪的“童话诗人”,经过了长期磨炼与反复探索,建构出自成一体的创作理论。他以儿童之眼观察景物,以赤子之心抒发情感,形成了诚斋体独有的表现手法和艺术成就。
杨万里 山水诗 童心
自《诗经》的滥觞而起,中国诗歌就与自然山水发生了从未间断的联系。“千古五言之祖”①的《古诗十九首》,标志着中国诗学从感物到山水书写的进境。晋宋之交的“山水诗宗”谢灵运,“向外发现了自然,向内发现了自己的深情”②。唐代不仅是古代诗歌达到的最高峰,也是山水书写的昌盛期。吟游者孟浩然毕生吟咏山水,构筑了无边框的山水世界。王维的“诗中有画,画中有诗”,栖居的山水世界融汇了本体的宗教意识,将山水书写推向又一个艺术顶点。无数天才诗人共同奠定了唐诗在山水书写中不可动摇的地位。然而在他们无与伦比的光辉所掩映的云层背后,宋诗艺术价值一直为后世诟病。③
当然,公正的文学评论者不能因为“文必秦汉、诗必盛唐”④,就以“宋人主理,作理语”⑤来否定宋诗的全部成就。在南宋,同样有一位诗人,汲取了前人丰富的描摹山水的经验,创作了数量可观的、吟咏山水的诗歌。他留下了为数不少的山水书写名篇,大多清新自然、妙趣横生,洋溢着有宋一代罕有的鲜活与童真。他开拓了山水书写题材的新领域,从思想内容到审美趣味,再到写作手法及个人情调,都呈现出一些前无古人、后无同道的新特点。他是中兴四大诗人之一,其独创的“诚斋体”独秀于南宋诗坛,就连陆游也逊称“我不及诚斋,此评天下同”⑥。他就是被姜燮赞誉为“处处山川怕见君”⑦的南宋诗人杨万里。
从魏晋到两宋,山水书写已经历了七百余年的蓬勃发展。杨万里一生埴索涂、孜孜以求,探寻如何在前人耕耘殆尽的山水书写领域中别出机杼,创造新的艺术境界。
(一)发掘寻常景色中的盎然诗意
虽也曾宦游在外,杨万里却很少描绘名扬天下的锦绣山河。反而是用孩子一般澄澈欣喜的眼睛,挖掘寻常环境中的生动有趣之处,在普通山水中不断发现新的诗材。
他热爱山居风光,喜爱关注田园生活中的儿童游戏,并巧妙地将二者合二为一。例如《宿新市徐公店》中“篱落疏疏一径深,树头花落未成阴。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树头“花落尽”但“未成阴”,观察细致、取旁人不易觉察之处下笔,点明处在暮春时节。黄蝶在儿童的追赶下,忽而飞入油菜花田,继而了无踪迹的欢乐场面,充满生活气息和自在纯真的乐趣,乡村风光绵长悠然的韵味凭着这一幅简单画面展现无遗。
杨万里的山水书写,常常发生在某个不知名小乡村,鲜少寻见名山大川的踪迹。对日常景物的极力发掘与赞美,使他的山水吟咏中时常带着乡土气息和田园乐趣。他尤其关注孩童在山水中的行为和移动,让整体画面动静结合、生机盎然。能够从乡间顽童身上发现诗意,这样的诗人恐怕可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二)捕捉瞬刻即景下的自然片段
不同于大谢的攀山涉水,以肢体移动的路线为轴,写山水的空间深度;也不同于小谢的时景空间化,用画者之眼创造取景构图和深度感。杨万里更善于捕捉瞬刻即景下的自然片段,表现稍纵即逝、转瞬即改的自然意象。
以《小池》为例:“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诗人仿若一位高明的摄影家,抓住了蜻蜓立于荷上这一瞬时的景色,具有特别疾速的动态美和变化美。这一特征被钱钟书形容为“放翁画图之工笔,诚斋则如摄影之快镜”⑧。顽皮好动是儿童的天性,他们的兴趣不断地被某种事物,尤其是移动中的物象所吸引,对外在场景的变化异常敏锐。杨万里也在用这种儿童的视角观察事物,不停留于外在景色的描摹,而重在瞬间景物的奇妙变化。他喜欢在静态的风景里加入动态的物,来构成单幅场景的切换。在“摄影之快镜”中为表示事物的发展变化之快,突出运动感和迅速感。
