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 宏
(大连海事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辽宁·大连 116033)
城镇化是现代化的必由之路,是转变发展方式、调整经济结构、促进经济发展的战略重点。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城镇化工作,我国2011年出台的“十二五”规划纲要对积极稳妥推进城镇化进行了部署,2012年党中央又在十八大报告中提出了城镇化质量明显提高的战略目标。实际上,随着改革开放经济快速发展以来,我国城镇化率不断提高,2012年城镇化率达到52.57%,已经大体相当于世界平均水平。但在我国少数民族地区,由于长期历史原因,经济发展基础比较薄弱、交通条件极为不便利、生态环境比较脆弱、人们思想封闭保守、经济社会发展相对落后,城镇化发展远远落后于其他地区。在某些城镇化过程中的潜在弊端逐渐显露,且我国民族地区在城镇化水平还不及全国平均水平的情形下,本文试图以一个全新的视角,即基于消费视角,研究民族地区的新型城镇化发展,力图避免附随城镇化发展带来的消极影响。消费结构是经济发展的内部体系之一,是城镇化最直接影响的经济现象,两者存在深刻的内在联动性,而消费不足将制约城镇化进程,也就是说要优化消费结构,扩大居民有效消费需求,才有利于推进中国民族地区的城镇化发展。
城镇化伴随着各种经济结构的调整,消费结构是最直接的影响对象之一。消费结构明晰地表示着消费者对食品、衣着、居住、家庭设备用品及服务、医疗保健、教育文化娱乐服务、杂项商品与服务等生活消费品的喜恶偏好,表明市场经济的产品构成,进而表明在一定经济社会发展水平上所要求的产业结构。这实际上也表明,消费结构是产业结构优化的重要因素。
从消费总量来分析,我国八个民族省份地区农村居民总消费水平远远低于城镇居民总消费水平。民族地区城镇居民消费总支出水平看,各地消费支出有不同特点,差别较大。最高的依次是内蒙古、广西、宁夏、新疆,排最后的则是青海、西藏。民族地区农村居民的消费总支出水平除内蒙古排名居首外,西藏和贵州比较落后,其他5个省区水平差异不特别大。但总消费水平偏低,消费能力不足,居民生活水平有待提高,民族地区内部差异较大,消费能力极不平衡。
表1 2012年我国民族地区农村和城镇居民消费支出
从消费结构上看,2012年我国民族地区城镇居民的恩格尔系数不高,除西藏之外都低于40%,总体上属于较富裕阶段,随着食品消费比重的下降,居民对较高层次的消费如交通通讯、文教娱乐用品及服务、家庭设备及服务所占的比重逐渐增大。这说明随着经济的增长,人们收入增加,城镇居民的消费结构得到了优化。但西藏恩格尔系数接近50%,贵州、云南也接近40%,还是偏高。而民族地区农村居民的恩格尔系数除广西、云南超过40%外,其他都属于较富裕阶段,但大部分地区还是高于城镇居民,其消费支出仍以食品、住房等基本生活为主,人们在满足自身物质与生理需求的基础上,追求舒适、享受与休闲娱乐等精神文化的愿望和能力还有待开发,消费水平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政府长期的“二元投资”,引致了至今的城乡“二元消费”特征。经济、消费增长与城镇化是一个互动的三角关系。
不可否认“二元结构”转型是中国经济发展的关键,“西部大开发”、“十二五规划”、“国发二号文件”等国家重要文件也以城镇化作为民族地区经济发展的主要手段。民族地区经济发展相对滞后,工业化进程迟缓,消费增长缓慢,高速高质的城镇化是快速突破“城乡二元经济结构向现代经济结构转变”这一瓶颈的有效路径。
根据凯恩斯的消费理论,收入是消费唯一的决定因素。收入水平越低,消费结构越单一。根据中国统计年鉴和中国民族统计年鉴,1990年—2012年的二十一年来,我国民族地区人均纯收入增长了9.28倍,而同期全国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增长了11.54倍。民族地区的城镇化程度相对滞后于全国平均水平,2012年民族地区与全国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的差距为1.31:1。可见,推进民族地区城镇化进程,城镇化所产生的资本、技术、劳动力等生产要素的集聚效应可以推进第三产业的发展,增加相应的就业岗位,转移农村剩余劳动力,同时增加居民的即期收入水平,增加即期的消费比例,直接对消费总量产生影响。
根据杜森贝利的相对收入假说,消费具有示范效应,居民消费新商品的倾向会受周围消费环境的影响。随着城镇化的推进,民族地区居民的消费心理开始不断向城市趋同,加快了城乡市场的融合,进而优化原有的商品需求结构,创造新的消费热点。与城镇化随之而来的居民消费观念和消费追求呈现出个性化与多样化特点,进而为第三产业的发展提供了发展空间,因此客观上起到了“供给创造需求”的效果。另外,在收入增长的同时,居民在满足基本生活消费之外也会增加对住房、家庭设备及服务和文教娱乐等方面的需求,使农村消费环境得到改善。
