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官箴予旧藏《隐簃印存》

2014-11-06 08:52何崝
文史杂志 2014年6期
关键词:印谱齐白石印章

何崝

上世纪60年代,我在成都一个冷摊上淘得一本印谱,封面题签为“隐簃印存”。这本印谱买到后就放在书架上,几十年来只是偶尔拿出来翻一翻。印谱的封面有官箴予四方印章,可以断定这是官箴予的旧藏。印谱没有序跋,但收入的印章很多,大约有数百方,都是五代宋元明清以来的名人用印,并且都是直接钤盖,但这些印章的真伪如何,实未加以深究。

近来因在书架上找书,又把这本印谱翻了出来,觉得不无欣赏价值,顺手拍了几张照片发布在微信朋友圈里,谁知道竟引起许多朋友的兴趣,纷纷希望我对这本印谱作一番介绍,于是我才第一次从头到尾把这本印谱仔细读了一遍。

细读这本印谱后,觉得有三个问题需要解决:第一,这本印谱的编者是谁;第二,这些名人印章的真伪;第三,编集这本印谱的目的。若有序跋,这些问题也许会有答案,因无序跋,便只好从这本印谱本身,再结合一些相关资料作一番探究。我认为,这些问题若能解决,大体上可以对这本印谱在篆刻艺术上的价值作出恰当的评估。

关于这本印谱的编者,仅从印谱本身看,是无从知道的,但首先可以考虑原收藏者官箴予可能是编者。官箴予其人,有关资料很少。仅有一篇作者是渝文写的文章比较详细地提到官箴予,文章是这样写的:

官箴予,成都市人,成都府中毕业,曾在军队中任排、连、营长,后又任过县长和成都市“参议员”等职, 学术上对音韵学有一定专长。此人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一倔劲,健谈、诙谐,不畏权势,不避忌讳,敢于仗义执言,曾经三告市长和厅长,扛着铺盖巻上法院,准备败诉就坐牢。他明知诉讼之无效,但他说“大家都如此做,或许使官吏知法之可畏,人民之足恃,总比不做的好”。大有“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气概。褒之者赞其无畏直言,贬之者则讽其乱放空炮,由此获得“官大炮”的绰号。[1]

还有其他资料提到官箴予曾经担任过律师。渝文的文章谈到官箴予在1947年11月参加“国大代表”选举。他四处奔走演说,获得不小人气,但仍然落选。官箴予认为这是当时的成都市市长李铁夫操控选举所致,遂向法院起诉李铁夫,旋即遭到逮捕。当时中共地下党觉得可以利用这一事件揭露国民党搞假民主,决定发动学生和一些群众上街游行,并到省府请愿,还游行到春熙路将中央通讯社砸毁,最后迫使省府下令释放官箴予。这就是当时轰动一时的“官箴予事件”。从官箴予的经历看,他与中共地下党似无可能建立密切关系。他仅是地下党利用的对象。并且他在出狱时,接受了当局要他加入民社党的交换条件,此后他与地下党似乎再无其他联系。

这本印谱的封面题笺上是“隐簃印存”四个字,带有隶书笔意,落款是“乙亥夏五辛夷题”。隐簃是否为官箴予的斋号,辛夷是何许人,都无从得知。乙亥是1935年。封面中间近右下方处有四方印,从上到下分别为:“箴予”、“终日钦钦不忘八一六”、“官应铭”、“臣是临邛劫后人”。“应铭”应是官箴予的字。“八一六”应是指某年的八月十六日。此8月16日若是公历,但民国时期全国和四川在8月16日这天都未发生过重大事件;若是农历,则农历八月十六日大致相当于公历9月中旬至10月下旬这个时间段,也不能确知全国和四川在这天发生过什么重大事件,故这个日子可能是官箴予个人生活的一个重要的日子。“钦钦”是“忧而不忘之貌”,语出《诗·秦风·晨风》:“忧心钦钦。”看来某年八月十六日,发生过令他“忧而不忘”的事,但这件事到底是什么事就无从索考了。