“诚斋体的伟大,在于充溢其间的童真、童趣。”⑨明代李贽曾说:“天下之至文,未有不出于童心焉者也。”⑩杨万里就是一个绝佳的代表,他以儿童之眼观察景物,以赤子之心抒发情感,形成了诚斋体独有的表现手法和艺术成就。
(一)以儿童之眼观察景物
在杨万里之前的诗人,着重展现的是山水的外在形貌。而杨万里透过了表面,“发造化之秘”(《雪巢小集后序》),潜入自然万物中窥得千变万化之妙。“诚斋体”的山水书写中洋溢着浓烈的生命意识,他把万物视为亲友,注入满腔情感,直接与之沟通,自然万物被他赋予了生命与灵性。
表现自然的灵性与生命,在杨万里之前已有不少的尝试,但杨万里有意打通天地万物与个体的隔阂,将建立人与自然的新关系作为山水书写的突破口。他在《庸言》中说:“观吾心,见天地;观天地,见吾心。”这种思维认为人心和外物是可以合为一体相互交融的,张瑞君解释这种思维:“包含着未曾泯灭的童心与成人技巧智慧的天然融合。”⑪杨万里把南宋最为新盛的、以江西诗派为代表的“以文字为诗,以议论为诗,以才学为诗”⑫,转变为以山川景色为知己,以自然万象为友伴。袁枚在《随园诗话》中记载杨诚斋曰:“风趣专写性灵,非天才不办。”⑬清代学者延君寿在《老生常谈》里称杨万里的诗“机颖清妙,性灵微至”⑭。在进行审美活动时,作者不是物化的直寻,而是拟人化的追寻,自然物象展现了从未有过的鲜活情态。所以钱钟书在《宋诗选注》里这样评价杨万里:“努力要跟事物——主要是自然界——重新建立嫡亲母子关系,要恢复耳目观感的天真状态。”⑮
杨万里山水书写中的色彩应用,不似江淹那样,注重色彩的色度变化和明暗对比,而是大胆地使用对比色和单纯色,呈现出儿童画般的视觉冲击。
例如《过杨村》里的“红红白白花临水,碧碧黄黄麦际天”。河畔的野花、成片的麦田,都是乡村寻常的景物,但诗人突出描绘了花田和麦田的色彩,“红红白白”“碧碧黄黄”四组叠字词的运用简单直白,但富有音乐美和韵律感,顿生绚烂夺目之感。。
杨万里在山水书写的不断实践中,逐渐形成了粗犷、明快、朴实、热烈的色彩风格。这种天真的、跳跃的、富有节奏感的色彩,与景物的造型特点有机地统一了起来。色彩运用的稚拙味和特征性,成为了杨万里山水书写不落于窠臼的一大特点。
(二)以赤子之心抒发情感
直到今天,我们即使不借助任何外力,也可以读懂大部分杨万里的诗歌。他鲜少用典、语言直白,很好地实践了沈约“文章当从三易。易见事,一也;易识字,二也;易读诵,三也”⑯的主张。吴乔《围炉诗话》说杨万里的诗有“儿童语”⑰,他常把一些富有生活气息的口语、俗语入诗,清晰明了地构造山水意境,使诗歌如同稚子口吻般浅近直白,摒弃了山水书写传统中固有的,用典繁复、佶屈聱牙、幽微杳渺的特点。清人李树滋在《石樵诗话》卷四中说:“用方言入诗,唐人己有之,用俗语入诗,始于宋人,而要莫善于杨诚斋。”⑱
因此,杨万里在后世有了“白话诗人”的称号。的确,在宋诗中“真正以一种自觉意识,大量地创作高质量的通俗作品的人,非杨诚斋莫属”⑲,但不能简单地断定他的山水诗歌因此缺乏文学性和艺术价值。杨万里晚年在《诚斋诗话》中专门探讨了“以俗为雅”这一问题,他说:“诗固有以俗为雅,然亦须经前辈取馆,乃可因承尔。”杨万里的“俗”不是简单不假修饰的白话打油诗,清代学者蒋鸿翮《寒塘诗话》中,称杨万里的诗作是“假辞谚语,冲口而来”⑳,说明杨万里善于吸收民歌的优点,巧妙地化用口语入诗歌,因而形成了化俗为雅、雅俗共赏的语言特色。
