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对上帝态度的变化看《紫色》中女主人公的成长

2014-09-30 21:01刘栋梁
文学教育下半月 2014年8期
关键词:反抗重建紫色

刘栋梁

内容摘要:美国黑人作家艾丽斯·沃克作品的《紫色》是一部书信体小说,作品描述了茜丽的成长历程,在此过程中上帝扮演着重要的地位。本文将通过上帝在茜丽心中地位的变化探讨茜丽的自我救赎。

关键词:服从 反抗 重建

《紫色》是艾丽斯·沃克的代表作,于1983年获得普利策文学奖。黑人长期处于白人统治下,在政治经济上都处于被压迫被奴役的地位,艾丽斯·沃克出生于美国的一个黑人家庭,处于社会最底层的她对于黑人女性遭受的种族歧视和性别歧视深有体会,因此她一生都在致力于为争取黑人女性平等独立而奋斗,其中宗教信仰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宗教的功能之一就是对个人进行心理调节。小说以二三十年代美国南部为背景,描述了茜丽的成长过程。茜丽从一开始对上帝的绝对信任到摆脱再到重建反映了她从身体到心理上逐渐成长的过程。同时,茜丽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都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对上帝的认识也更加理性和成熟。

一、对上帝的服从表明茜丽遭受压迫

对于黑人女性茜丽来说,她处于社会的最底层,遭受着种族和男性的双重压迫。上帝成为支撑她生活下去的唯一支柱。十四岁的她不幸受到继父的奸污,并生下两个孩子,继父曾说:你妈不干的事,你都得干!”并且继父明确恫吓茜丽: “你最好什么人都不告诉,只告诉上帝。否则,会害了你的妈妈。”

母亲因为身体较弱,加上丈夫的纵欲身体越来越差,而茜丽又是长女,弟弟妹妹年幼无知,面对这样的状况,茜丽内心的苦闷无人诉说,只有在宗教中寻找解脱和归宿。于是她开始给上帝写信,她在第一封信中写道:亲爱的上帝:我十四岁了。我一直是个好孩子,也许你能给我一点儿启示,让我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此时,茜丽已经把上帝当做唯一可以信任的倾诉者,希望能在上帝的指示下解除自己内心的疑惑。母亲死后,她又多次遭受继父的玷污,之后又把她嫁给某某先生,某某先生也是像对待牲口般对待她,茜丽在他家的功能就是他泄欲的工具和料理家务的保姆。这种情况下,茜丽说“我必须忍受我爸爸,因为他是我爸。《圣经》说,尊重你的父母,无论……哎,有时他对我很差,我只能给上帝说,但他是我的丈夫,我只能耸耸肩。这肉体的生活很快就完了……天堂才是长久的。

可以看出,在西丽的心目中,宗教里的任何条例都得无条件服从,如此才能进入永久的天堂,而且她把男人置于和上帝一样的位置,对男性绝对服从。此后多年,茜丽一直生活在对上帝的虔诚信仰中,她定期去教堂做礼拜,向上帝倾诉自己的痛楚,以获取心灵的安宁,她还帮牧师做很多事,给教堂打扫卫生,连牧师都说:“茜丽大姐……你对上帝一直很虔诚。”当茜丽身心备受摧残又无处伸手可求助时,心中的上帝是唯一的安慰。

这一点从索菲亚进入监狱后也可以看出,索菲亚因为不愿去给市长夫人当保姆,奋起反抗,因此也被关进了监狱,当众人都在讨论如何解救索菲亚时,茜丽仍在幻想上帝的降临:天使们一身白色,白头发,白眼睛,上帝也一身是白……上帝吐出一口大火,突然,索菲亚就自由了。可见上帝在西丽心目中占据相当重要的地位,她给上帝写信持续了很多年,在她历尽人间的磨难时,她心目中的上帝一直是她亲密无间的忠实朋友。她可以向上帝倾诉她难以启齿的秘密、恐惧和希望。她深信:只要我会写上帝两个字,我就有了伴儿。而且她也坚信上帝会从苦难中拯救出来,走向美好的天堂。

二、对上帝的反抗表明茜丽自我意识的觉醒

绝望的茜丽一直对上帝坚信不移,直到她发现了家庭的真相:她的亲生父亲被私刑处死,母亲疯了,现在的爸爸不是她的亲爸爸。这一真相,使她对上帝发出了诘难:“你肯定是睡着了”。这是茜丽反抗上帝迈出的第一步。她认为此前,她的信均是写给上帝的,因为在小说的一开始她就被告诫,“除了对上帝,你最好不要对任何人讲,不然会害了你妈”。现在她开始意识到一直以来上帝并没有帮助过她,“他并不思考,老坐在那儿,不闻不问,自鸣得意”。她一次一次的给上帝写信,而上帝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莎格的帮助使一向逆来顺受的茜丽也向这位至高无上的权威发出了挑战,“上帝为我做了什么?——他是个大魔鬼— 他的举止就像我认得的其他男人一样:轻薄、健忘而卑鄙”。她开始理性的认识到上帝不是万能的,他只不过是跟男人一样,代表着男权思想。不公充斥社会,丑恶仍然存在,西丽抱怨道,“要是他(上帝) 肯听听可怜的黑女人的话,天下早就不是现在这种样子了”(2005:146)。实际生活让茜丽顿悟,她从现实生活中看出,上帝对人们的苦难和遭遇都爱莫能助。一次次盼望,一次次失望,使她对上帝的幻想彻底破灭了。

