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敏 杨郁文 汪永坚刘小玲
1 浙江中医药大学护理学院,杭州,310053;2 浙江省中医院,杭州,310006;3 浙江省肿瘤医院,杭州,310022
乳腺癌是女性最常见的恶性肿瘤[1],目前主要的治疗方法是手术及术后应用化学药物辅助治疗[2],治疗效果较好,但手术创伤及化疗期间的经历对乳腺癌患者生理以及心理均造成了影响。家庭是社会环境的基本单位,是个人生活的栖息地,人们许多心理上、精神上的特殊需要是在家庭中实现的,合理利用家庭功能中的积极因素,可改善患者的疾病应对方式,促进其早日康复[3-4]。本研究探讨乳腺癌术后化疗期患者家庭功能特征及其影响因素,为有效进行家庭干预提供依据。
本研究采用方便抽样法,抽取2013年7月-2014年5月在浙江省某三级甲等医院住院化疗的206例乳腺癌术后患者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 已接受4次术后化疗的乳腺癌女性患者; 可独立或在协助下填写调查问卷者; 自愿参加本调查。排除标准: 精神障碍者; 伴有慢性疾病者; 乳腺癌复发或转移患者。本调查组年龄25-68岁,平均(49.53±9.54)岁;职业:服务行业45例,个体46例,工人33例,农民53例,退休29例;文化程度:文盲或小学57例,初中90例,中专或高中26例,大专或以上33例;婚姻状况:已婚200例,单身6例;年收入:<5万147例,≥5万59例;医疗付费方式:自费18例,合作医疗74例,社会保险或公费医疗114例;家庭发展阶段:无孩子11例,孩子尚未工作68例,孩子已工作127例;主要照顾者:配偶164例,非配偶42例。
1.2.1 调查工具。①一般资料调查表。包括患者年龄、职业、文化程度、婚姻状况、年收入、医疗付费方式、家庭发展阶段、主要照顾者。②家庭亲密度和适应性量表中文版(FACESⅡ-CV)[3]。该量表为自评量表,用以评价家庭功能,包括亲密度和适应性两部分。亲密度指家庭成员之间的情感联系,包括实际家庭亲密度、理想家庭亲密度、亲密度不满意程度;适应性指家庭体系随家庭处境和家庭不同发展阶段出现的问题而相应改变的能力,包括实际适应性、理想适应性、适应性不满意程度。每项有30个条目,每个条目分为不是、偶尔、有时、经常和总是5个级别,分别计为1-5分。该量表内在一致性Cronbacha’α为0.72-0.87;与家庭环境量表的效标关联效度为0.35-0.68。本调查针对研究目的只选择家庭现状的实际感受部分。
1.2.2 调查方法。参与调查人员经过专门培训并通过考核。调查人员向患者一对一说明研究目的,保证匿名调查及资料的保密,征得患者同意后,以统一指导语对问卷的填写方法进行指导,答卷当场检查合格后收回。共发放问卷206份,收回有效问卷206份,有效率100%。
应用SPSS17.0软件进行数据统计,运用t检验及单因素方差分析对数据进行统计学分析。
乳腺癌术后化疗期患者的家庭亲密度高于国内常模,家庭适应性低于国内常模,差异均有显著统计学意义(均P<0.01),见表1。
表1 乳腺癌术后化疗期患者家庭功能与国内常模比较
不同年龄、婚姻状况、主要照顾者、家庭发展阶段、家庭收入、医疗付费方式的家庭亲密度及适应性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见表2-表3。其中,年龄依据联合国世界卫生组织提出的新的年龄分段进行分组[5],分为青年组、中年组及老年组;非已婚患者例数少,故将未婚、丧偶、离异患者归为单身一类。进一步进行LSD分析两两比较及单因素方差分析,结果显示,年龄分组中,青年组的家庭适应性低于中年、老年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但中年与老年组的家庭功能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医疗支付方式分组(医疗报销比例:自费<合作医疗<社会保险或公费)中,自费、合作医疗、社会保险或公费的家庭功能依次提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家庭发展阶段分组中,无孩子组的家庭亲密度低于其他两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但孩子尚未工作组与孩子已参加工作组,家庭亲密度差异无统计学意义;无孩子组及孩子尚未工作组的家庭适应性低于孩子已参加工作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1),但无孩子组与孩子尚未工作组的家庭适应性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本调查显示,乳腺癌术后化疗期患者家庭亲密度比国内常模高,与华路敏的调查一致[6]。