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冰 王香玲 高贺明 李富洪,2
(1辽宁师范大学脑与认知神经科学研究中心,大连 116029) (2江西师范大学心理学院,南昌 330022)
Freud (1961)认为内疚是一种破坏性情绪,是个体在幼儿时期受到父母惩罚或抛弃后引发的一种焦虑状态。Hoffman (1982)认为内疚是当个体做出危害他人的行为或违反了道德准则之后产生的良心上的反省,对行为负有责任的一种负性体验。
内疚具有适应性和破坏性。适用性主要表现在亲社会行为,这种行为影响着道德良心(Baumeister,Stillwell,& Heatherton,1994; Tangney,Miller,Flicker,& Barlow,1996)。内疚行为具有恢复受损的人际关系的作用,促进违规者对受害者做出补偿行为,如道歉、合作。有内疚倾向的人会减少做不道德的商业决策和犯罪行为(Cohen,2010; Cohen,Panter,& Turan,2012; Covert,Tangney,Maddux,& Heleno,2003; De Hooge,Zeelenberg,& Breugelmans,2007;McGarty et al.,2005)。内疚的破坏性表现在过度的内疚感会产生抑郁、强迫、精神病、病态赌徒及长期自责等问题(Barr,2004; Kubany & Watson,2003; Locke,Shilkret,Everett,& Petry,2013;O’Connor,Berry,Weiss,Bush,& Sampson,1997)。因此,有研究者认为内疚也可看作一种自我惩罚(Inbar,Pizarro,Gilovich,& Ariely,2013; Nelissen,2012; Nelissen & Zeelenberg,2009)
从内疚概念的内涵来看,有的研究者强调内疚概念的情绪成分,如Freud (1961)认为内疚是儿童早期经验引发的一种指向个体内部的焦虑状态,与人际因素无关。另一些研究者强调内疚概念的认知成分(Baumeister et al.,1994; Hoffman,1982),认为内疚是个体意识到自己对他人造成了伤害而产生内心的反省,且主要发生在较亲密的人之间。最近一些研究者认为内疚包含认知与情绪两个主要成分(张琨,方平,姜媛,于悦,欧阳恒磊,2014; Tilghman-Osborne,Cole,& Felton,2010),认为内疚是个体觉得他们的真实或者假想的行为产生了不良的后果,并且违反了自我的道德标准而产生的痛苦的情绪体验。基于以上关于内疚的研究,可将内疚定义为:个体意识到自己现实的或想象的行为对他人或自己造成了伤害而产生的反省、自责并伴随负性情绪体验的一种心理状态与过程。
内疚、羞耻及后悔都属于负性的自我意识情绪。研究者对它们之间的关系进行了一系列的研究(钱铭怡,戚健俐,2002; Nelissen,Breugelmans,& Zeelenberg,2013; Teroni & Bruun,2011)。内疚和羞耻的差异主要表现在“公开化与私人化”、“自我与行为”、“有无责任感”及“伤害自我与伤害他人”等方面。具体来说内疚是因伤害他人或违背社会道德而产生的对自己行为的一种私下的情绪体验,而羞耻是因自己在公共场所受到伤害而产生的情绪体验(谢波,钱铭怡,2000; Lewis,1971;Tangney,1990,1995)。外显行为的差异表现在:内疚者倾向于对受害者做出补偿行为,而羞耻会诱发回避行为(Barrett,Zahn-Waxler & Cole,1993)。另外,内疚和后悔也有诸多共同点。两者都是对负性结果或伤害的一种责任意识,但内疚更多缘于人际伤害而后悔则可能既有人际伤害也有自我伤害(Wagner,Handke,Dörfel,& Walter,2012; Zeelenberg & Breugelmans,2008)。
