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鉴
摘要:以毛泽东为核心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借鉴了我党早期与共产国际以及苏联共产党交往的历史经验,把“独立自主”作为党际关系的核心原则,坚持把中国革命和建设放在自己力量的基点上,主张党际关系平等,反对父子党关系;主张超越意识形态和社会制度的差异,开展同各国政党的党际交往,开创了我党同其他政党交往的新纪元。
关键词:毛泽东;党际关系;独立自主
党际关系是国家间关系的一个重要方面,特别是执政党的对外交往已成为国际政治和许多国家对外活动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毛泽东一向重视发展我党我国的对外关系。早在民主革命时期,毛泽东就很重视我党同外国政党和进步组织的关系,努力争取世界各国人民对中国人民革命的支持。以毛泽东为核心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借鉴了我党早期与共产国际以及苏联共产党交往的历史经验,把“独立自主”作为党际关系的核心原则,开创了我党同其他政党交往的新纪元。
一、立足于自己力量的基点上
独立自主,自力更生,在党际关系上是最根本的。毛泽东一贯强调,各国的党应根据本国的情况和自身的条件,独立自主地决定该党的一切事务。这里的独立自主是指任何政党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要把方针政策“放在自己力量的基点上。”[1](P.11)他说:“一个国家的党要领导革命走向胜利,不通过自己的路线、自己的经验、自己的头脑、自己的手,而靠别国帮助就不行。”“革命是自主,建设也是自主”。[2](P.14-15)当然,这绝不是说,不要利用外部的力量,不要争取国际的支援,问题在于把胜利的希望放在什么基点上。毛泽东说:“我们的方针要放在什么基点上?放在自己力量的基点上,叫做自力更生。我们并不孤立,全世界一切反对帝国主义的国家和人民都是我们的朋友。但是我们强调自力更生,我们能够依靠自己组织的力量,打败一切中外反对派。”[1](P.32)
中国共产党人历来认为需要从别国成功的经验和失败的教训中学习和借鉴。同时又认为,所有这些都必须建立在各国革命力量独立自主进行活动的基础上,不允许任何外来的强制和包办代替。由一个党或一个国际组织任意干涉别国党的内部事务,强制别国党接受某种固定的观点和固定的模式,都只能使别国的革命和建设事业受到挫折和失败,从而损害各国无产阶级和人民的共同利益。因此,只有自己奉行独立自主的政策,同时也尊重别国党奉行独立自主政策,才有真正的国际主义,才符合各国无产阶级和人民的共同利益。
新中国成立初期,我党取得了中国革命、抗美援朝、社会主义改造的伟大胜利,一些兄弟党纷纷要求向我党学习经验,毛泽东总是孜孜不倦地向兄弟党介绍经验,但是又反复叮咛他们不能照抄。毛泽东在1956年4月29日与美洲国家一些党的领导人谈话、介绍经验后,提醒他们:“各国应根据自己国家的特点决定方针、政策,把马克思主义同本国特点结合起来。中国的经验,有好的也有不好的,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即使好的经验,也不一定同别的国家的具体情况相适应。照抄是很危险的,成功的经验,在这个国家是成功的,但在另一个国家如果不同本国的具体情况相结合而一模一样地照搬就会导向失败。”[3](P.64)由于坚持这一原则,到二十世纪50年代末,我党同世界上绝大多数共产党和组织建立了友好关系,1956年召开“八大”时,有56个国家的共产党和工人党前来参加。
二、毛泽东主张党际关系平等,反对父子党关系
党际关系平等是指各国共产党其政治地位是平等的,不论是大党还是小党,历史长的党还是历史短的党,执政的党还是没有执政的党,都要在独立自主的原则下平等地发展党际关系。毛泽东承认苏联共产党对世界革命的贡献,但是反对“苏联中心主义”和“老子党作风”。[5](P.324)毛泽东坚决主张“中国革命斗争的胜利要靠中国同志了解中国情况”,[4](P.160)在中苏两党论战中,中国共产党一方面是争“是”与“非”,但更关键的是争平等。
中国共产党在处理同苏联共产党的关系时,既充分考虑历史形成的状况和当时的世界格局,维护国际共运的团结和反帝斗争中的步调一致;但又十分明确地指出,党与党之间不存在领导与被领导关系。“为首”也好,“中心地位”也好,决不意味苏联共产党可以凌驾于别国党之上,任意指挥和压制别国党。
