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姑姑未来的九种可能性关系

2014-11-17 05:39丁气高
作品 2014年8期
关键词:黄牛

文/丁气高

我这次匆匆忙忙回家,全是因为小姑姑冬雪的关系,我们到底该怎么办?是结为夫妻,结婚生子,名正言顺的在一起,还是做情人,保持着秘密的性爱关系,还是一起殉情,到黄泉里约会,还是和平分手,好聚好散,各自寻找归宿,保持亲情关系,还是她杀死我,或者我杀死她,住在心灵的囚牢里,孤孤零零的过一生,还是……

我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下面就是我们的故事。

我生活在禹州市小吕乡,这个乡历史上产生了一位名留青史的人物叫吕不韦,我们乡因此得名,但这里要说的是乡里产出了一种籍籍无名的黄牛。

这种黄牛大都全身土黄,像是上坟时点的烧纸黄标那样的颜色,双眼大如十五瓦的白炽灯灯泡,亮如那种白炽灯灯泡发出的昏黄孤寂的光线,尾巴的构造像是一根精心垦刻好的柳木扁担,尾巴末梢的细毛像是大姑娘留了十几年的大辫子那样纤细悠长,甩动起来“嗖嗖”带风,可以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和卷曲交叉的来抽打自己躯体上任意部位的蝇子牛虻,有一次,我看到一头孕中母黄牛的尾巴竟然可以瞬间打死一只趴在它丰满的乳房上吸血顺带占便宜偷奶喝的大牛虻,那只大牛虻被纤细的尾毛抽成了一团肉酱后,成了一群饥渴的蝇子的美餐。

黄牛从不挑食,有着吃苦耐劳的品格,在小吕乡漫漫的历史长河中,运粮、运粪、犁地、耙地、打场和耕种小麦玉米,到处都有杂种黄牛辛勤劳作的身影,因此这种黄牛曾一度深得庄稼人的喜爱,成了家家户户必不可少的“劳力”。

近二十年来随着农业机械化的飞速发展,各种拖拉机、播种机和秸秆粉碎机像发情的颍河水决堤似的蔓延到乡村广阔的土地上,在乡里已经很少见到这种黄牛。

黄牛吃农作物的茎叶和各种杂草,把这些草料用大铡刀铡碎后用草筛子搓到两米长、一尺宽的石槽里,然后舀一瓢清水,撒上一把大坷垃盐,拌上一大碗麸子做底料,在牛主人还来不及认真的用拌草棍把这些作料和铡碎的青草在牛槽里搅拌均匀时,黄牛就迫不及待低头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在这种黄牛流行的时候,喂牛的各种草也成了稀罕物,拿一把割麦子的镰刀,一把种瓜的铲子,一根带绳子的棍子,背一个肥大的化肥袋子,在路上,在地里,在荒无人烟的山岭上,凡是有草的地方就有人在割草的身影。

我这次从开封坐客车回来,走的是高速公路,尽管两个多小时就到了禹州市,可是打小晕车的我还是很难受,在车上把早上吃的东西一口不剩的给吐了出来,直到把淡绿色的胆汁吐尽。在市区一个大超市给我的小姑姑买了一瓶洗发水,一块香皂,一条花毛巾,一斤核桃,一公斤黑葡萄,又买了一瓶香水和一包卫生巾,付了账后,我兜着这些东西一刻不停的坐上了回小吕乡王冯村的城乡公交。

二十分钟后,我在离家只有两公里的村口下了车,提着东西走在回村的小路上,路两边的土地赤裸裸的躺着活像一个躺在浴室里洗澡的少女,干躁的土地特有的涩涩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玉米杆是最近才被抢劫强奸后碎尸万段草草的埋葬在了地里,偶有几只“老鸹”在田地里一跃而起从这块地里降落到那块地里来哀悼这瞬间死去的一颗颗玉米,这里是一个还来不及打扫的战场,遍地尸体,带着一种触景生情的伤感。

