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荣散文三章

◎曹 荣

曹荣散文三章

◎曹 荣

想不起那时幸福的模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日子过得漫无边际，忙忙碌碌，没有想法，这样一天一天又一天，时光如同流沙般从指缝溜走。等哪天张开手掌，忽然之间发现，除了细碎的阳光，一无所有。

办公室的位子，右手边是明亮的窗子，窗子外面是车水马龙的路。中午休息的时候，有时会站在窗子边发呆，然后周围的世界一下子就模糊了，忽然想不起那时候没心没肺幸福的模样。

或许很久以前，我的脑子里装满的是安徒生笔下的王子公主灰姑娘，总是想着我的王子哪天会来到。直到很久以后，我依旧相信着安徒生写的那些童话故事里美好的结局，却不曾再期待过王子，而让自己变成了坚强的女汉子。

或许很久以前，我相信好人有好报，只要我对别人好，自然能换来同样的回报。直到很久以后，我依旧相信好人有好报，却不再期待我对别人好就能换回同样的回报，而让自己变得有一丝淡漠。

或许很久以前，久到我们还是天真无邪的孩童的时候，我们会把彼此当做挚友，自以为那个小小的校园，那方小小的蓝天，那些灿烂的我们，就是这个世界的唯一。直到很久以后，我看着那些曾经的挚友一个个嫁人、结婚、生孩子，看着他们一个个脱离我的世界，淡出我的舞台，才恍然间明白，或许我们还是挚友，可是我们却体会了时间和距离的无奈，彼此在各自的世界体味各自的生活。

或许很久以前，我听一些人说过非卿不娶，非君不嫁，坚定而偏执，仿佛只有这个人，才能带给自己沧海桑田。直到很久以后，才发现所嫁的、所娶的，都不是曾经的那个，那些年少的爱，那些青葱的誓言，都像是一场冬天的冰雪，在春天来临之际悄然融化，甚至不曾留下一丝痕迹。

或许很久以前，我会恣意的笑，那样毫无掩饰，不用别人猜想，也不去猜想别人，肆无忌惮。直到很久以后，我的眼睛，我的话语，我的字里行间，都开始充满了别人读不懂的心事，我终究也懂得了隐藏，懂得了世故。

于是我知道，有些期待，总会在淡淡的时光隧道中，被抹杀殆尽。

于是我知道，有些事情，必须自己经历过之后，才能体味个中滋味。

于是我知道，有些人，必然有自己要走的路，强求不来。

于是我知道，那些很久之前的东西，会慢慢沉淀成回忆，如同尘埃，有风吹过，就会飘散，会弥漫。

于是我知道，这个世界没有一成不变，如果一成不变，会被抛在世界的尽头。

于是我知道，要习惯一个人，一个人哭，一个人笑，一个人生活，一个人承受，因为这个世界，没有谁是谁的谁，没有谁会永远把你当宝守护着。

于是我知道，有些成长，会突然让人冷了心。

于是我知道，挣扎在旧事与来日之间，只会让我自己停滞不前，所以我忽然明白：即使未来是波澜，是沙漠，跟我无关，我只能活在现在。即使从前让我笑靥如花，让我湿了眼眶，我依然只能活在现在。

于是我将雕刻了现在的我的过去，在旧时光中送往千里。

于是我将未知的未来的我的来日，在明月夜中悄然放手。

于是，我明白，我只会活在现在。

于是我明白，现在的我，永远都会是那个无论磕碰多少次，都依然傻傻向着美好而去的孩子。

于是我明白，现在我依然还会是暗夜哭肿了眼睛，第二天阳光升起的时候，还是会对着镜子说，这蚊子真讨厌，怎么偏偏咬在眼皮上。

最坚强的泡沫

不知道这股心火有多盛，累积到现在爆发出来之后。

这几天，即使笑，也要尽量淑女；这几天，即使走路，也要尽量慢些；这几天，难得闲来无事，才会有时间思考，关于自己，关于未来的路。可是思考来思考去，发现思绪根本无法集中。

或许，不管是自己，还是未来的路，都有着自己的个性，由不得我思考，由不得我左右，只能让我自己走着看，走着学，走着懂。也许，某年某月某一天，某时某刻某一秒，会有阳光灿烂的自己，闪耀脚底路，然后刹那便会温暖，瞬间便会美好。听人说，爱笑的女子运气都不会太差，所以我想，一直都拥有笑容的我也会得老天的垂怜和护佑。即使垂怜是在锤炼之后，护佑是在忽悠之后，我也仍然相信，懂得微笑，记得善良，生命便会春暖花开。

或许，因为有这样的信念，才会有人说我身上有着盲目的乐观，同时，还有着假装的坚强。只不过，这样盲目的乐观是我喜欢的，这样假装的坚强，尽管不为我所喜，但是也不讨厌。

或许乐观就是这样，盲目着，相信着，便会真的乐观起来。或许坚强也是这样，习惯着，假装着，有的时候就真的坚强了起来。很多人说，这样容易忘记自己是女生，然后忘记女生可以柔弱，可以依赖。

