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婷
投资、外贸和消费是拉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本文主要研究这三者对经济增长率的作用,以期探讨在社会经济发展的不同阶段,适合的增长方式。
本节绘制了1978~2012年投资、外贸和消费占GDP比重的曲线及经济增长率曲线(如图2.1),所有数据均以1978年为基期,用居民消费物价指数扣除通货膨胀影响。
图1 投资、外贸和消费占GDP比重的曲线及经济增长率曲线(1978~2012)
由图1可知,1978~1991年间,经济增长率波动较大,这既是因为改革初期或保守或开放的思想交锋影响了经济政策的稳定性,也是改革摸索期经济发展必然会呈现的特点,这是发展的阶段,也是积累经验和打基础的阶段,因此将这一时期作为一个阶段进行实证分析。
1992~2006年间,经济经过短暂调整后进入平稳较快发展的通道,这既是因为党的十四大召开我国完全确立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制度,保证了政策的稳定性,同时也是在前一时期打下的基础上改革红利进一步释放,改革进一步深入,这是迅速发展的阶段,因此将这一时期作为一个阶段进行实证分析。
2007~2012年间,经济增长率总体下降,这既有国际金融危机冲击的因素,同时也因为中央政府有意降低发展速度,增强发展质量,缓解和治理经济多年快速发展下积累起来的各种矛盾,为综合国力的进一步增强打下坚实的基础,这是注重转变增长方式的阶段,因此将这一时期作为一个阶段进行实证分析研究。
将1978~2012年分作三个阶段分别进行实证分析,是为了探讨在社会经济发展的不同阶段,投资、外贸和消费对经济增长的不同影响。
本节通过Eviews软件选取ARCH(自回归异方差)模型,分别对1978~1991年、1992~2006年和2007~2012年进行实证分析。对数据进行自然对数变换可使其趋势线性化,并削弱模型中可能存在的共线性、异方差和非平稳性等现象,因此对投资、进出口总额、消费和国内生产总值进行自然对数变换后建立以下模型:
I n(GDP)=C(1)I n(V)+C(2)I n(T)+C(3)I n(E)
其中,GDP为国内生产总值,V为投资,T为进出口总额,E为消费。单位:亿元。
数据采集和处理:1978~1996年数据来源于《新中国55年统计资料汇编》和《中国统计年鉴》,1997~2012年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所有数据均按居民消费物价指数以1978年为基期折算。
I n(GDP)=1.506276-0.194197I n(V)+0.192404I n(T)+0.912400I n(E)
(47.15393)(-4.248632)(3.865784)(198.3043)
(0.0000)(0.0000)(0.0001)(0.0000)
括号内第一行是Z统计值,第二行是概率。
R 2=0.995877,F统计值 543.4090。
残差检验:
对ARCH(1,1)模型的残差序列做ARCH-L M检验,可得到如下结果:
表1 ARCH-L M检验(1978-1991年)
1.1992 ~2006年实证检验
回归结果显示,国内生产总值、投资、进出口总额和消费存在如下关系:
I n(GDP)=1.0008249+0.063714I n(V)+0.073676I n(T)+0.855735I n(E)
(5.489406)(1.745408)(2.677231)(16.66659)
(0.0000)(0.0809)(0.0074)(0.0000)
括号内第一行是Z统计值,第二行是概率。
R 2=0.999224,F统计值1717.024。
残差检验:
对ARCH(1,1)模型的残差序列做ARCH-L M检验,可得到如下结果:
表2 ARCH-L M检验(1992-2006年)
2.2007 ~2012年实证分析
回归结果显示,国内生产总值、投资、进出口总额和消费存在如下关系:
I n(GDP)=2.008120-0.113205I n(V)+0.120824I n(T)+0.893043I n(E)
(6.108784)(-2.892784)(5.812125)(39.96309)
