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语篇转述话语的批评性话语分析——以BBC和VOA上的新闻报道为例

王新龙

(辽宁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辽宁 大连 116000)

一、引言

转述话语，即转述别人的话，报道者在新闻报道中使用转述引语是想让读者认为他的报道是客观公正而没有任何主观色彩的，这样可以显示出此报道的公正性。转述话语从表面上看是直接或间接地记述他人所说的话，报道者仅仅呈现的是一些语法和语义上的技术特征，从而使广大读者忽略了报道者在报道中使用转述引语并不是简简单单的语言练习，而是对某个重要社会事件的意识形态加工过程。报道者对新闻事件的立场、观点和态度往往都隐含在新闻报道的转述话语中，因此，深入解读新闻报道者在哪些地方使用以及如何使用转述话语是很重要的 (张宵，高德辉，2008)。所以，对新闻语篇的转述话语进行批评性话语分析，有利于揭示语篇背后隐藏的意识形态及其操纵意图，帮助读者更好地理解新闻报道的真实目的。

二、理论基础

批评性话语分析是由20世纪70年代末开创的批判语言学发展而来的。是1979年由Fowler等人在《语言与控制》一书中提出的语篇分析方法。它旨在透过表面的语言形式，从语言学、社会学、心理学和传播学的角度揭示意识形态对语篇的影响，语篇对意识形态的反作用，以及两者是如何源于社会结构和权力关系，又是如何为之服务的 (林亚军，2008)。批评性话语分析主要探讨语言、权利和意识形态的关系。利用批评话语分析的理论对文本进行分析是想通过深入解读来让广大读者了解那些在社会生活被人们忽视而又无处不在的意识形态和权力操控。本文从批评性话语分析的角度对BBC和VOA上的几篇新闻报道的转述话语进行分析，从而提高广大读者对新闻语篇的批判性阅读的能力。

三、转述形式

Fairclough将转述话语分为四类:一是直接话语，即直接引语;二是蜕变的直接话语;三是间接话语，即间接引语;四是无转述标记的话语 (孙川慧，2009)。接下来笔者从直接引语、间接引语和蜕变的直接话语等三个方面对BBC和VOA上的几篇新闻报道进行批评性话语分析，目的是让广大读者深入了解新闻报道者是如何通过语言文字来隐藏他们的意识形态，进而蒙蔽读者的思想从而达到他们的操纵目的。

