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加速器理论简介

黄国建

摘 要：金融加速器理论对理解经济周期提供了一个独特且有解释力的视角。本文概述了金融加速器理论及其发展脉络，并对该理论的现实意义做了阐述。最后，从金融加速器角度，对美国次贷危机做了解释。

关键词：金融加速器；经济周期

一、金融加速器理论的发展

伯南克将由信贷市场的条件变化所引起的对初始冲击的放大效应定义为“金融加速器”。作用机制的关键是“外部融资溢价”与借贷人的“净值”之间的负向关系。信用经济使生产扩张得以实现，交易的规模可以突破现有资本的限制。生产扩张和信用经济的发展是相互推动的。信用的负面效应主要和经济周期有关。经济周期是经济扩张和收缩的交替，在现代经济中，经济扩张是由信用推动的，经济收缩也是由信用收缩造成的，信用能够把可以伸缩的再生产过程强化到极限。企业的净值就会直接影响企业对外融资成本，企业的净值越大，可供抵押的资产越多，越有利于缓解信息不对称，从而就可以获得较为便宜的贷款；反之，企业净值小，其将面临较高的“外部融资溢价”。

其实，强调金融市场的状况在经济波动中的作用，最早可追溯到费雪。费雪认为大萧条表面上看是由于对经济前景乐观预期、过度投资和过度投机引起，但根源在于过度负债。具体说，当经济中出现新的、积极的变化时，整个社会处于一种“新时代心理”，乐观的心理预期导致过度投资，其中相当一部分投资依赖的是银行宽松的信贷。这一阶段的特征表面上看是资产价格极度膨胀，本质是企业过度负债。一旦越过某个临界点后，在一个意外的冲击下，资产价格下跌。此时，投资者一方面在先前过度负债的约束下不得不解困出售，以减轻债务；另一方面，一旦发生通货紧缩，作为债务人的企业面临的债务负担更重，企业盈利预期悲观，这使得企业不得不进一步出售资产，同时借贷更难，经济进一步陷入向下的循环通道。可见，费雪对大萧条的分析是建立在“过度负债”和“通货紧缩”这两个核心概念基础之上的，因此被称作“债务-紧缩理论”。

信息经济学的发展，使得经济学家可以对信贷市场的信息不对称问题进行规范的理论分析，可以在不放弃经济人代表人行为理性的假定下研究信贷市场的不完善对宏观经济波动的影响。在此背景下，伯南克认为弗里德曼等人从货币供应角度对大萧条的解释是不充分的，而是回到费雪的传统，强调“信贷”机制在持续而严重的萧条中的关键性作用。由此开启了战后宏观货币金融领域研究中重要的方向变化，形成了货币传导的“信贷观点”。在这篇文章中，伯南克认为，1929年开始的经济下滑虽然比较严重，但从历史上看并非没有先例，但是，随后出现的大量的银行破产和信贷收缩，使得一次可能是普通的经济衰退演变成持续的深度萧条。他的目的不是分析危机的起因，而是强调了信贷在“债务-紧缩”过程中的“传导与扩散”作用。伯南克解释了“大萧条”演变过程中非货币因素的重要作用。大量银行倒闭，银行“信息资本”的损失削弱了其甑别与监督借贷者的能力。另一方面，产量与价格的持续下滑，增加企业债务负担的同时更是降低企业的外部融资能力。两方面的原因使得信贷市场紧缩，无法完成闲散资金筹集与有效配置，从而抑制了实体经济的发展。

二、理论与实践意义

“金融加速器”理论为我们理解经济周期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

首先，它可以帮助我们更好的理解“小冲击，大波动”之谜。经济周期往往肇始于一些偶然事件，但这样一些微小的外生冲击何以能产生巨大而且持久的经济波动呢？真实商业周期模型对这一问题的回答并不令人满意，因为它需要很大的技术冲击才能吻合实际的商业周期。而“金融加速器”理论为解释这一现象提供了很好的视角。大的波动是因为，外生冲击不仅改变了企业的运营环境，更重要的是，企业的金融状况的变化导致信贷市场的变化，又会进一步放大冲击的作用。波动的持续性是指暂时性的冲击却会导致长时间的经济产出效应。这也是源于在经受冲击后，企业资产负债表和现金流状况的改变需要更多的时间，也就是说，企业改变外部融资溢价需要一段较长的时间，从而短暂新的冲击也有可能造成长时间的产出波动。

其次，信用使得经济得以扩张，可以突破现有资本的限制。信用的循环创造了虚拟资本，收入资本化的形式也产生了虚拟资本。虚拟经济具有二重效应：信用形式上产生的虚拟资本可以活跃与扩张实体经济，但经济周期往往也就表现为信用的扩张与收缩；收入资本化形式上产生的虚拟资本为企业的发展与并购提供了融资渠道，也为投资者提供了一个规避风险的途径，但也带来投机，容易产生泡沫经济。

最后，“金融加速器”理论预示，在经济衰退期将出现信贷“逃往质量”。这也不难理解，当经济开始衰退时，人们普遍对小企业能够抵抗系统风险的能力表示怀疑，贷款人不愿意将资金贷给小企业。相反，寻找投资机会的资金会青睐大企业、业绩较好的企业和由政府信用担保的企业或项目。

三、金融加速器与次贷危机

次贷危机引发的金融危机是美国20世纪30年代“大萧条”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金融危机。“金融加速器”理论对于理解美国的次贷危机有很好的帮助，恰巧次贷危机期间美联储主席恰是伯南克。次贷危机是指由美国次级房屋信贷行业违约剧增、信用紧缩问题而于2007年夏季开始引发的国际金融市场上的震荡、恐慌和危机。两房危机发生后，房价下跌，引起了保险抵押品价值下降，保险公司和银行倒闭，银行开始去杠杆化进程，减少对外贷款。同时，房价下跌，公司资产净值下降，可用来提供的抵押品价值下降，公司获取信贷的能力下降。整個经济活动因为缺乏金融系统的有效滋润与润滑，资金得不到有效配置。而伯南克的对症之药就是两只手，一手是降息，长期保持实际利率几乎为零的水平，同时，配合量化宽松政策，向经济体大量释放流动性，美联储是在商业银行信贷紧缩的情况下，在一定程度上替代商业银行的功能向市场注入流动性。另一只手是维持市场信心。让政府接管两房，等等一连串的市场与非市场化的手段，都是在向大众释放一个强烈信号，抵押品的价值不会大跌，不必恐慌兑现。事实证明，目前，美国经济已经开始强劲增长，说明伯南克主政治理次贷危机，是获得成功的。（作者单位：南京信息职业技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