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山海岛文化生态面临的挑战及其保护

白书升 陆 平

(1．舟山博物馆 陈列设计部,浙江 舟山 316021；2．舟山晚报 财经信息部,浙江 舟山 316000)

浙江舟山群岛新区的批准设立，对于舟山海岛文化生态保护既是机遇，又是挑战。《浙江舟山群岛新区发展规划》中海洋海岛科学保护开发示范区的总体目标和中部重点生态带的发展格局，乃至全省目前深入推进的“五水共治”，无不表明从中央到地方对海岛开发过程中生态环境保护的重视，为相关保护工作的开展奠定了基础。但是也要看到，随着舟山跨海大桥的开通，江海联运和舟山海洋经济大开发的布局实施，舟山文化生态的自然环境和人文环境正逐步发生变化，如何在发展经济和保护文化生态之间取得平衡，合理有效应对发展带来的挑战，总结出舟山经验，对于全国的海岛文化生态保护都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一、舟山海岛文化生态的演化

海岛文化生态，一直是海岛社会科学研究的重要课题之一。与通常的人与自然关系研究不同，海岛文化生态更侧重于将海岛文化视为一个有机的整体，分析各文化物种之间、文化物种与人之间、文化物种与环境之间的互动关系。

（一）舟山海岛文化生态系统的原貌

舟山海岛文化的产生和发展是在吸收、整合外来大陆文化、西方文化，并进行自我调适后形成的包括渔业文化、农耕文化、佛教文化、饮食文化、匠作文化、民俗文化等在内的复合文化。

舟山海岛传统文化生态系统的形成时间是从新石器时代晚期河姆渡文化开始，至1840年中英第一次鸦片战争英军占领定海城结束。在这个阶段里，舟山海岛初期主要受到中国传统文化自身内部各组构交流融合的影响，并且与环境结合得十分密切。

舟山古称“海中洲”，是长江出海口、东海之上的一片海岛。定海区白泉十字路遗址作为河姆渡文化代表性遗址与余姚县龙山乡朱山、下庄，鄞县辰蛟，宁波市八字桥、妙山共同列入。[1]马岙洋坦墩遗址出土的带有稻谷痕迹的陶片，说明舟山五千年前就已开始了稻作文明。

唐开元二十六年（738年），唐王朝接受浙东采访使齐澣的建议，在浙东地区新置明州，下置鄮、慈溪、奉化、翁山四县。因舟山境内有翁山，故以山名县，下辖富都、安期、蓬莱三乡。这是舟山群岛第一次建立县级行政机构，鄮县县令王叔通兼任第一任县令。他到任后，先在汊河筑城池设立县治，后因汊河土轻迁移至镇鳌山旁，城池周长五里，总面积为一平方公里，奠定了今定海老城区的基础范围。

唐咸通四年（863年），日本僧人慧锷从五台山迎奉观音圣像回国，船经普陀山莲花洋受阻，以为观音不愿东去，便在普陀山登陆。当地居民在普陀山建“不肯去观音院”，普陀山观音道场由此起始，佛教文化也以普陀山岛为中心，向舟山其它岛屿传播。

明州（今宁波）是我国古代海上丝绸之路的核心港城。北宋神宗熙宁以降，明州成为宋廷规定的与高丽官方往来的唯一合法港口，宋朝与高丽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友好往来基本都是通过明州而完成的，使团（商团）每次出海都会在昌国县（今舟山）靠泊候潮，补充淡水、食品。舟山是这一时期重要的补给港，开始与东亚进行较大规模的文化交流。

南宋迁都临安，江南地区迅速发展，舟山的政治、经济、文化、教育也达到了高度繁荣。舟山走出去的参知政事余天锡、应繇捐建的虹桥书院、翁洲书院和翁山县学，奠定了舟山儒学的千年学统。史载“兹邑南宋盛时，人才辈出，夺魁鼎，为名臣者，项背向望”。

