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头贝贝
嫩黄柳枝中麻雀鸣叫。像
从冰雪里破壳、冒出的典故。
青草坡。母亲闲坐。淡
而蓝。近得那么远。
春风裁剪着。又缝合。
尘世:平缓的漩涡。如一直
三十七度,心跳却久已停止。
有时候她
喊我乳名。像蜜蜂挠着花蕊。
即刻我缩小。被抱出手推车。
不可能分叉的中年:又妄想。
一再缺席,粘满
花粉的白皙手指。
一张反扣的毕业试卷。像下水道井盖
封住里面的闪烁其词。
浅薄被挖得更深。
一加一不等于二的算术像暮色
更浓了。而滋味愈寡淡。
我啜着。有时候痛饮。有时候
历历在目。像瞎子眼中的潮湿。
有时候八月的热情以冰窖的姿态命令我
在街头与陌生推杯换盏——
该砸的都砸了:但什么也没打破。
于事无补——像泼冷水制造的理性
面对无端朝你谩骂的捡垃圾吃的疯子。
毫发未损——重复漂过悲欢恩怨的忘川;
焚尸炉,幻化为红泥小火炉;儿童闪耀。
以上选自《诗江南》2013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