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占良
一、塑造人物形象
戏曲舞美对于塑造人物形象,有着至关重要的艺术功能。实现这种艺术功能,主要由戏曲舞美中的三个要素——服装、道具、化妆来完成,这三个要素共同为塑造人物外部形象服务。
服装被称作“演员的第二皮肤”,戏曲中俗称“行头”。所谓“穿靴戴帽,各有所好”,不同行当、不同人物的不同服装,在某种程度上表现出不同人物的不同职业、不同身份、不同性格的内部形象特征。例如青衣所穿的青色褶子,就象征着贫苦的身份与悲伤的心境。戏曲的服装有严格的规范,素有“宁穿破,不穿错”之说。但在新编历史戏和现代戏中,服装设计已有明显的突破,基本上属于重新设计范畴。例如新编历史京剧《下鲁城》中,刘邦护送项羽灵柩至鲁城时,剧中人物的白衣白冠,都是重新设计的,摆脱了传统戏曲服装的固定模式,增强了历史真实感。又如现代京剧《沙家浜》中郭建光等新四军的服装,也都是重新设计的,而在其鞋子上缀以红绒球,则起到了“万绿丛中一点红”的艺术效果。
道具被称“演员的第二只手”,戏曲道具通常分为大道具和小道具、装饰道具和手持道具(也叫“随身道具”)四类。大道具如桌、椅、床、柜等;小道具如杯、壶、碗、筷等;装饰道具如书、画、照片等;手持道具如烟袋、枪、笔等。传统戏曲的道具,也形成固定的模式,例如京剧《二进宫》中徐廷昭的手持道具铜锤,成为身份、性格、地位的象征,以至后来成为京剧净行中以唱功为主的行当——铜锤花脸的名称。戏曲中道具设计也在不断创新,例如新编历史剧《下鲁城》中刘邦手持的货架挑杆;现代京剧《红灯记》中李玉和手持的号志灯,就都是突破传统戏曲固定道具的新创。
化妆也是戏曲舞美塑造人物形象的重要手段之一,传统戏曲的化妆,也有固定的规范,特别是净行的脸谱,更有严格的规定。戏曲化妆的突破,最早由京剧大师梅兰芳首创,他创造的“古装”化妆方法,开了戏曲化妆创新的先河。近年来许多新编历史戏与现代戏的化妆,也都有了新拓展。例如新编历史京剧《靺鞨春秋》的化妆,就突破了传统戏曲化妆的模式,增强了历史感、地域感和民族感。
二、营造典型环境
戏剧舞美的重要艺术功能之一,是营造典型环境,为演员的表演搭建有效的平臺。这一艺术功能,主要通过戏曲舞美的三个要素——布景、道具、灯光来完成,这三个要共同为营造典型环境服务。值得特别关注的是,近年来戏曲布景的拓展,出现了电脑投影和激光光束构成的“光影景”和由演员表演构成的“人景”。前者如龙江剧《鲜儿》中的现代化布景,营造出动感效应,并富有层次感、透视感、油画感;后者如北路梆子戏《黄河管子声》中由8名女演员身着绿纱的服装,扮成糜子苗的舞队伴舞,构成糜子地的典型环境。当剧中的男女主人公在糜子地野合时,扮作糜子苗的演员则将二人围起来,既含蓄又优美,堪称“人景”之杰作。
三、渲染舞台气氛
戏曲中舞美的另一个重要艺术功能,是渲染舞台气氛。在这方面,也有许多新拓展。例如壮剧《羽人梦》中,秋姐想象中远古的洪荒舞蹈场面与现实画面的交替出现,布碌砣举火把从太阳处点燃,又燃烧起红河水的壮观场面,就用强红光渲染了这一舞台气氛。又如许多戏曲通过激光频闪灯、光束、光图案等技术手段,渲染出特定的梦境、幻觉、回忆、荒诞、离奇的气氛。
四、深化剧作主题
深化剧作主题的艺术功能,是以往戏曲舞美少见的艺术功能,近年来在这方面有了明显的新拓展、新突破。这充分体现出戏曲舞美设计由消极、被动的“服务型”向积极、主动的“创造型”的转变,不仅是舞美设计内容的新拓展,更是舞美设计理念和思维的心拓展。例如现代京剧《骆驼祥子》(根据同名小说和同名话剧创作)中的旧北京城歪斜的城门与城墙的布景,就预示着中国旧社会的行将倒塌与灭亡,从而深化了剧作的主题立意。这一超常的舞美设计,不仅令广大观众赞赏叫绝,也令戏曲舞美同仁折服钦佩。
总之,戏曲舞美的艺术功能在不断拓展,这种拓展是与整个戏曲艺术的发展创新同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