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当

◎范茂龙

上当

◎范茂龙

聪明的脑袋不长毛，惯偷秃顶清明节手头紧，一大早就在银行外蹲守。

不一会儿，来了一位骑电瓶车，穿着花花绿绿港衫的老头，车停在银行门口，拿着一只黑色塑料袋，到柜台上取了一万块钱，出来后，掏出钥匙打开后备箱，把黑色塑料袋放进去，锁上跨上车，直奔批发市场，下车买了纸钱、香蜡、鲜花，回头出来一看，后备箱子的锁头被橇了，老头打开来稍微看了一下，没事人似的跨上车，走了。

秃顶看得真真切切的，这老头被偷了一万块钱，既不像有些老头吵吵闹闹去报案，又不像一些老头坐在地上哭泣诉苦。转身来到拐角处，秃顶把黑色塑料袋扔掉，从里面翻出那斩新的一匝百元大钞，抽出一张，在旁边的香烟摊子，买了一包中华烟，摊主接过钱用手捏了捏，有凹凸感，就把香烟和找钱递给了秃顶。

秃顶又来到面馆，抽出一张大钞，拍在桌面，说：“来碗燠灶面，剩下的不找了，还过去吃面的欠债。”

面馆老板娘送上面条，抓起大钞对着朝阳看到了老人头，转身揣进面前围裙兜里，接着照顾其他的客人。

秃顶吃好喝好后，走出店来，操起手机一通狂打，把同城的八弟兄聚会到八仙大酒店，进入三楼的八仙豪华大包间，喝八仙牌最高档老酒，吃海八仙、湖八仙、天八仙菜，最后约定坐下来小赌一把，过个赌瘾。餐后，秃顶乘大家上洗手间的空档，手一抬，打个响指，把服务员叫来：“埋单。”

服务员递过账单，低首附耳地说：“一共五千，给你打个八折，收您四千好了！”

秃顶掏出那匝百元大钞，数出四十张，抽出来递给服务员，服务员说声谢谢后，到总台交账，把大钞放进验钞机里一过，验钞机红色指示闪闪发亮，一个女中音飘出来：“这是假币，这是假币！”

服务员急忙拿起这些大钞，回到桌边对秃顶说：“对不起，请您换成真币付账。”

“你说什么，这是我早上刚从银行取的一万块钱，难道还有假？买烟、吃面付款用的也是这钱，人家都没说什么！到你们这里就变成假币了？”

“不信，你去总台，我们用验钞机验给你看！”

来到总台，秃顶把大钞放进验钞机，一个女中音真飘出来：“这是假币，这是假币！”他一拍桌子：“这肯定是服务员搞的鬼！我要报警。”

这时，派出所长带着一队110路过这里，听到吵架声，从大门外进来：“你不用报警，我们来了。”

派出所长拿过四十张大钞一看号码，全是HD09173 271，再把从秃顶身上搜出来的五十八张一看，大家全笑了，号码也是HD09173271。

原来，这钱是穿港衫那老头的儿子，从广州带回来的高仿真冥币，用来清明上坟用的，老头把它们用黑色塑料袋一装，放在电瓶车后备箱上层，从银行取出的钱，也用黑色塑料袋一装，放在后备箱的下面的隔层里，隔层上用破毯子一盖，秃顶乘老头买东西的空隙，撬开后备箱，见到黑色塑料袋，抓起来就逃。卖烟的、卖面条的虽然都发现他给的是假币，但是大家都不想和一个地痞流氓小偷计较，但是都报了警。而秃顶没有想到偷到手的是假币，为了显摆，还请同行来最高档酒店吃饭，不想同时落网，在拘留所里，他们后悔地说：“这真是上了鬼的当！”

（责任编辑 陈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