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部作品看新时期文学女性意识的发展

2014-08-15 00:43崔菲菲
剑南文学 2014年7期
关键词:私人生活王安忆男权

■崔菲菲

《爱,是不能忘记的》、“三恋”、《私人生活》清晰地体现了新时期女性意识的发展变化。它们强调性别的差异与对立,站在女性的立场上反对男性中心主义,抗拒父权制,可以说是非常好地体现了新时期女性文学女性意识发展的三个阶段,显示了女性文学中女性意识的复苏到发展。

在《爱,是不能忘记的》之中,受制于当时的历史条件,作者笔下的爱是深情而令人绝望的,只是因为钟雨所爱的人是有妇之夫,虽然他们之间没有爱情,但是钟雨却固执地认为自己与他不能结合。传统的道德告诫她不能破坏另一个女人的家庭,更不能毁掉老干部的声望和名誉。因此钟雨一直孤独地封闭自己,竭力掩饰那个被爱情焦灼的、痛苦的心。她苦苦地想忘掉他,她竭力地躲避着他,她总是害怕,怕把持不住自己,会说出那可怕的、折磨了她多年的三个字 “我爱你”。她躲进自己所营造的心灵的牢笼中。其实,她是陷进了传统男权编织的道德网罗之中,在这一方面,张洁的反抗意识并不自觉。

王安忆笔下的“三恋”,对男权社会的反抗更多地表现在对男权社会下旧道德原则的反抗。在男权中心社会中,社会规则是男人们制定的,是服从男人的利益和要求的,而这些规则有时对于女性来说却是不公平的压迫和捆绑。男人们可以“三妻四妾”,而女性却要遵从“三从四德”。在“三恋”中,女性主人公却通通冲出了传统男权社会所设定的道德罗网。《荒山之恋》中金谷巷的女孩小小年纪便让男孩子们又爱又恨,欲罢不能,不同于才子佳人小说中的书生负心的桥段,金谷巷的女儿才是爱情中真正的掌舵者。而她对于有妇之夫“假戏真做”,更是不能被世俗和伦理所容的。《小城之恋》中的她尽管只有十几岁的年龄,却顺从自己的身体欲望,偷尝禁果……到了《锦绣谷之恋》,平淡的生活和不甘平淡的心都给她提供了出轨的契机,终于,一次外出让她在自我的体内完成了对于传统道德规范的摒弃与超越。

王安忆在这几个文本中可以说是一种“超道德写作”,这种超道德的写作,表现在不用传统的伦理道德来审视评价其笔下的女性。不同于《爱是不能忘记的》中的钟雨,在情爱与道德的边缘痛苦踌躇,王安忆有意忽略掉”婚外情”、“第三者”、“出轨”等道德界限。她要表现的,更多的是对自由情爱乃至性爱的追求,对固有道德规范进行超越。

在《私人生活》之中,陈染对父权社会的反抗来得直接而猛烈,倪拗拗的成长过程便是与父亲所代表的“男权话语中心”不断抗争的过程。在小说中,父亲一开始就是作为被排斥的对象登场的:“他是一个傲慢且专横的不很得志的官员,多年来他一直受着抑制和排挤,这更加剧了他的狂妄、烦躁与神经质。”他左右家庭的心情,驱赶年迈的保姆,他让母亲流泪伤心。因此,对于父亲,“我”厌恶,仇恨,甚至产生了弑父的心理。作者假借幻觉和梦境的描写,完成了对父亲的排斥与驱逐:“一眨眼的工夫,那辆小汽车就变成了一辆气喘吁吁的警车,我父亲一晃,就成了一个身穿褐色囚衣的囚犯,他的手脚都被镣铐紧紧束缚着,他正在用他的犟脾气拼命挣脱,可是他依然被那辆警车拉走了。拉到一个永远也不能回家的地方去了……”当父亲驱赶奶奶时,“我”发誓:“等我长大了,……我要报仇!”总之,陈染的小说《私人生活》是一种女性意识的另类书写,小说中的“我”以女性的目光审视外部世界,写出了在男权社会中,“我”不甘于被男性统治,大胆地向男性挑战,颠覆父性权威的反抗。

美国的伊莱恩肖瓦尔特曾说过:“妇女的小说总是不得不对那些使妇女的经验降到次要地位的文化和历史的势力作斗争。”通过对新时期以来以上具有代表性意义的女性小说发展过程的梳理,我们看到女性意识在与男权社会的博弈中愈走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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