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重大安全问题的风险评估与控制

张秦洞 王曦

(1.军事科学院 科研指导部，北京100091;2.空军预警学院，湖北 武汉430019)

1 引言

习近平主席强调指出:“要坚持安全发展，扎实抓好安全基础工作，突出重大安全问题防范，确保安全稳定。”重大安全问题，主要是指对国家政治外交、社会和谐稳定和对军队战斗力造成重要影响的安全风险、安全威胁或事故案件。重大安全问题一旦发生，往往损失巨大、影响恶劣，必须重点防范和有效控制。预防为主是永恒的理念。实施风险评估与控制，是安全管理的重要基础工作，是有效规避和降低重大安全问题风险、损失的有效手段，也是对军队安全管理理论的充实、完善。组织重大安全问题风险评估与控制，必须采用先进的方法，科学地组织实施。

2 重大安全问题风险评估方法

风险评估的方法植根于安全管理实践中，虽然产生于不同领域、不同专业，但通过几十年来的不断发展和推广逐渐形成了对风险管理实践具有普遍适用性的风险评估方法。针对重大安全问题的特点，将这些方法运用于军队重大安全问题风险评估，主要包括风险识别方法和风险评价方法两类。

2.1 重大安全问题风险识别方法

各类风险识别方法都有自身的优缺点，针对的风险种类也不尽相同。适合于军队重大安全问题风险识别的方法主要有安全检查表法、事故树分析法、暮景分析法等。另外，现场调查法可作为辅助方法，与其他风险识别方法同时运用。

2.1.1 安全检查表法

安全检查表法是一种对照既有的安全检查表，通过现场调查，检查发现存在风险因素的风险识别方法。运用这种方法识别风险因素的基础和关键是形成安全检查表，而形成安全检查表是一个逐渐积累的过程，必须长期地对风险事故和风险损失进行记录、总结，才能尽可能全面地将可能风险因素纳入安全检查表。绘制安全检查表时通常应注意:安全检查表的完备和详细程度决定了风险识别的全面性和彻底性;安全检查表没有固定模式，可采用军队或本系统的检查表或根据某类风险的需要进行制作;安全检查表不是静态的，需要通过不断补充新发现的风险事故和风险损失情况，对其进行不断完善，从而使风险识别更加全面、完整。安全检查表法是一种简单、实用的风险识别方法，特别适用于对军队重大安全问题风险的识别。运用安全检查表法识别军队重大安全问题风险，就是对照已有的安全检查表，逐项进行现场调查，发现存在的风险因素。

2.1.2 事故树分析法

事故树分析法，是一种基于任何风险事故的发生都是一系列事件按照事件顺序相继出现的结果的理论基础，从事故出发，运用逻辑推理的方法，寻找引起事故主要原因的风险识别方法。它的突出优点是在识别风险因素的同时，可以预先比较判断可能引起事故的主要原因(指发生概率较大或造成损失较严重的事故原因)，进而确定预防风险事故的措施，对于及时消除安全隐患十分有效。而军队重大安全问题的发生往往也是一系列风险事故累积的后果，因此，事故树分析法可作为军队重大安全问题风险识别的一类方法。运用事故树分析法识别军队重大安全问题风险，就是以事故为树顶，以引起事故的风险事件为分枝，以风险事件之间的关系为纽带，共同组成事故树，从而清晰地反映出引发风险事故的必要因素和辅助因素，采取有效办法消除风险因素，也就形成了预防风险事故的主要措施。以对军队信息域重大安全问题中的失泄密的风险识别为例，其事故树如图1 所示。图中，“∩”表示事件之间是“与”的关系，即多个事件同时发生才能导致风险事故，由它相连事件的概率用乘法计算;“∧”表示事件之间是“或”的关系，即多个事件中的一个事件发生就能导致风险事故，由它相连事件的概率用加法计算。