几只未成年的青蚂蚱正在过马路,一蹦一跳的从东边的一片荒芜走向西边的一片荒芜,似乎还不太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沧海桑田式的巨变,迷茫的神情在青蚂蚱的长长的脸上浮现着,像是在大雾中瞻仰人民英雄纪念碑上的浮雕,可它们依旧没头没脑地在饥饿中找寻着一片可以栖息成长的新大陆。

到了家里,熟悉的感觉一下子包围了我。破旧的土瓦房子依然很勇敢地履行着一百多年前的使命,拴在白椿树上的那头第十五次做妈妈的母黄牛舔舐着正在忘情吃奶的小黄牛犊,一条英俊的小白公狗在追逐厮打着一条丑陋的小黑母狗。

“小姑姑,我回来啦!”我在院子里喊叫道。

“丁丁,回来啦,”一个鹅蛋脸、皮肤稍显黝黑、上身着碎花衬衣、留着柔顺长头发的大姑娘从土瓦房里走出来。

这就是我的小姑姑,在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

我的小姑姑叫冬雪,今年二十七岁,比我大五岁,我们俩从小相依为命。

二十七年前的一个下雪天,七十一岁的孤寡老汉丁铁成冒着大雪,在山上割干枯的野草来储备过冬的草料,傍晚时,下山的路上已经悄无一人,在下山的路口,一个婴儿的啼哭声引起了老汉的注意,老人放下背上的草袋子,看到路边一个大棉袄里包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大棉袄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雪,这个婴儿已经放在这里有一会儿了,棉袄旁边有一个包袱,善良的老人一辈子无儿无女,孤独一人,没想到老了竟然捡到了一个被遗弃的孩子,就把孩子抱回家。

老人一手在怀里抱着婴儿,一手抓着驮背上的草袋子,边走边歇,雪也越下越大,路上积了厚厚的一层,老人颤颤巍巍踩着雪“咯咯吱吱”的走到了家里,老人拂去了身上的雪,点上了煤油灯,拢了一盆火,婴儿安稳地睡着了,只是那个婴儿少了左边的耳朵,有些残疾,在那个计划生育抓得非常紧的八九十年代,人们拼命的想生一个男孩,遇到有残疾的女孩子就很容易扔掉。

这个婴儿就是我的小姑姑冬雪。

不得不说的是,我是老人在五年后捡来的。我被一张破旧的芦苇席子裹住扔在山顶的高处。

我和小姑姑都是老大爷辛辛苦苦喂养大的,直到他老人家八十一岁时,他说他要死了,便一个人拄着拐杖出了门,我和小姑姑伤心欲绝,但是我们都不知道老大爷死到了哪里。从此我们就和老大爷留下的那头母黄牛相依为命,一转眼,十几年就过去了。

在小姑姑的支持和陪伴下我考上了河南大学,小姑姑一直在家里辛苦干活供养我。

下面是浮现在我脑海里的我和小姑姑的几个刻骨铭心的片段。

小姑姑十三岁那年的春天,麦田是一片波澜起伏的海,一天,我和小姑姑在麦田里薅草,马诗菜、野菠菜、野谷苗、荠菜,都是喂黄牛的好草料。

突然,小姑姑一下子蹲在了地上,我问小姑:“你怎么啦?”小姑姑难受了半天才不好意思结结巴巴的说,“我肚子流血了,”我一低头,发现小姑姑大腿中间的裤子上渗出了一大片鲜红色的血,当时,我和小姑姑都害怕极了,我们一直蹲在地上不敢动,直到天黑透了,小姑姑才站了起来,我一手挎着草篮子,一手拉着小姑姑小心翼翼的回了家。

小姑姑用温水清洗了身体,过了两天,小姑姑竟又活蹦乱跳起来,完全好了,我们提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可是,又过了一个月,小姑姑又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沉默寡言起来,总是在茅厕里不出来,过了这个月的这两天,就又好了。于是,小姑姑得出一个结论,她是得了一种严重的病,不久后就要死了,并且在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小姑姑却活得好好的,长得越来越高,胸脯越来越鼓,声音越来越温柔,也比以前更加好看。

