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新萍
(福建师范大学 仓山校区文学院, 福建 福州 350007)
高启诗歌研究
——以沈德潜对高启诗歌批评为视角
林新萍
(福建师范大学 仓山校区文学院, 福建 福州 350007)
清代沈德潜在《明诗别裁集》里,评价高启诗歌“蹊径未化”,“未能直追大雅”。以这一评价为视角来反观高启诗歌,可视为一次对高启诗歌另类的审视。沈德潜作为诗论家,自有其评价“大雅”的标准,但其“大雅”标准过于狭隘,不能正确评价高启诗歌。其实,高启诗歌拥有秀逸的辞句,清新的音韵,齐全的体例和洒脱的气度,而这些方面的特色符合更广泛意义上的“大雅之作”的要求。
沈德潜; 高启; 诗歌; 大雅
清代沈德潜对高启诗歌的接受,主要集中在他的明诗选本《明诗别裁集》里。沈氏在《明诗别裁集序》里说到入选此选本的标准是:“皆深造浑厚,和平渊雅,合于言志永言之旨,而雷同沿袭浮艳淫靡凡无当于美刺者,屏焉。”[1]2因此,入选的21首高启诗歌,其内容、风格主要是符合“美刺”、“浑厚”等标准的。而他对高启的总体评价是:“侍郎诗,上自汉魏盛唐,下至宋元诸家,靡不出入其间,一时推大作手,特才调有余,蹊径未化,故一变元风,未能直追大雅。”[1]12意即:高启对汉魏盛唐的诗歌,以至宋元时期的著名诗家作品都广泛地加以学习摹拟,效果显著,这种复古的方式一时蔚然成风。并且因其才情高,格调响,诗歌一变元末纤缛丽之习,但其诗仍有对古诗的沿袭,复古的作诗门径未与诗歌内容化为一体,以达到了无痕迹的效果。因此不能称之为“大雅”。在这里,我们要明确:在沈德潜的诗学评价中何为“大雅”?以及这一评价是否公允?以沈氏对高启诗歌批评为视角,浅谈高启诗歌是否可谓之“大雅”?
沈德潜评高启诗歌“未能直追大雅”。那么,在他的心目中,何为“大雅”?首先,我们可先从沈氏选诗的标准入手来看。他在《唐诗别裁集原序》中说道:“夫编诗者之责,能去郑存雅,而误用者,转使人去雅存郑,而群趋乎郑,则分别取去取之间,顾不重乎?尚安用意见自私,求新好异于一时,以自误而误人也。”[2]1这里所说的“雅”、“郑”,指的是《诗经》中的风与雅。风有十五国风,它带有民间的情感,多情歌;而雅,有大小雅,它是正乐,多祭祀之歌和赞歌。它们代表的是两种不同感情色彩的诗歌。而沈德潜选诗在于“去郑存雅”,朝廷宗庙之雅乐存而去郑风之靡,这种诗歌选择正体现了儒家“温柔敦厚”的诗教传承。同时他认为不可以自己的偏好选诗,亦不能“求新好异”。可见,沈德潜选诗的社会公益性很强,不为己之喜好,而求有益于社会。在这样的选诗标准下,沈德潜所评的“大雅”,在情感色彩上需具有正乐的感情色彩。其次,从支撑其选诗的诗学理念来看,“温柔敦厚”和“格调”是他的诗学主张,他在《重订唐诗别裁集序》中说:“诗道之尊,可以和性情,厚人伦,匡政治,感神明……”[2]4沈德潜强调诗歌对国家社会的外在作用,亦是要求诗歌要体现儒家“温柔敦厚”之诗旨,他认为在这样的高度下,诗歌才有格调。以上所述,意在以诗歌感情色彩与诗歌作用两点来说明沈德潜所评的“大雅”所应具有的标准:雅乐的感情色彩与“温柔敦厚”之诗教。
