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国乐
(西北师范大学体育学院 甘肃兰州 730070)
网球运动是目前世界上市场化、职业化最高的体育项目之一,拥有一整套完善的职业体系,而在我国则刚刚起步。由于中国体育经济管理体制实行的是成为“举国体制”的体育管理制度,这种管理体制是由政府,即中国体育总局在体育经济中发挥主导作用各种社会力量广泛的参与其中,达成一致的目标,充分整合资源,形成结构合理、管理有序、效率优先、利益兼顾的竞技体育组织管理体制。[1]“单飞”模式系指国内运动员脱离“举国体制”的束缚,通过自主训练、自主参赛、自负盈亏走职业球员的道路,是一种职业化体育的路径。就网球运动员来说,“单飞”后运动员的训练、参赛等事宜不再有组织统一安排,由运动员自行处理。教练自主、奖金自主、参赛自主,收入大部分归自己的团队所有,只需将比赛所获奖金收入的8%~12%以及通过商业活动和广告代言所获收入的10%须向网球运动管理中心缴纳。“单飞”后运动员须无条件代表国家参加联合会杯等重大比赛。[2]
举国体制是国家集中有限资源,快速发展竞技体育的一种良性的体育发展方式。但伴随着经济全球化、与世界接轨的浪潮,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国家体育也开始由“官本民辅”向多元经济形式并存的方式过渡。由于我国“大政府,小社会”的社会发展形态,以社团为代表的社会力量发展薄弱,因此,名义上的“举国体制”代表不了社会各阶层的利益诉求,而完整的举国体制是“官民共同体”,即由政府和社会各阶层的民众合力举办。就网球经济而言,传统专业培养模式下争取国家荣誉目标的单质性目标体系已经不能涵盖当今职业网球价值实现多元化目标的要求,多元投资主体的利益得不到应有的体满足。[3]因此,举国体制之外的职业化发展模式——“单飞”也就应运而生。
20世纪90年代以后,以足球职业化改革为首,网球运动也向职业化过渡,逐渐发展成为网球经济。职业体育,亦称商业体育,是一种追求竞技比赛票房价值、以商业牟利为目的竞技体育活动,是对举国体制的一种补充。职业体育也能为国家体育提供力量、注入新鲜血液,职业体育和举国体制的结合能促进国家多元的竞技体育和谐、健康、共赢地发展。[4]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恰恰是因为以雄厚的竞技实力为基础,加之“单飞”的职业化、国际化、个性化的发展模式的作用,才使诸多运动员实现了自身的价值,如李娜的法网夺冠。
国内体育比赛的选拔规则是一种由地方到中央的逐级选拔的全民体育运动。由于这种竞争机制的存在,对于上至国家体育总局,下至各个地区政府主管部门和体育系统的各级领导、管理人员都会介入到全运会的竞争机制中。[5]通常国内举行的竞赛只是一种演练或锻炼方式,也未纳入到公众的视野,只有参加诸如奥运会、全运会等国际级别的赛事才会吸引国内观众瞩目。这种模式之下,观众关心的视觉还只涉及到国家荣誉,职业竞技比赛的风气尚未形成,也不能充分发挥竞赛调动国民经济的杠杆作用。
而对于网球运动而言,专业目标的单质性限制了运动员主观能动性和积极性的充分发挥。随着运动员自身竞技水平的快速提高以及不断接触国际职业网球先进模式,原有的培养管理体制必然无法满足运动员全方位参与国际职业网球竞争的强烈诉求。另外,尽管国际比赛中的优异成绩能给运动员和投资主体带来较大的经济利益,但他们最主要的经济利益回报还是依靠在职业赛事中优异的表现而获得。因此,出于个人发展考虑提出走职业球员道路,是女子网球“单飞”的前提条件,也是网球运动员从事职业网球、不同投资主体积极参与的主要动力源泉。
2008年在中国网球协会决定实行由“集体训练”向“个性化、针对化”训练模式转变。[6]这也意味着“单飞”模式在我国首次得到了认可。个性化、职业化的发展模式形成之后,我国先后培养出了李芳、李娜、郑洁、彭帅等世界一流的网球单打选手。然而,由于培养模式的不同,“单飞”现象在我国的实行还存在着种种问题。
