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视察黄河前后事

悠悠岁月，沧海桑田，弹指之间，已几秩年，十三亿人民同庆贺啊，迎来了新中国成立65华诞！它使我想起毛主席视察黄河的故事，在“一定要把黄河的事情办好”的伟大号召下，几十年来，河南省在治理黄河特别是建成了“小浪底水库”以及调水调沙工程上已取得巨大的成绩。

那是一个难忘的日子，1952年10月31日。邙山起舞，黄河欢笑。上午10点左右，一列专车徐徐开来，停在黄河南岸的山脚下，毛主席不顾连日来视察的疲劳，健步走下火车，一边望着正在劳动的农民群众和那即将收获的庄稼，一边向山岭大步走去，并边走边问情况。

为了居高眺望黄河，毛主席健步登向山顶。当时的山路还是羊肠小道，曲曲弯弯，杂草丛生，很难登攀。陪同的人几次想搀扶毛主席都被拒绝了，他老人家健步向前走着。当走到半山坡时，毛主席看到有一户人家，灶厨里还冒着缕缕炊烟，便走进院里，坐在一条长凳上休息。当时，贫农刘忠贤老汉正在院子里翻晒黄豆，看到一群干部模样的人来了，忙进屋提壶倒茶。这时候，一个干部指着人群，轻声问刘忠贤：“老大爷，你看这里边有你认识的人吗？”刘老汉揉揉眼睛，忽然想起，刚才去屋里倒茶时抬头看见的伟人像。惊喜地说：“哎呀，这不是毛主席嘛！”他一时激动得不知怎么好了，连忙给毛主席倒了一碗茶水，双手捧着递过去，结结巴巴地说：“请您喝一碗黄河水泡的茶吧！”毛主席微笑着接过茶水说：“谢谢。”一边喝茶还向刘老汉询问当年的收成、生活怎么样等情况。毛主席喝完茶，又继续沿着小路往山顶攀登，终于登上了离黄河最近，也是最高处的小顶山。从东到西，由西向东，毛主席反复地察看了几个来回，然后点燃了一支香烟，吸了几口，就坐在一个高高的土坎上，举目远眺那长长的黄河铁桥。桥上南来北往乌龙般的列车和桥下激浪滚滚翻腾东去的黄河水。他仿佛在想着什么，也许在想着黄河未来的治理大业，也许在想着这几天视察黄河沿岸的所见所闻，也许在为黄河两岸千百万人民群众规划着根治黄河的宏伟蓝图……总之，看到那一缕缕飘上天空的烟云，陪同视察的人们知道毛主席他老人家想的很多，很多……

为了觅求毛主席视察黄河前后的生动故事，我曾访问了当年陪同视察的有关领导同志。他们对毛主席沿黄河视察活动的回忆，生动逼真，细致入微，就像电影的银幕，将那件发生在六十多年前金秋十月的富有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的往事，又一幕幕地展现在我们的眼前……

一

红红苹果压弯枝，稻谷飘香丰收时。那是1952年的秋天，毛主席亲自来到黄河中游一带视察工作。他多次询问，非常关心黄河的治理工程。

10月29日，毛主席乘专列到达徐州，先登上云龙山瞭望黄河故道。傍晚7时许，专列来到当时的兰封（即现在的兰考）车站。这时，中共河南省委书记张玺、省长吴芝圃、军区司令员陈再道和郑州铁路局的有关领导同志等都接到通知，早已在站台上等候。待专车缓缓地停下，郑州铁路局局长刘建章从车上走下来邀请张玺、吴芝圃、陈再道以及黄委会主任王化云等领导同志上车和随同毛主席前来视察的杨尚昆同志、罗瑞卿同志、铁道部腾代远部长见面。

省委书记张玺同志说：“今天，我们想请主席住到开封去，可以舒适一些。”

