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代农民工城市融入的困境与对策——以富士康为例

2014-08-15 00:44熊凤水
宜春学院学报 2014年5期
关键词:富士康新生代农民工

汪 璇,熊凤水

(安徽大学社会与政治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

新生代农民工是指上世纪80年代或90年代出生、登记为农村户籍而在城镇打工的人群。新生代农民工逐渐成为务工的主体,数量庞大,政府和学界对这一新兴群体高度重视,研究新生代农民工的城市融入问题对农民工自身的发展、社会的稳定均具有重要意义。对于新生代农民工的城市融入问题研究已有不少成果,如新生代农民工融入城市的主要障碍是制度障碍、资金困难、法律障碍、素质障碍和观念障碍等。[1]又如对于许多新生代农民工来说,一方面不能转化为城市居民,另一方面又不能适应农村生活。[2]这也反映了新生代农民工在城市生活的边缘化,他们没有归属感,不知前途在何方,归宿在哪里。这一系列研究都很全面,但是都站在新生代农民工的群体生活之外来研究的,在针对性和深入性上有待进一步推进。本文从一些具体的案例出发,主要从经济层面、心理层面、社会层面三个层面深入分析新生代农民工融入城市困境,针对新生代农民工的城市融入问题提出一些建议。

一、新生代农民工的特征

(一)游离于城乡之间

作为拥有农村户籍的城市打工者,他们在生活、身份、心理上都游离在城乡之间。第一,与农村关系疏远。由于上一代对教育的重视程度有所提高,且在计划生育政策的影响下,农村家庭孩子的数量受到了限制,父母对孩子格外重视,再加上农业工具的不断改良解放了劳动力,新生代农民工与土地的交集微乎其微,他们没有耕种过土地,也不会农耕技术。新生代农民工在个性上较上一代更独立,对未来的期望值较高,希望有体面的工作,活的更有尊严,不愿意返乡种地。第二,在城市难以站稳脚跟。大量的农民工涌入城市给城市带来了丰裕的廉价劳动力,但是,城市在很多方面都没做好接纳他们的准备,比如,城市的社会保障还没有覆盖到他们,这使得他们的利益得不到维护,生活十分艰难,没有稳定的预期感和对城市社会的归属感。此外,虽然具有初、高中的文凭,但是还远远达不到“技能”这一高度,无技能傍身的新生代农民工找不到较为理想的工作,只能靠出卖低廉的劳动力。因为工资低廉,很多企业的招工门槛相对较低,如富士康,招工过程简单、快捷,很多初入城市的“懵懂”新生代农民工会选择把梦想的第一步迈进富士康这样的企业。

(二)维权意识增强

与老一代农民工相比,新生代农民工依法维权意识更强。新生代农民工的受教育程度比上一代高,加上社会的进步、民主观念与权利意识深入人心,他们对劳动权益的诉求更多,追求精神生活、体面劳动和发展机会的愿望更强烈。加上网络媒体的宣传,维权成功的案例让维权积极性高涨。新生代农民工已经注重维护自己的心理利益和形象。调查结果显示,新生代农民工认为自己目前的职业“受尊重”的占74.2%, “不受尊重”的占24.1%。新生代农民工是充满自信的一代,他们渴望融入城市,并不认为自己与城市同龄人有何不同。[3]由于体制的不完善,申请程序复杂,维权成本高,新生代农民工在现实生活中面临的很多问题往往得不到及时解决,在一次次碰壁之后,他们对维权失去了信心,继而宁愿选择私了也不愿求助。所谓的私了无非就是忍气吞声或者不合理的宣泄,这无疑是扰乱社会稳定的一个不定时炸弹。新生代农民工的维权耐力和韧性不足,因而他们往往选择一种极端悲惨方式——自杀来反抗。[4]新生代农民工因为维权而酿成的悲剧并不鲜见,富士康跳楼事件就是一个广受关注的案例。