图1 军队失泄密事故树

2.1.3 暮景分析法

暮景分析法，是一种能识别危险的关键因素及其影响程度的方法，主要分析当某种因素发生变化时可能导致的后果。其分析结果主要是两类:一类是对未来状态的描述，另一类是对未来发展过程的描述。其中，对未来发展过程的描述也被称作流程图分析法，可以反映出事物发展过程中各节点的风险情景，便于识别事物发展关键环节和薄弱环节的安全风险，适用于军队重大安全问题风险识别。运用流程图分析法识别军队重大安全问题风险，就是通过绘制部队活动或执行任务的流程图，编制由“阶段、可能发生的事故、导致事故发生的原因和可能产生的结果”四方面内容组成的流程图解释表，达到分阶段识别风险和描述原因、后果的目的。虽然由于个体差异，各个部队在执行同一类任务时，可能存在不同的重大安全问题风险，但在执行同一类任务的每个阶段都存在着一些共性的安全风险，流程图分析法正是识别这类风险的主要方法。

2.2 重大安全问题风险评价方法

2.2.1 风险评价方法的主要类型

相比风险识别方法，风险评价方法更为复杂，种类更多，通常分为定性评价法、定量评价法和定性定量结合评价法。

(1)定性评价法。定性评价法可以对已识别出的风险因素进行非量化评价，简单直观，但评价结果取决于评价人员的经验和知识。主要包括检查表法、风险矩阵法、专家评议法等。

(2)定量评价法。定量评价法可以对已识别出的风险因素进行量化评价，评价结果客观清晰、对比性强，但需要有充分的数据支撑，且评价过程复杂，主要是通过确定概率分布预测风险事故发生概率，利用统计学相关知识预测风险事故损失程度。已有的定量评价法是针对具体安全事故，利用不同算法构建的。

(3)定性定量结合评价法。定性定量结合评价法是在实践经验的基础上，对定性评价法中列出的风险因素进行合理打分，通过将风险概率与损失严重程度相乘得出最终分值，与已确定的风险级别分值比较，得出评价结论的方法。定性定量结合评价法可操作性强，结果级别清晰，便于制定风险预防措施，但对于人为因素的概率估计难以实现。主要包括风险度评价法、检查表打分法、风险矩阵评价法、概率风险评价法等。

2.2.2 定性定量相结合的风险评价方法

引发军队重大安全问题的风险因素多是综合性的，而且有些因素难以确定，很难通过精确的定量计算实施风险评价。此外，军队重大安全问题风险评价工作需要相关任务单位结合自身实际预先开展，过程复杂、专业性强的定量评价法往往难以有效应用，因此必须采取定性与定量相结合，以定性评价为主的评价方法开展军队重大安全问题风险评价。主要方法有风险度评价法、安全检查表评价法和风险矩阵评价法。

(1)风险度评价法。风险度评价是对风险事故造成损失的频率或严重程度进行的综合评价。一般来说，风险度评价可以分为1—10 级，级别越高，危险程度就越大，风险事故发生频率的评价标准和风险度评价见表1，风险损失的评价标准和风险度评价见表2。风险度评价法简单易行，但由于评价标准不具体、不完善，不能全面评价多种风险，因此该法通常主要作为比照标准与其他评价方法结合使用。评价军队重大安全问题风险时，应根据具体的事故风险，分类确定风险度评价标准，为运用其他评价方法提供标准依据。

表1 风险事故发生频率的评价标准和风险度评价

表2 风险损失的评价标准和风险度评价

(2)安全检查表评价法。安全检查表评价法是在安全检查表法基础上，通过打分形成的一种定性定量相结合评价安全风险的方法。这种方法既适用于安全风险评价，也适用于安全风险识别，已经得到广泛使用。运用安全检查表法评价军队重大安全问题风险，就是依据事先确定的打分规则对已识别出的安全风险因素进行打分，再根据权重计算出总得分，比照风险度指标评定风险等级，对等级较高的风险预设防范措施，并评价防范措施实施后剩余风险的等级，从而得出风险可否承受的结论。