诚斋体的俗,在于毫无苦吟痕迹和矫揉姿态,仿佛一个孩童,把自己的所见所想用直白淳朴的话语对你娓娓道来。在平易和自然中,俗和雅完成了不经意地融合与转换。清人赵翼在序徐山民刻《诚斋诗集》时说,“争新,在意不在词,往往以俚为雅,以稚未老”㉑,可谓中肯之评。
作为客观物象与审美主体的结合,“意象”是诗歌的重要特征之一。分析心理学的创始人容格用原型意象来解释创作中的非自觉现象,认为作家一旦表现了原型意象,就像道出了一千个人的声音。
杨万里却反其道而行之,在他的山水书写中,时常可以看到作者对一些约定俗成的经典原型的反叛和再解读。以“夕阳”这一在中国古代诗歌中频繁出现的意象为例。“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㉒,是大自然明丽丰盈的美景,而多愁善感的中国古代文人们,却总爱生出“佳期怅何许,泪下如流霰”㉓的悠悠郁结感伤。
杨万里的《积雨小霁·暮立卷书亭前二首》却是如此描绘夕阳:“淡紫斜阳嫩碧天,一春今多始开颜。看山偶忘归来却,月到西廊第二间。”淡紫嫩碧,多么清新明亮的色彩。嫩,是杨万里钟爱异常的形容词,它象征新生的事物,有着生命初始的原发特点。喜雨、虫鱼、飞鸟,这么多代表春天生机勃勃无限魅力的意向,在作者眼中,竟不及那日的斜阳令人展颜。此时的诚斋,像一个顽皮的孩子,留恋美景在山中忘记了时间。
与其他描绘黄昏的山水书写做比,杨万里的诗歌作品也许不够情调肃然、意境悠远,能够触发心灵深处的震撼。但若论及自然流畅、妙趣盎然,读后使人顿生欣喜愉悦之感,则诚斋当之无愧。神话学家缪勒这样解释夕阳的悲剧意识:“当白天消逝之际,诗人悲叹他的光明之友的夭折,除此之外,也在其短暂的生涯中看到自己生命的短少。”㉔但杨万里从儿童的角度出发描绘山水,以一颗不老童心来抒写自然,用孩童的视觉重新解构经典的意象。他的笔下那片脉脉余晖,属于童年某一个被遗忘的黄昏,我们看不到对生命厚重的沉思。感觉到的,是一个天然可爱、清新洁净的童话世界,所以清人吕留良如此赞叹杨万里:“呜呼!不笑不足以为诚斋之诗。”㉕
(一)创作个性与日常个性的统一
身处偏安一隅、内忧外患、风雨飘摇的南宋,作为一位热忱的爱国者、一位清醒的政治家,杨万里的人生际遇和生存环境、刚直品格与忧愤之心,与岳飞、陆游等有诸多的相似之处。但杨万里诗歌中山水书写,却不是雄浑豪健、沉郁悲凉,而是祛除了历史对文学创作的压迫,呈现出幽默清浅的童话色彩。
形成这种文风的原因,极有可能缘自诗人的日常个性与创作个性的高度统一。杨万里生性幽默诙谐,据《诗人玉屑》卷一九记述:“晦庵先生与诚斋吟咏甚多,然颇好戏谑。”㉖他一生际遇坎坷,却始终放达乐观、洒脱超然,推崇苏轼自由任真、进退随缘的处世哲学,甚至做诗嘲讽一些失意文人的自怨自艾、郁郁寡欢是“莫教雨入心,一滴一痛楚”(《读唐人于刘驾诗》)。他和苏子形成了跨时空的精神契合,“像一阵清风一样度过了一生,虽饱经忧患,却始终不失其赤子之心”㉗。诗人任心自适、真率磊落、乐观幽默的人格精神,是其体现出“绝假存真”的童心美质,写出大量活泼自然、饶有谐趣的山水的内在情感之因。
(二)创造新诗体的努力
杨万里的创作经历见于其《江湖集》和《荆溪集》的自序。“予少作有诗千余篇至绍兴壬午七月皆焚之。”(《诚斋江湖集序》)“予之诗,始学江西诸君子;既又学后山五字律;既又学半山老人七字绝句;晚年乃学绝句于唐人。学之愈力,作之愈寡。”(《诚斋荆溪集序》)最后“忽若有悟”,“步后园,登古城,采撷杞菊,攀反花竹,万象毕来,献余诗材”(《诚斋荆溪集序》),从此方形成自己特有的风致,“诚斋体”令人耳目一新。