无论是南宋建炎三年（1129年）宋高宗赵构避祸舟山，还是宋末检校少保张世杰率部抗元，屯水军于舟山的岱山、大衢岛，明代抗倭、南明抗清，以及鸦片战争、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舟山都是兵家必争之地，至今保留有明代抗倭烽火台、平倭碑和倭井潭，南明抗清遗迹—同归域、宫井，清代鸦片战争清军阵亡将士墓、英军合葬墓，日军海军舟山岛基部队司令部旧址——红房子、鱼雷洞、万人坑和碉堡，中共定海县工委旧址、东海工委旧址、保二中队第四分队驻地旧址等军事遗迹，舟山军事海防文化可谓源深流长。

舟山群岛被大海怀抱，生产、生活一直与海洋密切相关。舟山人在享有“鱼盐之利,舟楫之便”的同时，还需面对海洋的莫测凶险，对大海既崇拜又敬畏、既感恩又无奈，这种复杂的感情充分体现在舟山的民风民俗之中。同时，来舟山渔场捕捞作业和鱼货买卖的外来船只带来了其他地方的渔业文化，在长期的渔业发展史中，最终被舟山海岛居民消化、吸收，形成舟山海岛系列海洋文化，其影响深入到海岛居民日常生产、生活的方方面面。如舟山渔民因出海打鱼求福佑平安的诉求，建起了供奉自己的渔民菩萨、羊府大帝、陈财伯等神仙的庙观，吸收福建渔民带来的妈祖信仰，发展而来的天后信仰等。

舟山传统的匠作技艺一直代代相传，最主要的是五匠：泥匠、木匠、石匠、船匠和篾竹匠，为此还专门在展茅建起了专题博物馆——五匠馆。此外，还有金匠、银匠、铁匠、锡匠、铜匠、漆匠、箍桶匠、弹花匠和裁缝等其它百作工艺；传统的水产加工则有冰、腌、晒、风、酱、糟、醉、矾等制作方法，宋时有“海族则鲎酱独珍”之誉，元时载有“附海之民发造鱼鲞”、清康熙间有“停泊晒鲞、殆无虚地”等等记载。嘉庆初，浙东沿海各帮渔商来东沙设厂腌制加工大黄鱼，以木桶盐腌为主“一把刀、一把盐”手工操作。宣统二年（1910年）前后，黄鱼鲞、鱼鳔、螟蜅鲞盛销国内，三抱鳓鱼、三矾海蜇皮、金钩虾米等远销香港及东南亚国家。

（二）西方工业文明对传统文化生态的影响

中英第一次鸦片战争之后，中国开始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历史进程，舟山海岛文化生态系统的平衡被西方工业文明打破。

《南京条约》的签订，开放宁波为通商口岸，使得作为宁波外港的舟山也逐渐成为了西方国家向清朝经济核心地带江南地区掠夺原料、倾销商品和输出文化的据点。第二次鸦片战争之后，《天津条约》的签订，允许耶稣教、天主教教士自由传教，更是直接打破了中国传统的儒、释、道三足鼎立的宗教文化格局，到了民国时期，定海县属各教徒人数中洋教（包括天主教2281人和耶稣教667人）2948人超过了佛教的2649人和道教的749人[2]。

舟山民众因为最早接触西方文化，西方的工业文明打开了舟山人的视野，使得舟山人在清末科举逐渐废止之时，大量人口选择外出学习西方文化、经商，成为近代民族工商业、金融业“宁波帮”发祥地之一。在外经商，尤其是在宁波、上海经商成功的舟山人，衣锦还乡之时，多在家乡兴建带有浓郁西洋风格的建筑，如定海城区的乐家园、潘尚林住宅和朱占山老宅等。

西方工业对舟山传统航运的影响主要体现在灯塔航标的建设方面，从清同治九年（1870年）开始至民国初，英国人在舟山海域建造灯塔十余座，如嵊泗著名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花鸟灯塔、白节山灯塔、唐脑山灯塔、岱山的鱼腥脑灯塔、下三星灯塔；定海的民间灯塔建自清末及民国十六年（1927年），如定海金塘的裂表嘴灯塔、菜花山灯塔；普陀的马峙灯塔建于民国七年（1918年），是普陀境内最早的导航设施。上述航标至今发挥着重要的导航作用。

