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海源
常言道:“有比较,才能更好地进行鉴别。”我想,对于艺事,亦是如此。
也许是这些年来,对那些将眼睛直盯着孔方兄,作画时心里老想着画商和收藏家的钱袋,画作缺乏生活实感,思想内容空洞与苍白,艺术形式平庸的行画,以及充满了媚俗气的画展,看得太腻了之故吧,所以,我在观看了中国画家王志坚的《志坚画牛画展》后,犹如沐浴春风。王志坚那满怀艺术创作激情,以朴实、苍劲、老辣、大气和具有力度美的中国画大写意笔墨,围绕着牛的创作题材而“大做文章”。作品生活味浓郁,富于思想和文化内涵,在艺术形式方面的视觉效果,具有冲击力的系列画牛之作,给我留下了美好的印象。
王志坚画牛,从题材上来看,应该说在中国是一个古老而又很单纯的题材。可是,王志坚却从思想和精神层面上对题材有所拓展和深化,并有属于他自己的创新。王志坚画牛系列佳作,为欣赏者们创造了一个可以展开思索与产生联想的巨大艺术空间。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自人类与牛都在地球上出现以后,人与牛之间就逐渐建立了密切友好与和谐的关系。鲁迅先生说,“牛吃的是草,挤出来的却是奶”。牛之对于人类,正如志坚的一幅题为《求得有取留人间》的作品中所题“食草一生、付出一生”八字,只讲付出和贡献,而不求索取。所以,鲁迅先生用“俯首甘为孺子牛”自勉。所以,牛的劳动、牛的无私奉献精神,使人民对牛产生了深厚的感情。牛因此而作为人类的忠实朋友和美好形象,几千年来,被人民用世代口头相传的民间故事如“牛郎织女”“天仙配”等流传至今。大概是由于牛的精神为历代的文学家和艺术家所感动了,因而才会有像鲁迅先生这样一些从古到今的有影响的文化人,用诗文颂扬牛精神。有考古史和中国美术史证明,早在新石器的采陶文化中,商周时代的青铜器和汉代的画像砖刻中,都有生动和形象地塑造了牛的形象的艺术精品之作。唐代韩干的《五牛图》,可以说是中国美术史上一幅以牛为题材的传世杰作。人民对牛的情感之深,还表现在中国现代美术史上的大名家,如齐白石和徐悲鸿等,都在画牛方面有佳作问世。其中画牛最著名者,当推李可染先生。李可染先生笔下的牛表现了人的情怀和人的思想。
在志坚笔下的牛,将有生命和活力的牛加以人格化了,实际上牛已成为他热爱的乡土象征,成了乡音的亲切符号。“哞——!哞——!”这是牛吟唱的世界上最优美、最动听和最亲切的乡音。这种乡音在王志坚的《此处吟唱丰收歌》与《悠然南山牧放歌》中回响。在志坚的画牛展中,有许多画幅朴实生动地描绘了牛和乡村父老,牧童之间的亲密浓情与感人心灵的艺术境界。让人看了流连往返,久久停步驻足站在画前欣赏。那些画面所具有浓郁的人情味与乡村牧歌式的如《倒行逆使自在己》和《又唱晨曲摆秋千》与《执笔添彩写童真》等,都是志坚的足以能够唤起人们对童年在农村生活的美好回忆的优秀之作。在志坚的笔下,《雷雨穿越过前山》和《大地回荡走苍茫》以及《远山的呼唤》等画牛的佳作,用浓墨重彩营造了牛们在黑云压顶、山雨欲来,或夕阳西下、红霞漫天,于长长的山坡或苍茫大地上奔走与勇往直前的形象。这其实是志坚以画牛,来抒怀人类与变化莫测,充满了艰辛的大自然搏击,不甘命运坎坷的向上与奋进的精神。
