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犍为外国语实验学校 灵悦轻歌
烟雨岷江,我爱的母亲河
四川犍为外国语实验学校 灵悦轻歌
岷江,送你一匹烟雨,你就把它浸润成生宣纸。你的大写意,抒写出如此湿漉漉的润。优雅,俊美。山中飘着秀美,水面染着灵气。
一叠叠画卷慢慢铺开。嘉州长卷,如此多娇。
烟雨迷茫。
一世的风情,在这个雨后的日子,水墨般浸染了宽广的情怀。羞答答扯起面纱,却遮挡不住嘉州最妖娆的丽影。
船桨是你的羊毫还是狼毫?蜻蜓点水般,就勾勒出那只上行的船。它时急时徐,游出焦浓重淡的层次。
薄纱似的网,想打探你体内的虾兵鱼将。鱼虾们趁着张网的朦胧和滔滔的江水,越过龙门,奔向浩阔的长江。
在这个夏天,也许你正深谋远虑,期许着那场远方的暴风雨。它是你投奔广阔汪洋的竹筏子么?
但是啊,这一片土地需要你喂养。玉米地是你的孩子,花草是你的饰品,参天的树木正在你的庭院蹭蹭地往上窜,它们是想摘取头顶的那一网轻纱吧!
稻穗还一片绿呢。那些丝绸般起伏的衣裳,你想把它们穿在这个叫嘉州的亲人身上,陪着她细数峨眉山的萤火、天上的星辰。
某些涛声,是仓促的败笔,不想潦草在滋润的大地。
某些脚步慌乱了节奏,不适合行走在这样恬静的家园。
于是,你优雅地回眸。慢条斯理地理了理长裙的飘带,行走的步子那么从容。
广袖一舒,便是悠悠长卷。
一程,又一程。
李白当年仗剑出游,就这样顺江而下。他的脚印还遗留在这河岸,并长出叫做诗歌的粮食。擦洗过那羽剑锋的时光,似乎刚刚从窗前经过。
遗失在平羌江的月影曾经和那首著名的诗打过照面,如今都在这烟雨里醉去了吧?
但那些书页始终打开,无论是有雨的下午还是晴朗的早晨,都坚持不懈地书声琅琅。
岑嘉州住过的某间老房子,老得已经被烟雨温柔地浸湿,消散。但老房子的地基上不也雨后春笋般长出许多新房子么?
时光,这个阅历丰富的高人,临水而立的身影,早就被你嵌入嘉州的画卷里去了。
此时,窗外二号桥的身姿那么迷离,美丽的腰身曲线玲珑。她妖娆地弯了弯美丽的蜂腰,用影子勾引你的痴迷,却怕我窥视她的秘密。
那一叶小舟更若有若无,像白描中的一芥小草,在美丽的画布上复活,开出素色的小花来。
岷江烟雨,脚步轻灵。
此时,我站在这伸手就能握住烟雨的窗前,随你的神谕回到曾经的岁月。
我想在你的怀抱里打捞我的前世,祖先遗留的暗示;还有那个早起晚睡的田园和村庄;那颗原本要发芽的黑麦草,那声有些甜腻的犬吠,和走着优美弧线的炊烟。
在你怀里清洗过的童年以及那声牛背上横吹的牧笛,都沾着水的灵气,走在我的旧时光里。
在大佛脚下洗濯我双手的那滴水,不会走远,还在你怀抱里嬉戏。与凌云山上晾晒的那挂雾蒙蒙的帘子依依不舍。
它怎么能离开你呢。它耳闻,那朵无根的花,出水就枯萎了。
我想与你耳语。靠近你内心那一句热爱的词,捧着,再一点一点地亲吻,细致地表达着我的深情。
烟雨岷江,我爱的母亲河。
我已经改掉曾经的冲动,改掉啃老的坏习惯。
我会从欣赏一枚鹅卵石的古拙开始,欣赏你每一次拍岸的姿势;从保护那一段剥蚀的城墙开始,保护经卷里残损的文化符号。
我会把那些风雨吹斜了的信念轻轻扶正,给每一棵庄稼每一株绿草送去爱心。
我会十分虔诚地安抚这些飘忽不定的烟雨,岸边的蒹葭还要等着它染白呢。
我一定不轻视你的柔美,也不会抱怨你的汹涌。
我将匍匐在你的身旁,紧紧拥抱着你,如拥抱我白发苍苍的老母亲。把自己的心匍匐得比草芥还低,虽然我正站在19楼的高度。
此时,我愿是烟雨朦胧中一首婉约的词,在你的怀里吟唱。
烟雨岷江,你可曾看见?
那些高耸的烟囱正仓皇出逃,那些起落的飞尘正四处飞窜。
沿河的垃圾再不敢堂而皇之地在你怀里恣肆;发出刺耳电击声的打渔船更加惶恐,鬼眨眼似的电瓶光瘦成了一线,然后消失。
某些短视的决定已经羞愧地遮颜而过了。
这片土地,没有它们的市场。
该醒的,都醒了。
智慧之手开始捧起你,走向生机勃勃的芳草地。那些花瓣和幼芽正翕动着灵巧的嘴唇。
你呵护过的那声鸟鸣正在乌尤山的林间盘旋。那是清脆而幸福的呼唤,是对你最虔诚的赞语,正以雪白之姿,向你滑翔过来。
曾经荒废过的那些田园,如今已经草木茂盛;遗失在他乡的银杏树,它们的子孙开始回归。
凤洲岛上起落着多年前走失的那只白鹭,它正驮着先辈的遗憾回来,修补零落的忧伤。
森林正在蓬勃,花草正在梳妆,那枚绿叶正揉了揉自己朦胧的双眼。
柳树刚刚沐浴了身子。三角梅花一直在两岸延伸着它们的远见。那些古朴的、现代的家园,正在你的身旁挺了挺笔直的腰杆。
顺流,日夜不息地奔赴。我们都是与你相依相随的信徒。
逆流,我们昼夜兼程,去追寻生命里的花开和鸟鸣。用那条逆流而上的船与你相随,去叩问鹅卵石的故乡。
烟雨岷江,你滋养的万水千山,正扬鞭策马。踏浪花飞溅,赴万里征程。
在追梦的路上,爱你,是我们共同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