(三)婚恋观更自由

研究表明,中国现阶段新生代农民工中已婚者仅占20%左右。[5]新生代农民工处于结婚的黄金时期,面临着恋爱、成家立业一系列人生的重大问题,婚恋观的方向正确与否关系到社会的稳定。新生代农民工的婚恋观呈现出以下特点。第一,婚恋观较上一辈农民工而言具有矛盾的特点,即婚恋观受城市文化和本土文化的双重影响的矛盾以及追求自由恋爱和受现实制约的矛盾。一方面,现代化的强烈冲击促使其婚恋带有城市人的痕迹,但家庭文化和家庭观念根深蒂固,对新生代农民工的婚恋观也具有重要影响;另一方面,现实条件的困境又制约着新生代农民工像城市人一样追求自己的婚恋。[6]第二,对恋爱和性的认识出现偏差。以富士康为例,这是一个聚集着几十万20岁左右年轻人的地方,爱情和性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也是最容易混淆的话题。由于那里的农民工的高流动性,爱情多为“快餐式爱情”。一名男性农民工曾坦言,他们在一起是因为个人需要。在富士康里工作的做“兼职”的“厂妹”,她们可以在富士康的QQ群里公然联系“客户”。每逢周末,富士康边上的小旅馆基本上爆满,小诊所也生意火爆,“厂妹”们认为这种“兼职方式”没有什么不妥,甚至认为这种工作挣得钱可以成为以后的开店的基金。[7]

二、新生代农民工的城市融入困境

(一)经济上融入困难

1.收入偏低。虽然新生代农民工的教育程度比上一代农民工高,但城市里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多数同龄人更胜一筹。新生代农民工的知识贮备、劳动技能制约了其在劳动力市场竞争中的地位,他们只能在工资水平较低、就业不稳定、工作环境恶劣、管理不规范等问题突出的二级劳动市场工作,这个事实决定了他们的收入水平普遍较低。在富士康的基本工资是每个月900元,还要扣除72元的社保,如果不加班,每个月的工资都不够花。[8]富士康还是属于知名的大型企业,在很多中小企业里工作的农民工,工资很可能比在富士康更低。

2.消费高与收入少的矛盾导致经济紧张。新生代农民工在消费上逐渐向城市看齐,有限的就业机会、微薄的收入与不断膨胀的消费需求之间的矛盾,导致新生代农民工在城市融入过程中面临着比第一代农民工更为严重的经济窘境。继续社会化过程中,在城市社会的耳濡目染之下,新生代农民工的消费期望逐渐向城市消费看齐,对精神、物质的需求很强烈,他们会出入麦当劳等中档餐饮场所,也经常去KTV狂欢,恋爱消费也占有一部分的比例。城市社会的高消费让新生代农民工在经济上感到压力巨大,增强了其融入城市的难度。

(二)心理层面融入困难

1.文化堕距导致自卑、逃避心理。在社会变迁的过程中,物质文化与科学技术的变迁速度往往是很快的,而制度与观念等部分的变化则较慢,这就产生了一种迟延现象。在奥格本看来,文化变迁时其各部分变迁的速度是不一致的,有的部分变化快,有的部分变化慢,结果就会造成各部分错位差距和不平衡,即文化堕距。[9]虽然新生代农民工在不断向城市文化靠拢,穿衣打扮、举手投足皆以城市文化为准,但他们的根在农村,一些原来的观念和行为根深蒂固。当城市文化与农村文化发生冲突的时候,较为人们认可的城市文化明显占了上风,新生代农民工会对自己的“本土”文化产生怀疑和自卑心理。接受另一种文化需要时间,在这段时间里,自卑心理很容易造成逃避心理,即逃避在心理上融入在城市生活中。同时,文化作为一种精神食粮,能够影响行为主体的行动方向,文化的差异性决定了异质文化间具有不兼容性。[10]异质文化的不兼容也会造成两个文化主体的不易相容,也就是城市市民和新生代农民工两大群体的不相容。