那么,在沈德潜的诗学评价中,何人之诗称得上是“大雅”?从其所编选本来看,杜甫绝对是“大雅”之诗人。杜甫受到沈德潜的青睐,除了其诗才之外,还因为杜甫诗歌常常表现出的忠君爱国的思想,诸如“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3]19,“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3]173之类诗句所表现出的胸襟,符合沈氏所提倡的儒家理想,具有雅乐的感情色彩。因此,杜甫的这类诗歌称得上“大雅”。那么,这里来做个比较,杜甫处于中唐安史动乱,国家风雨飘摇之时,而高启同样也是处于这样的社会大背景——元末农民起义纷争、社会动荡之下。我们做个假设,如果在高启的诗集中,表达忠君爱国怜民思想的诗篇比那些表达自我个性情感的诗篇多的话,那么高启的诗歌可否成为沈德潜评价标准下的“大雅”呢?笔者认为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可能的。但在这样退一步说的过程中,我们也发现了一个问题:沈德潜评价的诗之“大雅”,除却格调之外,还求其儒家的“温柔敦厚”之旨,杜甫作为其推崇的诗人,有着杜甫才学的必然性与杜甫时代的偶然性。若我们以沈德潜之“大雅”标准来看的话,那么历代许多诗篇都将被排除在“大雅”之外。
其实,以“大雅”来批评诗文的,不仅仅只有沈德潜。李白在他的《古风》(其一)中说道:“大雅久不作,吾衰竟谁陈?”[4]91还有明末的侯方域在他的《司成公家传》中说道:“自唐杜甫没,大雅不作,至明乃复振。”[5]54这两条材料中的“大雅”,说的都是与注重声律辞藻、内容上绮靡的艳作相对的具有昂扬情调的风雅之作。具体而言,李白所言的“大雅不作”,是受齐梁追求声律之美的诗风长久影响的缘故;而侯方域的“大雅”,直接否定宋诗和元诗,认为直到明代的复古才使“大雅”重新振兴。因此,从早于沈德潜的李白和侯方域的这两条材料中可知,所谓“大雅”,是中国诗歌的一个传统,从《诗经》时代而来,并且往往被有识之士提倡,以反对声辞绮丽的诗风。故“大雅”,在声辞上要清新质朴,在情感内容上要昂扬向上。
沈氏对高启诗歌“才调有余,蹊径未化,未能直追大雅”[1]12的评价是否公允?在沈氏的诗学评价中,对明初诗人们的评价与整个明代其他时段的诗人评价相比是略低的。他认为:“洪武之初,刘伯温之高格,并以高季迪袁景文诸人各逞其才情,连镳并轸,然犹存元纪之余风,未极隆时之正轨。”[1]1这样的评价是有欠妥当的。首先,刘伯温们大部分时光生活在元末,按朝代来分的话,他们的诗歌大部分应属元诗,而沈氏似乎对此没有多加辨别,将它们都视为明诗。其次,对他们“存元纪之余风,未极隆时之正轨”[1]1的评价,也是有失公允的。元末明初的诗人之诗常常含有黍离之悲、国家动乱、百姓罹难这种情感,比前后七子占据明代诗坛的所谓“极隆之时”的“诗必盛唐”之诗的情感要深挚感人得多。只是沈德潜讲诗求其格调,求其“温柔敦厚”,那么这类诗相比之下,就属于“正轨”之外了。清代女诗评家汪端《明三十家诗选》中批评了沈德潜评价明初诗人特别是高启的不公允:“青邱诗众长咸备,学无常师,才气豪健而不剑拔弩张,辞采秀逸而不字雕句绘。俊亮之节,醇雅之旨,施于山林、江湖、台阁、边塞,无所不宜。有明一代学古而化、不泥其迹者,惟此一人。而沈归愚《明诗别裁》讥其才调有余,蹊径未化,故一变元风而未能直追大雅,然则必如空同古诗、沧溟乐府,摹拟,局促辕下,乃可谓直追大雅耶?……归愚欲以复古之说盛推李、何,故于明初诸家概加贬抑,而于青邱尤多微词,此与钟嵘论诗置陶潜、谢月兆于中品同为艺苑不平之事,正不容不辩也。”[6]5与沈德潜不同,汪端是极其看重明初诗人尤其是高启的。她也肯定了高启在复古中转益多师,赞美他的诗内容上“才气豪健而不剑拔弩张”,形式上“辞采秀逸而不字雕句绘”,而绝非沈德潜所说的“才调有余,蹊径未化,未能直追大雅”[1]12。因此,在汪端自己的选本中,共收高启诗157首,是诗歌入选最多的明代诗人。
