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黛玉之眼观贾府

李琳琳

小说节选课文是学生接触经典、品读经典的重要途径。课文由于选自章回体小说，其故事情节既可独立成章，又与整部小说具有密切联系。要使学生深刻了解文本内容，则需适当引入原著中的关联情节，便于学生从整部小说来了解课文，由此激发阅读原著的兴趣。《林黛玉进贾府》节选自名著《红楼梦》第三回，原著中第三回借由林黛玉的耳闻目睹描写了贾府概况，教师可以“林黛玉”的视角作为文本解读的切入点。

一、借黛玉之眼观贾家——粉墨登场解人物

既然借黛玉之眼来观察贾府的各色人物，就要先弄清黛玉进入贾府先后遇见了哪些“人物”：最先遇到的是贾母、邢夫人、王夫人和三位表姐妹；随后遇到了王熙凤；再随后去拜见二位舅舅；最后在陪同贾母进晚餐时遇见了耳闻已久的贾宝玉。可见，文本中出现了大量的人物，每一位人物从出场到语言举止的描写都独具匠心，作者可谓别有用意。以整部小说的关键性人物王熙凤的描写为例，具有鲜明的人物特色。

凤姐从出场，就以“未见其人而闻其声”的强大气场压倒了众人，其洒脱、不拘礼数的性格，在黛玉看来是“放诞无礼”的，而贾母近乎戏谑式地介绍凤姐，恰恰说明了其在贾家的地位及倍受贾母的宠爱。从人物外貌描写来看，珠光宝气，极尽华贵，侧面反应了其贪婪的本性，“丹唇未启笑先闻”更淋漓尽致地表现出其性格中刁钻狡猾的一面。从人物言行来看，凤姐初见黛玉便携手，嘘寒问暖，表面夸奖黛玉，实际却为了阿谀贾母，给人巧言令色之感。再看她对黛玉不幸身世的同情，作者仅写其用手帕拭泪，却未直接写她流泪，侧面展现了她虚伪逢迎的一面。

凤姐在整部小说中是一个悲剧式的人物，但在这篇课文中却显得锋芒毕露，世故圆滑，贪婪无厌，是一个典型的泼辣贵妇形象，因为与生活环境格格不入，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二、借黛玉之眼观贾府——布局考究尽奢华

在整部小说中，景物描写颇具艺术价值，展现了作者非凡的文学功底。本篇课文更是整部小说中对贾府景物描写最多最为全面的一回。在跟随“黛玉”的脚步探访贾府的过程中，对贾府的布局构造也逐渐建立起空间想象的模型。但在文本解读中，为帮助学生欣赏贾府的奢华气派，再现作者所描写的场景，还是鼓励学生根据黛玉的拜访路线画出贾府建筑的平面简图，便于学生清晰地掌握文本内容，使深宅大院的富丽堂皇跃然纸上。

作者仅用了寥寥数语就将荣、宁二府的豪门气派体现出来。如“敕造宁国府”这五个字，已经显示出宁国府沐浴皇恩的显赫地位，其门前一对大石狮子，更显出其主人非比寻常的身份。再看荣国府，下人家丁的穿着亦绫罗绸缎，府第亦是气派烜赫。尽管“黛玉”也出身官宦之家，但自家与贾家相比，仍是逊色许多。在她眼中，贾府布局考究，尤其贾母所居的正房更是极尽奢华，“雕梁画栋”，两侧厢房的游廊里挂着各种鸟雀，显示出侯门威仪。这些布局陈设叫初入贾府的黛玉不禁眼花缭乱了。

贾府不仅在于“富”，其权势更在于“贵”，从黛玉初到“荣禧堂”见到迎面高悬的匾额乃御笔亲书，更印有帝王印记，显出了贾府与皇室关系非比寻常。另外，房中所挂錾银对联上写有王爷题字，并且以“弟”自称，足见贾府之“贵”，非一般官宦人家所及。作者用黛玉的视角来看贾府，更显出贾府的“富”与“贵”，同时也不禁使读者对黛玉寄居在这样身份的家庭里提心吊胆起来。

三、借黛玉之眼观排场——礼节繁琐显身份

贾府这样的侯门之家，排场自是少不了的，这代表了主人的身份地位。但贾府的排场似乎较一般的侯门之家还要多，从上面所列举的庭院布局已见几分。文本中，从黛玉进入贾府开始，处处见着繁琐的礼节，处处显示出自己的身份。在封建社会，等级是森严的，也是整部小说极力表现的社会现实。在阅读中，教师需要补充一些古代礼仪知识，使学生多了解一些古代文化，才能对文本中各种规矩、礼节有深刻认识，对作者所表现的文化背景有深刻了解。

从黛玉进入贾府来看，她不比一般人家的女子，是巡盐御史家的千金小姐，自是饱读诗书的大家闺秀，即使来投亲，也还是见过世面的人，却仍然没能从正门进入贾府，而是走了旁门进入贾府。即使从大门到内宅短短的路，也是换了三道手，先由轿夫抬轿子进门，走了“一射之地”便换了衣帽周全的小厮，另有众婆子随后；又走了几步，到了垂花门前换成婆子们来抬。可见贾府门第之高、礼节之繁琐，等级之森严。另外，因为黛玉早年的教育好，才使她心思敏感纤细，带领读者领略到贾府大家族的礼仪礼节。再如吃饭的次序描写，何人捧杯、何人安箸、何人进羹，都是有讲究的，特别是贾母用饭时，一般的丫环只能站在一旁执拂尘漱盂和巾帕。吃饭时所讲究的排场，更令黛玉步步为营，生怕出了岔子惹人笑话。

四、借黛玉之眼观情感——人生若只如初见

黛玉与宝玉的爱情故事是整部小说的精彩桥段，在这篇课文中，二人第一次相见，于冥冥中竟似曾相识，宝玉惊觉“见过这位妹妹”，这一种缘分的牵引，而黛玉对宝玉可谓早有耳闻：在母亲处听闻这位表兄“衔玉而生”、玩劣不堪；在舅母王夫人处听闻宝玉乃家中“混世魔王”。如果说凤姐的出场是开门见山，那么宝玉的出场则是先抑后扬，犹抱琵琶半遮面，既勾起“黛玉”的遐思，也勾起了读者的遐思。

当“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宝玉出现在黛玉面前时，如同“净场”一般突出二人，仿佛其他人都成了道具、背景，这样的写法对于突出主要人物、提升文字的视觉效果具有良好作用。另外，作者运用“摔玉”这一事件来刻画宝玉至纯至性又略带叛逆的性格，他的卓然独立深深吸引了黛玉。在阅读中，教师可正面引导学生体会黛玉初见宝玉时怦然心动的感觉，再体会宝玉见到这位新来的“妹妹”内心的变化，并与二人悲剧性的爱情故事进行对比，使学生不禁唏嘘“人生若只如初见”。从文本解读延伸到原著阅读，实现语文教材名著导学的教学目的。

在《林黛玉进贾府》这篇课文中，教学设计依据文本内容，以黛玉的视角为切入点，引导学生通过文字去观察贾府的各色人物，重点是贾宝玉和王熙凤。他们既是本课的核心人物，也是整部小说的核心人物。并且跟随黛玉的步伐领略贾府的奢华陈设，了解达官显贵的繁琐礼节。更重要地是，通过黛玉和宝玉的初见，体会“人生若只如初见”的美好。可见，小说节选课文不仅要解读文本，还要了解其在整部小说中的作用，才能实现深入解读。

作者单位：江苏省兴化市第一中学（2257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