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出路：三立电视开始转型

费常+张起燕

三立转型大计曝光

今年5月28日午后，台湾三立最新电视剧《妈咪的男朋友》首映会才刚结束没多久，总经理张荣华就接到电话，“大家都说很好看！”他转头便向节目部转达这份热腾腾的业界肯定。

这些年，在众多岛内电视台放弃自制节目时，被称为“华流教父”的张荣华以“华流”内容出发，坚持每年生产4000小时的自制内容和1500小时的电视剧，平均每集制作成本在200万元新台币，换算下来，仅三立一家便产出台湾全年全行业的四分之一的电视内容，每10部台制电视剧中，有7部就由三元制作，傲视全台100多家电视台的成绩，积极为台湾影视留人才、找出路；同时也准备4年后上市，以应对来势汹汹的新媒体大战。

张荣华不以三立成为台湾最赚钱的电视台而自满，最近他益发忙碌，除了从电视剧自制、选秀节目延伸出艺人经纪公司，投资拍电影《阵头》、《大稻埕》外，更创办《华流》、《爱玩客》杂志，以及爱买客电子商务平台等新事业。人忙，景也闲不下来，获得台湾“文化部”旗舰型连续剧5000万元补助的电视剧《热海恋歌》刚一杀青，与八仙乐园合作搭建的主场景便如火如荼地改建成华剧影视基地，预计今年下半年以片场、观光影城等多元新貌对外启用。

张荣华自信地说：“这并非表示三立不务正业，而是有系统地向外延伸，我们不只是拍一部戏，而是为台湾创造更好的影剧生态，才能达到创造华流的终极目标。”

视频网站抢走观众眼球，张荣华也早就看到，其实以三立丰富的自制内容，是台湾最有能力傲视视频网站的业者之一，一旦开张，气势也不输湖南卫视的视频网站芒果TV。但他坦言暂不考虑成立视频网，不需要与他们做一样的事。

扭转恶性循环

其实面对大陆市场，台湾电视圈也曾经有过一段好日子。张荣华指出，过去大陆卫星电视台很需要台湾的偶像剧，湖南卫视甚至将晚上10点档节目特别让给台湾电视剧。

曾几何时，大陆大量借鉴台湾经验，自己培训、自制内容后，对台剧的需求量就减少了，只有不错的才愿意买。卫视的市场萎缩了以后，台剧只好转以视频网站为主，不只三立，民视、中天等都与大陆的视频网站合作。

只是，电视与视频网站的播映版权价差约两、三倍。以乐视购电视剧平均成本在每集人民币10万到20万元，但若能卖到湖南卫视以强档之姿播映，便可谈到每集上百万元的空间。

由于视频不受档期、时段限制，价格虽较低，但一次就可能预购整年的产品。因此尽管大陆卫视每年只买一、两部台剧，电视台只要多输出一些中小成本的电视剧给视频平台，总体营收就不会下降太多，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岛内电视台还耽于安逸，不亟思改变的主因。

因此尽管三立仍是台湾最畅销的故事制造商，但平心而论，也是受到大陆磁吸、环境内耗受伤最重的业者。一位两岸版权业者观察，在偶像剧始祖《熏衣草》、收视率最高的偶像剧《命中注定我爱你》的制作人苏丽媚与陈玉珊陆续出走后，说故事的能力、资源、营销策略分散了，“很可惜，再红，还是差了一点。”

扭转恶性循环

当TVBS、中天誓言要用自制内容应对大陆视频网站兴起时，三立却给了完全不同的答案。张荣华认为，只有两个途径，才能解决两岸制作环境不对等的问题，即整体拉高制作水准与设立影视基地。

他坦言，台湾市场小、景气差，偏好海外流行话题，广告预算又逐年被新媒体侵蚀，加上两岸文化相通，台湾的片酬又低，因此大陆可以很轻易地用5倍、10倍的高价挖角台湾人才。有线电视业者无力自制内容，只好向中日韩电视剧倾斜，或是大量制作低成本的谈话节目，淡季就再重播旧片，最后整个产业沦为恶性循环。其实大家都很努力，做新闻、买版权，但在自制电视剧上，无力感却很深。

张荣华认为，要扭转恶性循环，首先将制作费拉到每集四、五百万元新台币，“一旦提高制作经费，优秀的艺人和制作团队就可以留下来，加上跨媒体整合营销宣传，竞争力自然就会提升，我们很快就能拍出不输《后宫·甄嬛传》、《来自星星的你》的大戏，等着看吧！”

以刚下档的《我的自由年代》来说，这出讲述台湾上世纪年代大学校园生活的偶像剧，若没有“华流”生态的哄抬，仅以李国毅、任容萱两位新人主角，效益难以扩大，但现在却跨三立旗下《华流》、《爱玩客》等媒体宣传、代言和两岸同步播映，延伸出6000万元新台币的周边商机。

戏要好，除了演员和剧本对，还需要顾及很多环节，才能让观众投入而不出戏。张荣华半开玩笑地举例：“《半泽直树》不就和十几年前的《台湾霹雳火》剧情差不了多少？但过去台湾制作为了省钱，舍弃很多细节营造，档次很难提升。”

建设影视基地

此外，就是要有影视基地。由万海陈家出地，张荣华斥资5000万元新台币，将在八仙乐园打造的主场景转型作为北台湾重要的拍摄重镇与观光景点。不仅如此，未来还将在全台湾开设以华流明星为主题的实体店面，销售华流相关商品。

张荣华坦言，自从没有中影之后，取景很困难。乡土剧最大对手民视做的《龙飞凤舞》题材虽好，但场景太差，实在很可惜。虽然不是砸钱才能赢，但手枪怎么打得过大炮？他认为，台湾创作人才还是优秀，若能落实影视计划，政府每年补助10部，就算有三、四部错了，丢到垃圾桶去不要想就好了；只要六、七部对了，一部中了，一直攻、一直攻，一定攻得下来！先攻日本，未来再抢进中、韩。

为了应对更广大的投资，张荣华也首度松口重启上市计划，时程规划在2018年到2021年左右。上市的架构不应该是电视台，现有架构的未来发展性有其局限，因此我必须要让三立转为内容提供的新媒体。这两、三年是三立转型的关键年，每年都要创造一到两部有口碑的电视剧。目前看来转型相当顺利，《两个爸爸》与《我的自由年代》都很不错，再多一点点声势就上去了，所以我认为快了。

此外，还要提高海外收入占比。他分析：“目前版权海外销售占内容销售的20%，我们希望努力冲到40%，把海外市场做大。”从内容出发，才是台湾的出路。张荣华期待再创台湾偶像剧风潮，只是市场不再只看台湾，而是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