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消费文化充满诱惑又潜藏危机,犹如塞壬的歌声,消费文化语境下中国文学面临着生存困境:文学自律性与文学商品化之间的矛盾、文学个体性与受众大众化之间的矛盾、文学的语言属性与文学电子媒介化之间的矛盾、文学审美超越性与消费世俗化、欲望化之间的矛盾。
关键词:塞壬的歌声;消费文化;中国文学;困境;矛盾
一
在古希腊神话中有一位人面鸟身的海妖名叫塞壬,她有着天籁般的歌喉,常用歌声诱惑过路的航海者而使航船触礁沉没,船员则成为塞壬的腹中餐。古希腊英雄奥德修斯在返乡途中,为了既听到美妙的歌声,又不会葬生于此,就把船员的耳朵用蜡封住,但是他想听这无以伦比的歌声又不想丧命,于是就让水手把自己的手脚捆住,用铁索将自己紧紧绑在桅杆上。在《启蒙辩证法》中,阿多诺曾用塞壬的歌声来说明资本主义社会对艺术的巨大影响,其实,塞壬的歌声更像眩人耳目、具有诱惑力的消费文化——充满诱惑又潜藏危机。美酒华服、豪车别墅、品质生活、优雅格调……消费文化的“魔力”就是把人的一切需求都转化为消费的满足,将消费打上文化品味的标签,它无限挖掘人的欲望,以符号消费代替商品消费,“表面上以物品和享受为轴心和导向的消费行为实际上指向的是其他完全不同的目标:即对欲望进行曲折隐喻式表达的目标、通过区别符号来生产价值社会编码的目标。因此具有决定意义的,并不是透过物品法则的利益等个体功能,而是这种透过符号法则的交换、沟通、价值分配等即时社会性功能。”[1]69的确,消费社会的商品具有符号价值,开奔驰和宝马比奔奔和捷达更能彰显成功者的尊贵身份和地位,符号的“魔力”犹如塞壬的歌声,它洞悉人性,具有穿透人心的力量,在“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消费文化前面,曾经高居象牙塔中文学也禁不住诱惑降临凡尘,但随之而来的除了兴奋、惊喜,更多的是困惑和危机。
二
首先面临的是文学自律性与文学商品化之间的悖论。文学自律性是指文学本身具有的独立性和自足性,这种说法来源于艺术自律的观点,在康德的《判断力批判》中,康德认为审美判断具有“无目的的合目的性”,所谓“无目的性”是指“没有实质性的主客观目的”,例如饥饿的人饱餐一顿,守财奴发了财,都能感到兴奋和愉悦,但这些是有主客观目的的活动,不具有审美性,但是如果人们只是纯粹欣赏盛开的鲜花,优美的音乐,就是不具有外在目的性的审美活动。“合目的性”指“表象中合目的性的单纯形式,这个单纯形式具有形式方面的主观合目的性,即无利害、无概念的纯粹形式产生了契合了主体的心意的状态,使得主体的想象力和知性等认识能力激动起来,彼此间自由地互相协调,并由此而产生出审美愉快”。[2]42
康德把审美从实际的现实关怀中分离出来,赋予美学独立于理性和道德领域的自足自立的功能,开启了艺术自律论的先河,从此艺术自律论在西方美学史上一直占有重要的地位,尤其是唯美主义强调“为艺术而艺术”的原则,更是艺术自律论的集中表现。与自律论相对的是他律论,韦勒克和沃伦在《文学理论》中说:“在某种意义上,整个美学上的问题可以说是两种观点的争论:一种观点断定有独立的、不可再分解的‘审美经验(一个艺术自律领域)的存在,而另一种观点则把艺术认作科学和社会的工具,否认‘审美价值这样的‘中间物(tertium quid)的存在,即否认它是‘知识与‘行动之间,科学、哲学与道德、政治之间的中介物。”[3]236前者可以说是艺术自律论,后者便是艺术他律论。
文学作为一种语言艺术,其自律性一直是众多文学理论家所推崇和坚守之道。俄国形式主义文论的代表人物什克洛夫斯基在其代表作《散文理论·前言》中旗帜鲜明的提出:“在文学理论中我从事的是其内部规律的研究。如以工厂生产来类比的话,则我关心的不是世界棉布市场的形势,不是各托拉斯的政策,而是棉纱的标号及其纺织方法。所以,本书全部都是研究文学形式的变化问题。”[4]3不仅是形式主义文论对文学自律性情有独钟,象征主义、表现主义、英美新批评、结构主义、符号学、叙事学等都对文学自律性给予了高度的重视,有的文论如新批评就完全建立在文学自律性这一核心原则之上。中国新时期文论在八十年代也曾极力倡导文学自律性原则,文学主体性、审美反映论、审美意识形态论都打上了文学自律论的深刻烙印,文学自律论对于刚刚摆脱文学政治工具论枷锁的新时期文艺理论是一剂解毒剂和催化剂,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八十年代文学的无限风光图上有着文学自律论的功劳。