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贡院的历史变迁与价值

2014-10-21 20:12田建荣
长安大学学报·社科版 2014年3期
关键词:历史变迁考场价值

田建荣

摘要:陕西贡院位于陕西西安,实为陕甘乡试考场,故也称“陕甘贡院”。明清时期来这里参加乡试的考生包括今陕西、甘肃、宁夏、青海河湟地区以及新疆乌鲁木齐、哈密一带的书生,最多时有近万人。陕西贡院遂成为西北地区广大学子参加科举考试的集中地,造就了西安作为西北文教枢纽的历史地位,体现并发挥了重要的科举价值、教育价值和文化价值,同时也折射出明清时期西北地区学校教育的极端落后。

关键词:陕西贡院;历史变迁;价值;近代教育;考场;西北文教枢纽

中图分类号:K878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16248(2014)03000106

位于西安的陕西贡院为明代宗景泰七年(1456)陕西左布政使许资奏请修建,嘉靖年间(1522~1566)形成了较为完善的建筑格局。至清同治十二年(1873),贡院号舍多达11 000余间,是西安城内最大的建筑群。光绪元年(1875)陕甘分闱后,陕西贡院号舍仍有9 600余间,光绪三十一年(1905)科举停止,贡院遂废,这里改成“总工艺厂”,宣统元年(1909)改为陕西咨议局。清末,在陕西贡院旧址办有实业学堂、存古学堂等。民国十二年(1923)陕西省实业厅利用该旧址办了蚕桑帽辫传习所,民国十七年(1928)建成“建国公园”,1960年,改名为“儿童公园”至今。

一、科舉价值:明清陕甘乡试

专用考场 (一)区位

余继登《典故纪闻》卷十二载:“陕西旧无贡院,每试士于三皇庙中。至景泰七年(1456)春,始以布政许资奏,创今试院。”贡院位于今陕西省西安市东西举院巷、早慈巷之间,包括儿童公园及其周边地区。根据马丽萍《明清贡院选址研究》[1],大部分贡院是坐落在城东或东南方位,代表东方文明之意。元皇庆二年(1313),全国分建17所贡院,其中奉元路的陕西贡院即位于城东南隅,与府学和提举司相邻。明清陕西贡院却设在与南北院门官署区较近的西门内,远离城东南文教区。对此,有专家解释说文教区如果和考试区长期在一起,当地的考生很容易与周边的衙役等勾结来舞弊,远离文教区就是为了防止舞弊,同时也方便主管官员考试时的监临和供给。特别是当时西门内北侧居民不稠,可扩大贡院基址,以适应考生日益增多的趋势[2]。当然,也有说法认为,其位置靠城西应是便于陕甘两省合并举行乡试,陕西贡院实为陕西、甘肃两省乡试考场,于此通过考试选拔西北地区的举人、贡生。

(二)规模

陕西贡院内部结构严密规整,设门三重,大门前立三坊,正中“贡院”坊,东、西两侧分别为“腾蛟”坊、“起凤”坊。三门之内设明远楼,贡院围墙四角均设瞭望楼。贡院东西两侧建有号舍,供考生考试。在号舍中间则有弥封、誊录、对读、供给四室,有收掌试卷房、聚奎堂、主考厅、五经房等建筑,各个区域职能明确。

陕西贡院的中心建筑为“明远楼”,取“慎终追远,明德归原”之意,根据现存照片可见,楼高三层,飞檐翘角,八面攒顶式,四面皆窗,站在楼上可以对整个贡院一览无余,起着号令和指挥全考场的作用。考试期间监临、巡察等官员登楼监视,以防止考生骚乱、作弊。而设在四周的瞭望楼,则能密切监视考场内外的一举一动,严肃考纪。

邓廷桢(1776~1846),江苏南京人,清嘉庆六年(1801)进士。在陕西任过延安、榆林、西安诸知府,陕西按察使等职。道光二十五年(1845)调任陕西巡抚,署理陕甘总督,后又回任陕西巡抚。他为陕西贡院至少写了8幅楹联,下面两幅楹联就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当年科举考试的盛况,生动感人,对考生有激励作用[3]。

题陕西贡院连三门联:

地接龙门,多士须联鱼贯队;

