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芳 回归宁静的无形

2015-01-20 20:46
艺术汇 2014年12期
关键词:观者颜色艺术家

I ART:介绍一下这次“形无形”展览的几幅作品。

江芳:这次“形无形”展览涵盖了我之前两次个展的作品,2010年《“宇宙”江芳个人作品展》和2012年《“漂浮的山”江芳作品展 》。这次展览两部分作品关注的点略有不同。《伤》是一个过渡时期的作品,是从2010年那一批作品过度到以2012年《一对儿》为主的近期作品的面貌。

I ART:这次宏坤美术馆展览名称叫做“形无形”,形与无形在你的作品中如何体现,你是怎么理解形与无形和你作品之间的关系。

江芳:形无形的英文翻译是visible 、invisible,中文理解为可见和不可见,我个人理解的形是画面的形式、形状,无形则是画面之外的你所要表达的一种观念的东西,这一点就包含了作者的创作初衷。现在这种看似无形却有形的作品被归为抽象,我想这种艺术形式展示给观者的也是一种无限的可能。我更觉得“形”就是一种形式,它是客观存在的只不过通过我的手把它呈现出来,之后有着不同生活体验的观者看到我的作品又会呈现不同的感受,这也是它无形的那部分,也是无限伸展或者说它作为一张绘画作品的一种更加深刻更具内涵的展现。

如果有人看到我的作品与我有相同的感受,那么我们在某个层面可能存在契合点。如果有不同的感受,那观者可能感受到的是另外一种形象。比如说《一对儿》,有的人看到的就是颜色的堆积,有的人却看到了具体的形象,可能是伤口,也可能是其它东西。这其实也是一种人生的体验的反馈,这种不确定性我反而觉得更有趣,抽象画有这样一种别样的同观者互动的方式也是它吸引我的地方。

I ART: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绘画,结合您的学习、教育背景谈谈它对现在创作的影响。

江芳:我从初中开始接触绘画,是源自我的父亲。他是做舞美设计的,能考上中央美术学院一直是父亲年轻时的梦想。后来这个梦想被延续到我身上,并由我来实现,从中央美院附中到中央美院,八年的正统学院派教育。虽然大学上的是四画室,但是基本都是以具象的训练为主,美院的教育是有着很成熟的体制,尤其是附中时候,那种教化一度是对我的一种束缚。

现在看来八年的学院教育,压抑了很多我身体中很本能的东西,抑制了我的一些表达欲望,但是当时并不自觉。毕业后有一段很茫然的摸索阶段,不再做写生绘画,是纯粹的创作阶段。但是从哪个方面来进行创作,当时非常的迷茫,这期间也画了好多具象的甚至有些卡通风格的作品。无疑,这段学习与摸索也给我打下坚实的绘画基础并储备了很多无形的能量在身体中,这也是对后来创作的一种积淀。

I ART:你的创作也经历了从具象到抽象的变化过程,什么时候开始探索这种看似抽象却又具体的绘画风格的,变化过程是怎样的?

江芳:抽象的形成是2009年的冬天,工作室在环铁。当时窗外下着特别大的雪,很大很大的雪片,突然间我觉得很多微观的东西被放大了,眼前只有巨大的雪片,周围的一切都变虚了。那个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坐在屋里,周围非常安静,甚至听得到雪落下的声音。忽然间有种东西进入我的心里,突然间有一种强烈的表达欲望,突然间感觉一切都对了。当时画了第一张己经具备抽象因素、抽象形式的第一张画,明确了这就是我想要的。

可以说我从具象到抽象的转变很快,但是也会有过度,会有中间的尝试。初期的作品是现实生活中微观的放大,像是透过显微镜去看一滴水、一个木纹,并不是明确的纯抽象。这也是一个具象到抽象的过程,过程中慢慢的去加入抽象语言,具象的东西在隐退,寻找语言的过程大概经历了一年。可能画面上看似突然,但在我内心里经历了很多复杂的转变。这个转变是一个自然的循序渐进的过程。

