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八大山人的绘画形式与心态

曹丹

摘要：本文通过对明末清初画家八大山人绘画语言进行分析，来说明绘画与画家的时代及心理之间的联系，八大山人的绘画具有叙事性特征，与当代绘画表现语言有密切的联系，从对本文的研究中感悟绘画心态的形成与现代绘画的启迪。

关键词：八大山人；绘画心态；形式

一、八大山人背景分析——混乱时代造就的癫狂艺术家

中国历史在明末清初之际的变故，使得各种动荡冲击摧残着人们的精神和文化世界，另一方面，也使得一些隐居之士拼死守节，守护着他们那特立独行的精神传统。这群人在社会文化中心及特立独行的精神世界中自我放逐，开始了他们对自我价值、命运和国家出路的苦苦探寻。这其中最杰出、最具超时代精神的代表之一，当数八大山人。

朱耷号八大山人，是明朝皇室的后裔，南昌人，明朝覆亡后出家为僧，不久还俗当了道士。八大山人好酒且行动佯狂，以此表现来摆脱与清朝的政治干系。

八大山人出生之时，明朝江山就已摇摇欲坠。明末清初是个阶级矛盾与民族矛盾都非常尖锐的时代，八大山人一出生，命运就注定了他将跟随明朝的兴衰而沉浮。历史记载崇祯死后，清兵入关，1645年，八大山人20岁，南昌陷落，家中90余口人全部被杀，仅有他一人有幸逃出，在荒山野岭中避难。之后被人救至庙中，八大山人23岁，剃发为僧，僧名传綮。作为明宗室后裔，饱读诗书且深受儒、释思想的影响，年少博学多才，但随着明王朝的灭亡和家族的没落八大不得不遁入空门潜心学禅。

返俗后的八大也希望被人赏识，但多次求人、入仕无果并遭奚落。回到故土南昌后，生活发生了重大变化，他开始考虑以卖画维生，并使用“八大山人”这个名字，称自己为“驴”或“驴屋”，他很少说话，并大书一个“哑”字贴在门上，对投靠清朝的官吏也更加仇视。这个时期他对绘画的情感十分露骨、十分率直，且非常直白。

二、风格的形成

花鸟画的发展从工笔到写意以来，一直都是随着形态的意象在发展，其艺术境界也达到了一个巅峰的高度。大写意花鸟的形成也慢慢催生。而八大山人作为中国大写意的代表，他跌宕、坎坷的人生对其情操和人格的锻炼及培养在艺术上都得到了重要的提升。他艺术上的成就来自他对生活的感悟，从而也决定了其在艺术风格上的狂放及独特。在清朝初期的写意画中，八大山人以其清新脱俗、简约豪迈的表现所呈现的是苍茫寂静的笔墨情趣。他鲜明古韵的画面，奇特的形式所包含的是八大山人那具有丰富创造力的无限美学思想。

八大山人是一个对具象和抽象造形非常敏锐的人，其情绪压抑在后期时才在画面中表现出来，后期风格的形成与他的出家生活有着不可分割的密切联系，这也历练了八大山人在悲痛当前所呈现出来的坚定情感。这种对痛苦的压抑感使得他最后走向了癫狂。从这种规律来看，对这种情绪的表达更加复杂和困难。尽管这时的八大山人内心情绪很不稳定，但客观环境需要他用这种手法来解决所出现的矛盾和冲突。

八大山人的画，笔情恣纵，不构成法，苍劲圆秀，逸气横生。他的一花一鸟不是盘算多少、大小，而是着眼于布置上的地位与气势，及是否用得出奇，用得巧妙。他的画，使人感到小而不少，这就是艺术上的巧妙。八大山人坎坷一生的遭遇与文化素养的优越性之间的矛盾，形成了与众不同的艺术个性。正是有此番心灵与现实的落差，给八大山人带来了特殊而复杂且丰富的艺术认识和无限的趣味。他苍劲枯冷的小生命下仿佛折射出一位阅尽世间沧桑的老者，如果说八大山人在画中透露的是一种情绪，那么他所表达的不仅仅是他个人的情绪。八大山人的画风在当时影响并不大，但对后世绘画影响是深远的，他的艺术成就也是艺术家创作中的精髓和核心——不落常套、自有创造。八大的人品才学、大胆创新精神，以及绘画艺术与西方现代绘画单纯化的相似倾向，重现了时代的光辉。

三、伟大的民族气节，纯粹的精神世界

成功的艺术家中，境况悲惨的不在少数，究其原因有以下两方面：

1、艺术创作本身的要求。历史上的杰出艺术作品大多数是由个性鲜明，思想突出的艺术家所创作出来的，而往往这些个性突出的艺术家都为世俗所不容，结果只能成为孤独的个体。

2、杰出的艺术家总是洞察力非凡的人，他们观察敏锐，对人生，对社会的思考往往很细致和彻底，这样只能给自己带来消沉和愤慨。

八大山人这种愤世嫉俗的性格及高洁的品质为的就是希望自己薪火相传。这种忍辱负重的精神在八大看来是崇高的。八大山人把这种品质与自己高贵的血统结合在一起。他只有通过绘画来表达自己对精神世界所追求得一种尚真和愤慨。

八大山人的内心是孤独的，但有事丰富的，他充满这无限的创造力和生命力，这种客观的条件从他成为一个画家之时，更好的从他的才情与智慧中展现出了迷人的风采。他的身世给他带来的不仅仅是生活表象的改变，对思维方式的转变也带来了极大的影响。其作品的对现实批判，带有强烈的讽刺意味。作品中的构图与表现方式显得极为独特创新意识极强。

八大山人独特的绘画语言和无法回避的中国历史所带来的苦闷笼罩着艺术家的内心，而这种可悲的心里状况正是八大山人绘画具象的来源。中国式苦闷有其社会与时代的原因。八大山人的签名，既像“哭”又像“笑”，其实这更像是一种冷漠的孤独。內心的热情仿佛被冷水泼灭，而这种怒火却不得不发泄，而这种特殊的语言只有通过艺术的形式表现出来才显得更加隐晦，却又更加强烈。晚年的八大山人创作了很多作品，代表作有《花鸟山水册》、《鱼鸟图卷》、《秋树八哥图轴》等，作品中的花鸟呈现了含蓄、雄浑、空灵的风格特点。最终摆脱了思想与现实的束缚，这个时期的八大从“小我”中解脱出来，去掉了一切枷锁，全身心地投入到艺术世界之中，实现了“物我合一”的崇高精神境界。

（作者单位：江西科技学院）

参考文献：

[1]崔自默.《为道日损八大山人画语解读》.[J].北京市：人民美术出版社，2004.12.

[2]（美）格林伯格著.《艺术与文化》[J].桂林市：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J]，2009.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