(3)风险矩阵评价法。风险矩阵评价法是一种综合考虑风险事故可能性和严重性，通过构建风险评价矩阵，有效确定风险等级的定性定量相结合的风险评价方法。其理论依据是风险理论的数学关系，即风险程度=风险事故发生频率×风险损失严重程度。风险矩阵评价法是一种简单实用的风险评价方法，已得到广泛运用。

目前，运用较多的是美国军用标准MIL -STD-882 中提供的风险矩阵评价方法。首先，将危险严重等级分为4 级，即灾难性的、危险性的、临界性的和安全性的，描述了各级危险对系统和人员造成的损失程度，见表3。其次，将危险概率分为6 级，即频繁、容易、偶然、很少、不易、不能，并分别描述了各级危险的发生情况，见表4。

表3 危险严重等级(MIL-STD-882)

表4 危险概率等级分析(MIL-STD-882)

最后，将表3 和表4 综合，形成风险评价矩阵，将不同等级的风险损失程度和风险概率进行组合、按照风险度排序，形成1—20 的风险评价指数，将指数的大小作为风险分级准则，见表5。但由于军队重大安全问题风险分为两个等级，即重大风险和特大风险，因此，在构建风险评价矩阵时危险严重等级也应包括重大损失和特大损失两级，而危险概率等级可以借鉴美军设置的频繁、容易、偶然、很少、不易、不能等六级。

表5 风险评价矩阵

3 重大安全问题风险评估实施

军队重大安全问题风险评估职能被赋予军队安全管理主管部门。在实施风险评估时其担负的主要职责是:坚持收集重大安全问题信息和数据资料，建立风险事故和风险损失数据库;确定风险等级和相应的风险控制原则;定期或在部队组织重大活动、执行危险性较大的任务前，根据本单位实际，对可能发生的重大安全问题类别、概率、危害等进行定性定量的分析与评价。同时，也可以组建临时性的风险评估组织，按专业对口、构成合理、精干高效的要求，由领导、专家和技术骨干按比例组成，体现专业技术性强、部门门类分布均衡的特点，尤其是要增加具有技术专长的专家和干部骨干参与，为提升评估质量提供智力保证。

图2 重大安全问题风险评估流程图

重大安全问题风险评估通常按照风险评估准备、风险识别、风险评价、生成安全风险评估报告的流程实施，基本流程如图2 所示。风险评估结论是否准确、全面，取决于风险评估的各个环节是否科学严密。其中，风险评估准备阶段，应根据已有的法定风险等级，认真制定各级风险的控制原则。风险识别和风险评价阶段，必须根据已有数据库和本单位实际情况，选择正确、适用的方法，全面、客观地识别与评价风险，这一阶段还应针对评价为不可承受的风险提出风险控制措施，并进一步评价措施实施后的剩余风险，如剩余风险仍然为不可承受风险，必须提出规避这类风险的具体建议。生成风险评估报告阶段，除了描述军队重大安全问题危险源、诱发因素和风险征候外，还应确定各类风险的风险等级，明确不可承受风险，提出规避措施建议。

4 重大安全问题风险控制

重大安全问题风险控制是在前期风险评估的基础上，通过确定风险控制的基本策略和选用原则，采取风险控制决策、风险控制实施等基本步骤，达成规避或降低各类安全风险的风险管理环节。

4.1 重大安全问题风险控制的基本策略

风险控制策略是针对风险事故发生机理进行的干预方式。风险损失的产生离不开三个因素，即危险源、诱发因素和风险事故。其中，危险源是客观存在的产生风险损失的根本原因;诱发因素是产生风险损失的潜在原因;风险事故则是造成风险损失的直接原因。如运输核燃料的车辆因能见度差、道路泥泞等原因发生车祸，造成核泄漏事故。核燃料是危险源，能见度差、道路泥泞等是诱发因素，车祸是造成核泄漏的直接原因，也就是风险事故。对上述案例，可以采用风险预防的控制策略对危险源和诱发因素进行有效干预，如通过加固核燃料容器、避开雷雨天气或加装防滑链、车队护送、选择路况较好的国道或高速公路快速通行等方法预防风险事故的发生。因此，必须充分认清危险源、诱发因素和风险事故的相互关系，在熟悉风险控制基本策略、遵循相关选用原则的基础上，正确选择风险控制策略。重大安全问题风险控制，主要包括以下四种基本策略。