他反对闭门造车,强调要从生活中捕捉诗意,“闭门觅句非诗法,只是征行自有诗。”(《下横山滩头望金华山四首》)(其二)他主张诗歌创作的不落窠臼,鼓励探索新的道路,“传宗传派我替羞,作家各自一风流”(《跋徐恭仲省干近诗》)。他认为学诗需自我领悟、灵活通透,“学诗需透脱,信手自孤高。”(《和李天麟》之一)他的诗歌理论,主要建立在其“或谓大人不失其赤子之心”(《庸言》)的基础上。
杨万里从江西诗派的门生,到逐步地变异超脱,再到自创新风。除了时代风气的熏染,更主要的还是诗人自觉地对前代诗风进行反思,勇于走出书斋的桎梏,直面自然现实,从孩童的角度细心感悟品味,最终成就了以“诚斋体”为标志的诗歌创作的飞跃。这个“飞跃”,不仅体现在个人的创作成就方面,同时也是南宋诗风变革的一个缩影与标志。逐渐僵锢的山水书写能够在南宋迸发出勃勃的生机,摆脱了江西诗派的限制,走进“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新境界,杨万里可谓与力匪浅、贡献良多。
美术家蔡若虹曾说过:“艺术作品的产生,并不是单独依靠作者具有高深的技术修养,主要依靠作者有一个精神饱满和感情丰富的内心世界。”㉘杨万里的山水书写之所以能够独具一格,在题材上开拓出一片新天地,主要原因在于,他有幽默活泼又平易近人的人格特征,同时又建构了一个具有生命灵性、有知觉、有情感的自然世界。他将天真烂漫的童心童趣以一种浅近直白的方式溶入自己的诗中,并运用儿童的思维方式地来观察思考自然万象,使童稚心态与抒发性灵巧妙结合,形成了山水书写的另一种新风格。
虽然诚斋确有一部分诗作因少了字斟句酌而略显粗糙,思想性、哲学性也有所欠缺。所以得到了清人王昶“杨监诗多终浅俗”㉙的评价,但从他的山水书写充溢着的童真童趣中,我们能深切地感受到儿童天性的纯真复活。从本质上说,这是人类回归自然、回归生命原初状态的追求在文学方面的生动显现,它使得杨万里的诗歌具有超时代的性质和恒远的价值。正如王守国所言,他“打破那牧歌般的静穆情调和静观的诗画,使自然从雅向俗,由静穆到热闹,由远离尘世到染尽人间烟火,由典雅文静的大家闺秀到朴实自然的农家姑娘”㉚。“山水诗至诚斋,终于放下了美丽的翅膀,回到了世俗人间。”㉛袁宏道曾说好诗应当“情真而语直”㉜,因此从另外一种批判标准来看,即便杨万里的山水书写即便没有深刻蕴藉的寓意,没有精工妙绝的辞采,也能给凭借其中的童真童趣,予人心灵的触动和童话般的美的享受。
① 王世贞:《艺苑卮言》卷二,引自《文渊阁四库全书》集部/别集类/明洪武至崇/州四部稿/卷一百四十五。
② 宗白华:《美学散步》,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第209页。
③ 以上山水书写发展史总结自萧驰:《佛法与诗境》,中华书局2005年版及《从实地山水到话语山水——谢灵运山水美感之考掘》,《中国文哲研究集刊》第37期,第1—50页。
④ 《明史·文苑传·李梦阳传》,引自《文渊阁四库全书》,史部/正史类/明史/卷二百八十六。
⑤ (明)李梦阳:《缶音序》,引自《文渊阁四库全书》,集部/别集类/明洪武至崇祯/空同集/卷五十二。
⑥ 陆游:《谢王子林判院惠诗编》,引自《文渊阁四库全书》,集部/总集类/宋诗钞/卷六十七。
⑦ 姜燮:《送朝天续集归诚斋时在金陵》,引自《文渊阁四库全书》,集部/别集类/南宋建炎至德/白石道人诗集/卷下。
⑧ 钱钟书:《谈艺录》(补订本),中华书局1984年版,第118页。
