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商返乡创业企业网络嵌入的演化机理研究

周石生

一、华商返乡创业企业网络嵌入背景

图1 华商创业企业网络嵌入演化机理图

随着发展环境的不断优化、交通运输成本的下降、新兴经济体的快速崛起及国外经营风险的提升，原先我国智力流失开始转向为智力回流。海外华商及海外高层次人才依靠其所拥有的高端技术和知识逐渐返乡开展创业活动，所创企业也正日益成为推动我国科技创新和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一股重要力量，未来海外华裔新生代回祖国发展势头正在增强，这种现象逐步引起了政府、企业界和学术界的高度关注。2005年以来，国务院侨务办公室与国家有关部门以及一些地方政府合作，相继举办了“华商企业科技创新合作交流会”、“华侨华人专业人士创业发展洽谈会”、“海外华侨华人高新科技洽谈会”等多项大型活动，累计邀请了几千名华侨华人专业人士携带1000多项高新技术项目与国内企业开展项目对接。2008年实施的“国家千人计划”，如今已设立100多个海外高层次人才创新创业基地，已经吸引了一大批海外人才来华跨国创建企业。华商返乡创业通过利用国外资金、技术、管理经验方面起到了先导、示范、联动的作用，对我国商品出口和国际销售网络的形成起到了带动和网络联结的作用，对我国企业对外投资起到了引导和中介的作用。但现实情况是，虽然中央和各地方政府大力引进扶持华商返乡创业，但大多新企业仍存在成长性不强、发展潜力不大、集聚带动效应有限等问题，一些新企业没有有效嵌入当地社会网络和产业网络，无法获取和利用为其生存和发展所必需的地方资源。另一些新企业未能有效嵌入海外网络，未能获得其提升和转型所必需的海外知识和技术。创业企业与生物体的生命演变过程相似，从创立之日开始，一般要经历创立、成长、成熟以及转型或衰退阶段，而各个阶段有自己的演变特征和规律，企业的资源需求和获取方式及所面临的问题也不同。初创企业主要通过关系性嵌入社会网络以实现资源的获取，企业注重的是其业主与其他个人或组织基于关系双方的信任获取资源。企业向成长期过渡则更需要通过参与产业分工与社会网络的双重嵌入以实现资源的整合。随着企业向提升和转型阶段过渡，企业更需要从全球视野嵌入全球价值链，获取海外知识、技术及人员支撑，根据自身的资源及能力向全球连接网络的各节点获取资源。

二、初创期：社会网络的有效嵌入对企业产生主要的积极影响

新创企业的网络体系并不成熟，而且面临财务短缺和专业知识不足的困境，此时如果与顾客、竞争对手等开发新的商业网络关系成本不少，风险也高，如产品能否为市场接受、产品技术能否受到保护及信息的不对称性等，但当地的非正式网络提供了很好的资源获取平台。非正式网络关系基于相互间的信任、互惠及声誉，以强联系的形式表现出来。与正式网络关系相比，从这些关系中获取相关信息和资源的可靠性大，并通过这些强联系积极开发新的工具性关系以满足需求，对初创企业绩效更容易产生积极的影响。如创业者倾向于向亲戚朋友借用资金而不会轻易选择银行，而银行也往往对初创企业的成长产生担忧。此阶段的创业网络以非正式网络为主，对企业绩效的影响显著，而正式网络虽然存在，但对绩效的影响并不大（蔡莉、单标安.2010）。同时社会网络嵌入的过程，也是边界的动态调整过程，动态演化中并非每个企业都能适应变革而正向提升。未能适应网络变革的企业导致其在社会关系网络体系中的影响力不断下降，社会关系联结也会相应减少，甚至脱离原有的网络空间位置最后离开网络。社会网络通过规模经济实现对外延展，促进社会分工不断细化，很好地弥补了原有网络的缺失功能。