1．直接引语

直接引语是直接引述原话的形式和内容。这种直接引语表面上看是报道者忠实地引述别人的原话，然而报道者的思想意图恰恰就隐藏在这些直接引用的原话语中，进而蒙蔽了读者的思想。因为他们想利用这种直接引用的方式让读者相信他们的报道是真实可信的，然而，读者们却不知道他为什么直接引用甲的话而没有直接引用乙的话，所以，报道者往往只引用那些与自己的态度、立场、观点一致的直接引语。目的是借助别人的嘴来表达自己的观点和态度。例如:第一，在2013年2月14日BBC上一则关于美国东北部遭遇强暴风雪袭击的消息，消息中有一句是直接引语: “And the mayor of New York City，Michael Bloomberg，is urging people to stay indoors．Stay off the city streets，stay out of your cars and stay in your homes while the worst of the storm is on us．That’s for your own protection during potentially hazardous outdoor conditions．”这里直接引用纽约市市长迈克尔·布隆伯格的话，从这句话中我们可以看出市长对这次强暴风雪袭击的重视，并对市民们提出了具体的自我保护措施，报道者直接引用市长的话体现了英国政府对美国政府遭遇自然灾害的同情和对美国政府人文关怀的肯定。第二，在2014年3月2日VOA上一篇关于亚努科维奇否认被民众推翻的报道中有这样一句话“Nobody has overthrown me，”he said．“I was compelled to leave Ukraine due to a direct threat to my life”．从这句话中我们可以看出亚努科维奇认为:“任何人都没有推翻他，他是由于生命受到直接威胁而被迫离开乌克兰的。”然而从这篇报道中我们会知道他离开乌克兰的真正原因就是因为乌克兰人民对他执政的反对，所以，亚努科维奇所说的不是事实。报道者引用亚努科维奇原话的目的实际上是在讽刺他在说谎，进而说明乌克兰民众对亚努科维奇执政的强烈反对，所以他才会被迫下台。从而，可以看出报道者对乌克兰民众的支持和对亚努科维奇的嘲讽与反对。在这篇报道中还直接引用了乌克兰临时总统图奇诺夫 (Oleksandr Turchynov)的话:“We call it a government of national trust because it’s a transitional government，which will keep the country alive during preparation of the free，transparent elections，which we need．”这句话表示了图奇诺夫在担任临时总统期间对改变国民自由民主选举权的决心与信心。这句直接引用的话语表明了报道者对图奇诺夫这种做法的赞同与支持。第三，在2012年8月20日BBC上一则关于埃及总统罢免掌控大权的国防部长的新闻中，报道者直接引用了穆斯林兄弟组织发言人的话:“It is a right decision which the Egyptian people have waited for long to be applied．And actually，(to)tell you the truth，it came sooner than we＇d thought．We thought that would take months before he and Mr．Mursi can take these steps．But we are extremely happy with the decision here．”从这句话中 “right”和“happy”足以证明埃及人民对总统穆尔西所做出决定的肯定和喜悦之情，并体现出人民对国防部长坦塔维掌权期间的否定和不满情绪。报道者引用的言语不仅体现了民众的呼声，从侧面也体现出报道者自己的立场，即对埃及总统的支持。

2．蜕变的直接话语

蜕变的直接话语是直接引语和间接引语的混合形态，是一种“半叙述半转述的”话语 (黄勤，2008)。报道者在间接引用中插入原话语者的话，从而起到了强调的目的，这样会引起读者去关注引号中的内容，引号中的内容也是报道者意识形态的一种表达，即他对原话语者的话表示肯定或是否定。例如:第一，在2012年9月18日VOA上报道了一则关于“Muslims Protest Anti－Islam Film”的报道中有这样一句话:Nearly 1000 demonstrators staged a protest in Afghanistan’s capital，shouting“death to America”as they burned cars and tires in Kabul near a U．S．military base．报道者直接引用阿富汗穆斯林“death to America”这样的言语，是想告诉读者阿富汗的穆斯林对西方国家充满了敌对和不满的情绪，所以，他们的行为将会威胁到美国的国家安全。报道者的言语会让广大读者认为这些人都是好斗分子，进而对他们进行谴责。第二，在2014年3月2日VOA上一篇关于亚努科维奇否认被推翻的报道中有这样一句话:Also on Friday，U-kraine’s new government accused Russian forces of carrying out a“military invasion and occupation”at two airports．在这句蜕变的直接话语中，报道者在转述乌克兰新政府对俄罗斯的指控中直接引用了“军事侵略和占领”。这种在间接转述的话语中插入这个引号，其目的是要引起读者的注意，让读者意识到现在俄罗斯正在对乌克兰进行“军事侵略和占领”，这样广大读者就会对俄罗斯进行谴责，从而支持乌克兰政府对俄罗斯采取的一切抵抗行动。报道者的政治立场和态度通过这种蜕变的直接引语表现出来，即对俄罗斯政府这种过激行为的反对与斥责和对乌克兰政府的支持。这种观点也潜移默化地影响了读者的态度，从而误导广大读者对俄罗斯政府进行批判和谴责。