小姑姑十四岁那年夏天,我和小姑姑一起去山上割草,在一片茂密的玉米地里,我们一起快乐的刷玉米叶子,粗糙的玉米叶子上布满了毛茸茸的细刺,非常剌人,我和小姑姑的身上都是这里一片红那里一片红,痒得很,而且天气闷热,在汗水的浸泡下,更是难受,小姑姑想要脱下白色的T恤挠一下痒,可是又不好意思。

就睁大眼睛对着我说:“丁丁,我身上可痒,想要脱下衣服挠一下,你去帮我看着人。”我很认真的点头说:“好的,小姑姑,”便转过身去看人。

可是过了很大一会儿,仿佛太阳都寂寞的躲进云彩眼里不出来,却不见小姑姑的动静,我转了一下头,便看到赤身露体的小姑姑。这时竟然刚好和小姑姑对了下眼,小姑姑脸上顿时泛起了深深的红晕,像是夕阳下美丽的片片霞光,迷人极了。

“你也不许偷看,”小姑姑用生气的口吻说,可是我分明看到了她嘴角的笑,像是在对我不断的眨眼睛。

从那时起,我就对小姑姑美丽的身体感到了莫大的兴趣。那时我十八岁,小姑姑十三岁,但是小姑姑发育得很快,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不知什么时候我突然注意到小姑姑的胸脯鼓鼓的,像是装了两个小苹果似的,我的眼睛总是盯着小姑姑的胸脯,小姑姑也好像发现了我目不转睛的眼神,连忙用胳膊挡住了两个鼓鼓的胸脯,这倒增加了我对那两个鼓鼓的东西的无限好奇和无穷想象。

于是在某一年的某一天,我终于忍不住对小姑姑说:“让我摸一下你的胸脯吧!”

“不让摸,”小姑姑绝情地拒绝了我。

我有一点失望,但又不想再去恳求。

“好吧,就只准摸一下,你不许告诉别人,”小姑姑终于心软。

她捂住了肚子上的衣角,我本来想把手伸进小姑姑的衣服里去摸,现在只好隔着衣服摸。我的手在微微颤抖,慢慢伸了过去,很近的距离却用了很长时间,那时小姑姑足足比我高了一头多,当我的右手触碰到小姑姑左边的胸脯时,我感到一股电流迅速蔓延到了我的全身,我的小鸡鸡一下子硬了起来,像是一个小辣椒,小姑姑的胸部柔软有弹性,使我的思绪陷入了漫无边际的幻想中,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流动着,是在一个昏黄的房间里,有一张柔软宽大的床,一个非常丰满又富有奶水的乳房含在我的嘴里,另一个同样丰满又柔软的乳房被我的小手紧紧的抓着抚摸着,我安静的躺着,一股有些腥膻的奶水味包围了我的全身,静静的、静静的,我睡着了……

“你在干嘛呢?还不松开,”小姑姑陡然的一声把我从那无法言说的幻想中拉了出来,我感到了痛苦。

之后我的手脱离了小姑姑的胸部,僵硬的停留在半空中,一股莫名的落寞感在我的手掌心里徘徊。

到了小姑姑十八岁那年的秋天,我去给牛割草,小姑姑一个人在老瓦房里边打扫牛粪,当时养牛的人已经很少,割草的人寥寥无几,我一会儿就割满了一大布袋青草,兴奋的背着袋子回去。到了院子里,我发现老瓦房的门关着,黄牛在院子里的白椿树下反刍着大嘴,闭着眼睛在打盹,我掏出了一大把草,塞到黄牛嘴里,黄牛咀嚼起来。走到瓦房屋旁边,我忽然听到了瓦房屋里传来一阵“哗哗”的声音,像是撒尿,又像是洗澡。

我忍不住悄悄的把耳朵贴在了墙面上,终于听清了,是小姑姑正在屋子里洗澡。

在我的记忆中,或者是遐想中,小姑姑把水撩到自己圆圆的肩膀上,水沿着圆圆的肩膀慢慢滑下,又把水捧到她鼓鼓的胸脯上,那捧水轻轻抚摸着小姑姑的胸脯后流了下来,我自己悄悄的变成了小姑姑捧起来的水,一下接着一下的在小姑姑的身体上肆意的流动着。我的耳朵贴着墙,思想漫无边际的飞舞起来。

渐渐的,声音已经满足不了我的好奇心,我不由自主的移动位置,趴到门缝上,透过缝隙,我看到了一个全身赤裸的少女站在盆子旁边,那少女时而弯腰,时而扭动身体,迷人极了,那是我的小姑姑吗?

