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变色龙》 悟“质疑”

傅爱芳+周智勇

我习惯站在教室行道间和学生一起温课，更习惯“蹲下身子”用“心”倾听课堂“花开”的声音，听那哪怕可笑、幼稚、甚至错误的发问。因为——恰当挖掘，有时就是一炬希望的火苗。

教学生涯中，我九教《变色龙》九次不同。这一次，尤令人荡气回肠，如品清明香茗。此课现场实录，获得了国家“十一五”优秀课教学成果一等奖。那课堂绽开的一朵又一朵浪花，让我惊叹之余悟出了质疑的妙趣。

【浪花一】上课前一天，我提示学生预习时故作惋叹：这么好一折戏，可惜网上找不到视频……于是，被我抑叹语气撩拨了情怀的学生们，豪情万丈地编演了课本剧《变色龙》。

【浪花二】热闹、激情的表演后，我说：能用简洁的语言说出故事梗概吗？

像疾风掠过水面一样，课堂迅速掀起了又一波浪。

一位美术成绩很好、父亲是警察、喜欢表现自己的男生说：“奥楚蔑洛夫断狗咬人的案子”。他执意到台上板示（如下）自己的思路，博得了雷鸣般的掌声。我的教学随之轻松地驶入了“高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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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花三】探“变”之因 。

我顺势说：警官奥楚蔑洛夫对案件先后做了好几次判决，这几次判决他对被告“狗”的称呼明显变化，你能发现他变化的依据并从中看出他的性格特点吗？请用最快捷的方式书面表达。

此刻，教室里除了翻书、写字的声音外，其余几乎静止 。巡察发现：绝大多数同学用列表的方式浓缩内容。有“数学大王”雅号的男生说：“老师，我到黑板上去写，行吗？”美术课代表说：“我也要去”。我甜滋滋地点头应诺。

“数学大王”展出了表达式：

若：狗的主人是“自变量”？狗的地位是“函数”？ 变色龙善变的特点是“常量”，

Y=kX （K≠0） X Y k

狗的主人：不知谁的？像是将军的？不是将军的？说不定是将军的？不是将军的-->将军哥哥的 ↓ ↓ ↓ ↓ ↓ ↓

狗的地位： 疯狗 ？ 小狗 ？ 下贱胚子 ？ 娇贵的狗 ？ 野狗 ？ 怪伶俐的狗

美术科代表描绘了“脸谱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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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发人之未发、言人之未言的表述，异曲同工，让大家惊羡不已。

