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际及城乡无差距下的户籍人口、非农业人口与城镇化率*

2014-12-16 07:38
区域经济评论 2014年6期
关键词:省际人均收入城镇化率

杨 华 磊 周 晓 波 吴 义 根

一、引言

中国改革开放前,为实现工业化,集中全国之力,为工业的发展垫付社会成本。但是工业化完成后,工业和服务业所获得的收益,仅被工业和服务业聚集的城镇居民享有,并没有给农业、农民以及农村为工业化发展所支付的社会成本应获得的收益。这种牺牲农民、农村及农业,实行严格的户籍管制,限制人口从农村流向城镇,从一个区域流向另一个区域,从农业部门流向非农业部门,使得城镇和乡村的资源分布极其不对称。由于非工业和非农活动中社会成本的均摊,收益独享的策略,最终使得从事工业和服务业的人均收入水平与从事农业的人均收入水平极其不对等。改革开放后,为使得经济发展,实行优先发展沿海的顺序国家战略,并且配套对这些区域采取投资、优惠及减免等优惠政策,沿海发展的原始资本积累(社会成本)有全国人民支付,使得沿海地区经济聚集膨胀。由于长期的户籍管制,人口在这些区域的聚集并没有跟上,收益仅是区域收益,并没有对其他区域承担的社会成本支付收益,使得沿海和内陆地区的资源分布极其不对称。最近对户籍还存在限制,特别是对大城市和发达省份,想成为当地的户籍人口,还是极其困难的,源于很多公共资源,特别是和户籍绑架的权利,通常具有排他性,即过多人的享用会降低原有居民的效用。一般来说,给别人容易,再从别人那拿出来就困难了。但是人们是趋利的,大城市、城镇和发达省份,相对小城镇、农村及落后省份,意味着更多的工作机会,更高的显性工资,更好的教育、医疗、交通、通信及娱乐等。即使享受不到核心户籍权利,人们还是迁往这些地方,寻找机会转变为这些地方的户籍人口;如果没有机会,通常也可以享受大城市那些非竞争性的公共资源,如娱乐、交通、消费及工作机会,等等,使得其效用水平高于其原居住地区的效用水平。最终由于社会资源分配的地域不均等性,引致在中国大陆上出现人口呈现一定方向性的流动,表征为从农村流向城镇,从落后区域流向发达区域,以及从农业部门流向非农业部门。

现在一个问题将呈现在我们面前,农村流向城镇,农业流向非农业,落后区域流向发达区域,不是无止境的流动,不是所有的农村居民、农村人口及落后省份的人口流向城镇、非农业以及发达省份,而是存在一个合理的比例。即如今农村人口再向城镇迁移多少人口,农业人口如今再向非农业上转移多少人口,落后区域再向发达区域转移多少人口。这就归结为对农村人口和城镇人口,农业人口和非农业人口,以及各省人口的分布如何进行规划的问题。要进行规划,必须基于一定的原则,选择一个目标,然后进行规划。那选择何种原则,这就需要回到人口为什么会流动的问题上。因为城镇与乡村,农业与非农业,以及落后区域与发达区域资源分配的不均等性,更确切地说,是收入水平和消费水平的不对称性,因为消费水平取决于收入水平,故是收入水平的不均等性,引致的人口流动。那现在,就可以很自然的假设,如果城镇和乡村的人均收入无差距,如果农业和非农业上的人均收入无差距,如果各个省份之间的人均收入无差距,城镇和乡村的人口该如何分布,乡村再向城镇转移多少人口,才能达到城乡人均收入无差距。农业和非农业上的人口该如何分布,农业人口再转移多少人口到非农业上,才使得从事农业的人口和从事非农业上的人口的人均收入水平无差距。落后省份和发达省份的户籍人口该如何分布,落后省份再转移出去多少人口,才能达到落后省份与发达省份的人均收入无差距。当然为什么人口迁移可以降低区域人均收入差距,可以降低城乡人均收入差距,可以降低各产业上的人均收入差距。在市场经济和中国发展的初期阶段下,特别是劳动力市场日趋无摩擦下,人口迁移的首先作用和更多作用是降低区域差距,而非增收,当然增收更多是技术和资本。其中的机理是简单,落后地区中收入水平较差的人口,农业人口中生产力较差的人口,以及乡村中闲置的劳动力,有更强的动机迁移到发达省份,转移到非农业以及城镇。由于落后或者闲置劳动力的迁出,使得落后省份、农业部门及乡村人均生产力水平上升,进而这些地区和部门人均收入水平提升。但是,发达省份、非农业部门以及城镇短期由于落后劳动力要素的迁入,会降低当地和本部门的劳动生产率,进而使得发达省份、非农业部门及城镇的人均收入提升的速度慢于落后地区、农业部门以及城镇。