3．间接引语

间接引语是转述原话的内容，而不拘泥于语言形式。报道者使用间接引语是要把一些抽象的言语转化为通俗易懂并且能被广大读者理解和接受的言语。报道者往往站在自己的政治立场和角度来转化原话语，这样在新闻报道中就会隐藏读者看不见的权力操控关系和思想意图。例如:第一，在2012年8月24日VOA上的一则关于南非警察向罢工矿工开枪的消息里有这样一句话:South Africa’s police ministry says at least 30 people were killed Thursday，when officers opened fire on striking workers at a platinum mine．这句话是间接引用南非警备部的言论从而表现出这则消息的权威性，并且也表达出报道者对南非警察残忍行为的指责，虽然报道者并没有在文字中体现出任何批判和指责，但是我们可以从报道者使用的“至少30人被杀”的文字中体会出报道者不赞同南非警察的这种行为。第二，在2012年8月20日VOA上一则关于日本和韩国岛屿争端问题的报道，在这则报道中报道者间接引用了日本内阁官房长官官藤村修的话:Japan’s Chief Cabinet Secretary Osamu Fujimura said Friday that his country wants to deal with the dispute calmly，under international law．He says Japan proposed to the South Korean government that the country take the case to the International Court of Justice within the next few days．Japan needs South Korea＇s approval to take the matter to court．But South Korea＇s foreign ministry dismissed the proposal．The ministry said the islands are part of its territory．从官藤村修的话可以看出日本希望根据国际法来平静地解决这场争端，并想向国际法庭提交该案件，然而，这个提议却遭到韩国政府的反对，因为韩国坚称该岛屿是韩国的领土。从这样的引用会让广大读者错误地感到日本在岛屿争端问题上是很公正的，而韩国却是一个顽固不懂得变通、不明事理的国家。报道者在报道该事件时只间接引用了日本政府的言论，然而却没有引用韩国政府为什么反对日本想向国际法庭提交该案件的言论，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报道者是在为日本政府说话，并且认同日本的做法。报道者的政治立场不表自明。第三，在2012年4月22日BBC上一则关于叙利亚安全部队在按照国际和平计划撤离前夕杀害至少100人 (其中包括与叙利亚接壤的黎巴嫩和土耳其地区的民众)的报道中，报道者间接引用了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的话:Mr Ban called on the Syrian government to immediately cease all military actions against civilians and honor the agreement brokered by the international envoy Kofi Annan．这句话反映了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先生对叙利亚政府对平民进行袭击的强烈谴责，并对叙利亚政府提出强制性要求。接下来，报道者间接引用了土耳其当局的话语:Turkey has said the latest attacks mean Tuesday’s deadline for Syrian troop withdrawal from population centers has come unworkable．从而表现出土耳其对叙利亚行为的不满，并且对叙利亚没有按照规定期限退出居民区的行为表示强烈指责。接着又引用了中国政府的言语:Turkey’s Prime Minister Recep Tayyip Erdogan is visiting China，which has urged the Syrian government and the opposition to honor the peace deal．这句话表现了中国政府对叙利亚局势的关心和对无辜被杀害人民的同情，同时，中国政府也要求叙利亚政府及其反对派按照和平计划尽快撤离。报道者在这则报道中间接引用的都是具有权威性的国际和各国政府的言语，这样报道者就借助这些权威机构的言语来表达他对叙利亚当局暴力行径的不满和指责，从而引起广大读者谴责的呼声。

四、总结

本文简要介绍了批评性话语分析的理论基础，并对BBC和VOA上的几篇新闻报道进行批评性话语分析，通过深度分析和解读我们可以看出，看似客观公正的新闻报道，实际上隐藏了新闻报道主体的意识形态意图，进而影响读者对新闻事件态度和价值观。所以读者在阅读新闻语篇时要了解新闻报道的本质，了解报道者所代表的政治立场和思想意图，只有这样，才不会被报道者的言语所蒙蔽，从而提高自己辨别是非的能力。

［1］黄勤．批评性话语分析视角下的新闻翻译分析——以转述话语的翻译为例［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8(3)．

［2］林亚军．批评语言学与批评话语分析之比较［J］．继续教育研究，2008(7)．

［3］孙川慧．浅析新闻中的转述话语［J］．群文天地，2009(12)．

［4］张宵，高德辉．对英语新闻转述话语的批评性语篇分析［J］．科教文汇，2008(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