国际网球职业化特征表明,去国家化之后的出路在于社会化,即由社会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承担支持网球事业、培养职业选手的成本。和国外的家庭、经纪人模式不同,绝大部分中国球员从头到尾都是国家包出来的,国长期以来实行的是体校、地方队和国家队的三级体制对运动员产生了根深蒂固的影响。层级发展体制相对封闭独立,具有专业化程度高、力量集中的优势,曾经为我国竞技体育的发展做出重要贡献。运动员离开国家组织实行单飞以后,虽然活动可以自主,但是由于市场发育的不成熟,有很多个人力量解决不了的问题,比如康复、医疗、心理、训练监控、营养、科研等等,都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解决。由此也导致了一些问题,突出表现在资金约束、训练与文化学习脱节、运动员再就业难等等。[7]以孙甜甜而言,从2008年底单飞后的训练到参赛依旧将重心放在了双打上。孙甜甜最终还是结束职业化生涯,放弃了“单飞”,选择了国家模式,在河南队担任体能教练。因此,试行的“社会培养”并不能真正有效地解决这些问题,运动员的地位仍然受控于原有体制,权益由各级体育部门垄断,个人与集体之间还是会产生矛盾。因此“单飞”虽然有一定的优势,但也会产生一定的风险。
职业运动员就是运动员要以网球运动训练与竞赛为谋生手段,运动员是商品,是有价值的,其高低依其表现出的运动成绩高低或运动潜能大小而定。单飞后的金花们要学习国际职业选手的生活,适应网球个体发展规律,适应各种形式的国内赛事和国际赛事、训练和“以赛代练”的模式,这对李娜、郑洁、彭帅、晏紫来讲是一个挑战。但在当今中国看重国家荣誉、奥运金牌和全运会金牌的国情面前,国家和社会赋予职业化网球运动员为国争光的使命,正迈步踏入职业化道路的运动员必须放弃国际比赛参加全运会、奥运会。加之过多的行政干预或者职业化的运作模式不够成熟,运动员将面临巨大的舆论谴责。如2009年,李娜因为膝伤放弃了全运会比赛曾引起了很多争议,有同情理解,也有对其不满的声音。但其实运动员本身无可厚非,舆论实际上针对的是“单飞”后运动员如何对待为国家荣誉而战的问题。因此,需要转变社会和行政机关对“单飞”运动员因为全运会而放弃职业赛的认识和要求,无论从培养体制还是训练模式上都要做较长时间的努力,甚至较大规模的调整。
“单飞”的试行,刺激了运动员积极性的发挥,在国际赛事上取得了累累硕果,但同时也存在着很多问题。主要表现为个人利益与国家权益难以协调,难以形成可持续发展的人才链,盲目的不科学的参赛给运动员自身带来的困扰等。
鉴于此,我国应逐渐推行社会化培养方式,逐步解决“单飞”现象所面临的问题。“举国体制”之下,我国运动员的主要培养方式是由国家培养,所有的费用由国家包揽。而我国体育事业职业化改革不久,尚未形成类似于西方的以家庭培养为主,通过职业比赛获取物质资助的培养模式,“单飞”对很多运动员而言都意味着巨大的经济压力。纵观我国体坛,绝大部分优秀运动员如李芳、李娜、郑洁均是在举国体制的培养之下获得成功后,方选择“单飞”的。而张帅、韩馨蕴、鲁晶晶、周奕妙等一批小将的“单飞”就即将面临培养的付出与收获的矛盾。由于我国网球运动与国际接轨的时间不长,“单飞”机制还不够完善。因此,“单飞”的出路须从运动员的培养方式上着手调整。比如,通过社会资助建立长效发展机制,采取相关政策允许和支持企业的进入,从青少年运动员的培养到举办大型网球赛事实行产业化运作,从根本上解决我国网球事业“单飞”所面临的困境,推动网球竞技的发展。
[1]金锡奎.中韩体育经济发展比较研究[D].北京体育大学,2012.
[2]刘青.论我国网球运动员的培养模式及融入国际职业网球的途径[J].成都体院学报,2006(5).
[3]孙晋芳.中国竞技网球发展的战略思考[J].北京体育大学学报,2010(5).
[4]宋继新.发展职业体育:完善举国体制战略的抉择[J].北京体育大学学报,2012(2).
[5]刘青,田园.中国网球融入国际职业网球的障碍与途径[J].北京体育大学学报,2006(11).
[6]Gregory A.Dale,Craig A.Wrisberg.The use of a performance profiling technique in a team setting:getting the athletes and coach on the“same page”[J].Professional Practice,1996(10).
[7]王竹君.中国女子网球运动员“单飞”现象分析[J].竞技体育,201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