4.1.1 规避风险

规避风险是一种彻底消除风险的风险控制措施，是指风险管理主体为避免风险损失，采取的放弃或拒绝承担风险的措施。防范不可承受风险时，通常采用规避风险策略。如2008 年汶川特大地震抢险救灾期间，某工程部队担负了北川县擂禹(擂鼓镇至禹里乡)63 公里公路的抢修任务，该部安全管理主管部门正确评估了当地雨季存在的山体滑坡和山洪风险，宿营时提前选择并撤离到备用地点，避免了夜间大雨引发山体滑坡可能造成的人员伤亡。这个成功的案例，反映出规避风险措施在防范不可承受风险时的重要作用。然而，不是所有风险都可以采取规避风险措施，对于造成不可避免损失的风险和部队建设、作战过程中不应避免的风险(如为贴近实战提升部队战斗力，开展的高难度科目的实战化训练可能带来的风险)，就不能采取规避风险的策略。此外，必须注意的是规避一种风险可能产生另一种风险。如为规避飞机编队可能存在的碰撞风险，而采取单机飞行训练模式，可能造成编队实战运用能力差的风险。

4.1.2 降低风险

当风险规避措施不适用时，可采取降低风险的措施规避不应有的风险和附带风险。降低风险是指风险管理主体主动采取措施，防止风险事件的发生，或控制和减少风险造成损失的风险控制策略。通常包括两种策略，即风险预防和损失抑制。其中，风险预防运用于重大安全问题发生之前，致力于消除引发重大安全问题的风险因素，尽量减少风险事故发生的概率;损失抑制运用于重大安全问题发生之后，是一种事故处置策略，致力于减轻损失程度。可见，降低风险是防范军队重大安全问题时最常用和最重要的风险控制策略。降低风险策略的实施本身面临着人的道德风险、机械故障风险等风险因素，并不是万无一失的，需要与转移风险和自留风险等辅助措施配合使用。

4.1.3 转移风险

转移风险是指将自身面临的风险向外转移的风险控制策略。转移风险与规避风险的最大区别是:规避风险是放弃或拒绝风险;转移风险是允许风险存在，但将部分或全部风险推离。转移风险与降低风险也不相同:降低风险是直接对风险事故发生的机理进行干预，从而降低损失概率和程度;转移风险是将风险推离以减少或避免对自身的损失。转移风险主要包括两种策略:①保险转移。保险是一种分摊风险和意外损失的策略，一旦发生保险责任范围内的损失，保险人就可以补偿被保险人的经济损失。军人是一个高风险性的职业，可以通过建立健全军人保险制度，转移军人人身伤害风险、特殊任务群体风险等，从而切实保证军人权益。我国军人保险制度的建立和发展相对滞后，现有伤亡保险、退役养老保险和退役医疗保险等基本险种，但仍不足以有效转移军人职业面临的多重风险。未来可以采用军人保险和商业保险相结合的方式，将商业保险作为军人基本保险的必要补充，不断完善我军的保险体系，使军人的保险待遇水平与其职业风险水平相一致。②非保险转移。非保险转移是指风险管理主体将风险转移给非保险业的单位和个人承担的一种风险控制策略。非保险转移的方式主要有两种，即转移危险源和签订转移风险合同。转移危险源包括将资产出售、出租和将作业分包等方式。将作业分包的方式适用于军队重大安全问题风险控制。如在航天器研制生产过程中，为充分利用国内智力资源，尽快攻克关键技术，可将研制任务分包给具有专业资质和能力的军、地科研院所和生产厂家，同时也就将装备研制中可能存在的技术风险和进度风险转移给了承研承制单位。签订转移风险合同运用于军队重大安全问题风险控制时的可行做法是签订免责协议。如部队在组织大型实战化实兵、实弹、实装演习时，为防止周边群众进入演习区域造成意外人员或家畜伤亡，除划定演习区域、设置警戒线和警戒哨外，还应与地方政府、相关单位和群众签订地方人员或家畜擅自进入演习区域造成伤亡的相关协议，划清军地双方各自承担的管理责任，明确周边群众必须遵守的演习规定，这样就将由人员或家畜违规进入而导致伤亡的责任风险转移给了地方政府或违规个体。