2.生活单一,工作机械化。单一狭窄的居住环境使活动圈子有限,新生代农民工在下班之后会选择上网,网吧往往就位于厂房的附近,交友圈子也就是厂里内部的员工群体,精神上融入城市社会的机会减少。富士康采取的是半军事化管理,生产的所有环节被细分,每个工人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规定的任务。生产的“表格化”决定生活的“表格化”,不同班组因为工作安排时间不同,吃饭、睡觉、娱乐的时间被有序地错开,各班组的新生代农民工相互之间没有什么交流和关联,也很难与新的、别的同事沟通。在富士康跳楼自杀的员工卢新在博客里说自己觉得前途无望,富士康里员工的工作是高度机械化的,工作行为缺乏“自由与个性”,让员工看不到任何发展前景,对自我价值产生怀疑,看不到未来,迷失在现代化的浪潮里,从而心理产生对外界的抵触情绪,甚至是患上忧郁症。工厂几乎全部是采取流水式作业的方式,每个工人都只是负责自己的那一个小环节,工作内容极其单一、机械,日常生活模式是“吃饭——工作——睡觉”的循环往复。

3.人际关系冷漠,心结难以纾解。迪尔凯姆在《自杀论》中提到,当个体同社会团体或者整个社会之间的联系发生障碍或产生离异的时候,便会发生自杀现象。根据他的观点,个体的社会关系越孤立、越疏离,就越容易自杀。富士康的人力资源管理不完善,特点是粗放和冷漠,上级与下级、同级之间关系紧张,同事之间因为工作关系沟通少,很难互相纾解。一位员工因丢了门卡,冷漠的室友不管她,让她在厂里饿了两天。[11]加上生产条件现代化造成的工作单调和市侩文化的流行的影响,富士康面临严峻的“人际荒漠”的问题,让员工很容易陷入孤独、失望之中。当员工企图向“心情驿站”倾诉的时候,“心情驿站”的工作人员非但没有安慰员工、向员工提供解决方案、向上级汇报,发挥应有的精神慰藉作用,反而要求员工学会服从现状,这样只会让员工继续保持迷茫和痛苦地心态,这种心态会拉着自己渐渐远离群体,成为融入城市生活的阻力。

4.婚姻挤压。当今社会的婚姻遵循“男高女低”的特点,女性往往会选择比自己优秀的男性作为自己的配偶,男性则往往只能选择比自己地位低下的女性,加上性别比失衡,在富士康员工总体中,男性占62%,女性占38%。[12]新生代农民工在通婚圈上有所扩大,甚至有不少的跨省通婚,但从整体上看,男性农民工的婚姻对象仍然是来自于农村女性,他们的恋爱发生在城市,但却是农村人之间的恋爱,城乡之间的通婚更多的是农村女性嫁入城市男性家,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性别比失衡导致男性婚姻市场挤压,城市条件较差的男性在城市中面临婚姻困难,继而转向从农村中条件较好的女性里寻找,这是“男高女低”婚姻模式在跨城乡通婚中的延续。男性农民工的经济地位低,正是因为“男高女低”的观念,他们在婚姻市场的竞争地位中处于劣势地位,面临着巨大的结婚压力。婚姻挤压让农民工尤其是男性农民工在城市社会无法找到合适的对象,无法定居安家,增加了融入城市的难度。

(三)社会层面融入困难

1.户籍等社会制度的排斥带来融入困境。李强认为,“以户籍管理制度为标志的城乡分割制度是农民流动的最大制度成本和城市化及城市融入的最大障碍。”[13]其他的社会制度都可能会因为户籍这个标签而对在城市生活的人民采取不同的对待方式。新生代农民工因为是农村户口而被屏蔽在分享城市发展成果之外,无法享受平等的社会保障、就业制度和福利制度。户籍制度造成了城市农民工身份与职业、角色的背离是造成新生代农民工城市融入困难的重要因素。

2.社会歧视问题严重。城市市民的“歧视”情结起了重要作用,他们对农民工激烈、非理性的行为反思之后就是远离那个群体,两个群体的生活习惯、思维方式、居住地域等的差异也让他们在心理上相隔甚远。在渴望融入城市社会的同时,新生代农民工会拥有这样的心理:城市人是高傲的、不可交往的,他们的城市生活和自己是不一样的,自己就是不如他们的,同样的生活在城市里,他们与自己的待遇却是一个高一个低,那是不公平的。因此,他们宁愿选择和自己一样的人在一起生活,对城市居民就会有一种矛盾的敌视心理,既渴望加入城市居民的行列中,又“看不惯”城市人,对城市社会有抵触情绪,不愿意融入进去。