民族地区基础设施薄弱,经济生产普遍属于低效益的农户经营模式,投入产出比低,二、三产业发展缓慢。在民族地区的大部分中小城镇,第二产业不发达,第三产业比重较高但以小规模传统服务业为主,吸收劳动力的能力有限。“二元经济结构”问题的最终解决离不开城镇化和工业化。城镇不仅是农产品的重要消费市场,而且不断为农业提供就业机会,转移剩余劳动力,并使一部分民族地区居民完全脱离土地,成为真正的“市民”,进入第二、三产业。因此,随着收入的增加,消费结构的优化,有利于优化对第三产业的投资比重,降低农业投入比重,大力促进第二、三产业发展,转变民族地区经济增长方式,使民族地区由封闭走向开放。
消费品质低下,必然会阻碍经济发展的创新动力。熊彼得认为,“经济增长的动力来源于创新性研究,创新可以提高商品质量并推动经济增长”。农民城镇化后,丧失了原来的自产自销和自给自足的条件,转而成为城镇居民后,在无稳定收入来源的基础上,虽然可能会增加社会商品总体消费量,但是创新性需求不高,势必只可一味地进行低品质商品的消费。在这种情形下,由于这种市场需求结构的改变,随之产生的结果很可能是生产企业为追逐利润,低成本大批量地生产低端商品,缺乏追求新技术新产品的内在动力,这会在根本上严重影响整个产业的技术创新导向。高收入群体对高品质商品有更高消费需求的概念,高消费对创新有促进作用,对民族地区经济发展道路的选择也具有指导意义。
目前,在我国地域广阔的民族地区,市场主体的发育程度、市场运行的基础性条件以及与之密切相关的提供公共服务的政府和社会公共组织的配套服务供给能力等,都还有很多不健全的地方,与理想化的市场经济条件有很大差距,还处于自然经济状态,面临着激烈的外部经济环境。中国社会科学院在2013年发布的《中国省域经济综合竞争力发展报告(2011~2012)》指出,在省域经济综合竞争力的排名上,我国8个民族省区的排名都比较落后,其中排名最高的内蒙古为第10名,其他7个省区的排名都处于下游区,按照从高到低的顺序,新疆、广西、云南、青海、宁夏、贵州、西藏的排名依次是第24名、第25名、第26名、第27名、第28名、第29名、第31名。中国少数民族地区有着独特的地域性,蕴藏着丰富的自然资源、矿产资源和水力资源。在经济综合竞争力较低的情况下,如果我们把民族地区和其他地区一样完全由市场来进行资源分配,民族地区将会成为单纯的资源外流区,经济上附庸于发达地区,不能自主地决定本区域经济的发展。我国8个民族省区都有大量农牧区,在经济发展中自给自足的农牧业仍然占据着重要位置。在这种条件下,不论是政府力量还是市场力量,真正最终能够在经济领域发挥的作用都还相当有限。民族地区在城镇化进程中,从外部进入的开发资本,大多集中在资源领域,出现了一些较畸形的发展倾向,带来了环境破坏程度高、就业吸纳能力弱等负面影响。因此,在民族地区城镇化进程中加快市场环境的调动与建设很有必要。
我国民族地区由于基础薄弱,区域封闭性较强,财政投入能力有限,基础设施建设总体水平较其他发达地区还非常落后,城镇集聚功能和综合承载能力不强,且在民族区域范围内差异较大。因此,民族地区一方面应加大对矿产资源、基础交通、通讯和供电供水等生产性基础设施的建设,以避免在城镇化过程中因城镇人口大量增加带来的就业、社会治安维护、商务等配套设施的制约将难以满足民族地区居民的消费需求,使消费结构优化受阻;另一方面,也应加大对民族地区科学教育设施、技术实验设施、福利和环保设施等这类非生产性基础设施的建设,这些基础设施的完善也将为居民提供一个更为良好的消费环境,促进民族地区居民的潜在消费需求向现实消费需求的转化。
收入水平是决定消费的关键因素。建立收入长效稳定机制,成为当前民族地区发展经济的重要任务。我国民族地区的城镇化不同于一般其他地区的城镇化,在借鉴国内外经验的基础上,应根据不同民族地区的经济发展和消费结构的实际情况与历史文化特点,对当地的各种自然资源和文化资源优势进行充分利用,选择不同的增收渠道。民族地区可以通过农业产业化经营、发展民族文化与生态旅游、发展有民族地方特色的支柱产业等多种渠道使民族居民增收,为城镇化建设奠定坚实的物质基础,使民族居民消费观念不断改变,以提高消费层次,加快民族地区消费结构的优化。
推进民族城镇化,最重要的是“以人为本”,因此,加大民族地区教育投资,培养一批现代科学技术人才,他们具有现代市场意识,能敏锐地抓住市场需求,提高产品的改革与创新,能有力地刺激消费。结合本区域的具体情况,对居民进行专门的技术培训,采用购书订报、请专门的技术人员授课,同时政府加大对基础教育的普及,鼓励技术培训和职业教育等方式均可以提高民族地区人民的基本素质和创新能力。通过宣传教育,转变居民的传统经济思想观念,树立自然资源合理开发与环境保护意识,遵循可持续发展原则。
西部民族地区在高速城镇化进程中,由于社会保障体系不完善,民族居民收支预期不稳,居民现期收入用于消费的部分将会变得十分谨慎,迫使居民储蓄意愿增强,消费意愿下降,一定程度上抑制了消费。一套完善的社会保障制度可以对居民消费预期产生影响,这种影响会促进民族地区居民消费结构的良性调整。为此,在民族地区更要积极推进社会保障体系的改革与完善,进一步确保民族居民的养老、医疗、教育与住房等方面的制度,降低他们的经济危机感,从而促进整体消费层次的提升与消费结构的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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