画展中的《阳春三月好放牧》《绿了沙洲青了山》《不辞辛劳暮复还》《不辞赢病卧残阳》《春到牧场》和《耕种辛酸自愿为》等,都是志坚用情意真诚的笔墨,画出了对牛的深爱和真爱。鲁迅先生说,“从血管里流出来的是血”。我认为,完全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农村生活,没有对牛与人类的亲密关系的深入透彻的理解,或者没有长期与牛打过交道,对牛的习性和特点作深入了解和亲身体验,是画不出像志坚所画的牛来的。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志坚在先贤和前辈们表现牛的善良、朴实、勤劳和无私以及人与牛的友好和谐共生共荣的主题方面,除了继承,还有属于他自己的深入发掘成果。而我认为特别值得大书一笔的是,志坚在画牛方面有属于他自己的创新与发展。志坚用苍劲、雄健与近乎沉重、有力的笔墨,深刻表现了牛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中,在豺狼虎豹面前的那种敢于应战,敢打敢拼的一种坚韧不拔的斗争精神。像画展中的《初打春雷第一声》《雄风》《引领风骚岂可怠》《勇往直前尔可敌》《于无声处听惊雷》《八面威风誉古今》和《莽莽苍苍横出山》等,都是在思想和艺术上具有视觉冲击力的优秀之作,会给欣赏者长久留在记忆里。有两位参观了志坚画牛展的观众,后来在他们写的发表于《当代美术报》,题为《光、颜色与线条之诗》一文中,用饱含思想激情的文字,道出了他们欣赏了志坚几幅画牛之作后的感受:
《铁流》冲击我视觉的是无秩而有秩的线条,大写的彻底符号化了的牛。黑的牛和灰的牛,那些肥壮的牛,吃稻草,耕田骑牧童驮粮食老实忠厚的牛,被一次民间活动组织到了一起,裁判员的令枪响起后,开始了一场马拉松竞赛,它们争先恐后地走进了王志坚乡土的画面。
《勇者不惧》画的还是牛,牛那雄壮的躯体,那勇者的利器——犄角,那质朴的眼睛,那双有力的短腿,那一团充满杀机和傲气的浓墨!也许牛的前方是虎豹,是恶龙,也许是奉主人之命前去征讨来犯之敌。没有畏缩不前的牛,只有战死累死的牛。喂养它雄健之躯的群山在它的骨子里耸力,喂养他辟地垦荒之躯的溪水在她血管里奔流。它何惧之有?!”
两位观画者感受,是志坚画牛之作中的思想与艺术精神的延伸与发展。我想,因为自己的作品而能打动欣赏者的心灵,并在思想与感情上产生共鸣,这对于画家王志坚来说,是欣慰和幸福。这亦是那些表面看艺术上很完整,画面的思想和文化内涵空泛的作品,所无法与之相比拟的。
依我之见,王志坚笔下的牛,从艺术上来说是,是属于那种外表初看貌不惊人,似乎很平凡,可当你深入进去认真细心品味,你就会觉得画作出手不凡,颇富艺术的吸引力。这证明志坚在画牛时,从画面的思想与艺术层面,是下了一些功夫的。仔细去看,您会感到画家在画牛时,将自己的思想,情怀,对作品的题材内容和生活的爱,对牛的质朴、勤劳、强悍与执着,以及牛对人类无私奉献的精神层面,通过用得心应手的笔墨造型技巧去表达,使整个画面富于耐看的艺术魅力。这是由于志坚在画牛的过程中,像一个真诚勤勉劳作的农夫那样去下苦工夫,才获取的“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可喜成绩。
二
坦白地说,在参观《志坚画牛画展》之前,志坚在艺术上留给我的形象记忆,是属于名扬全国的湖南工笔画群体中的一员骁将,主要以工笔画著称。1992年,王志坚有工笔画佳作《思》,参加“首届全国花鸟画展”,并荣获二等奖;1993年,有工笔画佳作《东方龙》,参加“国家文化部首届群星大展”,并荣获优秀奖;有《春潮》参加“全国中国画大展”,并荣获优秀奖;1998年有工笔画佳作《暖阳》,参加“国家文化部第八届群星大展”获银奖;2003年有工笔画佳作《延年》,参加“国家文化部第十二届群星大展”,并荣获优秀奖。