4.1.4 自留风险

自留风险是指自己承担风险损失的一种风险控制策略。这种策略适用于两种情况:一是控制发生频率不高、损失程度低的低等级风险;二是无法规避、转移和控制损失的情况下，不得不将风险自留。如对于自然灾害风险的控制，往往采取风险自留的策略。自留风险包括计划性自留风险和非计划性自留风险两类。计划性自留风险是有意识、有计划地自留风险，是对存在风险的主动控制，是一种有效的军队重大安全问题风险控制策略。非计划性风险自留是没有意识到风险存在或低估了风险程度而导致风险的无意识自留。由于这种自留风险难以预先制定防范措施，故不能及时防范。所以，应尽量避免非计划性风险自留。

4.2 重大安全问题风险控制的选用原则

(1)多种策略并用。军队重大安全问题风险复杂多样性的特征决定了在选择风险控制策略时，通常应以一种策略为主其他策略补充，或多种策略并用，充分发挥各种风险控制策略的优长，规避不足，达到最大限度控制风险的目的。

(2)自留风险慎用。对于自留风险策略的选用必须慎重，这类策略一旦采用就意味着所有可能的风险损失都将由本单位自行承担。因此，必须在充分认清存在风险的情况下，通过比较自留风险与转移风险成本，主动地选用自留风险策略，避免无意识地被迫选择。

(3)针对高等级剩余风险优先选用规避风险。当剩余风险的风险等级仍然居高不下，处于高等级时，除非确实由于作战、处突、抢险等任务需要，否则必须果断选择规避风险策略，避免由于该等级风险可能造成的无法挽回的损失。

以上述军队防范信息域重大安全问题中的失泄密事故为例，可采取以下措施进行风险控制:①通过广泛宣传、集体参观、警示性教育等多种形式增强官兵保密意识;②通过加强检查监督、严格奖惩制度等措施提高各项保密规定的落实力度;③通过物理手段阻断涉密信息载体与国际互联网、无线网络间的联接;④采用先进的加密技术，确保涉密信息在局域网传递时的安全;⑤通过定期检查、维护通信线路、卫星及相关设备，及时发现和消除失泄密隐患，确保通信安全;⑥在研制和使用数据链时特别注意防范由于信息传输格式、标准设置不合理，加密技术落后等造成的泄密问题;⑦提高机要通信渠道安全等级和传输效率，秘密级以上信息严格通过机要渠道传递。

4.3 重大安全问题风险控制决策

4.3.1 重大安全问题风险控制决策基本原则

(1)区分系统控制与分类控制。系统控制以某一风险为控制对象，运用系统工程原理进行控制，采用的手段主要包括法制手段、经济手段和教育手段;分类控制以一类危险源为控制对象，根据危险源性质不同，采用相应的工程技术或管理措施进行控制。在实施军队重大安全问题风险控制决策时，必须将这两类控制措施区分运用，不能相互混淆。

(2)权衡安全效益与控制成本。军队重大安全问题风险控制决策必须权衡安全效益与风险控制成本。风险控制成本的增加往往能够增加安全效益，但军队有限的安全风险管理投入是风险控制成本的一个主要限制，在获取同样安全保障的前提下，必须选择风险成本最小的风险控制方案。如飞机牵引车通常在场内使用，发生事故的概率小，如果向保险公司投保，保费将远远高于车辆事故可能的赔偿金，所以可选择不参加商业保险的自留风险策略，将风险控制成本最小化。