日占时期欲将舟山变为其军事基地和经济侵略、文化侵略据点。这一时期对舟山文化生态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其一，日本兴建了大量的碉堡、鱼雷洞、军火库等军事设施，改变了海岛的整体环境；其二，日本抓丁、摊派、抢掠等侵略行径严重影响了舟山海岛人民正常的生产、生活，尤其是大量青壮被征用修建军事设施和中共领导下的地下抗日斗争，都对舟山海岛文化生态的主体——人的社会结构产生了极大影响。

二、舟山海岛文化生态的特点及面临的挑战

（一）舟山海岛文化生态的特点

舟山群岛是我国华东大陆与太平洋之间的地理过渡，因此舟山群岛文化也成为大陆文化和海洋文化两大文化类型相互影响与融合的产物。其文化生态的特点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独特的海洋文化性格。海岛农民、渔民在长期与台风、风暴潮、干旱、冰雹等自然灾害以及和倭寇、海盗、兵患等人为灾害斗争的过程中，逐渐形成独特的生产、生活方式和“勇立潮头、海纳百川、同舟共济、求真务实”的城市精神，具体表现在宗教、民俗、文艺等方面具有浓郁的海洋文化内涵。

2.封闭性与开放性并存。海岛地理环境的相对封闭，一方面保证了海岛文化的原生态，另一方面又造成了文化交流不够及时、畅通，以及海岛居民视角不够宽广、眼光不够长远；另一方面，面向海洋、搏击风浪的自然环境，又造就了海岛文化对外来文化的海纳百川的开放性，舟山观音道场的形成和妈祖信仰的传播就是例证。

3.海岛文化在大陆文化与海洋文化交流中的桥梁作用。舟山历史上是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补给点和中转站，也因此成为文化交流传播的桥梁。如普陀应家湾水库旁的沈院，就是为了纪念晋朝时从百济（韩国）嫁到普陀的孝女沈清而修建的中韩友好文化园。

4.观音文化成为半个亚洲的信仰。自唐宋以来，依托特殊的地理位置和较发达的区域经济文化，普陀山成为世界上最具代表性的观音信仰圣地，与韩国、日本、东南亚和南亚次大陆联系紧密。当下，普陀山风景名胜区管委会在“建设世界佛教圣地和国际旅游胜地”两个圣（胜）地的目标指引下，面向世界，承续历史，以保护文化生态为己任，以建设人类共同精神家园为己任，开展了一系列弘扬观音文化，建设佛国圣地的活动，使普陀山观音道场的影响力覆盖半个亚洲。

（二）舟山海岛文化生态面临的挑战

舟山连接宁波的跨海大桥的修通，标志着舟山正式加入长三角三小时经济圈，海运、陆运和航空三位一体的交通优势，促使舟山走向更加开放的未来，同时在新一轮城市化和海洋经济开发的浪潮下，也面临着随之而来文化生态的挑战。

1.人口流动带来的影响

悬于海外、面朝大洋的区位优势，使得舟山成为全国重要的侨乡，截至2009年11月，舟山有10多万人侨居海外，分布于世界38个国家和地区，尤其是解放战争前后，许多居民去台湾和国外定居；侨民的叶落归根又会带来台湾文化、西方文化，影响到舟山本土的衣食住行等生活方式；受到政府大岛建、小岛迁政策的影响，原有的一些住人小岛居民大部分迁出，以及原来的以渔业、农业、商业为主的古村落、老街，随着青壮劳力外出谋生或迁居城市，仅留下留守老人、儿童，其传统的文化生态环境也发生了变化；外来务工人员、就地军转干部、引进企业和人才落户都会为本地的文化组构注入非主流的新的文化内涵。

2.经济发展带来的巨大冲击

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城市化进程的加快，舟山群岛面临着旧城改造、基础设施建设、房地产开发和工业入驻等问题。市场经济的发展带来资金、人才和新观念的同时，也带来巨大的文化生态保护方面的问题。市场经济的发展以追求最大利益为目的，它在激发个人的创造性和主动性，创造巨大财富的同时，也带来因片面追求短期经济效益所产生的各种问题。而文化生态保护恰恰属于社会效益、长期效益、隐藏效益的范畴，当与眼前的经济利益发生冲突时，人们往往选择前者；另外，全球经济一体化带来的文化融合和冲突导致文化界限被打破，文化同一性趋势越来越显著。城市建筑求新、求洋，丢弃了地区的、民族的传统，新建筑与古建筑、历史街区面貌不一致，或者干脆木石建筑推倒重建为钢筋水泥建筑，导致城市面貌与其他地区雷同，缺乏个性。

