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涅槃了这个世界的诗意

2014-11-17 12:14吴越
齐鲁周刊 2014年42期
关键词:白军蓝眼睛仇恨

吴越

战争中的自由与绝望

战争中的人性之光——与《红高粱》一脉相承的,还有苏联电影《这里的黎明静悄悄》,对个体生命的集中关注,对战争的深刻的侧面反思,以及放纵无忌的原始人性还原,用“诗情的悲壮之美”呼唤现代人高尚的情怀和超越自我的冲动。

五位女性的牺牲,热尼亚留给观众的记忆最深刻。这个饱经战争苦难、性感迷人的女孩子,一边唱歌,一边在山岭间奔跑,吸引敌人的注意力。最后,子弹用完,她举起石块准备投向敌人,然后我们听到枪声,热尼亚倒下了。此时,一切都是静静的,没有烘托画面的音乐,甚至听不到山岭中的鸟鸣流水,就在这悄无声息中,又一个鲜活的生命渐渐离我们远去。奔跑,是生命最后的张扬,是热尼亚个性最后的释放,一如她在敌人视野底下放纵地游泳嬉戏。

战争无法阻挡人们对美的向往,但它也淹没了爱情,却又提升了爱情的内涵。电影《第四十一个》,改编自前苏联著名作家拉夫列尼约夫1926年的小说。一支红军残部从里海岸边向卡拉库姆沙漠撤退。红军抢走哥萨克人的骆驼,给他们“开收据”,哥萨克人不停地哀求:“给你们钱,不要带走骆驼。我要收据做什么呀?……”

红军女神枪手玛柳特卡已经杀死了四十名白军。闲暇写诗,充满战斗豪情。她对白军俘虏、有着一双海水般的蓝眼睛的中尉说:“你听不懂,你血管里是贵族老爷的血,我写的是穷人,是革命。”

结尾,玛柳特卡完成了她杀死第四十一个白军的记录,打死了心爱的蓝眼睛中尉情人,而后崩溃,丢下枪朝情人跑去。玛柳特卡跪到水里,把情人的头紧紧搂在怀里哭泣:“蓝眼睛……我的蓝眼睛……”

双面以色列:

怀疑和辩论VS鲜血和仇恨

在世界史书上,犹太民族的历史堪称最百转千回、跌宕起伏的一段篇章。某种意义上,犹太人所遭遇的和它所创造的都已达到人类文明的极限。而这个传奇的民族以不可尽数的时间、金钱和生命换来的家园——以色列,也在不断的争议与周遭国家警觉的目光中走过了66年的岁月。

以色列最著名的作家奥兹说:“以色列强大的秘密就是怀疑和辩论。”然而,悲情的故事不一定要用鲜血和仇恨来结尾。

强大的阿拉伯帝国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后许多年,以色列人终于等到了他们自己的好时候。四次中东战争,无数的追捕,暗杀,用血铺垫了一条犹太人复国的路。但是这些都是写在千年流浪和一个数字后面——600万。这个就是悲情的故事,一个用了一千年和600万才写成的故事。可是600万,30万或者其他的什么数字之间到底有多少差别?因为自己的一千年和600万你就能够用同样的铁与血来洗刷别人的历史吗?世界上什么都是不确定的,唯独只有历史是一定的。

《史记》里,项羽对刘邦说:“天下匈匈者数岁,徒以吾两人耳,愿与汉王挑战决雌雄,毋徒苦天下之民父子为也。”汉王笑谢曰:“吾宁斗智,不能斗力。”如果真的摔跤,项王赢了,刘邦就会乖乖臣服?两人单挑决定输赢,这个提议很好,但也太幼稚。

已经成为经典的纪录片《远离越南》中,导演戈达尔这样沉思:如果我们不能亲自到那里的时候,也许最好的方式就是在我们每人心中都打造一个越南。

诗意代替不了苦难,仇恨摧垮了人类的底线

诗人卢纶在《塞下曲》中写道:“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远征、归来,没有什么比绝望更让人心碎,绝望中的希望便是一种新的起点。

原美军第192坦克营B连中士列斯特·坦尼的回忆录《活着回家》,展现的是美军在菲律宾的巴丹战场,尽管充满了死亡血腥和仇恨,但作者的文字又超越了战争——在入木三分刻画日军暴行的同时,侧重战争境遇中的人性支撑和内心感受——他讲述了战俘们那一个个乐观互助、笑对死亡的故事。作者在时刻面临绝境之时,仍展现着坚韧和乐观——活着回家,不惜一切代价见心爱的妻子。

终于回家了,但是,妻子却已在父兄的压力下嫁作他人妇。“我苦苦地挣扎求生,都是为了她!我每一分每一秒,都梦想着回家和她——我亲爱的妻子团聚。现在我的梦破碎了。”

与陆川的《南京!南京!》一样,坦尼的写作并没有流露“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复仇情绪,也远远超出控诉的层面。作者认为,“战争的炮火能让人粉身碎骨,仇恨也同样能够摧垮我们的心灵”。

我们也应看到,苦难是100多年来中国人最熟悉的词语,历史困境确实成就了一些“英雄”式的人物,对于某些有着非常毅力、非常经历的人来说,苦难也许并非坏事,但是更多人的一生被苦难阻碍甚至“摧垮”,苦难造就了甚至延宕至今的无数人生悲剧。战乱、天灾、经济的困顿,只有少数人才能把它转化为人生的动力,更多的时候,对于普通人来说乃是“人生噩梦”和“不能承受之重”。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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