在成功迈出了第一步以后,她就不再给上帝写信了。她开始给妹妹耐蒂写信了。与此同时,她也开始敢于反对周围的男性了,在茜莉宣布要离家出走时,某某先生骂她,“你以为你是什么人? 你黑乎乎的,是穷光蛋。你丑得很。你是个女人”。面对羞辱,茜丽奋起反抗“你是个卑鄙的家伙,……是离开你,走出去创造新天地的时候了,你去死,我正好求之不得”,并用餐刀反击了X先生的拳头。这时的茜丽,感到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她,“后来,我觉得莎格在推我。茜莉! 她喊着。我终于醒过来了。我很丑,我黑乎乎的,我也许很丑,……不过,我还活在世上。这说明她已经正确认识了上帝,认识了自己,认识了男性。

三、对上帝的重建表明西丽的成熟

对于上帝的无能,茜丽就开始对上帝心存失望、怨恨与愤怒,对一切心存怨恨是很危险的。这时是莎格又一次拯救了她,她对茜丽说“上帝既不是他,也不是她,而是它。—我觉得它是万物的一部分,而不是与万物分开的,如果你走过田野里哪个地方,而没注意到一片紫色的话,上帝就会大发脾气”。在莎格看来,上帝不是某个具体的意象,上帝存在于大自然的一切事物中,也许是棵树,也许是朵花,只要心中有上帝,周围所看事物都是上帝,上帝是与大自然和谐存在的。莎格说:“男人让你认为他无处不在,而一旦你认为他无处不在,你就会把他当作上帝了。每当你想要祈祷,而脑海中闪现出男人的形象时,你就叫他滚蛋。你可以想象花儿、风、水、大石头。”莎格想让茜丽将男性和上帝完全分开,让她热爱生活。她的信仰是建立在爱的基础之上。上帝并不是高高在上,随着对上帝的进一步理解和成熟,茜丽对生活更加的积极乐观,开始以做裤子谋生,经济上独立了,也拥了话语权,对男性不再依赖。

莎格让茜丽认识到自己的身体感觉,也从精神上实现了真正的独立。“我是幸福的。我有了爱情,我有了工作,我有了钱,有了朋友和时间”。此时的茜丽是无比幸福的,然而当她发现莎格又与一个比她小很多岁的男孩子恋爱时,她内心无比的痛苦,曾一度认为是莎格背叛了她的感情,但经过思考之后, “我心里很平静。假如她( 莎格) 来了,我会幸福的。假如她不来,我也会满意的”(1987:265) 。说明茜丽已经完全摆脱了对任何人的精神上的依赖,已经实现了完全意义上的独立。她对生活充满了热爱,对于阿尔伯特也没有憎恨,这一点也在她给妹妹的信中有所表明,她丈夫不再像以前那样忽视茜丽,变成了茜丽忠实的听众。他们肩靠肩地坐在一起缝被套,一起抽烟。茜丽也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了做女人的快乐。在最后一次给上帝的写信中,终于情难自抑地再次致信上帝:“亲爱的上帝。亲爱的星星,亲爱的树,亲爱的天空,亲爱的人们。亲爱的上帝。”这说明,茜丽已经将上帝和自然融为一体了。茜丽已经完全成长起来。

《紫色》通过西丽对上帝权威地位的逐步消解表现了黑人女性的逐步成长,从侧面也反映了女性对男性的抵抗,男权的瓦解。女性在抗争过程中的自我寻找、自我认同和自我救赎。实现了种族和性别的和谐共存,达到美好祥和的生活状态。

参考文献

1.艾丽斯·沃克.《紫色》.杨仁敬译. 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87.

2.成芳霞,赵世平. 沃克《紫色》中的黑人生态女性主义对基督传统的颠覆[J].重庆工学院学报,2009,(12)

3.封金珂.《紫色》中的妇女主义新理念[J].四川外国语学院学报,2007,(5)

4.高长江. 宗教的阐释[M].北京: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2.

5.宋少华. 西丽的解放之路[J].安徽文学,2008( 8).

6.翁德修,都岚岚:《美国黑人女性文学》.长春:吉林大学出版社, 2001

7.邹溱.<紫颜色>中颜色与主题[J].外国文学评论,1994(4).

(作者单位:山东省曲阜师范大学)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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