故在劳动市场充分开放的环境下,落后区域、非农业部门及农村劳动转移到发达地方、非农业部门以及城镇,首先对于迁入地区和部门产生的是分利效应,而不是增收效应。中国劳动力市场还存在很多阻滞因素,如大城市和发达地区的户籍管制。但是劳动力市场中的摩擦因子是趋于减少的。这也充分说明,随着劳动力市场放开,不考虑资本投资及技术差异对部门和地区收入差距的影响,仅从劳动力要素流动意向,人口的跨区域和跨部门流动,将引致区域和部门的差距缩小,当然在人口流动存在限制的情况下,人口迁移的收入差距缩小效用将大大降低,相反会加大区域和部门间的收入差距。本文主要从三个部分论述,其一,考察如果各个省份之间人均收入水平无差距,那各个省份的户籍人口该如何分布。其二,如果城镇和乡村的人均收入无差距,全国与各省城镇和乡村的人口该如何分布。其三,考察全国各个省份,如果这些省份的城镇和乡村,农业与非农业无差距,城镇化率或非农业人口占比是多少,并且如今城镇化率和非农业人口占比还距离理论值多远。

二、文献综述

国内学者沈坤荣和马俊(2002)、范剑勇(2002)、魏后凯(2008)、潘文卿(2012)、杨华磊和周晓波(2012)等对中国区域差距研究,发现中国的经济增长呈现收敛,并对引起这些现象的原因进行分析,如中国政策从优先发展到均衡发展的演变;理论上尹恒(2005)认为:“随着经济发展,区域经济发展水平或收入分配先呈现不均衡和不公平的特征,后趋于公平和均衡”。值得一提的是,周晓波、杨华磊及倪鹏飞(2012,2014)从省会城市GDP占全省GDP的比例(经济比)及省会城市人口占全省人口的比(人口比),发现全国省会整体上经济比在轻微降低,而人口比却在上升,这间接的说明省会与其他市的收入差距在缩短。但上述工作,还呈现些不足。如在市场化程度提升的过程中,存在中国的市场是否有效的问题。在中国的市场化程度提升,很少关注如何根据如今各省的GDP量,正确引导各省户籍人口的迁入和迁出,使得省际人均产值差距缩小,也即在省际无人均产值差距或者省际人均产值差距很小的情况下,规划各省理论上的户籍人口量。当然在中国市场化过程中,很少人关注如何安排城乡人口流动,农业人口如何转移或转移到非农业部门多少,才能使得从事农业和非农业人口的人均产值缩小及消失,即多大的城镇化率才能使得城乡差距很小或消失。总之,还存在人口迁移究竟在缩短省际与城乡差距中扮演何种角色,合理的城镇化率是多少,城镇化还能支撑中国经济多少年等问题,是本文研究的出发点。

三、省际无差距下各省的户籍人口及现实缺口

如果一个国家市场化很高且市场是完全有效的,则这个国家任何省际或城乡的收入差距都将会消失,最终产生一个均衡的且无差异的市场。在一个无差距或省际收入差距较小的国家里,一个省份的户籍人口占全国总人口的比例,应与这个省份国内生产总值占全国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相等或者近似相等,户籍人口比与国内生产总值比的比应等于1或近似等于1。换句话说,理论上,任一省份的生产总值除以户籍人口所得人均生产总值应近似相等,且近似等于全国平均的人均生产总值。

