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树明
对于常年日夜颠倒的丈夫,贾义兴的妻子有一肚子的怨气。这天,她又磨叨开了:“晚上上班,白天睡觉,家里啥事都不管,人情往来得我去,带老人看病还得我去。嗨,你这个党支部书记当得有啥意思,钱也不多挣……”乍听起来,女人是在埋怨“甩手掌柜的”,思想觉悟不高。其实,她最担心的是丈夫的身体——毕竟年已半百的人了,总这么下去能吃得消吗?谁都不是铁打的。
妻子的担心是有原因的。十年来,丈夫天天上“零点班”——晚9∶30起床,9∶50从家走,10∶40准时到段队班前,午夜12∶00正式开工;早晨八九点钟升井,草草吃了早饭后就开始忙队里的事,最早也得中午12点来钟到家,有时下午三四点钟才进家门;实在忙得脱不开身了,索性连家都不回,吃过晚饭就在队里找个地方眯一会儿。十天半个月的行啊,可贾义兴打“零点班”每年至少310天!
那么,贾义兴为啥坚持十年上“零点班”?
面对记者的提问,贾义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讲了一个故事:10年前的一天,大约凌晨三四点,一个工人在收顶子过程中一时疏忽,顶子被一块石头压倒,搭到后一个顶子上,他被挤在两个顶子之间的狭缝里动弹不得,便大喊起来。然而,采煤设备的轰鸣淹没了他的呼救声。多年来,作为“零点班”的带班人,贾义兴养成一个习惯:一下到井里,他的神经就绷得紧紧的。当时,他正在帮一个工人干活,突然隐约听到有人喊“救命”,便马上下令关停机组。坑道静了,那名工人的喊声清晰了。贾义兴立即朝传来喊声的方向奔去,救出了那名工人。这让他感到后怕——假如发现的时间再晚一点,一场安全事故就会发生。
“采煤最重要的就是安全。在‘零点班,一到早上三四点人就会犯迷糊,这是生物规律,没办法。这时候最容易出事。”贾义兴说。
这就是贾义兴连续十年当“零点书记”的理由:用自己的健康、爱心与责任来关注工人的生命与安全。
40051采煤队工人殷元祥说:“上零点班总有困倦、想偷懒的时候,可看到贾书记在身边,急、难、险、重冲在前,就感到安全有保障。他是我们的‘主心骨。”
一次,五采区回采的91层工作面上出现破碎带,随时可能使91层漏顶,与90层采空区相透。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不但影响生产,更易出现事故。于是,贾义兴向采区领导申请,由他带领两名党员重点负责加强破碎带的安全措施。由于贾义兴经验丰富、一丝不苟,工作面虽然仅有0.2米厚岩柱,但顶板没有发生过一次冒落,实现了安全回采,按要求完成了当月1万吨的生产计划。
“零点班”有时也是矛盾多发场。由于采煤劳动强度大、紧张度高,人很容易疲劳,加之夜间容易犯困导致的情绪波动,一些在平日看来无关痛痒的小事都可能引发矛盾甚至冲突。“这就需要有人能压住茬,能平事,做思想工作。”贾义兴说。
一次,工人甲干活时把工人乙的活干了。按照井下工作的分配制度,一个1.5米长的节头跟着10.15元钱,一个人打到20个节头时,工资就往上提一档,一个节头多挣一两块钱。一旦自己的活让别人干了,不光工作量少了,而且提不上档了,少挣得就更多了。于是两人怒气冲冲地对峙起来……贾义兴及时冲到两个人中间,大声说:“明天找齐,行不行?”工人乙火气正旺,一口回绝:“不行。”贾义兴早就算出了工人乙少挣的钱数,掏出一张钞票塞到工人乙的手里:“这回行了吧?”于是,事儿就平了。多数时候大伙不忍见书记“花钱买稳定”,就劝他们“明天找平吧”。这时,较真儿的双方见状,也就顺势下台阶——矛盾解决了。
贾义兴十年“零点班”,不仅挖出了无数闪亮的黑金,更体现出共产党员肩上沉甸甸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