3.掠夺式资源开发

现代化工程机械的大规模使用加快了海岛开发的步伐，同时也加快了海岛生态系统的破坏。向大海要土地的填海围垦工程，改变了近岸湿地环境，破坏了鸟类、藻类、浮游生物、海生无脊椎动物的生存、生长环境，也改变了海岸沉积、海蚀地貌。同时，由于过度捕捞和环境污染，舟山渔场渔业资源濒临枯竭，政府不得不采取休渔、增殖放流的方式挽救生态。

随着经济发展和人口增加，越来越多的因素影响着海岛周围水域水质，如未经处理就排到海里的工业废水和生活废水，农田里过度使用的农药化肥、水产养殖产生的废水，海运业、修造船业产生的含油废水，油气田开发和运输、船舶事故发生的漏油事故，化工类企业排放的废气、废水等都对海岛生态系统产生巨大的威胁。

4.迅猛发展的海岛旅游

舟山群岛作为长三角经济区的后花园，因其美丽的景致、宜人的气候和清新的空气，吸引了大量的游客，各级政府纷纷以各种形式大力开发海岛旅游项目。而未加控制、超出接待能力的游客数量，不仅影响了游客自身的旅游质量，也严重损害了海岛生态环境。此外，商家、渔民为追求经济利益，过度开发海钓旅游，一定程度上导致渔业资源的衰竭。

三、舟山海岛文化生态保护的对策

文化生态保护从来都是一个跨学科、跨领域、跨部门的，牵涉广泛的系统工程，其目的在于创造一个绿色、健康而又可持续发展的文化生态环境。舟山海岛文化生态保护的总思路也是优化文化生态环境，提升人民群众的文化自觉。

（一）通过建章立制，明确保护的原则、内容和重点

目前，地方立法和规章制度存在滞后性。如普陀山佛教文化（观音文化）非物质文化遗产生态保护区（试点）自2009年公布以后，至今尚未制定《保护规划》，不利于整体保护和及时总结经验。

为此，要根据《保护世界遗产和自然文化公约》、《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中华人民共和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法》和《关于加强国家级文化生态保护区建设的指导意见》等一系列文件，在已经公布的《舟山市政府办公室关于加强我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意见》、《舟山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专项资金使用管理暂行办法的通知》、《舟山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实物征集暂行办法的通知》和《关于加强非物质文化遗产生产性保护工作的指导意见》的基础上，邀请业内专家科学规划、深入调查、广泛论证，精心制定具有全局性、前瞻性、科学性、战略性的《舟山海岛文化生态保护规划》，明确保护的原则，划定保护范围和层次，提出保护措施，使舟山海岛文化生态保护工作有法可依，有章可循。

（二）从源头性保护出发，保护原生态、原真性文化生态

目前，舟山的文化生态保护普遍以非物质文化遗产为中心的保护实践，一定程度上忽视了物质文化遗产，以及两种遗产所依存和互动影响的自然和人文环境。文化生态的整体保护，应该是全部物质文化遗产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整体性保护，以及文化遗产、文化传统和民众生存的自然和人文环境的整体性保护。[3]文化生态的整体保护，应该包含物质文化遗产中各级文物保护单位、文保点和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传承人的完整保护，文物保护单位、文保点之外的物质文化遗产和非名录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整体性保护和文化遗产、文化传统和民众生存的自然和人文环境的整体性保护。

首先，在第三次全国不可移动文物普查、第一次全国可移动文物普查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普查的基础上，对文物项目、非遗项目和历史文化名城（名村、名镇、保护区、历史街区）的文化生态状况，以及项目之外的历史建筑、历史遗迹、传统村落和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普查，并建立动态更新、跟踪监测的档案，通过对其生存状态的了解和对文化交流的研究，采取有效措施，优化生态环境。其次，及时保存和使用普查成果，通过建立数字图书馆、数字博物馆的形式，建立普查成果的查询机制，方便研究者、政府、乃至一般人民群众的及时查阅、使用；同时，建立及时反应、实时报告的动态监测机制，对于初步整理的问题，能够尽快地提交相关部门进行解决。最后，建立分级、分区域的文化生态保护队伍，并将普查成果尽可能广泛地进行普及与推广教育，特别是通过建立高校、中小学非遗传承教育基地、研究中心等形式，重点加强学生乡土教育，从学生抓起，提升人民群众文化自觉。