(0.0000)(0.0038)(0.0000)(0.0000)
括号内第一行是Z统计值,第二行是概率。
R 2=0.999210,D W值 2.247。
残差检验:
对ARCH(1,1)模型的残差序列做ARCH-L M检验,可得到如下结果:
表3 ARCH-L M检验(2007-2012年)
以上三个方程中,R 2>0.95说明回归方程拟合程度较理想,F值较大说明方程总体线性关系比较显著,也表明解释变量对被解释变量的解释程度较高。各项指标检验概率较小,通过显著性检验,说明解释变量显著。残差检验中概率较大,说明不存在自回归条件异方差。
实证分析表明,1978~1991年投资每增加1%,GDP减少0.19%;进出口总额每增加1%,GDP增加0.19%;消费每增加1%,GDP增加 0.91%。1992~2006年投资每增加1%,GDP增加0.06%;进出口总额每增加1%,GDP增加0.07%;消费每增加1%,GDP增加0.86%。2007~2012年投资每增加1%,GDP减少0.11%;进出口总额每增加1%,GDP增加0.12%;消费每增加1%,GDP增加0.89%。
1978~1991年,投资抑制经济增长。我们认为这是两种作用的结果,一是投资本身增加了GDP的值,对经济增长是正向作用;二是这一时期是改革开放初期,政府主导的投资主要以基础设施建设为主,这些项目直接产出有限且受当时经济水平的限制导致利用不够充分,虽然长期而言会促进贸易和消费,但短期内由于减少了社会保障投入并加重了税费负担,事实上限制了贸易和消费,对经济增长是负向作用。综合作用的结果是这一时期的投资限制了经济增长,这是在社会经济发展的基础阶段必须付出的成本。
1992~2006年,投资促进经济增长。一方面是因为政府投资逐渐从基础设施向钢铁、石化等有直接产出的大型项目转移,拉动了经济增长;另一方面基础设施的完善促进了贸易和消费的增长,加入世贸组织进一步提高了基础设施的利用率,基础设施的投资效益逐步显现;同时政府对社会保障的更多投资也增强了居民的消费意愿。所有这些正向作用共同促成了这一时期投资对经济增长的促进。
2007~2012年,投资抑制经济增长。这一时期政府主导的投资继续增加GDP值,但由于效益低下,导致投资对经济的拉动能力减弱。在此期间,政府为应对国际金融危机出台四万亿救市措施,避免了经济硬着陆,而手握巨量资金的国有企业也挤压了民企的生存空间,削弱了更有效率的民营经济对经济的拉动能力。政府主导的投资型增长方式,即使多数人都获益,但也使少数群体从中获得不对称的高额利益,扩大了社会贫富差距,少数群体掌握大量财富,削弱了社会消费的同时也削弱了消费对经济的拉动能力。所有这些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是投资限制了经济增长,这说明当社会经济发展较充分时,投资主导型的增长方式不适应发展需要。
在这三个阶段,外贸和消费均促进经济增长。这既因为外贸和消费本身会增加GDP值,也因为这两者的发展会进一步带动投资的增长,最终共同促进经济增长。在社会经济发展的不同阶段,外贸和消费均促进经济增长,这也说明它们对经济增长的促进是持续性的。
转变经济增长方式,由投资主导型转变为消费主导型。所有经济活动最终都是为了满足人们的消费需求,因此依靠消费来推动经济增长的方式,是最根本的增长方式,对国家而言,意味着经济风险更可控,同时,如果希望多数人都能消费敢消费,这样的立足点会推动社会发展的更公平。为此我们提出以下几点建议:
增加对地方政府环境指标和债务的考核。严格的环境考核将降低地方政府对钢铁、石化等高投资项目的热情;对债务的考核将限制地方政府的借债和投资冲动。
适当降低GDP增长目标。较低的增长目标能减轻地方政府的投资压力,降低对投资的依赖,削弱政府在经济活动中的作用,为市场进一步发挥作用腾出更多空间,更充分的市场经济将带来更可持续的经济发展。
建立健全社会保障体系。良好的社会保障体系不仅使社会更公平,并为经济发展提供稳定的基础,而且将增强人们的消费意愿,为投资驱动型增长向消费驱动型增长迈出关键一步。
强化中央政府的投资干预力。投资驱动型增长方式下的既得利益集团将阻碍政府投资向社会保障领域倾斜,只有强有力的中央政府才能排除这一阻力,并将有足够权威令地方政府向更具质量的经济发展努力,为向消费驱动型增长方式的转变提供坚实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