我感到一种陌生。

可是片刻后,小姑姑又在我的窥视中熟悉起来,我的心在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浑身像是在大日头地下收割小麦时的暴晒一样炎热,我知道自己大腿间的那个像是小红萝卜一样的东西正在顶着裤裆,有一种将要破土而出的苗头。

那少女圆圆的屁股白白的,比我见过的最白的馒头还要白。在小姑姑美丽的胴体转身的一刹那,我看到了肚脐眼下那一片像是被疾风骤雨淋过的灌木丛,稀稀落落的灌木显得不是很规则,而是尚未成熟的玉米胡子那种淡黄的颜色。在她低头穿裤子的一刹那胸脯活蹦乱跳的像是在田野里自由自在奔跑的一对小白兔。

我怀着一种极其复杂的心情悄悄的溜出了院子,大腿间的那个小红萝卜依旧在不停的生长着,好像没有一点休息的意思。

我后来始终记不清我出去了多久,才回来。这种记不清楚的苦恼像是一个恶魔在我的记忆里始终挥之不去。

看到被小姑姑摊在院子里的草,一种负罪感笼罩在我的心头,越压越重,颇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心境。

小姑姑抱出那把大铡刀,大铁掀垫在了大铡刀的一侧,小姑姑像往常一样坐在了大铁掀的木头把上,我抬起了三尺多长的大铡刀,一股闪亮的寒光在大铡刀的利刃上反复的游走,“咔嚓、咔嚓”,是青草被铡碎的惨叫声,我也记不清楚什么时候陷入了小姑姑洗澡时的情景中,“咔嚓、咔嚓”,一把把的青草被送上断头台,接受着酷刑。

突然,小姑姑对我说:“小丁,抬着铡刀不要动,草塞住了铡刀,我清理一下陷在铡刀缝隙里面的草。”

我清晰的记得我“嗯”了一声答应,可是转瞬间我又忘记了答应的是什么,感觉应该铡草了。

我的眼睛望着天空,看到正在吃草的黄牛,闻到青草死亡的味道,听到小姑姑洗澡水滑过胸脯的声音,自己在一片白色的云朵里奔跑,那片云朵是柔软的棉花,我躺在上面,我正奇怪躺着怎么也能跑呢?手里的大铡刀就迅速的铡了下去。“咔嚓”一声,像是脆脆的小红萝卜被生生掰断的声音。

“哎呦、哎呦,”小姑姑悲惨的叫声划破了傍晚的天际,鲜艳的血飞溅了出来,小姑姑右手的四根手指头像是被从旱地里拔出来的小红薯一样滚落在被铡碎的草堆里,安安静静的躺着,像是睡着了。

小姑姑用左手捂着只剩下大拇指的右手,蹲在地上哭着,眼泪唰唰唰的滚落,嘴在微微的张着,脸上露出了十分痛苦的表情,但却没有哭声,我像一个木鸡一样呆立着,双手依旧紧握着抬在半空中带着血的大铡刀,正在吃草的黄牛不见了,青草死亡的味道也闻不到了,小姑姑洗澡水滑过胸脯的声音也听不到了,躺在那片柔软的云朵中自由奔跑的自己也彻底消失了。我如梦初醒,赶紧蹲下去,抓住小姑姑正在流着血的手,鲜血是在我抓住小姑姑手之前染红我的手的,黏黏的湿湿的热热的,像是几条蚯蚓在手上蠕动,这点我记得非常清楚。我的泪水决堤似的落在小姑姑流淌着鲜血的断手上,鲜血是另一种哭泣出来的眼泪,酸的甜的苦的辣的咸的味道交织在我的手心里,终于我们的泪滴和鲜血融合在了一起,一滴滴的血泪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降落在了还没有铡完的青草上,鲜血和眼泪的颜色染红了青草涩涩的味道,我和小姑姑在昏黄的暮色中都看到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切。