⑨ 黎烈南:《童心与诚斋体》,《文学遗产》2005年第5期。
⑩ 李贽:《童心说》,《李氏焚书》卷三,明万历本。
⑪ 张瑞君:《杨万里评传》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101页。
⑫ (南宋)严羽:《沧浪诗话·诗辨》,引自《文渊阁四库全书》,集部/诗文评类/沧浪诗话。
⑬ (清)袁枚:《随园诗话》(卷一),引自王英志校点:《袁枚全集》(三),江苏古籍出版社1997年版,第2页。
⑭ (清)延君寿:《老生常谈》,引自郭绍虞编选:《清诗话续编》,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版,第1843页。
⑮ 钱钟书:《宋诗选注》,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1年版,第252页。
⑯ (隋)颜之推:《颜氏家训·文章篇》,引自《文渊阁四库全书》,子部/杂家类/杂学之属/颜氏家训。
⑰ (清)吴乔:《围炉诗话》,引自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部/诗文评类,第421册,齐鲁书社1997年版。
⑱ (清)李树滋:《石樵诗话》,清道光十九年湖湘采珍山馆刊本。
⑲ 李健莉:《诚斋诗及诗学研究》,华东师范大学2002届硕士论文。
⑳ (清)蒋鸿翮:《寒塘诗话》,清雍正间寒山草堂精写刻本。
㉑ 赵翼:《诚斋诗集序》,《杨文节公诗集文集》附录,乾隆吉水杨氏带经轩刊本。
㉔ 麦克斯·缪勒:《比较神话学》(金泽译),上海文艺出版社1989年版,第68页。
㉕ (清)吕留良:《宋诗钞》,集部/总集类/宋诗钞/卷七十一。
㉖ (南宋)魏庆之:《诗人玉屑》,引自《文渊阁四库全书》,集部/诗文评类/诗人玉屑。
㉗ 林语堂:《苏东坡传》,长江文艺出版社2009年版,序言。
㉘ 蔡若虹:《若虹诗画》,四川美术出版社1985年版,作者自序。
㉙ (清)王昶:《舟中无事偶作论诗绝句四十六首》,《春融堂集》卷二三,四库全书本。
㉚ 王守国:《诚斋自然山水诗综论》,《中州学刊》1999年第6期。
㉛ 参见肖驰:《中国诗歌美学》第七章,北京大学出版社1986年版,转引自王守国:《诚斋自然山水诗综论》,《中州学刊》1999年第6期。
㉜ (明)袁宏道《陶孝若枕中呓引》,引自《文渊阁四库全书》,集部/总集类/文章辨体汇选/卷三百六十二。
[1] 郭绍虞编选.清诗话续编[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
[2] 郭绍虞.沧浪诗话校释[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
[3] 萧驰.佛法与诗境[M].北京:中华书局,2005.
[4] 宗白华.美学散步[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
[5]萧驰.从实地山水到话语山水——谢灵运山水美感之考掘[J].中国文哲研究集刊,37.
[6] 李健莉.诚斋诗及诗学研究[D].上海:华东师范大学2002届硕士论文。
[7] 黎烈南.童心与诚斋体[J].文学遗产,2005(5).
作 者:杨 一,香港大学中文学院2014级在读博士研究生。
编 辑:魏思思 E-mail:mzxswss@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