关于“臣是临邛劫后人”一印,“臣”是古人对自己的谦称,这里官箴予用作自己的谦称。临邛为古地名,治所在邛崃,辖境相当于现在的雅安、芦山、名山、邛崃、汉源、荥经等地。“临邛劫”当是指官箴予亲历的发生在这一地区的一次劫难。这次劫难我估计应是发生在1935年11月的百丈关战役。1935年9月,张国焘率红四方面军南下欲进攻成都,蒋介石命四川军阀刘湘抵御。11月红四方面军与刘湘部下王缵绪、李家钰、唐式遵、范绍增等部在百丈关一带发生激战,前后历时18日,双方损失惨重,红四方面军被迫撤离百丈关向甘孜一带转移。渝文的文章谈到官箴予曾在军队中任排、连、营长,他很有可能作为下级军官参加了这次百丈关战役。民国时期,在古临邛境内发生的可以称得上“劫”的变故,非百丈关战役莫属。故可以认为,官箴予曾在刘湘部担任下级军官,并参加过百丈关战役。因此,他是刘湘一系的人。而在上世纪40年代后期,成都地区为邓锡侯所控制。大概由于这个原因官箴予仕途不得意,他有些牢骚也是自然的。据一些了解者讲,官箴予大约逝世于“文革”后期。

官箴予这四方印章,很明显是齐派风格,会不会是齐白石所刻呢?1936年这年齐白石应四川军阀王缵绪之邀,从5月到8月,在成都王缵绪的治园住了差不多三个月。他每天上午作画刻印,午后休息。据一些记载,齐白石为成都军政界、文化界人士和他在成都的弟子刻了不少印章,名单可以开出一大串,得印最多的首推王缵绪,因为他是邀请者。其他军政界人士有余中英、熊克武、但懋辛、邓汉祥、刘文辉、邓锡侯、严啸虎等;文化界人士如余舒、郭沫若、张子祥、冯灌父等;其弟子罗祥止、夏静渊等。上文谈到官箴予所在军队应属刘湘部,而王缵绪亦属刘湘部,王缵绪的军阶比官箴予高得多,有可能官就是王的部下。王缵绪虽是军人,但对书画十分爱好,他自己的书法也很有水平。王缵绪既爱好书画,也富于收藏,还收罗了一些门客替他收集书画并从事鉴定。大家都知道,陈子庄就是这样的门客。官箴予念过中学,有一定文化水平。渝文的文章说他“对音韵学有一定专长”。音韵学属小学类,小学就是传统的文字、训诂、音韵之学。他既长于音韵学,对文字学也不会一无所知,而文字学对书画鉴定也是必不可少的知识。他凭其专长,有可能作了王缵绪的兼职门客。他与王缵绪谊兼部属文友,则王缵绪是有可能替他向齐白石代求印章的。

但是,这四方印章也有可能是齐白石的四川弟子所刻。齐白石篆刻的四川弟子有姚石倩、余中英、罗祥止、夏静渊、杨鹏升、肖友于、蔡淑宜等。此四印风格虽属齐派,但远不及齐白石印章的纵横恣肆,雄健生辣,倒显得矜持稳重,出规入矩,故疑非齐白石本人所刻,而是其弟子所刻。据一些资料介绍,为齐白石捉刀刻印的四川弟子中主要是姚石倩和罗祥止。姚石倩在1932年前曾为齐白石捉刀,1932年以后捉刀者主要是罗祥止。官箴予当时的社会地位只能属于中层,又非齐白石弟子,要得到齐白石亲手刻印,恐怕不大可能;但以他与王缵绪的关系,王请齐白石弟子罗祥止为他刻几方印则是有可能的。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可以认为,官箴予充当了王缵绪鉴定书画的门客。他帮助王缵绪鉴定书画,主要是由于他具有音韵学乃至文字学的特长,而这样的特长正好用在书画家印章的鉴定上。很有可能他为了方便书画鉴定,便编纂了这本印谱。因此,我们可以初步认定官箴予就是这本印谱的编者。至于为印存题签的“辛夷”,我在撰写这篇文章时,长期从事文物鉴藏的张进君提供了一张叫做危辛夷的人写的隶书条幅照片。这幅隶书及其款字的风格与《隐簃印存》的题签完全一致,可以断定《隐簃印存》的题签是危辛夷所书。不过只知道危辛夷又号心一,其生平却遍查不得,只好留待将来了。