星星的光芒照亮了我和小姑姑的额头,我们相拥着飞到了月宫,有嫦娥仙子、玉兔精、桂花树以及在不停地砍树的吴刚,月宫里有些寒冷不断的袭来,之后月宫下起了一场迷人的流星雨。

小姑姑右手的四根手指再也没有长上去,我学会了一个人铡草,白天种地夜里在煤油灯下学习的生活。后来,我和小姑姑一起祭奠了埋葬在祖坟里的四根小手指,小姑姑也从沉默寡言的伤心中走了出来,而且比以前更加漂亮,十八岁的小姑姑像七仙女那么漂亮,简直是一朵出水芙蓉,也学会了用一根手指做饭喂牛种地。

在小姑姑的陪伴和支持下,我努力学习,在四年前考取了河南大学。

“小姑姑,想死你啦,”我对迎接我的小姑姑说,并且把包里的东西递到了小姑姑手中。

小姑姑原本有些阴沉不安的脸在阳光下灿烂的成了一朵盛开的玫瑰花,“这么多东西,都是什么啊?”

我的脸成了一朵向日葵花,也灿烂了起来,“你自己看嘛!都是给你的。”

小姑姑早已经学会了一个人在孤独中和黄牛作伴的寂寞岁月,以及一个人用那把大铡刀铡草的日子,可是这一天,我和小姑姑又一起铡起了草,在傍晚黄牛吃草的“咔嚓”声和小牛犊在母牛身边“哞哞”的叫声里,麻雀和斑鸠静静地落在黑魆魆的枝头上栖息,我和小姑姑也在老瓦房屋里吃起了晚饭,中秋节过去十几天,下弦月的月光昏暗的穿过了窗户纸,落在了老牛明亮的眼睛上,也落在了竖在墙头冒着寒光的大铡刀上。

农村的夜晚显得特别地安静,当小姑姑打开包发现了我送给小姑姑的卫生巾时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像是十年前我们在玉米地里时一样泛着红晕,在喷上了我送的香水后,小姑姑像是喝醉了酒似的迷人。

我听到了自己和小姑姑的心跳声,也听到了黄牛反刍的声音和蜘蛛织网的声音。

现在回到小说的开头,来探讨《我和小姑姑未来的九种可能性关系》(以下简称“关系”),当然,这九种未来的可能性关系是我自己根据形势分析出的。

第一种,我和小姑姑结婚生子,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案例,杨过和小龙女的故事。

优点,我们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投意合,在一起是修成正果。

缺点,小姑姑没有上过学,连小学文凭都没有,不识字,而我却是个即将毕业的一本大学生,随着时间的推移和阅历的改变,我们之间的鸿沟必然会越来越深,必然会发生各种难以预料的矛盾,难以善终。再者,我们存在着可恶的辈分差异,在农村生活,很难让村民接受,必遭口舌之苦。如果是小姑姑和我私奔,去城市,小姑姑没有文化,难以找到合适的工作,无形中给我加大了生活压力,我们未必会幸福。

危机指数:★★★

第二种,我和小姑姑继续做情人,保持肉体和灵魂的双重关系,保持着不伦之恋。

案例,《红与黑》里面的于连的做法。

优点,我们彼此既可以满足肉体的性欲望,也可以在精神上相互慰藉。

缺点,这种性爱关系没有法律效力,加上小姑姑年龄比我大,年老色衰得早,这种事情长久之后,又见不得人,难免倍感压抑,保不住我会见异思迁,另寻新欢。

危机指数:★★★

第三种,小姑姑主动离开我,先嫁人。

优点,小姑姑嫁人后,自然会把精力放在丈夫和孩子上,开始了新生活,我们间的肉体性爱关系会渐渐终结,转化为亲情关系。

缺点,小姑姑有残疾,是我造成的,我心存愧疚的阴影,加上家里贫困,短期内小姑姑不一定能够嫁个好人,前途未卜,婚姻生活未必会幸福,我们仍旧可能会保持一定的性爱和灵魂关系,充满风险和危机。