恩开虎榜,嘉宾同拜鹿鸣歌。

题陕西贡院明远楼联:

楼起层霄,是明目达聪之地;

星辉文曲,看笔歌墨舞而来。

(三)重修

据《西安府志》记载,明代宗朱祁钰景泰年间(1450~1456)左布政使许资奏请朝廷修建贡院时,最初只有几十排矮席棚,分为很窄小的若干房间。嘉靖四年(1525)陕西巡抚都御史王荩、巡按御史郑气增修贡院,增筑内外围墙、厨灶、杂役仆工的住宿屋宇,将数百间号舍席棚改为木构,并新增了数百间号舍,以适应考试生员增多的情况,并在大门东、西两侧新建“腾蛟”、“起凤”两座牌楼,从通济渠引来渠水到院中五星堂前水池。这次整修前后历时两月,修治后的陕西贡院“器物壮固,轮奂鲜美,气象森整,焕乎有章采,巍乎有定式,灿乎成巨观,而人文足称焉”[4]。

嘉靖十九年(1540),侍御张光祖来陕西贡院监考,倡修贡院。于贡院正中兴建明远楼,楼北建至公堂、聚奎堂、主考厅,两旁是五经房。康熙五十六年(1717)陕西布政使萨穆哈增修南号舍。雍正元年(1723)陕西巡抚噶世图续建,并且全部换成砖瓦结构。

道光十一年辛卯(1831)乡试,前一年朝邑生员刘学庞及其侄子刘振清、刘际清、刘照清呈请捐钱整修贡院。经布政司同意,补修旧号舍7 008个;增建号舍1 482个;还整修了号舍前的回廊98间,号尾厕所108间;增修了望楼4座;改修了明远楼,至公堂卷棚5间,精白堂5间;增建卷棚14间,门外回廊30间,点名官厅4座(每座3间)、协房8间;大门外砌石路140丈,号外砖包围墙240丈。计费银46 440余两。当时陕西布政使杨名飏有《重修贡院碑记》记其事[5]。至此,陕西贡院基本形成了较为完善的建筑格局。

同治十二年(1873)乡试大比之前,邵亨豫作为抚陕使者监临贡院,考虑到陕甘两省考生多达近万人,现有的8 000余间号舍难以容纳,于是在贡院的东南和西南两隅,增建号舍3 000余间。而后来参加这次乡试的考生果然超过以往一倍,均得以顺利入闱参加考试。号舍多达11 000余间的贡院,实为西安城内最大的职能建筑群落,有“堂舍规度弘丽森严,为天下第一”的赞誉[2]。贡院号舍的增多反映了考试学子的增多,也表明西安作为西北文化重镇的地位更趋重要。

(四)分闱

由于有清一代“甘省有督无抚,有镇无提。乡会试附于陕西,并无专额”[6]。尽管甘肃早在康熙五年(1666)建置为省,但200多年来甘肃一直未设乡试考场,陕西贡院实为陕甘乡试考场,考生来自西北各地。然“计甘肃府厅州县,距陕近者,平庆泾巩秦阶两道,约八九百里千里;兰州一道,近者一千三四百里,远者一千六七百里;兰州迤西凉州甘州西宁,迤北宁夏,远或二千余里,或三千里;至肃州安西一道,则三千里,或四千里;镇迪一道,更五六千里不等”。且“边塞路程悠远,又兼惊砂乱石,足碍驰驱,较中原行路之难,奚趐倍蓰。士人赴陕应试,非月余两月之久不达,所需车驮雇价饮食刍秣诸费旅费卷费,小者数十金,多者百数十金,其赴乡试,盖与东南各省举人赴会试劳费相等。故诸生附府厅州县学籍后,竟有毕生不能赴乡试者,穷经皓首,一试无缘,良可慨矣!”[7]

鉴于此,同治十二年(1873),陕甘总督左宗棠奏请甘肃乡试与陕西分闱。光绪元年(1875)建成甘肃贡院,甘肃考生从此免除远赴西安参加乡试之苦,在兰州即可参加正式的科举考试。左宗棠亲笔题写甘肃贡院“至公堂”匾,至今保存完好。光绪十一年(1885)陕甘总督谭钟麟进行了扩建。甘肃贡院建成之后,建筑群气势恢宏,功能完备,有号舍4 000多间。然而,即使光绪元年(1875)陕甘分闱之后,陜西贡院的号舍仍有9 600余间。