但是自九十年代开始,尤其随着消费意识越来越深的浸淫到中国社会的每个角落,文学自律性受到商品化的严峻挑战,如果说文学成为政治宣传和意识形态斗争的工具是出于被迫和无奈,具有强迫性,那么商品化和消费化的大潮则犹如塞壬迷人的歌喉,使文学欲罢不能,自愿聆听她,亲近她,甚至沉醉于她。作家触电、网络小说改编热、畅销书排行榜、作家富豪排行榜……文学界越来越多的热点、焦点或正面或侧面,或明目张胆、或半遮半掩与商品和消费紧密联系在一起。文学自律性强调文学能够摆脱对政治、经济、社会等所谓外在因素的依附性而成为独立自足的存在,按照布尔迪厄的场域理论来说,就是文学具有独特的文学场域,在这个场域里遵循的是文学界通行的惯例和规则,有着与经济、政治、社会不同的评价标准和准入资格。但是在消费时代,一切都是商品,文学也不例外,文学场域在很大程度上已经被媒介、商品、消费所操控,虽然还有部分作家悲壮的坚守着纯文学的阵地,但大多是形单影只,应者寥寥无几。第九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一场题为“我们的时代需要什么样的文学”的沙龙,最后竟引发出“文学已死”的感叹,一直坚守纯文学创作的张炜发出感叹:“现在整个环境都变了,不仅呼吸的空气也不一样了,连吃的油也不一样,是地沟油,所以今天的文学绝对没法达到过去黄金时代的水准。”[5]张炜的话虽然有些偏激,但文学正在发生巨变,与八十年代的文学相比,九十年代以后的文学商品化和消费化的倾向已然是大势所趋,不可阻挡。
三
消费时代文学还面临着另一个难题:文学个体性与受众大众化之间的矛盾。文学创作需要灵感和天赋,文学作品拒绝平庸和普通,个性、风格是优秀文学作品的必备特质。曹丕《典论·论文》有言:“文以气为主,气之清浊有体,不可力强而致。譬诸音乐,曲度虽均,节奏同检,至于引气不齐,巧拙有素,虽在父兄,不能以移子弟。”[6]歌德也明确指出:“艺术真正的生命,也正在于把握和表现个别特殊的事物。”[7]18但是在消费时代,一切产品无时无刻不受到市场/消费逻辑的影响,即便是特别强调个性、独特性的文学创作也会被市场这只无形的手将其特立独行的棱角磨平,纳入到商品运行的逻辑之中,文学讲究个性,但是文学成为产品就要考虑销售,就要根据大众的口味来制定产品的性状和功能。所以我们发现,越来越多的作家“口味重起来”。获得矛盾文学奖的《白鹿原》开篇便是白嘉轩娶七个女人的房事,而“武戏上房,文戏上床”也成为畅销书的重要秘笈。不仅如此,消费社会还有一个“绝招”——让不臣服于它的人不知不觉落入它的罗网之中。譬如张炜,本是少有的坚守精英文学的理想主义作家,其作品对商业主业、消费文化进行坚决的抵制和批判,但是具有嘲讽意义的是,他的孤独的坚守和反抗也成为可以消费的符号,所以在其长篇小说《能不忆蜀葵》的封页上,出版社的简短语言具有强烈的可消费性:“张炜最新金长篇”,“七年苦修,四载磨砺”。所以,坚守艺术至上的理想主义者在消费社会本身就成为稀缺的消费品,具有很高的符号消费价值,消费社会不断挖掘人类内心深处的欲望,把一切都变成可以消费之物,哪怕是所谓的“个性”、“自我”、“理想”、“超越”,同时不断创造新的欲望,让人在永不满足的消费欲望中沉沦。
四
消费时代也是大众媒介进入到生活每一个角落的时代,文学是语言的艺术,但是在大众媒介时代,文学的语言属性与文学电子媒介化之间也产生了难以调和的矛盾。首先是文学影视化对传统文学的挤压。现在作家“触电”已经成为成名的“必备条件”。我们通过电影《手机》、《一九四二》知道刘震云,通过《大红灯笼高高挂》、《红粉》知道苏童,通过《活着》、知道余华,通过《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菊豆》知道刘恒,通过《金陵十三钗》、《归来》、《一个女人的史实》知道严歌苓……这份名单还可以无限延长,对于文学与影视的亲密接触,刘震云曾经有过一段“辩解”:
很多人都觉得文学改成影视,文本的价值就降低了,这是特别糊涂的。唐诗在唐代是不被人看重的,看重的是六朝的骈文,元朝的元剧也不被重视,明清小说在当时更不是高贵的,大家都视为下九流。我们就别再争什么高下了。这就像家里有个萝卜,一直是生拌吃,突然有人说可以炸丸子,就这样做了。这跟我的创作没关系,跟生活有关系。萝卜多卖一道,让人去炸丸子,可多得一点散碎银两,补贴家用。[8]
刘震云的“辩解”确实有一定道理,但是已经“触电”的作家和千方百计想“触电”的作家越来越多也是不争的事实。曾经以《射天狼》成名的军旅作家朱苏进自从涉足影视成为编剧之后,再也没有写小说了,他曾自道内情与苦衷:“做完《鸦片战争》他发现:一部电影得到的钱,比他所有小说的稿费都要高,而且高出很多。“我觉得这个影视剧毫无价值。但这个价格,是我以前做的很多自认为很有价值的事情所得不到的。这个咋办呢,兄弟?”[9]显然,影视和小说是不同的,但是为了生活、为了自我价值被社会认可,亦或为了别的原因,作家纷纷“触电”,文学影视化的未来将会怎样?在我看来,纸质文学作品仍然会一直存在,但是无论是社会影响力、受众人数都难以同影视抗衡,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便是80后、90后读书越来越少,“读图”成为习惯,待到50后、60后、70后渐渐离开社会舞台,影视将以绝对优势战胜纸质文学作品。