家庭亲密度的具体变量包括家庭成员间的情感距离、共处时间空间、决策方式以及在兴趣爱好或娱乐等方面的一致性[7]。当家庭有成员患病尤其患绝症时,成员间的凝聚力增强,患者的健康成为家庭成员共同的关注点,此时护理人员对患者及其家属共同进行健康教育以及心理干预可能会达到更好的效果。本结果表明,家庭适应性与国内常模相比有所下降,而王凤玲对乳腺癌康复期患者的家庭适应性调查显示适应性与国内常模相比差异无统计学意义[8],表明不同阶段乳腺癌患者家庭的家庭功能有所不同,化疗期间乳腺癌患者家庭较难适应所遇问题,可能需要更多的支持。乳腺癌对于患者及其家庭都是危机事件,其家庭功能随之出现了有规律的变化,因此护理人员应该全面了解乳腺癌患者家庭功能的变化过程,针对其特点进行干预,帮助家庭更快完成过渡,正确发挥家庭的支持作用。
表2 不同特征乳腺癌术后化疗期患者家庭功能的单因素方差检验
表3 不同特征乳腺癌术后化疗期患者家庭功能的t检验
本结果显示,不同年龄、婚姻状况、主要照顾者、家庭发展阶段、家庭收入以及医疗付费方式的乳腺癌术后化疗期患者家庭功能有所差异。青年患者家庭适应性较低,提示青年患者的家庭遇到危机问题时进行相应改变的能力比中、老年患者差。此外,已有学者发现年轻者比年龄大者适应性不满程度高[6],青年患者面临问题时,其家庭的适应能力较差但对家庭适应性的期望较大,提示在护理工作中应注意对青年患者进行家庭干预,帮助青年患者获得更多的家庭支持。已婚患者以及主要照顾者为配偶的患者家庭功能优于其他患者,提示良好的婚姻关系是良好家庭功能的主要影响因素之一。仇晓霞对乳腺癌根治术患者的婚姻质量进行调查,发现乳腺癌根治术患者的婚姻质量降低[9],因此护理工作中应关注和重视乳腺癌患者的婚姻状况,在患者治疗期间取得患者配偶积极配合,同时对单身患者要给予更多的支持。本研究还发现有孩子的患者家庭亲密度显著高于无孩子组的家庭亲密度。孩子是家庭成员情感的重要纽带,其存在可增强家庭凝聚力,同时,患者若作为母亲,得到孩子的支持可增强其对家庭亲密度的感知。由于乳房是哺育后代的重要器官,化疗又会对患者的生殖系统产生较大影响,未孕的青年患者及家属可能担忧患者是否还能生育而影响彼此间的情感联系。孩子已参加工作的患者的家庭适应性高于其他家庭发展阶段,已参加工作的孩子可承担家庭责任,帮助家庭解决危机;孩子尚未工作的患者家庭,说明孩子还未完全独立,年长的孩子可能帮助家庭解决某些问题,但仍需家庭承担抚养孩子的责任。护理中应注意对无孩子以及孩子尚未工作的患者心理因素进行评估,与患者及家属共同探讨应对方式,给予患者安全感和信任感,同时告知年轻无孩子的患者一般在治疗结束2年后仍可考虑生育[10],以改善其情绪状况。较高家庭收入更有利于家庭功能的发挥,王小微等对肝硬化患者家庭功能进行调查,发现家庭收入是良好家庭功能的保护性因素[11],与本调查结果一致,表明家庭收入对不同疾病患者感知家庭功能的影响相同。因此,在护理工作中应注意对低收入患者家庭进行干预,提高家庭解决问题的能力。医疗付费方式影响患者的家庭功能,巨大的医药开支使家属花费更多,亦使患者产生内疚情绪,影响患者与家属间的沟通,使家庭亲密度降低, 解决问题能力减弱,即家庭适应性降低。因此,护理工作过程中应高度重视和干预自费及合作医疗群体的家庭功能,帮助患者解决问题以促进健康。
本研究为临床工作中如何发挥患者家庭功能的作用提供了依据,但由于地区限制,在实际工作中需结合地区具体特点进行针对性护理。此外,本研究的研究对象为完成第4次化疗结束后的患者,虽保证对象同质性以及家庭功能的相对稳定性,但无法了解患者家庭功能的动态变化过程,今后应对患者进行前后比较调查,进一步探索不同化疗阶段患者的家庭功能,为给予针对性的动态家庭干预提供依据,促进患者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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