罗部长笑笑答道：“这个不必了，主席怕打扰，原来不让通知你们，我们商量着还是及时通知你们一下好，主席今天在徐州游了云龙山，比较疲劳，他正在休息，让我转告你们，今天晚上就不见面了，明天清晨请你们共进早餐。也请大家先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再见！”（于是，前往迎接的领导同志也都被安排到列车上休息）。这时，毛主席的专列已离开车站，驶进了兰坝支线，停车过夜了。

旭日冉冉升起，给东方的天际涂上一层艳丽的色彩，这是10月30日的早晨8点多钟。毛主席和大家共进早餐后，来到了专列客厅，前往迎接的领导同志们都围着毛主席坐下来。河南省省委、省政府、省军区等部门负责同志和毛主席坐到一起感到紧张而又拘谨。黄委会王化云主任正坐在毛主席的对面，心里激动得很，好像有许多话却不知从哪里说起……还是毛主席先开口问道：“你这‘化云是哪两个字？过去做什么工作？”王主任听了笑答：“是变化的化，云雨的云，过去在冀鲁豫行署工作，后调黄委会来的。”毛主席听了笑笑说：“化云的名字很好，化云为雨嘛！半年化云，半年化雨就好了。”大家都跟着笑起来，紧张的心情顿时云消雾散。接着，毛主席听了省委领导同志的汇报，就把话题转到黄河上来。问治理黄河的情况，对治本有什么打算？王化云主任谈到当时为了解决洪水对黄河下游亿万人民的威胁，正在做东坝头固堤、增修石头坝和修建三门峡水库的规划，并已将三门峡水库列为综合利用工程等。毛主席习惯地点燃一支香烟，不时地吸一两口，主席思索着，仔细地倾听着汇报。他老人家高兴地说：“好，大水库修起来，解决黄河水患，能灌溉、发电，是可以研究的。我们还是先去看看东坝头的险工地段吧？”大家都点头道：“好！”

二

列车徐徐启动了，向天空冒出几团灰白色的烟云，袅娜的烟云飘呀飘，很快又被风儿吹得无影无踪，阳光给列车披上一层金灿灿的颜色，车轮滚滚奏出了动听的前进之歌声！

“杨庄到了！”上午11点10分列车停住，大家转乘汽车，不多会儿功夫就到了东坝头下首的杨庄险工地段。毛主席健步登上大坝，详细察看了解放后新修的一道道石坝，问：“像这样的大堤和石头坝你们修了多少？”

“黄河下游共修大提1800多公里”，王化云主任回答，“另有石坝，也叫坝扫近五千道。”

“扫的作用怎么样啊？”

“很好，扫者扫也，能挡流护岸。”

“可是，黄河涨上天怎么办？”

（原来，在火车上，王化云主任向主席谈过，公元1848年黄河发过一次大洪水。陕县有首民谣：道光二十三，黄河涨上天。）王化云一听主席又问这个事，忙说：“不修大水库，光靠这些坝扫挡不住！”毛主席笑道：“对，还是要修大水库。”

离开杨庄，驱车到了东坝头。这是黄河下游著名的险工，也是这一段的主坝。毛主席站在大坝上，朝着黄河向东北奔腾的方向瞭望水天相接之处，白蒙蒙，雾腾腾，看不清楚。便问：“那里是什么地方？”王化云主任回答说：“清朝咸丰年间黄河决口改道就在这个地方，名字叫铜瓦厢。”endprint

“噢，当时太平军到了这里没有？”

“太平军1852年到了河南，据说清朝皇帝像蒋介石扒开花园口一样，就在这里扒开口，妄想水淹太平军。”

一阵沉默，领袖的笑容也没有了。他老人家是在思索历史上太平军的悲惨命运？还是又想起了蒋介石对人民犯下的滔天罪行？还是什么别的，更多，更远！

天上的云呀，河里的水，写不完领袖的一片心。

三

太阳升到正南方，好像懒洋洋地走不动了。可是，我们的领袖谈起治理黄河，却越谈越高兴。他老人家回到列车上和大家用过午餐不休息，继续询问治理黄河的各种情况。大家汇报说，河南境内新修建了引黄灌溉洛卫工程，能灌溉土地40万亩，还送一部分水进入卫河增加新乡到天津的航运用水，黄委会做了根治黄河的规划设想，使黄河的上中下游兴建一系列水利水电工程，根除水害，开发水利，使黄河不断为社会主义建设作出新贡献。毛主席听着笑出声来，连说：“好，好！”