根据真实性,内疚可以分为真实违规内疚与虚拟体验内疚。平常所说的内疚多指违规内疚,即当个体真实地违背了社会道德或者是伤害了他人而产生的内疚。个体因违规产生内疚时,通常会产生补偿或道歉等亲社会行为(De Hooge et al.,2007; Howell,Turowski,& Buro,2012),或者通过自我惩罚减轻内疚 (Inbar et al.,2013)。在某些时候,个体并没有真正伤害他人或违背社会道德,而是主观体验自身伤害他人或违背社会道德而产生的内疚,即为虚拟内疚。虚拟内疚可以进一步分为关系性内疚、发展性内疚、责任性内疚及幸存性内疚 (Hoffman,2001)。诱发虚拟内疚的主要原因是移情(Hoffman,1982)。
根据责任的来源,内疚也可以划分为个体内疚与群体内疚。前者指内疚者因自己的过错产生的内疚,后者指自身所属群体做过不道德行为或错误行为诱发的内疚感(Branscombe,Doosje,&McGarty,2002)。群体过错是群体内疚的来源。人们产生群体内疚后一般会对受害人进行补偿,如在公众场合道歉或给予经济补偿(Blatz,Schumann,& Ross,2009; Lastrego & Licata,2010; Schmitt,Branscombe,& Brehm,2004)。群体内疚的产生是有条件的,认知因素和个体差异因素都会影响群体内疚(石伟,闫现洋,刘杰,2011),如群体的认同感影响群体内疚感的程度,中等强度的群体认同感所体会的群体内疚感最强(Klein,Licata,&Pierucci,2011)。
另外,根据指向性可以将内疚分为指向自己与指向他人的内疚,如“自己醉酒驾车撞到了一棵树导致车损人伤”诱发的内疚则是指向自我的内疚; 倘若“自己醉酒驾车撞到了行人导致路人伤亡”诱发的内疚则是指向他人的内疚(Morey et al.,2012)。指向他人的内疚有时并非缘于自己的错误与违规,有可能只是因自己比他人更幸运而产生内疚,如“我获得了特等奖,而我的好友连优秀奖也没得到”,此类内疚被称为利他内疚,常出现在人际情境中(Basile et al.,2011)。
研究者采用过失制造、自我报告、情境模拟、经济博弈等范式研究内疚。过失制造范式用于研究婴幼儿内疚发展(Bafunno & Camodeca,2013;Barrett et al.,1993; Cole,Barrett,& Zahn-Waxler,1992)。自我报告等范式用于研究成人。自我报告又分为回忆式与临床访谈式(徐琴美,张晓贤,2003;Keltner,1996; Tangney,1992; Thompson & Hoffman,1980; Wagner,N'Diaye,Ethofer,& Vuilleumier,2011)。
情境模拟范式最早由Perlman (1958)提出,主要用于区分内疚和羞耻(Tangney,1990)。情境模拟通常设定一系列日常生活情境,如“一个好朋友请求你的帮助,你没有答应并拒绝了你的朋友”。每个情境呈现内疚和羞耻的简短描述,如“我要找个机会弥补一下” (内疚),“我为什么这么自私”(羞耻),要求被试在量表上对上述情境进行评定。研究者根据这种范式编制了一系列区分内疚和羞耻倾向的量表及内疚量表(Burggraf & Tangney,1989; Kugler,& Jones,1992; O'Connor et al.,1997;Tangney,Wagner,Burggraf,Gramzow,& Fletcher,1990; Tangney,Dearing,Wagner,& Gramzow,2000;Tangney,Wagner,Gavlas,& Gramzow,1991)。近年来,研究者常采用情境模拟范式研究内疚的神经机制(Morey et al.,2012; Takahashi et al.,2004;Zahn et al.,2009)。