(五)遗址

1907年,日本学者宇野哲人鉴于北京贡院因庚子之乱废颓,又未重修,往日全貌,难以一睹,闻长安贡院未有破损,一如旧貌,故往而观之。但见:“贡院在安定门内西大街路北,临大街有牌楼,上题‘为国求贤。入门,往西数十步,又有门,门上题‘贡院。过此门,又有一门,曰‘龙门。明远楼耸立于龙门北数十步场之中央。登楼可望全场,楼之东西各三十二栋,一栋又分成南北两侧,每侧可容七十五名。四隅亦有望楼。其规模则远不及北京贡院。明远楼之北有至公堂,其北有东西供给所。入大观门,东有对读所,西有受卷所,庭中有嘉靖年间重修碑二基。又东有弥封所,西有誊录所,然后至精白堂。精白堂匾额题‘精白一心,壁间有唐弘文馆学士虞世南书‘攀龙附凤四大字。次东有外监试及厅事吏之房,西有掌卷所及科场房。经东西通衢,人监临堂,其后东西有监临及提调室。次曰内帘,过东西文衡,越衡监堂,有东西分校,最后有录榜房。层层相连,檐椽相望。现今为陕西全省工艺总厂,有职工数十名,内中纺织机械并列,亦有正在缫丝者”[8]。

科举被废,贡院遂弃,随着时间的推移,如今,贡院的遗迹和器物已无处可寻。刘海峰教授在他的《贡院——千年科举的背影》中认为,贡院的遗存有4个方面:文献遗存、图片遗存、建筑遗存和碑文遗存。陕西贡院文献不多、建筑不在、碑文难寻,好在或多或少“留下一些废科举前后拍的照片”。另有一方稀见的弘治八年(1495)陕西贡院明《乡试官誓文题名碑》,生动地记载了从监临官、提调官和巡绰搜检官一起在贡院中发誓不“私受请托暗通关节”的内容,该碑过去存于陕西新城,现在台北图书馆和曲阜的中国状元博物馆馆长刘晓家中分别藏有拓片[9]。西安碑林博物馆现存有刻于清同治十三年(1874)的《重修陕西贡院记》,碑高199厘米,宽76厘米,由邵亨豫撰文,李慎隶书。

至于陕西贡院遗址,国家文物局主编的《中国文物地图集·陕西分册(下册)》中称:“陕西贡院遗址位于西安莲湖区西举院巷(市儿童医院),年代明清时期,面积约万余平方米,遗有部分建筑基址,存石柱础若干及明嘉靖年间‘陕西贡院重修碑、‘陕西贡院增修碑各1通。”[10]根据2012年6月13日《西安市人民政府关于公布西安市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不可移动文物名录的通知》(市政发[2012]63号),陕西贡院遗址入选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不可移动文物名录。

2008年11月上旬,西安市文物稽查队接到市民举报,在西安市儿童医院南家属院的花园内,散落着两块明代石碑。经现场辨别,两块石碑为《陕西贡院增修记》和《陕西贡院重修记》,年代分别为明嘉靖四年和嘉靖十九年。为了保护文物,他们立即将这两块石碑运回保存。这两块石碑,一块高247厘米、宽101厘米、厚23厘米,另一块高225厘米、宽91厘米、厚25厘米;碑文主要记载了当时陕西贡院的修缮情况和贡院的内部结构,碑文字迹清晰、刚劲有力。此次发现的两块石碑对研究陕西贡院提供了实物资料[11]。

二、教育价值:助推陕西近代

新式教育发展清末科举废除后,陕西地方政府改革传统的教育形式,变传统书院为新式学堂,并逐步开设各级各类新型的教育机构,近代地方学校教育体系逐渐建立起来。而新式学堂一般都依托过去的书院或考院设办。陕西贡院面积广大,也曾多次以此为校址开办学堂,甚至从科举还没有废止就已开始。