三、成长期：产业网络的有效嵌入对企业产生主要的积极影响

随着企业的发展，通过社会关系固定的程序和惯例向组织关系拓展，不断开发新的组织关系成为合作伙伴，并共享信息、资源和市场。此时，社会网络关系虽也发挥一定作用，但创业者为了实现产业利益的最大化，须抛开社会网络关系依赖。此阶段个人关系与组织关系共存，但组织关系表现出很强的资源整合能力，获取市场信息、技术等，并对企业产生积极的影响。产业关系网络的扩展会导致社会分工进一步细化，进而对产业链节点企业提出新的要求，网络需要开创新的功能来满足新发展的需要，甚至吸引新的合适的企业进入原有网络体系来弥补新功能的缺陷。处于网络核心位置的企业会通过吸纳与合作企业相联系的众多社会关系进入现有网络，以提升现有网络的运行质量，并在随后的互动活动中形成新的联结关系（姚小涛、王洪涛、李武.2004）。新创企业需满足差异化社会分工的需求，做得比现有网络中需要替代位置的企业更好，展示了其差异化优势，才能满足网络边界空间位置的需求，从而进入产业网络边界。另外，社会网络对新创企业的治理还未能形成较为成熟的契约规则，企业与企业间、企业与政府及其他组织间也处于动态协调中，需适当调整才能满足创业企业不断成长的需要。

四、转型期：全球价值链的有效嵌入对企业产生主要的积极影响

全球价值链战略环节愿意与地方产业进行相互嵌入或耦合，这往往是因为地方产业价值链中的某个环节、区位环境及条件等，即嵌入能够获取全球价值链与地方产业创新网络各自优势，具体表现为三点：一是嵌入全球价值链能够克服全球价值链带动创业企业升级的障碍及瓶颈。全球价值链主要从外部解决创业企业刚性难题，创业企业创新网络主要从内部来提升企业竞争力及创新能力，而嵌入能将两者有效统一。二是嵌入全球价值链克服技术锁定与创新网络不足等缺陷。全球价值链促进创业企业升级，必须与全球核心企业相联系。核心企业为全球价值链上的地方企业提供了升级或学习的条件与基础。三是嵌入全球价值链有利于强化创业企业规则与标准。由于外来的采购商在当地建立了生产网络，在一些采购商严格标准的要求下，迫使创业企业迎合国际需求方而增加对设备、技术能力的投入，强化国际标准与规则。另外嵌入全球价值链必须具备：一是全球价值链具有等级体系特征。实质上，某一产业在全球价值链中的所有环节，并非都创造价值或创造等量价值，依据增值能力可以将整个价值链链条归纳于不同环节，而战略环节是全球价值链上的高附加值环节。二是全球价值链下的创业企业空间分布具有明显的等级体系特性，即产品或服务附加值高低，高附加值环节的创业企业对低附加产业具有明显的控制力。三是高价值环节对低层企业的影响是一个逐渐的互动过程。没有这些环节的互动，创业企业很难吸引或聚集相关企业或机构，核心规模企业特别是在全球范围内具有竞争力的企业成为创业企业升级的关键。四是全球价值链的价值等级体系与各地比较优势决定整个价值空间配置。

五、结论与启示

从基于情感信任的强关系网络到基于分工形成的企业间交易关系网络，再到情感和交易复合网络，最后发展为当地资源和海外技术互动网络，是华商返乡创业网络关系嵌入的演化过程。并表现出企业从初创（试探）、成长（商业化）、提升（复合关系）到转型（资源整合），海外网络不断与地方的社会网络和产业网络互动，企业在网络体系中不断选择、嵌入、保留及脱离，实现从单一网络嵌入到多重网络分离式嵌入再到多重网络叠加式嵌入的演进，表现出内在的规律性。同时网络的嵌入过程也表现为资源的整合过程及创业企业生命周期的不同发展阶段，只是不同发展阶段不同资源获取方式及不同的网络主导。华商返乡创业企业要重视嵌入当地的社会网络和产业网络的重要性，并分析不同生命周期发展阶段所需获取的资源，遵循网络嵌入规律采取有效的资源整合方式，实现海外人脉资源、技术知识与当地网络资源的互动，促进创业企业成长壮大。通过以上分析，我们认为：华商返乡创业是跨国技术转移和国际知识溢出的一个重要渠道，但创业企业必须有效嵌入当地网络才能生存和发展。基于亲戚朋友、同事的社会关系网络在华商返乡新创企业中发挥着重要的支撑作用，随着企业的发展，其逐渐扩展业务关系，不断加强产业链关键环节成员的联系，网络嵌入也由单一的社会关系转向为产业网络、双重网络嵌入叠加式嵌入，关系性嵌入向交易性嵌入转变。但这一演化规律的形成基于嵌入的信任关系基于情感因素到复合信任为基础。

[1]蔡莉,单标安.创业网络对新企业绩效的影响——基于企业创建期、存活期及成长期的实证分析[J].中山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4).

[2]姚小涛,王洪涛,李武.社会网络与中小企业成长模型[J].系统工程理论方法应用,200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