3.缺乏城市的社会资本。布朗和特纳将社会资本分为三个层次,宏观,中观,微观。宏观的社会资本指的是制度资本,中观上的社会资本是指组织资本,微观上的社会资本指的是人际资本。[14]以社会网络为主要内容的社会资本是农民工生存和发展的重要社会支持系统,它影响农民工的再社会化、对城市生活方式的内化以及适应、融入城市生活的程度。从宏观上来说,户籍制度将城乡居民贴上身份标签——农村户口和城市户口,这不仅仅是个标签,还是享受不同待遇的凭证,体现在就业、社会保障、子女教育等诸多方面的差异上。从中观方面来说,新生代农民工建立的组织力量弱小,有的成为摆设,起不了保护新生代农民工的作用,组织的缺失是融入城市社会的一大阻碍。从微观方面来说,新生代农民工主要依靠传统的血缘、地缘、亲缘关系获取在城市生存和发展的条件,社会网络同质性强,不能为农民工带来优势资源和促进社会资本的积累,且其“内循环”与“封闭型”特点在某种程度上也削弱了农民工的社会资本,农民工社会地位的提升亦难以实现。[15]

三、新生代农民工城市融入对策

新生代农民工基本上都是“三门”群体,即从家门到校门再直接到厂门,涉世不深,社会阅历不足,遇到挫折后就可能反应激烈。新生代农民工中产生的压抑、烦躁、不满、非理性冲动等紧张心理,聚集到一定程度就会在该群体中形成一种群体性愤怒。群体性愤怒的不断累积,会形成巨大的社会张力,最终会以社会冲突或其他方式释放出来。2010年深圳富士康公司13名年轻员工自杀,最小的17岁,最大的也才28岁。[16]这并非个例,在其他城市特别是大型城市,新生代农民工自杀也时有发生,甚至出现集体自杀的现象。“80、90后”新生代农民工已经成为继农村妇女和老年人自杀之后的又一自杀高危人群。[17]为了尽量减少富士康类似事件的发生,需采取相应的有力的措施。已有的对策措施主要集中在如下几方面,如进行户籍制度改革、加快建立统一的社会保障制度、建立和完善新生代农民工的教育和技术培训机制等,侧重于宏观方面的论述。笔者认为以上措施都非常必要,需要继续坚持,认真落实,同时,还应该努力做到以下三点。

(一)培育属于新生代农民工自己的社区组织

新生代农民工具有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和维权意识,但由于渠道缺失或者不畅通等缘故,他们的热情逐渐减少。要把他们参与政治和积极维权的潜意识充分挖掘出来,培育基于农民工立场、为农民工提供维权和保护、对普通劳动者负责 (而不是对企业负责)的独立工作的组织。新生代农民工个体太分散,势单力薄,缺乏与资方进行谈判的组织平台。而组织起来的农民工,可以将收集起来的有关农民工利益的问题和建议,通过集体的力量向资方反映或者进行谈判,从而监督资方的工作,来改变自身在维权方面的弱势地位。

以富士康为例,造成富士康跳楼事件的一大重要原因就是组织整合力缺失。新生代农民工心理压力无法释放。当以地缘、亲缘为基础的初级社会群体社会功能迅速弱化时,需要以企业、社会为主体的次级社会群体发挥组织整合功能的作用。[4]应当以“自助”和“以人为本”为宗旨,在社区组织内部建立一定的人际“网络”,增加新生代农民工的社会资本。在社区组织内部,开展成员之间互帮互助,打破“人际荒漠”的现状,营造“有困难大家帮”的氛围,让新生代农民工拥有归属感,并帮助新生代农民工扩大交际圈,增加群帮互助的机会。郭于华等人认为,是否存在日常交往的社会支持网络,是影响其抗争模式的重要因素。[18]在社会网络缺乏的情况下,新生代农民工往往觉得自己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表达渠道堵塞,没有动力也不愿意表达自己的困难和要求,如富士康遭遇的“人际荒漠”,就是导致自杀的一个重要原因。相反的,如果拥有诸如“老乡会”等让自己有归属感的社会支持网络,则有条件和可能向同伴表达自己的意愿。社区组织自我教育对于新生代农民工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社区教育的宗旨在于建设社区、发展社区、消除社区的社会问题,全面提高社区成员素质和生活质量,促进人的再社会化。可见,建立一个属于农民工自己的社区组织有多么重要。社区组织可以说是地缘组织的集合体,地缘组织的力量太小,只有“抱成团”以后才有足够的力量成为新生代农民工坚实的保护伞。