经济博弈范式通常用来探讨内疚与合作的关系或内疚情绪和其他情绪的差异,包括囚徒困境、最后通牒博弈及独裁者博弈(Gaudou,Lorini,& Mayor,2014; Güth,Schmittberger,& Schwarze,1982; Kollock,1998; Miettinen & Suetens,2008;Nelissen,Leliveld,van Dijk,& Zeelenberg,2011;Wang,Quan,& Liu,2012)。Krajbich等采用独裁者博弈发现腹侧前额皮层(Ventral prefrontal cortex,VPFC)受损的病人作为提议者会给接受者分配更少资源,即对内疚不敏感(Krajbich,Adolphs,Tranel,Denburg,& Camerer,2009)。
近 10年来研究者开始利用功能性磁共振成像技术(fMRI)、事件相关电位(ERP)及正电子发射断层扫描技术(PET)对内疚的脑机制进行研究。内疚属于较高级的社会认知与情绪体验,用图片一般难以诱发。目前多采用脑成像技术让被试想象或回忆内疚的相关情境对其脑机制进行研究,发现内疚的脑区主要集中在与心理理论相同的脑区,如颞顶交界处、内侧前额皮层等,以及情绪相关脑区,如脑岛(Insula)。这些脑区通常与社会认知与情绪反应相关。
内疚是一种个体社会化过程中的高级情绪,其认知成分主要表现为自我反省、社会比较、冲突加工以及观点采择等。因此内疚的这些认知成分可能激活颞顶交界处、颞极、楔前叶、内侧前额皮层等社会认知如心理理论相关的脑区(Frith,2007; Sebastian et al.,2012; Takahashi et al.,2004)。
在一个fMRI研究中,Kédia,Berthoz,Wessa,Hilton和 Martinot (2008)采用情境模拟范式设置了对自我愤怒、内疚、对他人愤怒、同情以及两种非情绪条件(对自己和对他人中性)共6种情境。结果发现情绪条件减去非情绪条件时激活腹内侧前额皮层、左杏仁体、左楔前叶及左颞顶交界处;将内疚、对他人愤怒及同情分别与自己愤怒条件比较时都激活双侧腹内侧前额皮层、双侧楔前叶及双侧颞顶交界处。研究者认为这些脑区的激活充分反应了个体反省的过程,但Kédia等(2008)主要研究道德情绪并没有区分出内疚特有的脑区。为了更真实地研究这一反省导致的内疚,Fourie Thomas,Amodio,Warton 和 Meintjes (2014)在他们的研究中以22个低偏见的被试参与fMRI实验,被试先进行内隐联想测验,然后再呈现虚假的内隐联想测验结果的反馈,目的是引发被试的真实内疚感。实验分为 3种条件,即中性条件、平等主义条件及偏见条件,结果发现偏见条件减去中性条件主要激活背侧前额皮层、扣带回部及楔前叶。研究者认为这些区域的激活表明当非偏见的个体意识到自己有偏见行为时会产生内疚感。
与对自己内疚相比,对他人内疚可能涉及更多的认知加工,如社会比较、换位思考等。研究者为了对比这两种内疚激活的脑区,在实验中给被试呈现对自己内疚、对他人内疚及中性条件的三类情景句,结果表明对他人内疚比对自己内疚条件下激活更多的腹侧前额皮层和背侧前额皮层(Morey et al.,2012)。关于利他内疚研究的结果也表明,与单纯的道义内疚(Deontological guilt)相比,利他内疚在背侧前额皮层有更强激活,更多的反应出于心理理论相关的换位思考、社会比较等认知过程(Basile et al.,2011)。由此可见,前额叶可能是负责内疚认知加工的重要脑区(图1)。
图1 内疚激活的脑区(图中圆圈部分) (Takahashi et al.,2004)