1957年11月,毛泽东率团出席了在苏联举行的十月革命四十周年活动。在莫斯科期间,毛泽东曾当面向赫鲁晓夫指出,过去党际关系上存在不正常现象。口头上说是兄弟党,实际上是父子党、猫鼠党。毛泽东说,国家不应该分大小,我们反对大国有特别的权利,因为这样就把大国和小国放在平等的地位,大国高一级,小国低一级,这是帝国主义的理论。不论大国小国,应该是平等的互利关系。[3](P.85)在莫斯科会议上,中苏两党代表团经过讨论共同提出宣言草案,随后交给各兄弟党征求意见。开始苏共的意见只交给十二个社会主义国家的执政党,毛泽东认为这样不行。既然都是与会党,其它国家的共产党也有参与讨论和发表意见的权利。当时苏共对西方国家的兄弟党看得起的好像只有两个,一个是法国党,一个是意大利党,其它党在苏共看来是无关紧要的。毛泽东建议把中苏起草的宣言草案也交给所有参加会议的兄弟党征求意见,苏共后来同意了。这表明毛泽东对兄弟党的尊重和平等相待。
毛泽东还严格要求我们党的同志在对外事务中,要谦虚谨慎,彻底干净消灭大国沙文主义。他说我们自己曾是被人欺侮的,知道受欺侮的滋味不好受。“我们决不可有傲慢的大国主义的态度,决不应当由于革命的胜利和建设上有了一些成绩而自高自大”。他强调:“中国人在国际交往方面,应当坚决、彻底、干净、全部地消灭大国主义”。即使将来物质力量发展起来,也不做超级大国,不干涉人家的内政,不搞强加于人。毛泽东曾经给外国党的同志说:请你们告诉你们的下一代,将来如果中国翘尾巴, 要批评监督中国,要全世界都来批评监督中国。邓小平在1974年特别联大发言中进一步阐述了这个思想,他说,中国永远不做超级大国,如果有朝一日中国也在世界上称王称霸,就应当反对它,同中国人民一道打倒它。[5](P.12)
三、 毛泽东主张超越意识形态和社会制度的差异,开展同各国政党的党际交往
1953年,随着“一五”计划的实施,新中国开始了大规模的经济建设,迫切需要有一个和平安全的国际环境。朝鲜停战的实现,“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提出,为打开外交新局面奠定了基础。二十世纪50年代初我党最先同亚非拉地区的一些国家的民族主义建立和发展了关系,如印尼、印度、缅甸、危地马拉、几内亚等。与此同时,我们党在不放弃和不改变自身意识形态,同时也不要求对方改变意识形态的前提下,谋求同西欧社会党的相互了解和合作。1954年毛泽东在与英国工党代表团的谈话时指出:“你们问,我们和你们所代表的社会主义能不能和平共处?我认为可以和平共处。”[6](P.160)毛泽东认为,意识形态和社会制度的不同,不应成为彼此合作的障碍,只要相互尊重,互不干涉内部事务,是可以求同存异和相互合作的。他还强调,我们既不把自己的意识形态和社会制度强加于人,也不允许别人把意识形态和社会制度强加给我们。1959年,他在会见智利激进党领导人时说:“你们大概不信仰共产主义。你们信仰你们的,我们信仰我们的,但是我们有共同点,可以合作。”[2](P.16)1961 年他在会见法国社会党的一位领导人时,客人对毛泽东说:“法国虽离中国很远,那并不要紧,但有一堵墙把两国隔开了”。毛泽东回答说:“墙有各种不同的墙:有意识形态的墙,有社会制度的墙,有外交关系的墙,有经济关系的墙,这是暂时的现象,人民终究是要把墙拆掉的。意识形态和社会制度的墙,只要在互不干涉内政的原则下,是可以拆掉的”。 [2](P.18)几十年后,再回头来看看,世界各国和各政党与我党我国之间长期存在的各种“墙”,慢慢地被突破了。毛泽东当年所预言的“这是暂时现象,人民终究是要把墙拆掉的”,终于逐渐变成了现实。
毛泽东继承了马克思主义关于党际关系的思想,充分吸取了共产国际和苏联处理党际关系的经验教训,坚决反对各种形式的霸权主义,高度发扬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精神,大大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的党际关系理论,也对我党在新时期正确处理党际关系具有重要的指导作用。毛泽东关于党际关系的思想极大地拓展了我党的对外工作空间,提高了我党对重大国际事物的参与程度,扩大了我党在国际舞台上的影响,展示了中国共产党的新形象。
参考文献:
[1]毛泽东选集(第四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2]外交部外交史研究室.毛泽东外交思想研究[M].北 京:世界知识出版社,1994.
[3]毛泽东文集(第七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
[4]毛泽东外交文选[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9.
[5]新华日报[N].1974-04.
[6]毛泽东外交文选[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4.
[责任编辑:褚永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