I ART:有没有对你创作影响特别大的人、事或艺术家,对你的影响点在哪里。

江芳:之前提到的2009年在环铁工作室的经历可以说是一个影响了我创作方向的事件,我突然明白了我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去表达我的感受,我对世界的理解,找到了一个切入点。

影响特别大的艺术家似乎没有,只是在上学期间都会崇拜一些大师,想看他们的原作,但是不会有那种神圣的光环笼罩。上大学的时候喜欢马克·罗斯科的作品,他的作品开阔了我的眼界:原来还可以这样画画,颜色之间可以如此处理;还有就是中国的敦煌壁画,它不会很直接地体现在我的画面当中,但是它的气韵、神韵会让我特别感动,有一些更深层面的影响。

反而是身边的一些艺术家朋友的生活状态让我很感动,对我的影响很大。因为多数人看到的都是艺术家表面光鲜的那一面,其实大部分艺术家都是在工作室勤恳的工作创作,生活中也会有很多的难题出现。平时与他们的交谈中会有一些感悟,这些生活化的东西更能打动我,是我创作的源泉。

I ART:介绍一下你不同阶段创作的关注点在哪里。

江芳:人生不同阶段会对生活有不同的感悟,这些感悟会融入我的作品当中会影响我的创作。作品的面貌会有差别,但是我的作品会有一个主线,就是人与人的关系,人与人的情感,这也是我一直关注的点。可能与我的成长经历有关,从小失去很多亲人的痛苦,以及亲人带给我的一些挣扎,这些痛苦一直伴随我的成长。在我的身体里一直想要宣泄,表达。包括后来人与社会的这种关系也让我很纠结,很多事情不太会处理。这些会在我的作品中表达出来,会用绘画的语言去宣泄去得到释放,这让我觉得很舒服。我的画说出了我在生活中说不明白的话。

I ART:你的绘画饱含很浓郁的情感在里面,现实中总有特别能触动您的地方吗?在作品里又是怎样表达的。

江芳:确实生活中有很多触动我的东西,有触动有感悟才会有表达的欲望。作家会把这种触动写成文字,那我就把它变成绘画作品。我的早期作品,在颜色和绘画语言的选择上相对单纯,颜色也以淡淡的灰灰的为主。因为那段时间的情绪也是灰色的,整个人也比较封闭,生活中关注的点也比较少,所呈现的作品也看似比较阴郁,都是向内收的一种状态,作品也是向内凹的,没有特别绚丽、张扬的东西。那一个阶段存在的问题就是作品张力不够,而且我要说的话已经不仅仅是对自己表达,向内叙述,是更希望向外表达,去敞开自己。经过一段的沉淀后需要有一个爆发,所以有了后面的这些作品,包括《一对儿》《一小对儿》,笔触更加豪放,颜色也更艳丽,纯度也比较高,肌理上处理的也比较张扬,会有向外的、向上的笔触。

I ART.颜料的堆积,画笔之外其他工具的的运用在你作品中都有体现,你认为这种方式更能表达你的想法吗?

江芳:对,我的作品全都是油画颜料,有些是颜料的堆积,有的部分是用木刻刀在很厚的颜色上面去做减法。就像《圆》这个作品是用刻来做的,要说的就是生活中有太多的堆积。堆积了很多层之后,人会感觉疲惫,想要把很多东西拿掉。在生活中想要抛开这些烦恼,在绘画中表现就是去刻掉多余的部分,去做减法,剩下来的可以不完美,可以是伤口,可以有很多变化,因为生活中的我也是不完美的。

I ART:现在的作品是否会向装置、雕塑这个方向发展?对未来的创作是否会有提前的规划,还是顺其自然的。

江芳:之前有做过相关的雕塑作品,只是没有成系列的去呈现。早期我用一摞A4纸做过一个中心掏空的作品,其实是从我的画衍生出来的,因为早期的画是向内的,中间是空的,周围很厚。所以这个作品也是当时整体的情感的表达。我个人对装置也很有兴趣,偶尔也会有一些小的想法。可能未来会有一天换一种语言去表达我的情感,但目前还不成熟。我更希望是自然的去过度,而不是为了做一个装置而去做。(采访/撰文:张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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