现实中每年各省有一真实户籍人口,真实户籍人口与理论户籍人口存在一定出入。如果一省份的户籍人口占全国人口的比例小于一省份的生产总值占全国生产总值的比例,在一个无差异或完全有效的市场下,在国内生产总值不变下及全国总人口不变下,理论上这个省份的户籍人口应趋于增加,其户籍人口占全国总人口的比例应不断增大,直到与这个省份国内生产总值占全国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近似相等为止。相反,则反之。2011年省际无差距下每省的理论户籍人口、实际户籍人口及实际户籍人口与理论户籍人口的差距为表1所示。

表1 2011年省际无差距下每省理论户籍人口、实际户籍人口及缺口 (万人)

从表1看出,理论户籍人口从大到小依次为广东、江苏、山东及浙江等省,都大于或近似等于10000万。这也是为什么广东、江苏和浙江等省是我国主要的人口迁入地的原因之一。上海和北京虽小,但户籍人口缺口依然很大,缺口近似是现在户籍人口的3倍左右。河南、四川以及贵州实际户籍人口远大于对应的理论户籍人口,如今其实际户籍人口分别需要近似迁出3000万,3000万以及2000万人口,才达到所谓的省际无差距或差距很小的状态。

当一个地区的人均收入差距高于其他地区时,如果市场是有效的,将存在两股力量引致地区差距缩小,这两种力量在时间上存在先后顺序。首先,人均收入低的户籍人口向人均收入水平高的地方迁移;其次,部分产业逐渐撤离人均收入水平高的地区,人均收入高的地区的资源集中度下降。当一省份的缺口是正,说明此省份人均GDP高于全国平均人均GDP,短期由于每省GDP稳定或轻微增加,所以距离现在不远的过去和距离现在不远的将来,其他省份的户籍人口将持续流向户籍人口缺口为正的省份。由于户籍的管制,短期内流动人口无法转化为户籍人口,故流动人口将转化为常住人口。以理论上的流入地广东、浙江、北京以及上海为例,如果市场是有效的,省际差距是缩小的,那这些省份的常住人口占全国人口的比例应倾向于上升。

图1 北京、上海、广东及浙江常住人口占全国人口的比例

从图1可看出,理论上户籍人口高于实际户籍人口的省份,将有大量外省人口流向此省份,即这些省份的常住人口占全国人口的比例是一直上升。相反,则反之。以2011年为例,河南户籍人口约10900万人,常住人口约9300万人,将近1600万的人口离出河南;安徽户籍人口约6800万人,常住人口约5900万人,有将近900万的人口离开安徽。对于广东,常住人口约10500万人,户籍人口仅8500万人左右,将近2000万的外籍人口来到广东。根据上述推导,广东户籍人口应到15000万人左右,则还需将近6000万-7000万人的外籍人口转为广东户籍。2003年河南常住人口将近9700万人,2011年河南常住人口仅9300万人左右,考虑到河南的自然增长,河南籍人口迁出量比估计的要大;以常住人口算,广东2003年仅8800万人,2011年已达到10500万人,说明广东省的迁入量巨大,这也说明中国省际收入差距正在缩短,而这种缩短,更多不是省际投资量和产出量等差距的缩短,更多是由于人口迁移引致的省际人均产值重新分配,引致的差距缩小。

如果中国市场化程度不断提高且市场是有效的,则中国的省际差距应是不断缩小的。同样根据理论,如果省际差距很小或趋于缩小,每个省份的GDP占全国GDP的比例,即经济比,与每个省份人口占全国人口的比例,即人口比,应近似等于1或趋向于1。为验证上述命题。首先,计算出全国每年各省的经济比与人口比的比例;然后,计算出每年经济比与人口比的比例的平均值;接着,计算每年经济比与人口比的标准差;最后,进行标准化处理,每年标准差除以每年经济比与人口比的平均值,得到每年的变异系数。变异系数越小,说明省际差距越大,变异趋向于变小,说明省际差距趋向缩小。从图2可看出,中国省际收入差距在缩小,间接证明了市场化程度不断加深,市场也是近似有效的。