20多年来,王志坚的多幅工笔画作品,先后被中国美术家协会、中华世纪坛、毛主席纪念堂等单位收藏。先后出版有《王志坚国画作品精选》和《中国邮政明信片》等。历年来先后有多件工笔画优秀之作发表在《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美术》和《国画家》等全国有影响的报刊上。由此可见,王志坚无论是画大写意的画牛,还是此前从事工笔人物画的创作,都是以像牛的坚韧不拔的精神,持之以恒和执着严肃地对待艺术劳动,都始终坚持追求作品的内容与形式完美统一的艺术审美理想,非常难能可贵。
对于中国美术界来说,关于艺术作品的内容与形式的问题,既是个老生常谈的问题,又是一个可以说是自新中国成立以来,在半个多世纪中争论不休并老是出现偏差,一直没有解决好的问题。例如,在20世纪60年代,美术界就讨论过关于包括中国画在内的有关美术作品的内容和形式的关系问题。当时有一种偏向认为,“艺术作品内容好是第一位的,艺术形式是第二位的”。因而有“题材决定论”之说。这种观点对于艺术创作,显然是有害的。特别是到了十年文革中,包括中国画在内的整个中国美术创作,由于林彪和“四人帮”在政治思想上推行极左的封建法西斯专制主义路线,美术创作陷入了只讲极左的政治内容,而扼杀了对艺术形式的探索,从而使美术创作面临百花凋零的困境。中国美术家们因此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
粉碎“四人帮”以后,特别是自改革开放以来,从过去左的禁锢中被解放出来的中国美术事业,出现了一个可以说是在中国历史上少有的空前繁荣发展时期,老中青几代美术家们在改革开放所开创的政治民主、自由和宽松,经济高速发展和社会全面进步的大环境下,极大地焕发出艺术创作的热情,美术园地呈现出一派“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既出作品又出人才的喜人景象。可是,与此同时,又出现了一种令人感到遗憾,同样对美术创作造成负面影响,对艺术作品只讲艺术形式的追寻,而忽视对艺术作品的思想内容重视的偏向。有人提出“形式决定内容”,高喊出“艺术形式决定一切”的口号,以此误导中青年美术家,并在中国美术界形成了危害不轻的时髦之风。
而正是在上面这股思潮在中国美术界形成一股来势汹汹的时髦之风的时候,广州美术学院终身教授、著名美术史论家迟轲教授,翻译出版了对中国美术界具有深远现实意义的《西方艺术事典》,该书的序言作者,是曾任英国伦敦国家博物馆馆长、牛津大学艺术教授和不列颠艺术委员会主席的英国著名艺术史和文化史家克拉克,他在序言中写道:“五十年前我们已听说过,绘画的题材内容是无关紧要的;一切的关键在形式(因此有所谓有意味的形式)和色彩。这可以说是一种超乎常情的理论。因为,自从洞窟艺术开始,所有的艺术家对于题材内容都予以极大的重视;乔托、贝里尼、提香、米开朗基罗、普桑或是伦勃朗。都会觉得,象这样一种荒缪的理论竟然会行时,简直是难以置信。”克拉克的这番话写于1974年,迟轲先生将其翻译过来奉献给中国美术界,因此,无异于是一副清醒剂。可是,在美术界要纠正“形式决定一切”的偏向,并非那么容易。因为,时至今日,人们还看到,在所谓“形式决定内容”“艺术形式决定一切”的理论误导下,不少中青年美术家在美术创作中,勿视从历史和现实生活中,去发掘艺术创作的题材和内容,去获取艺术创作的灵感。而是闭门造车,将自己关在画室里去暝思苦想,或从画册中古人、外国人或当代名家的作品中去找艺术的灵感,这样弄出来的作品,结果是思想内容空泛,画面的形象(无论是人物、山水或动物)没有东西给人看,作品的包括画面图式语言,笔墨和色彩,都使人感到似曾相识,好象在哪里看过。