光绪二十四年(1898)六月,陕西巡抚魏光焘积极筹办武备学堂,在西安西关修建校舍,在新校舍未竣之时,八月下旬武备学堂暂借贡院房舍先行招生开课,次年二月才迁入西关新校舍。委督粮道丁士彬为总办,聘湖北武备学堂学生、补用游击廖化龙为教习。经费由常年裁减兵厂、节省粮料变价项目月下开支。

宣统二年(1910),西安知府尹昌龄在贡院北区建立陕西实业学堂,向东开门。按清制,修业期预科2年,本科3年。由于成立之时,正值辛亥革命前夕,故仅存一年有余。学堂由尹昌龄筹足经费白银万两,并委候选训导兴平人张渊为校长主持开办诸事。该学堂“建筑合度,光线如式,空气清洁,林木丛秀,为省中诸校之冠”。而创办该校的目的在于以举实业为己任,注重实践,使天下士“游乎诗书之林,养乎礼乐之圃,……汇征俊义者蔚起,导天下士共游于正路”[5]。学堂在其西附设农学试验场,规定凡辨土宜、择种子、培肥料、去害虫等事,必须实习,以提高学生的农学知识水平和实际运用的技能。学堂还要求学生在试验场学好农学的同时,为博物学准备标本,可见此时该学堂已引入粗浅的昆虫生物学学习与实践[12]。

因贡院地方广阔,民国时期在贡院原址及附近地区先后建过小学、中学、大学等。1912年成立西北大学,曾在枣刺巷设农科,后迁至农业学堂旧址(今西北大学校址)[5]。在东早慈巷路西中间,辛亥革命后成立有健本小学,解放后改名东举院巷小学。清末长安县在此还办有实业小学。民国六年(1917),创办陕西省立第三中学,校址在早慈巷。民国十六年(1927),将城隍庙后街省立第一中学并入省三中,名省立第一中学。据1933年《西京之现况》载,省立一中“院落大,树木多,惟房屋多旧式,近似宫殿及衙门,而不类似学校”。解放后迁至西七路,改为西安市九十中,即今西安中学,原校址又兴建西安市四十一中学。清末同盟会员还曾在东举院巷南口创办“私立同志小学校”,作为活动地之一,解放后改为东举院小学分校[5]。

民国十二年(1923),陕西省实业厅还利用贡院旧址办了蚕桑帽辫传习所,所长名张子甲,招收青、中年妇女,自费学习,学制为半年,设有养蚕、编有花的草帽辫、织花边等科,还有国文、算学、习字等文化课[13]。

可见,贡院原址对于陕西近代初等教育、中等教育、高等教育和实业教育发展及其近代化都做出了重要贡献。当然,这种新式教育还处于起步阶段,教育发展的过渡性非常强。教育机构层次无严格限定,彼此衔接,教育内容和学生来源水平较低,教员构成成分相对复杂,“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教育宗旨体现得比较明显。西学东渐和新教育的发展使中国封建士大夫严重不安,要求保存中华国粹,平抑西洋文化对中国文化教育的冲击。两湖总督张之洞于光绪三十三年(1907)上奏朝廷请求设立存古学堂,希望“存国粹而息乱源”,获准。在这股复古思潮的影响下,宣统元年(1909),陕西巡抚恩寿上奏朝廷,提出“立政以储才为先,通今以师古为准”,近世风气渐开,人们矜奇而吐故,偏重新籍而疏忽旧学,为专精经史之学,必专门设教培才;仿湖北存古学堂章程,提出了具体的办学措施。陕西存古学堂在此背景下获准设立,地点就在陕西贡院供给所的旧址上。

陕西存古学堂以“崇正学而保国粹”为宗旨,培养目标“上之则升入专门大学,以蔚通才;次之则养成中学教员,以资传习”,面向35岁以下贡举生源和中学堂毕业生,择优录取,初次招生录取50名,学制3年。开办之初,尽管陕西财力拮据,但仍支白银13 220两,用于校园建设、修缮和教师的聘任等活动[14]。

至于学生是否缴费,根据张崇谦有关介绍其祖父张仲绳(系北宋哲学家、教育家张载25世嫡孙)的文章得知,1908年秋,张仲绳入西安,以笔试甲等进入陕西存古学堂,开始了为时3年的正式求学生涯。在存古学堂就学期间,张仲绳每每以词章第一、史学第二、经学优而免于各种费用。可见,陕西存古学堂有入学考试,学习内容主要是经学、词章和史学,好像并不都是免费,似乎实行类似现在的奖学金制度。1911年10月23日陕西辛亥革命在西安爆发,因避战乱,张仲绳辍学回家[15]。

