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森蔘
(江西师范大学 江西 南昌 330000;南昌大学抚州医学院 江西 抚州 344000)
电影百年理论史,从对电影艺术的研究转变为对电影文化的研究,我们通常认为是从20世纪60年代出现电影符号学开始的。将符号学理论用于电影的意义有助于对电影中无处不在的象征的内容进行分析,使那些隐藏在影像背后的巨大信息更容易被理解。符号学奠基人索绪尔在他的名著《普通语言学教程》中,发现论证了语言学上的两个基本规律,第一个原则便是构成“符号”的“能指”与“所指”的关系是任意性的,不同构性的。比如说“月亮”的符号在文学、绘画中,能指的材料是决然不同的,而各国语言对“月亮”这一所指的能指符号又是千差万别、毫不相干的,中国人用文字表述的月亮和美国人文字表述的月亮没有任何共同之处。但如果电影中表现月亮,无论哪个国家的影片月亮这个符号它的“能指”与“所指”在语言符号的构成关系上是几乎同构、同一性的。无须语言符号上的解释、破译、解码。美国好莱坞电影充分运用、发挥了电影这一符号学上的巨大文化优势,不但经济上取得了巨大收益,还艺术化地把美国文化与精神传送到世界每一个观众的脑海里。
表现不同时代的影片,观众可以通过开场时的短短几秒中展示出的建筑风格和人物服饰,来基本了解这部影片所要讲的年代及背景。当然符号学在电影中的运用不仅仅如此,由于电影具有限定的播放时间,如何能在有限的时间里,更清楚的理解导演想传达出的信息和影片内涵。在电影符号学中“所指”是电影画面本身所具有的意义,“能指”则是电影画面和声音所传达出的“弦外之音”,也就是画面和声音内在潜藏的深层含义。车行驶在路上我们看到远处或近处有一些交通指示灯,我们清楚的知道“指示灯”的含义。但在符号学里来讲,“能指”就是红绿灯这个事物本身,“所指”则是意味着使用红绿灯这个符号来表述“红灯停绿灯行”这个意义。如爱森斯坦在《战舰波将金号》中通过三张静态石狮子(静卧、抬头,起身),向观众传递出他所希望用石狮这个符号表现人民的觉醒。
电影符号在中国早期电影中也会经常出现,但在那个时期的中国影片中的没有“所指”这个理论,通常我们用“意境”来表达类似与今天“所指”的含义。如1948年拍摄的《小城之春》女主人公周玉纹出门卖菜经过一座古城,那些杂草丛生、残缺不全的城墙,通过这些电影符号让人联想到周玉纹生活的环境,并在阵阵凄风凉雨中构成一种情景交融的影片意境。
第五代导演的开山之作《黄土地》主创人员修改了原剧本仅仅表现一个女孩子反抗封建婚姻的悲剧故事,而是赋予了影片《黄土地》深刻得多的内涵。在影片中加进了“黄土地”和“黄河水”这两个重要的角色(符号)。平稳浑浊的“黄河水”符号在影片里象征着民族文化的根,象征着中华民族几千年历史的源头。这里需要注意的是影片所表达的含义很少取决于单幅孤立的影像,而是通过与其相关的事物整体的联系,让观众一起参加艺术创作,使影像含有一定意义。
由于电影的观影体验与小说和音乐有很大区别,像贝多芬的音乐,会在不同时期、不同国家反复演奏播放。而大众的观影规律基本上就是一次性观赏,喜欢反复观赏同部影片的观众在整个观众群中毕竟占有少数。所以说电影符号叙述上应符合大众观赏中的心理期待,减少观赏障碍,只有容易读懂的内容,才能引起共鸣。同是第五代导演的影片《大红灯笼高高挂》则向我们讲述的是,陈家大院这个封闭的空间里那些被扭曲的女性人生。从颂莲最初的得宠到最后的失宠、导演为了把封建社会女性的婚姻悲剧赤裸裸的展示给观众,寻找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视觉符号“灯笼”。影片围绕点灯——吹灯——长明灯——封灯,灯笼作为一种意象化的符号贯穿影片始终,成为观众理解影片内涵的一把钥匙。
从某种意义上讲,不论导演或是编剧是否有意设置,隐喻与象征在电影中无法避免,因为只要是呈现在银幕上的影像内容,必然是带有人为的操纵痕迹和主观色彩。要真正了解电影的内涵,需要观众在欣赏影片的过程中调动全部审美心理,运用感觉、知觉、联想和想象等多种审美心理功能,才能准确地加以把握进而认识电影这门艺术的真正魅力。
[1]韩小磊.电影导演艺术教程[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10.
[2]彭吉象.影视美学(修订版)[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
[3]钟大丰,舒晓鸣.中国电影史[M].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12.
[4]花军.第五代导演[M].北京:民族出版社,1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