【浪花四】有个学生突然站起来问：“你们觉得本故事中有几类狗？多少条狗？”我绽了个满面笑容请他说：请联系生活发表议论。

课堂热烈了，像点燃了烟花爆竹一样。

【浪花五】进行精神探险，畅所欲言。

A生：奥楚蔑洛夫，你可恶又可怜。仗着警犬的身份欺凌百姓，干尽坏事；你不过是沙皇的走狗，你不敢得罪权贵，你也被欺压着，你不得不丧失人格和尊严谋取生存的空间。

B生：奥楚蔑洛夫代表了当时社会的一类人，他奴才的人格是当时腐朽黑暗的专制制度孕育出来的。

C生：赫留金，你虽被欺压，但撒谎、想趁机捞一把是庸俗的！围观的群众，你们取笑赫留金是麻木的！

D生：契诃夫，你真了不起！你在世界文化长廊中塑造了一个不朽的艺术形象，正如巴尔扎克小说中的守财奴葛朗台，鲁迅小说中的精神胜利者阿Q……

E生：沙皇统治者你真浑！你让社会萧条残败，会加速灭亡的！奥楚蔑洛夫们是你制度下的必然产物！

F生：其实我们现实生活中也有腐败与黑暗，有的干部利用职权危害国家、欺压人民，我希望法办他们！

G生：我的理想是做正义的警察，假如我判此案，会同黑势力斗争到底。多惩治贪官污吏！

……

那节课，我听到了希望的田野拔节的声音，听到了智慧的花蕾绽放的声音，听到了精神的风景花开的声音。它出彩，得力于“疑”；得力于妙用智慧杠杆的支点；得力于缩短人与文、今与古、生与生、生与师、学生与作者的心理距离；得力于表演式、学科渗透式、畅言式胜态情景的养护。朱熹说：“学贵有疑。读书无疑者须教有疑，有疑者却要无疑，到这里方是长进。”成长是漫长至终生的丰饶的事情，长体、长知、长情、长智、长效、长值……学中疑，疑中长，成长是“活到老，学到老”必然的状态。我们享受了师生共同成长的惬意，享受了“文本课程”舞入“透视课程”律动的快慰。

优秀的教师期盼并开发学生的质疑，借助不断的质疑推进自己的学科教育。质疑，即利用证据，提出疑问，请人解答。孔子说：“疑是思之始，学之端”。教育是人的函数，学生是智慧的宝藏，智慧需要智慧去启迪，教师是启迪智慧的杠杆；开发学生质疑是启迪智慧，不断地启迪智慧，才有希望求得教育这个函数的极大值。教师当采撷先哲思想的叶片，聚集人类智慧的灵光，将灵光和叶片融合，渗入教学，作为爆给时代的礼花。

教师引发学生质疑，要掌握四把“基本”尺子，具备“三疑”能力。即掌握基本原则：遵循学生认知、身心发展、学科、学绩等特点，营造民主平等的课堂氛围，使学生敢疑；创设良好的问题情境，使学生有疑；授之以渔，使学生持方法的钥匙会疑；给予充分的时间，让学生能疑；培养浓烈的兴趣，让学生惯疑；逐步实现无疑→生疑→释疑→质疑→化疑的良性循环。基本思路：学推敲、辨异同、找因果、挑瑕疵、准异议……基本对象：疑课本之说，疑教师之解，疑权威之言。基本技法：事例引发、实验演示、敲打课题、巧设矛盾、点击精妙、咀嚼重点、多维发散……“三疑”能力，即激疑：一石激起千重浪；导疑：疏通障碍、变阻为畅；树疑：榜样引路，以点带面。疑无定方，务须得方。

知识之岛越大，好奇的海岸线越长。引发学生质疑是技术，也是艺术。优秀的教师变“自我设疑”为学生“主动设疑”，使其真正成为学习的主人；学生疑的“车轮”一旦启动，教师就是他的加油站，供给他向更深一层次进发的“能源”，促进其新的求知欲的形成。教育心理学表明：质疑是问题成为感知和思维的对象，在心里造成悬而未决的求知状态；它使学生产生独立自学的强烈愿望和强大的内驱力，主体作用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把“要我学”推向“我要学”的境界。学生质疑能力的培养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把引发质疑作为教学过程“发动机”的教师，才有享受感。

教师对知识问题化的个性重组，引领学生发微探幽，才能获得教育的享受。知识问题化、问题情境化、知识与技能融合的成功探索有：“支架”式、“抛锚”式、“摆渡”式、“盖头”式等。知识问题化的个性重组，是“池塘教学”驶进“海洋教学”的一种状态，是“农耕教学”化为“逍遥教学”的一种境界。教师要周虑教学方案，尤其是教学目标的“弹性”设计，为对学生质疑的重组留足够的空间与时间；要用良好的教学“敏感”，洞察学生心灵的秘密，捕捉稍纵即逝的变化，敏捷判断、重组学生那里涌出的各种信息，见机而作，适时调整教学进程和教学内容，使课堂呈现出动态生成的创生价值，让“生成性资源”不断点燃学生思考的火花，拓展思维的空间，彰显生命的力量；使“缄默知识”适时适境地显性表达，让学生的感受、体验等超越情景本身，升华成一种能力。

[作者通联：湖北广水市广办中心中学]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