表2 2011各省的常住人口、户籍人口及净迁出 (万人)

四、城乡无差距下各省的非农业人口及现实缺口

如果各省从事各产业的人口或城乡人均收入无差距,那任一省的农业人口占对应省的总户籍人口的比例,应近似等于任一省份第一产业产值占对应省份的总产值的比例。只有这样,城乡才无差距或差距很小,从事农业的人口获得的人均产值才和从事非农业的人均产值相等。如果一省份的从事农业的人口获得的人均产值低于从事非农产业的人均产值,则农业人口将不断向着非农业转移,乡村人口不断向着城镇转移,第一产业人口不断向着二三产业转移。如果无差距或者差距很小,则每一省份从事第一产业或农业的理论人口应等于或者近似等于一省份的总人口乘以第一产业产值与总产值的比例。

有时人们更多关注无差距时理论上的城镇人口,因城镇人口更多从事二、三产业。所以把每一省份的总户籍人口减去理论上的农业人口,得到理论上的非农业人口,即理论上从事二、三产业的人口。现实中,如果非农产业的人均产值大于农业的人均产值,则农业人口将向非农业部门流动。因为如今从事非农业的人口的人均产值大于从事农业的人口的人均产值,城镇人均收入大于乡村人均收入,所以如今理论上的非农业人口应大于实际上的非农业人口。最终理论上和实际上的非农业人口及实际每省非农业人口与理论上的非农业人口的差距为表3所示。

图2 历年中国经济比与人口比的比的变异系数

表3 2011年城乡无差距下各省户籍理论非农业人口、实际非农业人口及缺口 (万人)

从表3可看出,要想达到城镇和乡村在人均收入上,农业部门和非农业部门在人均产值上无差距,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如今全国户籍农业人口88000万人,户籍非农业人口47000万人,非农业人口近似等于农业人口的一半,同时农业产值远低于工业和服务业产值,第一产业产值低于二、三产业产值。即农业人口多且农业总产值小,非农业人口少且非农业总产值大,故使得中国从事农业的人均产值远低于从事工业和服务业的人口的人均产值。再由于中国从事工业和服务业的户籍城镇居民享受的社会公共服务,如教育、养老和医疗保险及失业保障等,又远高于从事第一产业或农业的乡村居民。同时对于工资水平高,资源集中度高及社会保障高的省份或城镇,户籍控制又极其严格,如获得北京户口,是极其困难和成本巨大的;再如广东省采取极其严格的户籍保护主义;上海等地极其排外。即使放开省际或者城乡户籍管制,中国城乡差距还需要很长的路要走。如2011年河南城镇和乡村人均收入无差距下的非农业人口是7000万人,实际上河南非农业人口2000万人左右。整体上,中国理论上的城镇人口都高于实际城镇人口。现在产生一个命题:中国城乡差距,以及从事第一产业的人口的人均产值和从事二、三产业的人口的人均产值正在缩短吗?

中国劳动力市场逐渐放开,市场化程度不断提高,在一个市场有效或趋于有效的情况下,中国从事农业的人口,从事第一产业的人口或乡村人口将不断向着非农业,向着二、三产业及城镇涌进,引致城乡人均产值,农业与非农业的人均产值,第一产业与二、三产业的人均产值缩小。短期涌进城镇的农业人口的生产效率低于原城镇的非农业居民,故涌进的非农业人口,由于城镇劳动力增加带来的非农业的产值增加量小于城镇新增劳动力的增加量,故城镇的人均产值量下降;由于乡村剩余劳动力的迁出引致居住在乡村或从事农业的人口的人均产值上升,故城乡差距是缩小的。如果中国市场是有效的,从宏观层面上看,城乡差距应是缩小的,即中国如今乡村人口占全国人口的比例应大幅下降,城镇人口占全国人口的比例应大幅上升。换句话说,城镇二、三产业产值占全国总产值的比例除以城镇人口占全国总人口的比例,应倾向于下降,城镇人均收入向着城乡人均收入收敛。农业人口人均收入向着全国人均收入收敛。