其实，我一直记得我是女生。面对爱，用心爱，好好爱；面对伤害，淡看些，轻原谅；面对难过，也会哭，轻轻的，狠狠的。我一直记得自己是女生，面对一些人，会撒娇，会柔弱。只不过，我也要经常忘记自己是女生，面对一些人，要坚强，要冷漠。

或许，不仅仅是我，很多女生，都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也都在做最坚强的泡沫。没有找到防护罩的时候，即使是脆弱的泡沫，也要独自坚强，找到防护罩之后，即使是转瞬而逝的烟火，也是不一样的。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是我，独一无二的我。会孤单，但不孤独；会寂寞，但不空虚；会消沉，但不堕落；会失落，但不放弃。所以，在春暖花开的时节，我这抹不一样的烟火，最坚强的泡沫，会向着幸福，挥汗奔跑，莞尔而笑。

感谢有你，我的朋友

最近，忽然开始喜欢看书，纸质的，飘着墨香味的书。仿若每翻一页，就可以跟着作者走一步。唯一不同的是，作者走的是脚底下的路，我走的是心里的路。

每天，都为了工作而疲惫不堪的我，有着上学时候所不能比拟的规律生活。七点起床，九点上班，中午十二点吃饭，傍晚六点下班，晚上十一点睡觉。每天，就是这样家、地铁、公司，公司、地铁、家的周而复始。所以，我脚下的路，是重复而枯燥的。所以，我希望在书里，随着作者脚下那些我不曾走过的路，找到我心里的路。

很多人说，旅行，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不用提前搜索当地的地图，也不用准备什么东西，只要怀揣着梦想，就可以起航。可是，说是多么容易，做是多么难的事情啊。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依然每天脚步匆匆。于是，我很羡慕，很羡慕那个卖水果的小姑娘，她可以因为一张樱花的照片，而立刻决定飞去日本。这，需要多大的勇气！而我，依然没有这样让我艳羡的勇气。我怀揣着梦想，却像折断了翅膀的鸟儿，无法飞翔，无法起航。

我总是喜欢，观察形形色色的人群，然后根据他们的衣着，他们的神情，他们的眼睛，他们的手指，来判断他们的生活。然后某天，我看到了车窗中的自己，看着那双眼睛，看着那张脸。仅仅是工作了一年而已，却忽然生出一种老了的感觉。好友三五成群嬉笑打闹，大把大把的时间照镜子，闲着没事出去逛逛街，通宵上网看电影玩游戏……那些，肆无忌惮的青春岁月，好像已经很遥远，很遥远。如今回想，也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在心底，有着淡淡的喜悦，有着淡淡的哀愁。

有的时候，我会想，嫁人之后，这样的生活，会不会有所改变。可是每当我这样想，总有人会告诉我，结婚之后有多么多么的麻烦，婆媳之间有多少多少的问题，妻子丈夫之间有多少多少的指责……不可否认，这些萦绕在我耳边的，关于不幸福的话，曾经一度让我对婚姻，甚至是恋爱，都望而却步。这让我想起书中的作者，她说：自残的青春，有很多时候，刀片拿起来放在手腕上，每次将她拉回来的，都是朋友的笑。因为，朋友的笑特别的明亮，特别的灿烂，每每可以将走在生死边缘的她拉回，让她相信，原来这个世界还是那么美好。

可是，却总有那些负面的东西，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将她推入更深的深渊。所以，她有的时候会恨，有的时候会自私，有的时候，会忽然想要舍弃所有的朋友。然后，却在那明媚的笑容与深沉的负面中，无数次地揪扯。

这一点，感同身受。我始终坚信，我是个明朗的孩子，从来不会做出自残的事情。可是也无法否认，我也曾有过这样自私的想法，有过这样难过的揪扯。因为很长一段时间，那样负面的东西，会让我陷入死角，关于爱情的，关于婚姻的，关于朋友的。我总是会想，为什么婚姻那么麻烦，为什么爱情那么不可捉摸，为什么朋友总是在悲伤难过的时候想到我，把一大堆负面的情绪转移给我。

曾经的我，也像那个作者一样，敏感，不成熟，容易被影响，不懂得欣赏那些美好的事物，偏执，不善良。当这种惊心动魄的想法出现之后，真的如同一记闷雷，将我炸得体无完肤。这样自私的自己，第一次如此毫无遮掩地袒露在自己面前，让我无颜面对，甚至是厌恶。但是我相信，那个作者也如同我一样，将朋友，看得无比重要，所以，才会放任朋友对自己产生如此大的影响。才会为了朋友，而一次一次陷入心灵的纠葛，然后学着成长，回归内心的善良。

所以，朋友啊，你不曾知道，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曾经埋怨过你，而你，却帮助我战胜了那个不美好的自己。因为这关于心灵成长的较量，让我懂得了什么叫做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的含义。因为那样代表，你是开心快乐的。

如今，我是多么庆幸，我可以告别那个自私、敏感的小女孩，真正学着从另一个角度看问题，真正学着成长。我想，我应该感谢你们，我的朋友们，始终还记得有一个我。尽管，我不是那么美好，你们却始终不曾嫌弃，不离不弃地信任着我，陪伴着我。

（作者单位：北京斯坦威图书有限责任公司）

（责任编辑 葛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