(二)充分发挥主流媒体的正面引导作用

在“富士康跳楼事件”中,不少人对社会主流媒体没有起到正面引导反而起到了行为模仿的诱导作用提出了质疑,因为媒体从富士康发生第7起自杀事件后就密集报道,在不断报道中,相同的自杀事件连续发生。[19]可见媒体在“富士康跳楼事件”中的消极作用是不可否认的。

正确利用媒体的力量主要在三个方面:一是利用新媒体如远程教育为新生代农民工提供技术课程和专业的心理辅导。新生代农民工要融入社会,除了城市的排斥,最大的障碍就是自身的素质不足。新生代农民工的职业技能水平远远不够,要想提高技术素质就要不断学习。新生代农民工心理调适能力差,对心理健康知识的需求非常大。通过新媒体,他们可以没有负担地向远程心理辅导的工作人员倾诉和咨询,并且不必担心秘密泄露和被敷衍。二是通过媒体宣传公平公正的理念,尽量消除被剥夺感和心理失衡。制度的落实需要有相应的理念和道德作为支撑,缺乏公正理念的支撑,建立的制度和制定的政策对弱势群体来说便失去意义。当代的主流媒体逐渐将新生代农民工的角色刻板化、定义化,使新生代农民工的“负面行为者”形象和“受难”形象在人民心中定型。这样的群体素描抑制了新生代农民工群体的主观经验表达,并阻碍了他们在城市社会中获得文化承认。[20]应该利用媒体宣传新生代农民工的新形象,营造城市居民和新生代农民工和谐相处的氛围,潜移默化地改变城市居民对新生代农民工的态度和想法,推动新生代农民工以健康的心态积极融入城市生活。三是通过媒体监督维权。理论上,当打工者遭遇实际问题特别是劳动权益问题的时候,最可能解决问题的是手握权力的企业机构、政府部门等,但长久以来权力傲慢和群众组织失效,以及较高的表达成本,又使得新生代农民工不易通过机构渠道表达意见。[21]通过宣传让新生代农民工了解到用媒体维权成本低,见效快,影响大,通过媒体监督政府和企业的工作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对于政府政策的改进、企业的发展、新生代农民工的长远发展大有裨益。

(三)建立安全阀机制

在合理上调企业职工的薪酬标准、完善绩效考评制度以外,企业还要建立一个安全阀机制。科塞提出了“社会安全阀”理论,该理论认为社会的一些矛盾、积怨是需要通过一些“安全阀机制”得到释放的,就像蒸汽需要有通道能够释放出来,否者小问题就会积聚成大问题,量变转化为质变。[22]社会安全阀制度就是社会系统为人们提供排泄进攻性情绪和敌对情绪的制度。缺乏发泄不满情绪的途径,新生代农民工的被剥夺感就会增强,就可能引发社会危机。包括富士康在内的绝大部分企业普遍缺乏这种“安全阀”机制,使新生代农民工的怨愤、不安不断积聚,最终往往是一些小问题演变成极端的行为——自杀。建立一个有效的安全阀机制对于包括富士康在内的企业来说,是一件重要而紧迫的任务,可以及时排泄新生代农民工内心的不满情绪,避免不良事态的扩大,对于农民工当事人、务工企业、整个社会都极具价值与意义,矛盾重在疏不在堵。以富士康来说,首先,需要改变富士康的时间安排和军事化的刚性管理体制,生活表格化和加班使新生代农民工没有时间和精力以至于无法享受企业已经努力为他们提供的娱乐设施。其次,引入专业的社会工作者,运用个案工作等专门手段,为新生代农民工的生理、心理状况等服务。社会工作的工作领域应该包括新生代农民工的生活扶助问题、社会福利救助、法律援助、心理咨询、社会认同问题等方面,全面周到地为新生代农民工排忧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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