图3 城镇产值占全国产值的比与城镇人口占全国人口的比的比的趋势

从图3可看出,其一,在市场化不断提升的过程中,虽城乡差距还很大,但最近10年趋于缩小。其二,引致城乡差距缩小的,更多不是对农业和工业服务业投资的差别,更多是市场化过程中,如户籍弱化下劳动力市场放开,城乡二元制被打破,乡村人口、农业人口或第一产业人口转移到城镇、非农业及二、三产业上,引致人均产值的重新分配。这源于农业生产总值提升的速度低于二、三产业,所以短期仅靠对农业和乡村投资,缩小城乡收入差距,农业和非农业收入差距等是不太现实的。只有靠农业人口转移到非农业,乡村人口转移到城镇,第一产业的人口转移到二、三产业上,参与非农业产值的平均,参与城镇产值的平均,参与二、三产业产值的平均,才会引致城乡人均收入,从事农业与非农业的人口的人均产值,及从事第一产业与二、三产业的人口的人均产值差距缩小。

五、城乡无差距下合理的城镇化率(非农业人口比例)及现实缺口

根据上述推理,可计算出每省及全国城镇和乡村人均收入无差距,从事农业与非农业的人口的人均产值无差距,从事第一产业和二、三产业的人口的人均产值无差距下的合理的城乡人口,农业人口和非农业人口,第一产业人口和二、三产业人口。因农业人口大多数居住乡村,非农业人口大多居住城镇,现在问,如果城乡人均收入无差距,乡村人口再向城镇转移多少人口,乡村人口才不会因为城乡人均收入差距而向着城镇迁移,城乡人口迁移才会趋于变缓或者出现回流。这就引出合理的城镇化率是多少的问题。城镇化率的计算有很多种,较为流行的是城镇人口比总人口,或非农业人口比总人口,在此采取后者。

计算出各省城镇化率后,发现城乡无差距下的理论城镇化率与现实中的城镇化率存在出入。这源于中国很长一段时间,人为的干涉城镇化和工业化进程,人为的干涉省际和城乡人口迁移,使得城镇化过程和省际人口迁移偏离了自然的轨迹,实际城镇化率滞后城乡无差距时的城镇化率。这种牺牲农村、农业及农民,成就城镇、非农业及城镇居民,使得乡村人口长期高于城镇,城镇产值长期高于乡村,进而城镇人均产值长期高于乡村,最终如今理论上计算出的城乡无差距时的城镇化率高于如今现实城镇化率。则如今城乡无差距下,中国各省理论上的城镇化率,实际城镇化率,以及实际城镇化率与理论城镇化率的差距为如表4所示。

表4 中国与各省理论上的城镇化率、实际城镇化率及缺口

从表4看出,其一,理论城镇化率在90%以上的省份,都是人均GDP较高的省份;理论上城镇化率较低的省份,都是人均GDP较低的省份;人均GDP较低的省份,基本上与理论城镇化率差距都较大,如贵州(盆地)、西藏、甘肃(盆地)、云南、安徽(盆地)、河南、江西、山西及广西,这意味着农业人口转移到非农业部门,乡村人口转移到城镇,第一产业人口转移到二三产业上的城镇化,是提高各省乡村人均收入的重要途径,也是提高各省人均收入的重要途径,进而是提升整体经济水平的重要途径。其二,在不考虑人口自然增长和机械变动的情况下及中国城乡投资比相对稳定下,按照当前的语境,达到城乡无差距的城镇化率应是90%,如今根据户籍农业人口计算的城镇化率才35%,这给我们的启示是,中国经济的发展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如果按照原先的经济增长轨迹,仅靠城镇化就还可持续30-60年。现在问,按照当前各产业产值所占的比例,且不考虑人口的自然增长和机械变动,按照理论上平均每年1%、2%及3%的城镇化速度,则全国及各省份还需要多少年才能达到城乡无差距或差距极小的状态。