(3)兼顾全面性与可行性。军队重大安全问题风险的多样性和复杂性，以及每一种风险控制措施的适用性和局限性，要求各级风险管理主管部门全面考虑和权衡可供选择的风险控制方案，寻求最佳的组合方案。同时，必须注重方案的可行性和可操作性，即所用方法适合实际、所需技术可以满足、所需资金可以承受等。

4.3.2 重大安全问题风险控制决策方法

(1)决策树法。决策树法是一种重要的风险控制决策分析方法，是将风险管理的目的与各种风险控制方案、可能出现的风险事故概率，以及可能达到的效果，绘制成决策树图，寻求最佳方案。由于它直观易懂，计算简便，因此适用于军队重大安全问题风险控制决策。决策树法与事故树法的理念有类似之处，事故树法是从事故出发，运用逻辑推理的方法，寻找引起事故的原因;决策树法是从风险管理目标出发，分层列举风险控制的多种方案，并对每种方案进行可行性评价。所谓“分层”就是在列出风险管理目标与相应的控制方案后，如果这些方案还不能变为具体的措施，则必须对下一步骤的方案展开分析，直到生成可行的风险控制方案。这种“寻找原因，针对控制”的风险控制决策方法能够使风险控制决策的各阶段层次分明、思路清晰，便于决策单位集体讨论，做出较为符合实际的正确决策。然而，这种方法要求对每个控制方案做出正确的判读，如果决策者判断失误，将直接影响风险控制的效果。

(2)损失期望值决策法。损失期望值决策法就是通过比较风险控制方案的损失期望值，选取损失期望值较小的方案对风险实施控制的决策方法。损失期望值就是风险事故可能造成的损失程度与其相应概率的乘积。损失期望值决策法是一种量化的风险控制决策方法，可以比较准确、直观地反映风险控制方案的优劣，适用于军队重大安全问题风险控制决策。在运用损失期望值决策法时，必须注意忧虑成本问题。所谓忧虑成本就是在面对风险的时候对高额损失的担心，对自身风险把握能力的怀疑，以及对风险的态度，导致的一种主观成本。如通过比较损失期望值，发现采用风险自留而不采取安全措施的方案1，比采用风险自留并采取安全措施的方案2 的损失期望值小，应采用方案1。但决策者往往选择方案2，这就是忧虑成本在发挥作用。

4.4 重大安全问题风险控制实施

军队安全管理主管部门在军队重大安全问题风险控制实施中担负筹划职责，即提出规避或降低风险的意见和防范措施，形成风险控制方案，供决策者选择;在活动或执行任务过程中，检查、监督并及时反馈风险防范措施的执行情况，同时不断改进完善风险防范措施;活动结束或任务完成后，对风险控制效果进行评价，并总结风险评估和风险控制经验教训，充实风险事故和风险损失数据库。

军队重大安全问题风险控制通常按照形成风险控制方案、风险控制决策、执行风险控制决策的流程实施如图3 所示。风险控制效果取决于风险控制各个环节的成效。其中，形成风险控制方案阶段，应针对已评估风险，运用风险控制技术，正确选择风险控制策略，形成多套风险控制方案;风险控制决策阶段，决策者运用风险控制决策方法，比较损失期望值和效用期望值(指在无风险条件下，变量取于期望相等值的效用)，选择最优风险控制方案，下发执行;执行风险控制决策阶段，各相关单位严格执行风险控制决策，遇有突发情况时，及时改进风险控制方案，并上报军队安全管理主管部门，待军队安全管理主管部门批准后，各相关单位执行改进后的风险控制方案，同时完善风险管理数据库。

图3 军队重大安全问题风险控制流程图

［1］刘钧.风险管理概论［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8.

［2］黄超会，王启田. 作战风险管理［M］. 北京:国防大学出版社，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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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郭际伟. 军人伤亡保险存在的问题探析［J］. 武警学院学报，2007(5):89 -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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