沈德潜在《明诗别裁集序》中说道:“宋诗近腐,元诗近纤,明诗其复古也。”[1]1说明沈氏已认识到明代诗风总体上的复古倾向。因此,他在选明诗时,关注点也在复古上。如沈氏在《明诗别裁集》中对高启诗歌的评价,就往往集中于他的袭古上。如对《顾荣庙》这首诗的评价是“似谢康乐”[1]13,对《赠金华隐者》则有“太白佳境”[1]15的评语,对《听教坊旧妓郭芳卿弟子陈氏歌》则有“诗格在元和、长庆之间”[1]16的评语,沈氏据此得出高启诗歌“上自汉魏盛唐,下至宋元诸家,靡不出入其间,一时推大作手,特才调有余,蹊径未化,故一变元风”[1]12的结论,似乎符合逻辑上的推理证明。只是他认为高启的诗歌“未能直追大雅”,却让人质疑。本文第一部分已提到沈德潜所评的“大雅”,其标准是要有雅乐的感情色彩与“温柔敦厚”的诗教之旨,而在此,沈氏却以学古角度切入对高启作出批评,得出其“未能直追大雅”的评价,这在逻辑上似乎不能构成因果关系的推理。我们说的“大雅”,比沈德潜所说的“大雅”在内涵上要更广一些,是指与纤绮丽风格相对的声辞上清新质朴、情感内容上昂扬向上的诗歌。按照这一标准,高启诗歌是完全称得上“大雅”的。
除沈德潜对高启有诗学评价之外,明清许多诗论家们都对高启作出过评价。如王世贞说:“季迪如射雕儿,伉健急利,往往命中;又如燕姬靓妆,巧笑便僻”[7]1031,陈田说:“季迪诸体并工,天才绝特,允为明三百年诗人称首,不止冠绝一时也”[7]1031,高得说:“太史辞气舂容,音律浑雅,而光彩自著,如清风徐来于修篁古松之间,锵然成韵,略无矫饰”[7]1032,袁枚认为:“诗有音节清脆,如雪竹冰丝,自然动听者,此皆由天分,非学力可到也,在明惟青丘一人而已”[7]1032,赵翼认为:“青丘才气超迈,音节响亮,宗法唐人,而自运胸臆。一出笔即有博大昌明气象,亦关有明一代文运,论者推为明初诗人第一,信不虚也”[7]1032,以上五人对高启诗歌的评价与沈氏截然相反。总结而言是从辞、韵、体、气四个方面的成就来评价高启诗歌的。
高启的辞,“伉健急利”,“巧笑便僻”,“辞气舂容”,“辞采秀逸而不字雕句绘”。在高启的诗中,其选辞用字都是深思熟虑的,他在自传歌《青丘子歌》中说道:“向水际独坐,林中独行。斫元气,搜元精,造化万物难隐情,冥茫八极游心兵”[7]433-434,这是他写诗时的精神状态,可见他对写诗的用心,不像李白喝酒之后的挥洒自如,或许更像谢灵运写景时的经营而返于自然。如最为他人称道的《梅花诗》(其一):“琼姿只合在瑶台,谁向江南处处栽?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寒依疏影萧萧竹,春掩残香漠漠苔。自去何郎无好咏,东风愁寂几回开。”[7]651这首诗赞美梅花,以梅花孤傲的品质自喻,具有“大雅”之情感。其第二联“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以雪白、月光之晶莹亮晰来比拟梅的颜色,而用高士、美人来将梅的品质拟人化,未出现“梅”字,但将梅花的形象由外而内地展现,可见其辞句之功力。也正是对这两句诗的喜爱,毛泽东将高启评为:“明朝最伟大的诗人”[8]291。
在韵方面,高启诗歌则音节响亮,音韵浑雅,自然动听。也就是他的诗歌语言清新简约,响亮动听。《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说其“振元末纤缛丽之风,而返之于古,启实有力”[7]975。李时远在《高青丘集·附录》中也说:“季迪诗丽而无粉泽,清新而复高古,优入盛唐”。[7]992如其《送谢恭》:
凉风起江海,万树尽秋声。摇落岂堪别,踌躇空复情。帆过京口渡,砧响石头城。为客归宜早,高堂白发生。[7]522