表5 不同的平均城镇化速度下达到城乡无差距时所需要的年数

从表5看出,其一,如果农业人口转移到非农业部门的速度是每年1%,按照如今态势,则全国整体上还需要55年达到城乡差距很小的程度;如果农业人口转移到非农业部分的速度是2%,时间缩短为28年左右。其二,如果按照2%的速度,则上海仅需要3年就可以实现城乡无差距,较穷的贵州需要36年。其三,表征为人口迁移的城镇化,不仅是缩小省际和城乡收入差距的关键变量,而且在缩小城乡和省际差距中,也在不断提升中国整体的经济水平。如果按照1%的渐进稳妥的城镇化速度,如欧美,按照目前态势,至少还可推动中国近50年的经济增长;若采取较为激进的城镇化路径,如4%的城镇化速度使农业人口向着非农业部门转移,如拉美,则靠城镇化仅能够推动近15年的中国经济增长。

六、结语

针对如果各省的人均GDP无差距或差距很小,那各省理论上的户籍人口数该是多少的研究问题。本文采用规划的方法进行测算,测算的结果显示:中国越富有的省份,人口越相对较少;越贫困的省份,人口越相对较多,这意味着中国省际人均GDP差距较大,源于中国过去采取的改革开放、优先发展战略及限制省际人口流动的政策,使得中国经济地理空间上呈现不均衡性。省际人均GDP差距正在缩小,这源于市场化程度不断提高的过程中,劳动市场中的管制不断放开,贫困地区的人口持续迁入发达地区,发达地区的产业不断向着落后区域转移和落后省份自身的发展,在现阶段,特别是表征为人口手段的落后地区向发达区域的人口迁移,使得省际收入差距缩短。一旦发达省份的产业结构升级成功,特殊的产业结构无法吸纳更多的人口,那时经济手段更容易实现区域差距缩小。这给我们的启示是,是否我们应该反思如今越发达的省份,户籍管理越严的制度。

针对如果全国及各省的城镇和乡村人均收入无差距或差距很小,或从事农业的人口的人均产值与从事非农业的人口的人均产值无差距或差距很小,那城乡人口或农业与非农业人口该如何分布的研究问题,同样本文采用规划的方法进行测算,测算的结果显示:理论上的非农业人口普遍大于实际上的非农业人口,理论上的城镇人口大于实际的城镇人口,源于过去人为的干涉城镇化和工业化进程,人为的干涉城乡人口迁移,使得城镇化偏离了自然轨迹,使得乡村人口长期高于城镇,城镇产值长期高于乡村,进而城镇人均产值长期高于乡村。中国城乡人均收入差距在最近10年呈现缩小趋势,这源于2003年左右户籍制度逐渐放松,逐步取消农业与非农业户口,同时乡村和农业部门由于转移出剩余劳动力,使得人均产值提高,非农业部门由于新转移来的劳动力,使得整体人均产值下降。最终城乡差距缩小。这给我们的启示是,面对如今部分省份还存在的农业户口和非农业户口的管制,我们是否应该选择继续放松这种管制。

针对如果各省城乡人均收入无差距或者差距很小,如果各省的城乡人口迁移仅停留在自然迁移的水平上,那各省理想的城镇化率是多少的研究问题,同样采用规划的方法进行测算,测算的结果显示:如果从事非农业的和从事农业的人口的人均产值无差距,根据户籍农业人口和非农业人口衡量的城镇化率,需要达到90%左右,但实际上如今户籍非农业人口占全国人口的比例是35%,缺口高达55%。城镇化,也即农业人口转移到非农业部门,不仅是缩小省际和城乡差距的重要变量,也是提升中国经济的关键因子。根据经验,如果中国采取较为稳健的城镇化路径,使得部门间和城乡间的收入差距缩小,则依靠城镇化还能推动中国经济发展50年,如果依靠较为激进的城镇化道路,依靠城镇化,中国经济还能发展近15年。

[1]范剑勇,朱国林.中国地区差距的演变及其结构分解[J].管理世界,2002,(7).

[2]沈坤荣,马俊.中国经济增长的俱乐部收敛特征及其成因研究[J].经济研究,2002,(1).

[3]尹恒,邹恒甫.收入分配不平等与经济增长:回到库兹涅茨假说[J].经济研究,20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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