陕西存古学堂开办后,先后聘请前太常寺卿高赓恩、陕西凤翔府知府尹昌龄为总教习。学堂管理机构极为简单,教学人员也很少,在陕西人称“牛才子”的牛兆濂曾分管存古学堂教务。但陕西存古学堂虽仿湖北存古学堂办法执行,却抛弃了湖北存古学堂中包含的自然科学和实用学科内容。学堂全部设置中国传统经史之学教授内容,以正身修心为目的,每月初一和十五,学生必须在教习的率领下去文庙拜孔。并且,陕西存古学堂一反新学堂教学采用的黑板和白粉笔,而使用白板和黑粉笔,以示与新学堂的区别和对立。

三、文化价值:奠定西安

“西北文教枢纽”地位一般认为,贡院和号舍是古今中外唯一一种除了考试别无他用的建筑。但它占地辽阔,又位于城市的中心位置,一旦不再具有科举考场价值,要么拆毁,要么改作他用。从清末开始,陕西贡院除被用于开办学堂外,还承担过多种使命,发挥了重要的政治功能、文化功能和区域中心职能。

据《庚子西行记事》载,光绪二十六年(1900),慈禧太后和光绪帝“西狩”西安时,因贡院占地广大,屋宇众多而成为朝廷六部堂官来陕的驻地,陕西贡院遂成为中央六部公所所在地[16]。民国时期的陕西省建设厅也设在公园内。刚解放时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曾在公园的北部驻扎,后来部队撤走,那块地方就建成了一处干休所。

1905年,清廷宣布实行“预备立宪”,模仿西方立宪制国家国会的咨议局开始在各省筹设。宣统元年(1909)九月初一,陕西咨议局成立,即设在陕西贡院之内。陕西咨议局成立时,《泰晤士报》驻华首席记者莫理循是清朝政府及后来民国政府的顾问,他正在西北游历考察清末新政,给我们留下了一张珍贵的照片[17]。2013年,这张照片被陕西地方史专家宗鸣安在一批流入国内的资料中发现,并高价拍下。根据照片,宗鸣安推测该建筑应为坐西朝东,也即原41中学的某间教室,此建筑20世纪80年代末还存在,后被拆除。照片上的会议室门口贴有一张纸,放大显示为陕西咨议局会议议题。照片背后有汉文小楷书写的“西安咨议局”5个字,楷书上面还有莫理循的亲笔英文签名和照片简介,非常珍贵,弥补了西安有关贡院历史资料上的一大缺憾。

1926年刘镇华率镇篙军围攻西安城,战后全城死伤军民甚重,为了纪念这些为坚守城池而壮烈牺牲的勇士,在今西安市西五路的北侧创建了一座名为“革命公园”的现代化园林。在公园建设中,拆除了陕西贡院明远楼,用其材料在两个墓冢之间修建了一座革命亭。该亭三层八角形,砖木结构,高15米,重檐窝拱、攒顶转角、屋檐翘起、雕梁画栋,占地169平方米。在革命亭周围方圆150亩,建有牌楼、光明楼、忠烈祠,园内栽植大量长青树木。20世紀30年代时,亭子周围空地上经常举行市民集会,革命亭便是主席台、讲演亭,因而表现出很浓厚的政治色彩[18]。

1928年2月,由当时的陕西省建设厅厅长张维藩牵头,在贡院旧址上,将原贡院的花圃辟建为公园,并以“建国”命名,整个工期持续了6个多月,最初的设计方案很宏伟。1935年,久不治理的建国公园被修葺了一番,更换了大门,园内新增座椅,新修便道,门外的马路也被修整。此后,公园间或也有整饬,但终因管理荒疏而日渐凋敝,到了解放时,几乎成了一片废墟。解放后,人民政府十分重视公园的建设。20世纪50年代,重建了公园的围墙,新建了办公室和花房,经过十余年不断的改造、建设,1960年,正式改名为儿童公园。文革时期,儿童公园被改名为“红领巾公园”,1971年改回儿童公园,名称沿用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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