或者是我主动离开小姑姑,早日娶媳妇。

优点,可以暂时摆脱和小姑姑的纠缠。

缺点,马上要毕业了,但是家庭贫困,能找个工作,但是短期内难以赚大量的钱,在城市里买房买车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难以娶到和我学历对等的姑娘,如果就低娶个乡下的村姑,隔阂,贫困,破屋漏瓦,也难以幸福,未来依旧危机重重,这很可能会失去了我想在城市里生活的可能。

案例,文学作品里多得很。

危机指数:★★★

第四种,我和小姑姑和平分手,各自过各自的生活。

案例,和许多大学生恋人们类似。

优点,长痛不如短痛,我们可以断掉扯不清道不明的肉体和灵魂关系,回归到亲情上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两者都能相安无事,皆大欢喜。

缺点,我们未必真能断绝这种复杂的关系,很可能会藕断丝连,不能完全放开。

危机指数:★★

第五种,我们因为太爱对方,走不出心灵的囚牢,双双自杀殉情,共赴黄泉。

案例,梁山伯与祝英台。

优点,一刀斩断烦恼丝,从此不恼红尘事。

缺点,太极端和残忍,两个年轻的生命就此殒落,太可惜,不值得。

危机指数:★★★★★

第六种,因为一方太沉溺,一方想要逃离,一方以爱的名义把另一方悄悄杀死,活着的一方守着尸体孤独一生,或者是一方将另一方抛尸荒野,活着的一方追求新生活。

案例,《献给艾米丽的玫瑰花》里的艾米丽所做的。

优点,总有一方可以活下来。

缺点,爱情和亲情无法相守一生,太残忍,活着的一方过于自私,冷酷无情,难以放下心里包袱,脱离这个死亡的阴影。

危机指数:★★★★★

第七种, 暂时维持现状,但是尽量避免肉体接触,等待时机终结这种肉体和精神关系。

案例,回城的知青们大都这么做。

优点,可以暂时化解危机,也许对将来解决问题有好处。

缺点,治标不治本,可能会积重难返,失去最佳解决时机,酿成不可挽回的大错。

危机指数:★★★★

第八种,我或者是小姑姑选择主动逃离,从此一刀两断。

案例,小龙女就是这么做的。

优点,可以长久的结束这种不伦不类的纠葛。

缺点,未必是最好的选择,我们两者的内心未必会释然,可能一辈子都会活在心灵的痛苦中。

危机指数:★★★

第九种,我们暂时还在一起,保持着肉体和灵魂的双重关系,但是一方为了永远占有另一方,一方寻找时机将另一方永久囚禁,作为性奴,不断虐恋。

案例,《十宗罪》里面描写的。

优点,我和小姑姑可以永久在一起。

缺点,一方的占有以另一方的不自由为代价,这种爱必然会变异。

危机指数:★★★★★

对不起,我隐瞒了一个事实,那是在小姑姑二十二岁的冬天,我们发生了难以启齿的那种事,是我主动的,罪恶在我,可是小姑姑并没有拒绝我啊!又不像是我一个人的错。

我知道我存在严重的恋母情结,这一点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里,我像是一个无法真正长大的孩子,难以离开小姑姑的怀抱。而小姑姑充当着妈妈、姐姐和情人的三重角色,她对我的爱早已经融进了她的血液里。

在城市化突飞猛进和物欲横流的今天,用奶水和肉体供养我长大的农村成了小姑姑,而城市里到处挤满了像我这种人,农村辛辛苦苦把我养大,而我却在算计着该怎么抛弃落后、失落和贫苦的农村,我和小姑姑到底该怎么办,才能让我们的灵魂和肉体都可以归于平静,合理解决这种无法轻易化解的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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