明确了官箴予是这本印谱的编者,现在我们来看看这本印谱的内容。

这本印谱共80页,其尺寸是26.4cm×17cm,每页4、5、6、7、8、9、11印不等(有7枚连珠印,都各算二印),在连史纸上直接钤印,经初步统计共507印,分属156家(可能还不止此数)。这156家的印章大致可以分为书画收藏鉴定印,藏书印,书画家名号印、闲章,学者名号印等四类。

书画鉴藏印,例如:“乾隆御览之宝”、“三希堂精鉴玺”、“内府鉴藏”、“石渠宝笈”,“子京”、“墨林秘玩”、“天籁阁”,“覃溪审定”,“润州笪重光鉴定印”,“端方审定”、“端方所藏”,“飞卿过眼”、“飞卿珍秘”,“莲樵秘玩”,“唐少坡收藏印”,“古歙稠墅汪氏真赏”,“延禧堂收藏金石书画之印”,“竹痴鉴藏”,“雅轮珍赏”,“浣云心赏”、“浣云鉴藏”,“怀西真赏”、“邹氏家藏”,“宣鹿公秘玩之印”,“吴兴沈氏渊公收藏书画之印”、“渊公眼福”、“渊吾半生精力所聚”,“烟客鉴藏”,“楳(梅)清堂鉴赏书画之印”,“天水郡收藏书画印记”,“黄氏珍赏”,“春和园鉴藏”,等等。

“乾隆御览之宝”、“三希堂精鉴玺”、“石渠宝笈”等是乾隆皇帝的鉴藏印,“内府鉴藏”是清内府的鉴藏印。

“子京”、“墨林秘玩”、“天籁阁”是明代收藏家项元汴的收藏印。

“覃溪审定”是清代鉴定家、书法家翁方纲的鉴定印。

“润州笪重光鉴定印”是清代书画家笪重光的鉴定印。

“端方审定”、“端方所藏”是清代收藏家的鉴藏印。

“飞卿过眼”、“飞卿珍秘”是清代收藏家于腾的鉴藏印。

“莲樵秘玩”是清代画家王宸的收藏印。

“唐少坡收藏印”是清末民初鉴定家唐鸿昌的收藏印。

“古歙稠墅汪氏真赏”是清代安徽收藏家汪廷璋的收藏印。

“延禧堂收藏金石书画之印”是清代权臣和珅之子丰绅殷德的收藏印。

“竹痴鉴藏”是清代画家毕泷的鉴藏印。

“雅轮珍赏”是清代画家董诰的收藏印。

“浣云心赏”、“浣云鉴藏”是清代女画家席佩兰的鉴藏印。

“怀西真赏”、“邹氏家藏”是清末民初的收藏家邹宪章的收藏印。

“宣鹿公秘玩之印”是清末书画家宣维礼的收藏印。

“吴兴沈氏渊公收藏书画之印”、“渊公眼福”、“渊吾半生精力所聚”是清末收藏家沈渊公的收藏印。

“烟客鉴藏”是清代画家王时敏的鉴藏印。

“楳清堂鉴赏书画之印”。清代名叫梅清的画家有两人,一是清初画家字渊公(一作润公),一是海盐张辰竹之妻,字冰若。画家把自己的名作为堂号,似乎少见。这个鉴藏印还难以定其主人。

“天水郡收藏书画印记”可能不是私人收藏印,而是天水官署的收藏印。

“黄氏珍赏”、“春和园鉴藏”未能查出其主人。

藏书印,例如“有明王氏图书之印”、“大明安楚昭勇将军李氏家藏”、“梁溪安氏家藏”、“商丘宋荣收藏图书”、“山左陈氏石樵珍藏”、“江上笪氏图书印”、“渭南严氏孝义家塾图书”,等等。