这首诗作于洪武二年秋,抒写归乡之思和送别之苦,而语言清新,铅华洗尽。王夫之《明诗评选》评为:“刻削化尽,大气独昌,正使寻声索色者不得涯际”[9]13。诗虽为律诗,却不受音律的牵绊,有的只是光音朗练的语言符号,才让诗人的才情和思想在其中尽情地绽放,因而形成一种自然、质朴的风格。如吕勉《槎轩集本传》所说:“出语无尘俗气,清新俊逸,若天授之然者。”[7]995这一点而言正符合“大雅”在声辞上质朴、清新的特点。
体例方面,在高启的2000多首诗中,“诸体并工”,“众长咸备”。其乐府、五七言古诗、五七言律诗、五七言绝句、排律及联句等,都有不少佳作。在体这一方面,或许可以说是最能体现其学习前人作诗的证据,但在这已有的体例中,诗人唱的是却自己的心情。例如王夫之在《明诗评选》中收录的高启《短歌行》:
置酒高台,乐极哀来。人生处世,能几何哉?日出月东,百龄易终。可嗟仲尼,不见周公。鼓丝拊石,以永今日。欢以别亏,忧因会释。燕鸿载鸣,兰无故荣。子如不乐,白发其盈。执子之手,以酌我酒。式咏短歌,爰祝长寿。[7]8
同是乐府《短歌行》,表达人生苦短的主题,但仍有自己的气势和味道。在这首诗的下方,王夫之的评价是:“气势在曹瞒之右,沉勇亦不下之。有唐以来不见乐府久矣,千年而得季迪,孰谓乐亡哉!”[9]11可见王夫之对高启的乐府古调是持一种高度赞扬的态度。这也正好证明高启在摹拟古体古调中,能融入自己的思想领悟,抓住诗之神韵,从而做到“自有精神气象存乎其间”[7]975。而绝非沈德潜所言的“蹊径未化”。
最后一点是气。这里的气,是才气,也是诗中所体现的气度。高启的才气,不仅体现在语言上、内容上,其强烈的自我意识更使他的才气显得超凡脱俗。章培恒和骆玉明编写的《中国文学史》说道:“他对人生道路的选择,既非一向受尊重的达官,游士,隐者,亦非日益活跃的富商,他只愿做一个诗人,一个自由、孤独的诗人。”[10]217这位敏感的诗人常常感到压抑、悲凉,仿佛有无端的愁绪郁积心中,如《我愁从何来》:
我愁从何来?秋至忽见之。欲言竟难名,泯然聊自知。汲汲岂畏老,栖栖讵嗟卑。既非贫士叹,宁是迁客悲?谓在念归日,故乡未曾离。谓当送别处,亲爱元无睽。初将比蔓草,夕露不可萎。又将比烟雾,秋风未能披。蔼然心目间,来速去苦迟。借问有此愁,于今几何时。昔宅西涧滨,尚乐山水奇。兹还东园中,重叹草木衰。闲居谁我顾,惟有愁相随。世人多自欢,游宴方未疲。而我独怀此,徘徊自何方?[7]174-175
这种愁,不是感叹生死、荣辱,不是生计之艰的哀怨,不是悲迁谪远,也不是离别的伤楚,它没有明说,含蓄蕴藉,却让我们深刻感受到诗人真实的个性存在,是诗人向自我的求索、反思。此其一。其二,是诗人在诗中常常表现的气度,这种气度是洒脱,蛮不在乎。而更值得一提的是他对社会的态度。诗人处于乱世,对于群雄的混战,他并不以统治者的角度去看待,而是以一个反战的勇士伫立文坛的。因此,在他的许多诗篇中,都表明了反对战争的态度。如《过奉口战场》:
路回荒山开,如出古塞门。惊沙四边起,寒日惨欲昏。上有饥鸢声,下有枯藤根。白骨横马前,贵贱宁复论?不知将军谁,此地昔战奔。我欲问路人,前行尽空村。登高望废垒,鬼结愁云屯。当时十万师,覆没能几存?应有独老翁。来此哭子孙。年来未休兵,强弱事并吞。功名竟谁成?杀人遍乾坤!愧无拯乱术,伫立空伤魂。[7]128-129
高启道经德清奉口,写下此诗。其凄惨的战场景象,浓厚的悲剧气氛,让人触目心惊而沉痛不已。诗歌语言朴素而情感浓烈,在这首诗里竟出现了“白骨横马前,贵贱宁复论?”“当时十万师,覆没能几存?”“强弱事并吞,功名竟谁成?”三个反问句,可见其中蕴含了诗人多么强烈的愤懑啊!