可喜的是,在中国美术界,有许多像王志坚这样的在艺术上的清醒者。我想,王志坚也许并没有拜读过迟轲先生翻译的英国著名艺术史和文化史学者克拉克的上述关于艺术作品的内容与形式关系的理论。但他从以前画工笔画,到最近几年转换到画大写意的牛的作品中,却能让我们看到他所始终坚守人类在几千年中,创造与积累的艺术经验和教训的基础上,所总结出来的艺术规律,在对待艺术作品的思想内容与艺术形式的关系上,坚持按辩证法办事。王志坚在中国画的创作中,重视从作品的思想内容,精神层面和文化内涵去进行挖掘,在对作品的艺术形式美的研究方面,舍得花时间和气力去进行探索。从作品的图式语言,例如,构思和构图的苦心经营,笔墨和色彩的运用方面,找寻准确、生动和富于艺术魅力的艺术手法。像《远山的呼唤》,在画面构图上,天空的红霞,占据了画面三分之二的空间,在山上由近而远往前奔的墨色浓重的牛群,艺术上给人以强烈的艺术冲击力感受。
对于画家来说,都会清楚地知道所谓图式语言,主要是指一副画的构图法则,其重要性,好比建筑师建一栋高楼大厦,首先必须解决好其所要设计的高楼大厦的大的构造型框架,大厦最后建得好不好,在功能上适不适用,美不美观,与环境的关系协不协调,都与其大的结构造型框架设计得好不好很有关系。只有这第一步有关大的结构造型框架设计好了,才能考虑下一步的具体施工与最后大厦内外的装修问题。一幅画的创作也是如此,如何首先从构思和构图方面将画面图式语言的大“框架”解决好,这是决定一幅画的好坏的第一个难题。在这个问题上,最能集中体现画家的思想修养、文化和艺术素质的高低水平。在志坚画牛展中的《初打春雷第一声》《雄风》《勇往直前尔可敌》《八面威风誉古今》和《莽莽苍苍横出山》。还有我前面提到的那一组具有农村牧歌和童趣十足的描绘农村小孩放牛的作品,都是志坚在作品的图式语言,在画面的构图的苦心经营方面下了别出心裁的工夫,因而才使画作从构图上,就能给欣赏者留下意味深长的艺术感受。志坚是在画面构图解决好了的基础上,着重去对牛和人物形象的塑造上去下功夫的。人们看到,王志坚笔下的牛,对牛头部的造型,对牛的眼、鼻、嘴、耳和一对角的塑造,采用痛快潇洒,奔放与大气的近似书法的用笔“写”出来,而非磨出来。看得出志坚作画时,讲究与强调“意在笔先”,尽量突出“牛”的牛劲和牛的精神。所以,王志坚在艺术上的努力与他所取得的成就,是应当得到肯定和赞赏的。
三
王志坚以前是专攻工笔人物画的,近几年转而画大写意的牛,并都取得了很好的成绩。这使我产生了从多侧面与立体地了解和认识王志坚其人其画的兴趣。
常言道:“风格即人格。”参观王志坚画牛的画展,我觉得王志坚其人就象一头具有湖湘乡土意味的牛。在王志坚的身上有一股牛的朴实、执着、勤劳,无须扬鞭向前奔的牛的坚韧的精神。在王志坚的身上,同样具有湘人先贤的那种要干天下大事、就立志要干成,要在文化与艺事上有所作为,就要坚忍不拔地做出成绩来的顽强拼搏,“咬住青山不放松”的精神。与曾国藩、毛泽东、蔡和森与齐白石同为老乡,于1958年出生的王志坚,在他刚满8岁的1966年文化大革命之初,就因家庭出身不好,跟随父母被下放到农村,使他从少年时期开始,就在广阔天地的农村,与纯朴的农村孩子一同成长。高中毕业后,志坚长期在农村基层文化站与县文化馆从事文化工作,这不但为他积累了可供他一辈子画不完的农村生活的题材,而且使他有机会深入和广泛地在农村做收集、整理和研究民间美术,从民间艺术中吸取营养。所以,对于一个艺术家来说,青少年时代所经历的生活苦难与磨砺,是一笔可贵的精神财富,永远值得珍惜。