内疚作为一种高级情绪,比基本情绪更复杂。研究发现,与基本情绪相比,内疚不仅在认知相关脑区激活增强,也会在情绪相关脑区,如脑岛及前扣带回(ACC)有更强的激活(Basile et al.,2011; Basile,Mancini,Macaluso,Caltagirone,&Bozzali,2014)。在一项情境模拟的研究中,Basile等(2011)首先呈现一些情绪图片(中性、悲伤、愤怒),接着呈现有关情绪的情景句,最后问被试是否内疚。研究者将内疚情绪和基本情绪相减(即义务式内疚减愤怒,利他式内疚减悲伤),结果发现内疚激活的脑区更多。最为重要的是,指向自己的道义内疚和指向他人的利他内疚都激活了扣带回前部,但前者在前扣带回和脑岛有更强的激活,这表明这两个脑区在内疚情绪过程中的重要作用。激活更多的脑岛意味着道义内疚比利他内疚体验到更多的负面情绪。另一些研究发现个体体会预期内疚时前脑岛也会被激活,特别是左脑岛(Chang,Smith,Dufwenberg,& Sanfey,2011; Shin et al.,2000; Ty,2014)。
在另一项通过合作游戏诱发真实人际内疚的研究中,Yu,Hu,Hu和Zhou (2014)运用fMRI技术让被试和一名匿名的搭档进行点估计任务,如果搭档或被试有一个或两个都估计错误,都将接受电击疼痛惩罚。研究者认为如果双方都错时被试无内疚,相反,如果搭档正确但被试错误导致搭档受到电击,被试就会产生内疚。行为结果表明这一游戏确实能诱发内疚。fMRI结果表明内疚条件明显激活背侧前扣带回与双侧脑岛,其中背侧前扣带回的灰质大小与被试的内疚敏感性显著正相关,同时研究者还发现这两个脑区与15项有关情绪调节研究的元分析结果无重叠,说明人际内疚虽体现了情绪加工,但与情绪调节明显不同。
如前文所述,内疚与羞耻这两种表现相似的情绪都属于道德情绪,但两者在脑区激活上存在明显不同(Kédia et al.,2008; Zahn et al.,2009)。Wagner等(2011)在实验前2~3周让成年被试填写发生在16岁以后的感受最强的内疚、羞耻及悲伤事件并选取事件相应的关键词作为 fMRI实验的情绪刺激。正式实验时先呈现情绪词(如“内疚”),接着呈现情绪事件相应的关键词。所有被试在实验之后填写特质内疚问卷。研究者将内疚条件减去羞耻条件和悲伤条件,结果发现内疚激活眶额皮层和背侧前额皮层,且眶额皮层的激活程度和特质内疚显著相关。Michl等(2014)发现内疚条件减去羞耻条件时,主要激活右侧梭状回、左侧颞中回及右杏仁体和右脑岛。这些结果表明,内疚情绪比羞耻更为复杂。
个体在内疚后常有补偿行为,补偿之后内疚感会降低(Ty,2014; Yu et al.,2014)。研究者采用脑成像技术,将“最初无捐款”条件减去“最初捐款”条件,即伤害他人减去帮助他人,结果发现情绪相关的脑区如脑岛与杏仁体被显著激活。而当“最初无捐款但随后补捐”减去“最初无捐款随后无补捐”条件时,发现情绪相关脑区不再激活,相反,与认知相关的背外侧前额皮层和内侧前额皮层显著激活(Ty,2014)。这一研究说明个体以补偿行为减轻内疚后情绪成分相关的脑区激活降低,但认知成分相关的脑区依然有较强的激活。另外,Yu等(2014)研究表明内疚后的补偿行为可能与中脑的中介调节作用相关。
内疚作为一种较高级情绪,研究者多以脑成像技术研究其神经机制,而采取事件相关电位技术研究内疚的时间进程才刚刚开始(冷冰冰,王香玲,李富洪,2015; 张晓贤,2012)。张晓贤(2012)尝试运用ERP技术探索青少年内疚及相关情绪的时间进程,研究者采取Oddball范式研究内疚、生存性初级负性情绪和社会性初级负性情绪的关系及脑电差异。首先呈现情境句,接着随机呈现作为偏差刺激的内疚或与内疚相关的词、关于生存性初级负性情绪和社会性初级负性情绪词、或者作为标准刺激的非情绪词。被试的任务是看到偏差刺激按“F”键,看到标准刺激按“J”键,结果发现女生在内疚和生存性初级负性情绪条件下的P3潜伏期明显高于社会性初级负性情绪条件,而男生在生存性初级负性情绪条件下 P3的潜伏期高于内疚和社会性初级负性情绪条件。这结果说明了男女加工社会情绪和生存性情绪是有差异的,并且个体对生存性初级负性情绪所需要的认知资源更多。这一研究是目前最早的一项关于内疚的ERP研究,但由于内疚条件下的 trial数太少(n=30)导致其脑电结果的可靠性可能会受到影响。另外,研究者未报告采用语句加工的方式诱发个体的内疚感的效度。