此外,还有一点也可证明高启诗歌可称之“大雅”,那就是诗中所展现的清新形象。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他的《青丘子歌》:
这首诗长短句错落,显得那么地慎脱不羁、桀骜不驯。它引用了许多的典故,诸如“不肯”句用的是陶渊明的典故,“不肯掉舌”句用的是郦食其的典故,“不忧回也空,不慕猗氏盈”用的是颜渊和猗顿的典故。诗人借这些历史人物既有助于刻画自己的自画像:自比仙卿,不食人间烟火,超凡脱俗,又宣誓了自己的生活态度:不在意世俗生活的经营,只“好觅诗句”,朝吟暮诵。这样清新的诗人形象在元末明初乃至有明一代都是特立独行的,因而显得吸引眼球,沁人心脾。
综上所述,高启的诗具有“伉健”、“秀逸”的辞句特点,具有质朴清新的音韵特点。他的诗歌体例“众长咸备”,并且体现出来的气度,洒脱而具有独立意识。这些诗歌特点符合我们评价“大雅”的标准:在声辞上清新质朴、在情感内容上昂扬向上的诗歌。从而超越了沈德潜所评价的“大雅”,因而在这一层面上,证明高启诗歌谓之“大雅”,是实至名归的。
[1]沈德潜.明诗别裁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
[2]沈德潜.唐诗别裁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
[3]杜甫.杜甫诗选[M].萧涤非选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
[5]侯方域.侯方域散文选集[M].邬国平选注.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05.
[6]汪端.明三十家诗选[M].道光壬午东镌自然好学斋藏版.
[7]高启.高青丘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8]曾禹.毛泽东诗词书法鉴赏[M].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2.
[9]王夫之.明诗评选[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
[10]章培恒,骆玉明.中国文学史[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4.
StudyofGaoQi’sPoetryaPerspectiveofShenDeQian’sCriticism
LIN Xin-ping
(CollegeofLiberalArts,FujianNormalUniversity,Fuzhou,Fujian350007)
Shen De-qian evaluated that Gao Qi couldn’t turn the imitated style of poems into a new form,so that what he composed was not able to be qualified as ‘the grand refinement’.This point of view was written in Shen De Qian’s book,“The Poems of Ming selected”.This is an alternative perspective to examine Gao Qi’s poetry through the evaluation Shen De-qian made for Gao Qi.To be a critic,Shen De-qian had his own standards about the grand poem.However,this standard was too limited to evaluate Gao Qi’s achievement in poetry.In fact,there are clear languages,lively rhythm,numerous styles and great momentum in Gao Qi’s poetry,which meet the demand of ‘the grand refinement’ in the broad sense.
Shen De Qian; Gao Qi; poetry; the grand
2014-01-06
林新萍,1991年生,女,福建南安人,硕士生,研究元明清诗歌。
I222
A
1671-9743(2014)03-008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