电子媒介对传统文学的第二个挑战是网络文学已经从异军突起变成滚滚潮流。①网络文学的兴盛与文学网站的蓬勃发展密不可分,在百度以“文学”为关键词进行网页搜索,找到相关结果约100,000,000个,以“网络文学”为关键词进行网页搜索,找到相关结果约36,300,000个。据统计,以“文学”命名的综合性文学网站约300个,以“网络文学”命名的文学网站241个,发表网络原创文学作品的文学网站268个。”[10]文学网站有多火呢?根据iResearch艾瑞咨询推出的网民连续用户行为研究系统iUserTracker最新数据显示,2014年1月,垂直文学网站日均覆盖人数1284.5万人。其中,起点中文网日均覆盖人数达174万人,网民到达率达0.8%,位居第一。垂直文学网站月度有效浏览时间达2.5亿小时。其中,潇湘书院有效浏览时间达1543万小时,占总有效浏览时间的6.1%,位居第一。[11]数字是枯燥的,但也是最能直截了当说明问题的。网络文学如火如荼的发展使传统文学也由原来的或抗拒或鄙视或冷眼旁观或避而远之变为主动靠拢、积极参与。2008年10月29日----2009年06月25日,在中国作家协会的指导下,中文在线旗下的17K网站与《长篇小说选刊》联手承办了“网络文学十年盘点活动”,《人民文学》、《中国作家》、《收获》、《当代》、《十月》等二十余家传统文学期刊加入到活动中来,成为活动的核心支持单位,参加活动的原创网站超过二十家:幻剑书盟、起点中文网、17k、天涯论坛、晋江文学城、龙空、西祠胡同、翠微居、逐浪、潇湘、四月天……纷纷积极参与,几乎囊括了“网络文学”领域内所有知名原创网站,雷达、李敬泽、胡平、贺绍俊、白烨、格非等为文坛熟知的传统文学作家和评论家成为专家评委。同时众多的网络文学爱好者和跃跃欲试者进入网络文学大学学习,这是中国首家培养网络文学原创作者的公益性大学,莫言担任名誉校长。在我看来,网络文学的有着广阔发展的良好前景,因为它具备了天时、地利、人和,当然互联网时代传统文学也不会消失,很多网络文学作品和作者在成名之后都向传统文学靠拢,出版纸质小说,加入作协,其实,网络文学和传统文学固然有着极为不同的特质,但二者之间并不存在不可逾越的鸿沟,我倒认为应该有更多的文艺理论批评家介入到网络文学研究中来,因为这是一片大有可为的处女地。
五
消费时代的文学生存还必然面临文学审美超越性与消费世俗化、欲望化之间的矛盾。优秀的文学作品以震撼心灵、提升精神境界为旨归,追求超越世俗功名利禄的真善美。但是在消费社会,文学的审美超越性却日益被商品和市场逻辑所绑架,鲍德里亚认为消费社会其实是符号的消费,商品、品牌构成不同的生活方式从而成为身份地位的符码,物质主义、享乐主义在文学作品中大肆出现,美女豪车、别墅酒吧、环游冒险、游艇盛筵等众多消费社会标明身份价值的符号在文学和影视作品中便成为必备点缀。布尔迪厄对消费社会的审美逻辑进行了文化社会学式的分析,他认为消费文化“将审美消费置于日常生活消费领域的不规范的重新整合,取消了自康德以来一直是高深美学基础的对立:即感官鉴赏(taste of sense)与反思鉴赏(taste of reflection)的对立,以及轻易获得的愉悦——化约为感官愉悦的愉悦,与纯粹的愉悦——被净化了快乐的愉悦(pleasure purified of pleasure)的对立:纯粹的愉悦天生容易成为道德完善的象征和衡量升化能力的标准,这一标准界定正合乎人性的人。”[12]45的确,自康德把美作为与功利无关的精神愉悦开始,美学一直强调高级的精神享受,排斥肉体的感官快乐,黑格尔在《美学》中也一直强调艺术美的绝对心灵性,认为艺术作品“只有通过心灵而且由心灵的创造活动产生出来”[13]49、“美就是理念的感性显现”[13]142、“美的艺术的领域就是绝对心灵的领域”。[13]120但是后现代消费社会的审美逻辑是平面复制、深度消失、注重快感,艺术与生活之间的鸿沟已经消失,审美泛化、日常生活化,本雅明曾经用“灵晕”(aura)的消失来阐释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品与古典原创艺术品之间的差别,后现代消费文化浸淫下的艺术不仅失去了具有神秘感的“灵晕”,而且成为欲望的奴隶。