“有明王氏图书之印”,这王氏可能是王鏊家族。王鏊藏书甚富。

“大明安楚昭勇将军李氏家藏”,这位安楚昭勇将军应是明代开国将军李祥。

“梁溪安氏家藏”,梁溪安氏为明代藏书家安国。

“商丘宋荣收藏图书”,清代商丘宋氏是当地望族,收藏极富,尤以宋荦、宋筠父子最为著名。宋荣是这个家族的成员,也富于收藏。

“山左陈氏石樵珍藏”,清代画家陈怀字石樵,广东顺德人,此印称“山左陈氏”疑是其祖籍。

“江上笪氏图书印”,是清代书画家笪重光的藏书印。

“渭南严氏孝义家塾图书”,渭南严氏为藏书家严岳莲,其子谷声也是藏书家。

书画家用印。一位书画家或仅一名印,或名印外尚有字号、斋馆、闲章等多件。这些书画家有:

五代后蜀黄居宝。

宋代苏轼、钱选。

元代赵孟頫、管仲姬、张雨、柯九思、黄公望。

明代谢时臣、文彭、高廷礼、夏昶、万寿祺、蓝瑛、担当、崔子忠、文徵明、徐渭、周臣、吕纪、董其昌、宋克、仇英、查士标、王宠、沈澄、倪元璐、项元汴、唐伯虎、赵固、杜堇。

清代王澍、李因、蒋因培、华喦、恽寿平、王宸、吴求、阙岚、丁元公、姚鼐、刘度、李诂、如山、吴鼒、胡纲、夏銮、余集、金则柔、李鱓、沈宗敬、高其佩、僧半山、孙湘、董诰、玉麟、方士庶、郑燮、祁寯藻、周容、袁廷极、王文治、吴让之、孙充弘、杨法、高翔、李方膺、罗聘、吴期远、端秀、王东庄、张问陶、戴熙、姚元之、赵之谦、王渊、王翚、赵秉冲、岳智、王永言、马元驭、刘源、聂大年、董垲、胡世荣、严绳孙、顾洛、吴荣光、金农、钱鸿、方薰、边寿民、桂馥、曾鲸、杨晋、焦秉贞、郑珍、钱泳、何维朴、陈希祖、包汝谐、严虞惇、任薰、汪全德、郑簠、陈鸿寿、陈括、龚晴皋、莫是龙、何绍基、闵贞、张敔、钱沣、戴本孝、王玉燕、冷枚、顾玉霖、奚冈、万上遴、宋湘、康有为、沈观本、阮元、法若真、陆毅、王基永、夏芷、王振鹏、朱耷、张宏、吴镇、俞璟、窦容、王乾、张奇、姜宸英、石涛、王杰、玄烨(康熙帝)、杨翰、翁方纲、梁、林则徐、张弨、毛际可、陈少逸、何彤云、冯金伯、方濬益、宣维礼、毕泷、端方、王翚、司马钟、程鹄、翁同龢、曹镤、陆复、曹锜、席佩兰、邹宪章、吴亮、赵文镐、缪颂、王原祁、王时敏、王鉴、徐在珂、缪遵义。

学者、文学家用印。

明代学者、文学家李景云。

清代学者、文学家段玉裁、严虞惇、汪全德、顾炎武、王鸣盛。

以上印章,上起五代,下至清末民初,分属156家,大多数是名家,可谓洋洋大观。我将这些印章与手边的历代书画集里的印章加以对照,可以明显看出绝大多数都是仿刻,例如:赵孟頫、文徵明、唐伯虎、仇英、徐渭、项子京、董其昌、担当、乾隆、石涛、恽寿平、李鱓、高凤翰、郑板桥、金冬心、龚晴皋等人的印章都是仿刻,有的印章即使一时找不到真品参照,但根据其风格,大体可以判断为赝品。