冷冰冰等(2015)借鉴一个可以有效诱发内疚的研究范式(Yu et al.,2014)。要求被试和其搭档(最好的朋友)分别在两个房间参加实验,告诉被试如果都答对则都得 5元奖励,任何一人答错则都扣5元。行为结果表明“自己错–搭档对”条件下的内疚感显著大于其他条件下的内疚感。ERP结果发现“自己错–搭档对”条件诱发的晚期成分(400~600 ms)比“两者都错”和“自己对–搭档错”条件诱发的晚期成分更负,并且“两者都错”和“自己对–搭档错”两种条件之间没有诱发显著的ERP成分。另外,发现内疚相关的脑电差异主要分布于左前额叶(图2)。作者认为这一结果可能表明前额叶在刺激呈现后400 ms左右就完成了行为结果的评价并产生了内疚感。这一成分是否可以作为测量“内疚”的脑电指标,还有待进一步验证。
图2 内疚与非内疚的脑电差异及地形图(冷冰冰等,2015)
内疚作为一种常见的心理现象,近年来受到越来越多的研究者的关注。研究者采用多种研究范式考察内疚的认知神经机制。从效度来看,在本文所列的 4种范式中,自我报告范式是让被试报告自己曾经经历过的内疚体验,具有很高的外部效度; 情境模拟范式是事先安排好的,具有很好的结构效度,但外部效度值得质疑; 过失范式和经济博弈范式是以相对内隐的方式进行的研究,内部效度相对来说较难把握。从实施可行性来看,自我报告范式较容易操作,但是对内疚理解不够的被试如婴幼儿不能用此方法; 经济博弈范式需要被试具有较强的认知能力; 过失范式采取非言语技术对幼儿的行为进行编码,虽较真实记录了幼儿的内疚变化,但编码的规范性易受质疑。
研究者采用不同的研究范式和实验材料较一致地发现与内疚有关的脑区主要在前额叶的背侧前额皮层、前扣带回、眶额皮层、腹内侧前额皮层以及脑岛。背侧前额皮层跟社会认知过程紧密关联,而脑岛被认为和情绪的体验有关。这有力地证明了内疚是一种复杂的自我意识,包含了认知和情绪的认知加工过程。正因为内疚的复杂性,导致不同研究者对内疚的界定不尽相同,其研究的侧重点也存在差异,故而关于内疚的脑区激活上也不完全一致。后续研究可考虑如下需要解决的问题。
第一,对内疚的不同成分进行研究。内疚包括认知和情绪两个主要成分,以往研究发现内疚与脑岛、背侧前额皮层与前扣带回的激活有关,但并不清楚这些脑区各自与内疚的哪一成分关联。以Yu等(2014)的研究为例,他们认为被试因自己的错误导致搭档接受电刺激惩罚而产生内疚感,这个过程包括认知和情绪两成分,但是研究中并没有区分内疚的认知和情绪成分。未来研究可以尝试分离不同成分关联的脑区。
第二,力图研究真实度更高的内疚。对内疚的研究,目前主要采取的是自我回忆范式和情境模拟范式。运用自我回忆范式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激活内疚,但每个人对内疚的体会存在差异,一些被试未必能体会到真实的内疚感。未来研究可以采取将情境模拟范式和内隐测验相结合的方式,尽可能诱发真实内疚感。
第三,采用多种技术研究内疚的神经机制。以往关于内疚神经机制的研究主要采取 fMRI技术,这些研究虽从空间上揭示了内疚的神经基础,却没有在精确的时间维度上揭示内疚产生的动态过程。未来的研究可以用事件相关电位技术揭示与内疚有关的ERP成分。
冷冰冰,王香玲,李富洪. (2015,5). 内疚的神经机制及时间进程: 一项 ERP研究. 见中国心理学会普通心理和实验心理专业委员会2015年学术大会会议交流. 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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