1989年,王志坚考入湖南师大美术系,师从他的老乡,现为湖南师大美术学院院长兼湖南美术家协会主席的著名中国画家朱训德教授。正规与严格的美术教育,省会长沙美术界的活跃艺术空气,无疑对王志坚在艺术上扩大视野、提高文化和艺术修养大有益处。这为他自20世纪90年代初以来,在工笔画创作乃至当今大写意画牛方面,不断取得艺术上的成绩,显然是有促进作用的。
王志坚用在艺术上不断取得的实实在在的成绩,证明他在面对当下中国美术界普遍存在的诸如浮躁、急功近利、急于求成,企望在艺术上不付出艰辛劳动,就能一夜成名、一夜暴富,并在艺术上轻言自己如何“创新”,乱吹自己的作品是“力作”是“精品”,以欺世盗名的时风,是不屑一顾的。有意思的是,中国画坛由过去追赶与猜测“题材”之风,如罗中立画了《父亲》走红,画家们就都去画类似《父亲》的题材;到如今则变成了看见陈平和林容生的画吃香,不少人就都去模仿陈平和林志生,甚至将自己画得像陈平和林容生的画作,吹嘘为“创新”。王志坚画的牛,不像别人,只像他自己,有他自己的艺术个性。因此难能可贵,可喜可贺。日前,我在看了《当代美术报》刊登的王志坚回答记者的采访,我觉得非常好,因而觉得应将其摘录于后。
记者问:您适才提到的“创新”,而您作品的创新意识,在画界也得到了较高评价,那么您认为这个“新”到底“新”在哪里呢?应怎样来把握这个新”字呢?
王志坚答:每个时代的文化气息不同,显示的个性和风格也不同。世界在实施变新,人的生存环境,思想观念无不在变“新”,笔墨也随时代变新。变新不能求怪求丑,“新”应是有生命的、有活力的。求新也应是在传统中求新,通过对事物的认识理解,在有感触中求新。艺术不同于科学,它是通过艺术家自觉感悟大自然,研究传统,研究现代,又取法自然,推陈出新。
记者问:中国画的“创新”,很大一部分取决于画家对民族,外来艺术,以及古典和艺术的吸纳,那您是怎么处理传统与创新,本土艺术与外来艺术的关系的呢?
王志坚答:我认为绘画创作仅有笔墨是不够的,它还需要有思想,有创造精神,有时代气息。不能违背时代感,不能乘坐历史的旧车。传统是根,时代是叶,所谓万变不离其宗。不能把西方的苗栽在中国的土地上,让其长出西方的树来。民族的、本土的艺术我主张要继承,更要发扬,同时也不能排斥舶来艺术中优秀的东西,对外来艺术取其精华,取其精神,取其形式,取其有益的养分,决不能教条照般。祖国的文化悠久灿烂,尽可自由呼吸,吐纳。
拜读了王志坚接受记者的采访后,我觉得王志坚在艺术上之所以会有追求、有作为,首先得益于他是位有思想、有头脑、胸怀高远、头脑清醒的艺术家。因此,我相信,王志坚在艺术上不但能看到自己的长处,并一直将长处坚持发扬光大;而且,也一定能看到,并有勇气正视和克服自己在艺术上的弱点与不足。
作为朋友,我坦率地说,从总体印象上看,觉得志坚画牛展中的作品,有需要志坚今后在作画时改进的诸如在艺术法则的经营上,如何处理好致广大、尽精微,虚与实,以及在笔墨技巧方面的粗犷与毛糙,严谨与松散等在艺术探索之路上存在的一些不足之处,我相信有原来坚实严谨的工笔画基础,为人谦虚的志坚,在今后是能克服的。同时,我认为,虽然存在不足之处,但是瑕不掩玉。志坚画牛,画得朴实、大气而又灵动,画出了思想在艺术中的闪光。志坚画的牛,在艺术上很耐看。这是那些从表面上看似乎艺术上很完整,可思想和文化内涵空泛,艺术上没有东西看的画作和画展所不能与之相比的。所以,我相信,王志坚在艺术上前途无量,我等待着看到他在艺术上不断取得的新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