（三）将文化生态保护与城乡建设相结合，做好生产性保护和利用

目前，舟山历史建筑结构既以木质结构为主，则火灾、兵祸、动乱皆可将精美建筑毁于一旦，何况经历了明清两次海禁、抗倭、抗英和抗日以及文革时期，即便是和平时期，对于房屋的扩建、拆减与不断更换构件亦会使得面貌所内涵的早期因素随着时间越来越淡，直至消轶。

保护文化生态不能损害人民群众的文化权益和经济利益。对于历史文化名城（名村、名镇、保护区、历史街区），可以采取政府主导、社会参与的模式，在不改变原貌的前提下，通过创新旅游模式、注入文化内涵的形式进行有序、可控的开发，用提供经济收入为驱动，保留原住民和环境和谐共存的生活方式。例如，东沙古镇每年举办弄堂游戏节，吸引游客带着家人来参加，搞活了古镇老街的经济，保护了古镇历史建筑和传统民俗。对于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大量的传统手工技艺，采取生产性保护和开发模式，由政府或提供资金补贴、或提供经营场所、或组织参加各类文博会的形式，扩大销路，增加收益，从而吸引更多的人来传承这些手工技艺。如岑氏木船制作工艺，以其传承传统木船制作工艺的同时，研究吸收西方造船手法，产品中仿古木船多用于影视拍摄、旅游、运动和渔业捕捞，船模则被各地博物馆用于展示历史时期造船工艺和水平。

（四）将文化生态保护与自然生态保护相结合，建立旅游系统对社会系统的补偿机制

文化生态与自然生态在许多方面是互通的，二者相辅相成，不能人为割裂。保护人居自然生态，不至于使环境恶化到居民迁出，或者使历史建筑、历史遗迹免遭损毁，本身就是在保护文化生态。如普陀山在开发旅游的过程中，注重保护普陀山佛教文化的人文氛围和自然环境，尽可能做到新建建筑有佛味、环境改造有佛趣。特别是2014年10月23日奠基的观音文化苑，选址在朱家尖白山景区，从整体规划到建设实施，都以大普陀山概念为出发点，充分考虑到文化影响力与交通、基础设施的服务能力，找到自然保护和文化旅游经济开发的平衡点，避免挤占普陀山的土地、植被、供水等自然资源。此外，普陀山因其每年达700万人次的游客接待量，创造了巨大的经济财富，普陀山佛教协会集中各寺院信众供奉、捐献，合理安排对普陀山历史建筑的修复、保养，与消防、文物等部门合作，及时排查安全、消防、文物保护隐患，修筑步行木廊道，保护各类珍稀苗木，修建普陀区到朱家尖岛的观音跨海大桥，开办各类佛学班，乃至参与修建观音文化苑，做到了旅游对社会的补偿。普陀山旅游开发对社会系统的补偿，还包括它把普陀山、朱家尖乃至舟山本地居民作为旅游发展的主体和受益人纳入了旅游开发体系中，扩大旅游业受惠面，提供了就业机会、增加了收入来源，使尽可能多的人能够分享到旅游业带来的经济、社会、文化等各方面的利益，从而将保护普陀山佛教文化生态同居民的切身利益紧密结合起来，保护好文化生态，使得他们自觉的成为佛教文化的宣传员、文化生态保护的卫士。

舟山海岛文化生态保护要兼顾物质文化遗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以及两种文化遗产所依存的自然和人文环境，坚持开放性、发展性、整体性、以人为本和科学民主五项原则，综合考虑文化、生态、经济、技术等多方面因素，促进人与自然的协调发展和文脉的传承与更新。

[1]张之恒.中国考古学通论[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9：240.

[2]陈训正,马瀛.民国定海县志[M].第四册·丙志·礼教志第十三.

[3]陈登翰,陈耕.论文化生态保护——以厦门市闽南文化生态保护实验区为中心[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14：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