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寺建筑的院落式空间布局发展历程

2014-08-15 00:50蔡华
四川水泥 2014年10期
关键词:佛殿伽蓝大雄宝殿

蔡华

(湖北文理学院建筑工程学院 441053)

佛教在西汉末年传入中国,南北朝时开始兴盛,到唐代臻于高峰。佛教以宣扬佛教救苦度世的伟力和因果报应之说,吸引了大量苦难的人民和在社会动乱中也自身难保的上层人士。为把观念中的佛和佛国乐土化为可见形象,建造佛寺的活动大盛。佛寺成为学经生活之地和进行精修、念经、整理经论、讲授经论之道场。而佛教寺院的院落式空间布局,在中国不同时期,呈现出各自的特点,总结下来大致有以下四种布局方式。

一、塔为中心

中国佛寺布局原与印度相同,早期没有供佛的大殿,而是要建塔藏舍利。供佛先造塔,将“塔”作为“佛”来看待,所以说:“佛即是塔,塔也是佛”。这种供佛先造塔的做法源于印度佛教,信徒们信奉佛教主要以佛的遗物,遗迹及代表佛生前的纪念物为对象。而佛涅磐后都要埋葬保存。后人为了纪念时能有一个鲜明的标志,于是就在其亡地建塔保存。因为塔是原始佛教建筑中最为重要的一项,随着佛教的传入,这些观念亦被中国人所吸收,结合中国本民族的文化思想理念,形成中国初始佛寺布局以塔为中心的院落式布局。

现存实物建于辽清宁二年(公元 1056年)的山西应县佛宫寺就是这类例证。佛宫寺是以释迦塔为主体的寺院,塔后建有佛殿,塔位于全寺之布局中心,塔是主要的礼佛对象,四角均以较低建筑围合,形成礼佛空间。这种以塔为中心的佛寺布局一直沿用至今,是在中国传统文化影响下对外来佛教建筑形式本土化的表现。

二、殿为中心

隋唐以后,佛教鼎盛,宗派林立,各派寺院的布局不尽相同,特别是禅宗,已不注重对塔的供养,即使有塔也偏居一隅。此时的佛教更注重义理,为了满足宣讲佛法义理的需要,同时为信徒提供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场所,出现了大量的殿阁,佛像就安放在高大的殿阁之中,以供信徒参拜。佛寺建筑由以塔为中心逐渐转移到以高大的殿阁为中心。

促使佛寺以殿代塔为中心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殿比塔更宜于陈设佛像来供信徒参拜。当时木塔大都是方形,有一根贯通上下的木制刹柱,佛像不能在塔内居中,只能背靠刹柱面向四方安设,显得局促,另外在浅龛中也难以安置众多侍从眷属。且这时随着对佛崇拜的加深,各寺庙及功德主竞相制造精美的大佛。

寺院既然要修建大量的殿阁,那在整体平面布局上就必须有所对应的法则。西周以来重视礼制,在许多方面都用礼来约束,佛教传入中国也不例外,所以至唐代以后,对于寺院这样的传统建筑,在礼制运用上也严格要求。从平面布局来看,整个寺院中均以中轴线贯穿,将主要殿堂都建立在中轴线上;全部建筑前低后高,主次分明。中间主体为大雄宝殿,其他群芳则以大雄宝殿为中心来布局,楼阁布置在大雄宝殿之后,钟鼓楼设于前院之左右,层层的门制,小型建筑布置其间,院落式布置的格局变得更加丰富。

三、塔、殿并重

寺院的布局中,也出现过塔殿并重的特殊布局。即在一个寺院之内,塔与寺不按前后排列,而是右边建殿,左边造塔。大佛殿里供佛,塔本身被当做佛来看待,塔与殿并列,等于两尊佛并列。这种佛塔与佛殿并列的佛寺在我国为数不少。

比较典型的有:户县草堂寺;永济普救寺;汝州风穴寺;正定开元寺;周至大秦寺。这些寺院充分证明了在佛寺中存在这种塔与殿的并列布局。佛教发展至唐代为极盛时期,在一座寺院中,塔和殿,一个作为主要奉佛的对象,一个作为重要的供佛场所,只有采用并列的布局方式,才能显示出塔与殿的地位的相同。

四、佛殿和法堂为主

宋代之后,禅寺已形成十分兴旺的局面。在一座佛寺中,建筑很多,根据宗派之不同,寺中殿阁建筑多少不一定。但是在一寺中,必有下列七种建筑,这叫做“伽蓝七堂”。佛教的每个宗派的“七堂”都有所不同,后世大都沿用禅宗的七堂之制,即佛寺必备山门、佛殿、法堂、方丈、僧堂、浴室、东司(厕所)七堂,到明清时期演变为山门、天王殿、大雄宝殿、后殿、法堂、罗汉堂、观音殿七堂。如浙江宁波的保国寺,其中轴线上依次排列天王殿、大雄宝殿、观音堂、藏经楼,两侧为僧房。客堂和钟鼓搂等。现存最好的实例就是北京西山的十方普觉寺,虽未完全保存伽蓝七堂制,但可借此略窥一斑。

“伽蓝七堂”的布局同我国传统四合院布局几乎完全一致,以佛、法、僧三个大部顺序排列,这是佛寺中布局的一个基本方针。无论寺院的大小,皆以此为准,根据这个方法进行布局。从性能上将佛寺分为传教区和生活区,从格局上分为基本部分和外加部分,从此以佛殿和法堂建筑为主的布局在寺院建筑中开始占主导地位,标志着佛寺建筑的专业化和定型化,而佛塔则逐渐离开了寺院的中心,到了宋代,佛寺中的将塔退于大殿后部,凡是前殿后塔的布局,基本都是宋代所建的佛寺。

五、结语

佛寺发展到近代,寺院内的建筑物数量有所增减,所供奉的神像也非常庞杂。主要建筑合并成了两部分,一是山门和天王殿,一是大雄宝殿,它们成为佛寺的基本组成,而其余的附加建筑,则视环境、财力等情况而由各寺灵活增减配置。以襄阳的广德寺为例,整个寺院由山门、天王殿、大雄宝殿、地藏殿、多宝佛塔和一些僧房组成,经楼与经堂早已不复存在。从建筑布局上,不难看出当代佛教建筑更多的重视是“佛与僧”,“法”已处于次要的地位,这可能也是佛教在中国处于末法时期的已必然现象。

但不得否认,中国传统建筑文化的强大张力和高度适应性,表现出了宁静平和的佛理、宏奥博深的佛法与含蓄内向、充满着理性精神的中国传统木构建筑的有机融合。这样,佛寺也就成为佛教理想中佛国净土在现世人间的缩影和表征。

[1] 张驭寰. 佛教寺塔. 北京: 宗教文化出版社.2007.

[2] 石媛媛.从《洛阳伽蓝记》看北魏洛阳的佛寺建筑.山东大学硕士学位优秀论文.2008.

[3] 范祥雍.洛阳伽蓝记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

[4] 王世仁. 中国古建筑探微. 天津: 天津古籍出版社.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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