黑格尔曾经指出,人对外在事物的最低级的感性关系是欲望的关系,在这种关系中,人“不是以思考着的身份,用普遍观念来对待这些外在事物,而是按照自己的个别的冲动和兴趣去对待本身也是个别的对象”,[13]44人在这种欲望的关系中是无法获得自由的,“但是人对艺术作品的关系却不是这种欲望的关系,他让艺术作品作为对象而自由独立存在,对它不起欲望,把它只作为心灵的认识方面的对象”。[13]45不过这种自由的关系在消费时代难以存在,因为消费社会挖掘人的欲望已经不仅仅停留在表层的感性方面,例如衣食住行、感官的享乐和满足,而是深入到人性的高层次需要满足层面,如果按照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人的需求由低到高依次是:生理需求、安全需求、情感和归属需求、社会需求、尊重需求、自我实现需求。消费社会的“魔力”就是把这一切需求都转化为消费的满足。以最高层次的“自我实现的需求”来说,很多优秀的文学家可能不会向金钱低头,但是他很难超越被读者被社会被时代冷落摒弃这道标杆,为了实现自我,他不得不向社会低头、向时代低头。
在《启蒙辩证法》中,阿多诺对塞壬的结局做了预测:“当战船逐渐消失以后,塞壬究竟落了个怎样的下场。然而,这正是她们的最终时刻,在这场悲剧里,塞壬也同样会像斯芬克斯一样,当俄狄浦斯破解了谜语以后,他不仅完成了自己的指令,而且还祛除了罩在这一指令之上的巫魅。”[14]59把物的消费变为符号消费,这是消费文化的“巫魅”,从目前看来,这一“巫魅”还很难去除,文学艺术在消费时代面临的困境似乎是时代赋予的难题,但是正如奥德修斯也最终通过了考验一样,自远古时代就萌芽的中国文学虽然在消费时代遭遇到危机,但也一定可以冲破困境,获得新的发展和生机。
注释:
①对于何为网络文学,目前众说不一,原创文学网站“椿树下”主编朱威廉说:“什么是网络文学?这是个一百在持续的争议。我觉得网络文学就是新时代的大众文学,Internet的无限延伸创造了肥沃的土壤,大众化的自出创作空间使天地更为广阔。没有印刷、纸张的繁琐,跳过了出版社、书商的层层限制,无数人执起了笔,一篇源自于平凡人手下的文章可以瞬间走进干家万户。”有的学者从不同层面去定义:“通过网络传播的文学”(广义)、“首发于网络的原创性文学”(本义)、“通过网络链接与多媒融合而依赖网络存在的文学”(狭义)。欧阳友权给网络文学下过一个比较宽泛的定义,认为网络文学是指出网民在电脑上创作,通过互联网发表,供网络用户欣赏或参与的新型文学样式,它是伴随现代计算机特别是数字化网络技术发展而来的一种新的文学形态。参见欧阳友权主编:《网络文学概论》,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2-4页。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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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朱苏进:只要精彩,怎么骂我都行[N].中国日报海外版,2010-0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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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德)黑格尔.美学[M].第一卷.朱光潜译.商务印书馆,1979.
[14](德)霍克海默,阿多诺.启蒙辩证法:哲学片段[M]. 渠敬东,曹卫东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
作者简介:李旭(1970-),女,汉族,湖南衡阳人,江西财经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硕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文艺与媒介和当代文化研究。
(责任编辑:李直)
基金项目: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新时期文学理论言说者的身份认同研究”( 10BZW009)和江西省社科“十二五”规划项目“消费文化背景下的中国当代文论话语转型研究”(11WX47)的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