“还有一点，”王化云主任继续汇报并提出问题说，“我们怕将来黄河水不够用，特派勘查队专程勘查黄河发源地，也勘查了金沙江上的通天河，想把通天河的水引到黄河来，解决西北、华北水量不够的问题。”

毛主席听了风趣地说：“通天河就是猪八戒去过的那个地方吧？”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主席又亲切地说：“南方水多，北方水少，如有可能，可以借一点来嘛！”（这就是后来的“南水北调”工程。）问题有了答案，奋斗有了方向，大家笑得更响……这欢乐的笑声，缭绕在专列的上空。

傍晚时分，毛主席来到开封，换乘汽车，前往看了北宋时建筑的铁塔，又转到龙亭登到高处。在五彩缤纷的夕阳映照下，眺望了开封这座古城的新貌。当回到住处时，全市灯火辉煌，天色已经很晚了，虽然从早到晚已经连续工作了十一二个小时，毛主席的精神仍十分饱满。晚饭后，他笑着问道：“现在该怎么办？”大家齐声回答：“该请主席休息了。”“好，大家都休息！”

四

毛主席健步登上邙山头的小顶山，安祥地坐在一道普普通通的黄土坎上休息，一边吸着香烟，一边思索着什么。也许他老人家对沿黄河一路视察所见所闻的感触太深了，他对治理黄河的事业显示出极大的关心。就在小顶山上休息的时候，毛主席还详细询问了这一段黄河水涨水落的情况，在什么情况下容易泛滥成灾和能否引黄河水上山浇地等问题，黄委会和郑州市委负责同志都一一作了汇报。然后，他下山乘车到了黄河北岸，想在近处再看看黄河，又从北岸乘平板车驶回铁桥中央。毛主席站在平板车上看了大河上下的壮阔景色，在这里毛主席发出了“一定要把黄河的事情办好”的伟大号召！

这号召逐渐化为群众改变旧面貌的无穷无尽的力量。干旱光秃的邙山啊，从此开始变绿，松树、柏树、苹果、枣子、等等，渐渐被人们种在山顶、山腰、坡坡、坎坎……特别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中共郑州市委和市人民政府把这里开辟为黄河游览区，面貌日新月异。为了缅怀毛主席，从1980年起，人们在小顶山最高处当年毛主席登临过的地方，建起了“江山一览亭”，在山北麓建起了大型的现代化提灌站。“喝令黄龙上山岗”，甜丝丝的黄河水呀，被提上山，穿过隧洞，顺着渠道，流入市区，它既灌溉了10多万亩农田，又解决了郑州市的工业用水和人民生活用水……

大河滚滚东流去，登山游览的青年朋友们，你们可曾知道？从毛主席首次视察黄河，发出“一定要把黄河的事情办好”的伟大号召，几十年来，水利战线、治黄战线上的广大职工和黄河流域亿万人民群众，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取得了何等卓著的成绩啊！他们在黄河的上、中、下游75万平方公里的大地上，展开了治山治水、改造自然的斗争，正在彻底改变着黄河流域过去的面貌。黄河流域的刘家峡、盐锅峡、青铜峡、三门峡等大型水利、水电工程以及100多座大中型水库，已经为国民经济的发展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在黄河下游，完成了5亿立方米土方、1000多万石方的堤防工程和分洪设施。沿河人民在党的领导下战胜了历次洪水，取得了大汛不决口、中汛保丰收的胜利。这所有的一切，多么像那五线谱上的一个个奇特的音符，组成了一曲优美的颂歌啊！

（作者马青云，河南人民广播电台主任记者、离休干部。中国作家协会河南分会会员、中国书画家协会会员、河南省书法家协会会员、郑州老艺术家协会常务理事、郑州老年书画研究会副会长。）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