这些仿刻的印章是谁刻制的呢?首先我们可以相信非官箴予所作,因为没有资料说明官氏长于篆刻。从他的经历看,他曾供职于军队,后又从事律师职业,担任成都市参议员,似乎没有太多的精力来收集历代名家印样并加以仿刻。为了找寻这些印章的刻制者,我翻检了一些近代名家印谱,令人欣喜的是这本《隐簃印存》中的一些印章居然在盛建武、袁愈高编的《沈贤修印谱》中发现。在《隐簃印存》中有于腾的印章如“飞卿过眼”、“飞卿珍秘”、“于腾”。沈渊公的印章如“吴兴沈氏渊公收藏书画之印”、“柽园”,也见于《沈贤修印谱》。在《隐簃印存》和《沈贤修印谱》中还各有多方于腾、沈渊公和宣维礼的印章而不重见。这说明《隐簃印存》中至少有相当数量的印章是沈贤修刻制的。在《隐簃印存》中,仿刻前代名家用印和沈贤修自己刻制的印章,二者的风格都比较接近,这说明仿刻前代名家用印可能出自一人之手,直接了当地说就是出于沈贤修一人之手。

沈贤修(1835-?),号鹤子,一号禅和子,浙江吴兴人,清同光时宦游四川,曾任县丞、盐场大使等小吏,擅书画篆刻。沈贤修有一副小篆联[2],为宣统庚戌(1910年)时书,落款为“时年七十有五”,故他有可能1910年后还在世。他的交游甚广,在政界交往者有张之洞、吴棠、吴郁生等,并与书画家、收藏家于腾、沈渊公、方濬颐、冯金伯、严岳莲、如山、端秀、胡世荣、钱鸿、俞昌言、叶大起、唐少坡、宣维礼、邹宪章等人过从甚密。他为这些人刻制的印章不少,见于《隐簃印存》和《沈贤修印谱》。他除了为友人刻制印章外,还仿刻了自五代至清末大量名人用印,其仿刻的目的是什么呢?由于不见他的自述,也不见其他人、特别是他同时代人的记载,故难以确知。但从事篆刻艺术的人都知道,仿刻前人的印章,特别是仿刻前代名人的印章,其目的大致有三类:一、学习前人治印的方法、风格;二、作为鉴定字画和善本古书的参考资料;三、用来制作名人字画的赝品。四川的藏家,若收藏有历代名家字画,不妨将沈贤修所仿刻的历代名人印章对照一下,字画上的印章若系沈贤修仿刻,则这名家字画基本上可以判为赝品。当然,并不能因此就认定沈贤修仿刻历代名家用印就是用来作伪;因为沈氏去世后,他的印章流散出来,有可能被其他人利用。而官箴予收集沈贤修所刻印章,并编作印谱,考虑到他有可能为王缵绪鉴定字画,他或许是把这本印谱作为鉴定字画时的参考资料。

《隐簃印存》既为沈贤修刻制或仿刻,则隐簃应是沈贤修的斋号。前人印集,若以某人斋馆号、字号冠于“印存”之前,则通常印集中的印章是此人所刻制。

综上,我们可以认为,《隐簃印存》是官箴予所编集,其中的印章都是沈贤修所刻, 包括沈贤修为其友人所治印——这是他自己的创作;还有不少他仿刻历代名家的用印。沈贤修的篆刻艺术现在不甚为世人所知,但他远承秦汉,近挹明清诸家之所长,其风格端重明快,线条灵动多变,在篆刻史上应占一席之地。官箴予编集这本印谱的目的,可能是在鉴定书画时作为参考资料。此外,这本印谱封面官箴予的四方齐派风格的印章,有可能是齐白石弟子罗祥止所刻,而罗氏印章存世并不多,这四方印章也为篆刻史增添了新材料。

注释:

[1]文载《党史纵横》2014年第4期。

[2]载《沈贤修印谱》封三。

作者:四川省人民政府文史研究馆(成都)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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