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奇缘》团队里的华裔

黄梅

迪斯尼出品的动画电影《冰雪奇缘》备受各界好评，公认是迪斯尼又一部突破之作。突破之处在于，这部动画电影中公主的爱情之路出现不同于前的波折，一见钟情的和“过着幸福生活”的不再是同一个王子，甚至不是王子；一个公主变成两个，且姐妹情越过爱情奏响本片的最强音。这些被视为迪斯尼的突破。人们对已经德高望重的王者，所抱有最强烈的期待永远是离我近一点、再新一点。这些改变源于迪斯尼开放的态度，商业世界里尤其需要这种态度。

冰雪公主的动画设计师

本片中，为我们带来最强烈视觉突破的角色是女二号——冰雪公主艾尔莎。事实上，不仅在视觉上，艾尔莎由原著中遥远、清冷的冰雪女王，变成我们今天看到的依然清冷，却让每个人在心里又感觉熟悉的平凡人的模样，其内容上的颠覆并不亚于视觉上的突破。从内到外的改变要在动画世界里清晰可见，这一切要由动画师们来完成。某种程度上，观众看到的动画形象、感受到的角色灵魂是动画师和原著结合后的自己的化身。在冰雪公主的动画师团队里有一位来自台湾，她是本文的主角——台湾女动画师林余姿。

1995年林余姿到美国学习动画设计专业，毕业后曾在游戏产业中工作，2003年开始就职于迪斯尼公司动画部，现在是一名3D动画材质设计师。《冰雪奇缘》中，大公主艾尔莎有3个主要造型：童年、长大后到逃离皇宫前和变身冰雪女王，林余姿主要负责前两个造型的3D设计。在设计这两个造型过程中，4岁的女儿也助了林余姿一臂之力。

动画人物从2D平面设计图转化成3D立体形象，从头发到衣着的细节化、生动化表现是3D动画材质设计师们的工作内容。本片中，两位公主的造型取材于东欧国家挪威的传统民俗艺术“乐斯默林” （即装饰彩绘）的设计风格。与彩绘服装搭配的是艾尔莎精致的传统风格盘发，成功的视觉效果观众已经陶醉过，优雅在动画设计中其难度却与视觉上的成功成正比。据称，艾尔莎的头发设计成3D效果时最终有40万根，为了达到“希望人们能觉得这头秀发是项美丽宣言”的效果，动画师们为此专门研发了一套新型的“护发”动画程式（Tonic）来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有强大的硬件支持，动画师们可以放开手脚进行造型设计。艾尔莎40万根秀发到底该如何盘，才能360度的与服装一起展现她高贵的公主形象，林余姿是通过在真人头上试验来帮助自己完成设计的。“一开始2D设计图画得比较简单，没有具体头发的走向和盘发方式，我当时看见长发女生就拿她们的头来试验，仔细研究这种发型头发到底要怎么盘才自然。”艾尔莎小时候的造型，林余姿请女儿做自己的模特，在她头上做实验，并搭配衣服预览效果。片子完成后，女儿成了《冰雪奇缘》的忠实粉丝。林余姿透露，小模特的心愿是“最想要的圣诞礼物是艾尔莎的裙子”。

对于艾尔莎在片中从内到外的转变，林余姿表示“她是片中前后造型变化最大的角色，她从压抑、保守变成后来释放压力、让魔力得到展示，从内到外都变了一个人。艾尔莎逃离皇宫前穿深绿、深紫色的王袍，把头发盘起来，而之后她不仅将头发散开，也换成一身银色、蓝色的长纱裙，从普通公主变成了冰雪女王。此外她的头发也从之前的香槟色变成了近似白雪般的浅金色。”在完成这个转变的过程中，“3D动画材质设计师的工作很早就开始了，比如艾尔莎最开始的绿裙子选的是比较亮的材质，但为了与之后她闪亮的冰雪女王服装形成对比，以突出传统宫廷服饰的高雅与保守，最终换成了一种天鹅绒般的材质。”这些都是3D动画材质设计师要做的，除此之外他们还负责设计背景，本片中造型奇特的冰山也出自林余姿之手。

迪斯尼的员工

动画电影的制作历来是一个庞大的耗时耗力的过程，无论是过去的二维动画时代，还是今天的三维立体时代。林余姿在迪斯尼工作近十年，她的丈夫王福贤是另一家著名动画公司梦工厂的构图设计师。庞大的工作量让两人每周工作都超过40小时，在动画片进入后期时周末也要加班。初到迪斯尼时，林余姿的儿子只有6个月大，丈夫因为工作签证的问题不能到洛杉机与家人团聚，林余姿只好一个人带着儿子在迪斯尼奋斗。生女儿前，林余姿还在坚持上班，当时，她负责迪斯尼另一部动画电影《魔发奇缘》中城堡的设计。

近3年，林余姿在迪斯尼还负责实习生的训练，对于女性从事动画行业有些自己的看法。动画行业历来是男性占绝对优势的行业，高强度的工作量及对电脑技术更新的不断要求，让女性目前在这里还缺乏相应的竞争力。不过，林余姿认为迪斯尼并不排斥优秀的女动画师，曾在这里实习的一位女动画师，因为实力强，即使已怀孕5个月，公司还是决定待她生产后聘用她为正式员工。

《冰雪奇缘》以10.72亿美元的票房，超越《玩具总动员3》票房10.63亿美元，成为电影史上最卖座的动画电影，同时也是迪士尼公司历史上的第一部十亿美元级别的动画电影。同时，这部2014年奥斯卡最佳动画长片也已跻身电影史上最卖座电影（全类型）第10位。

林余姿的女儿希望得到艾尔莎的裙子作为圣诞礼物，和她有相同愿望的小朋友、大朋友还有很多。迪斯尼以开放的态度赢得了商业和口碑上的双重收获；女儿和妈妈合作，让她看到了自己愿望的美好，也肯定了妈妈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