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第59回两个英译本的比较研究

王 烨 刘宗敏

(海南师范大学初教学院， 海南海口 571158)

《西游记》第59回两个英译本的比较研究

王 烨 刘宗敏

(海南师范大学初教学院， 海南海口 571158)

《西游记》是中国古典四大名著之一,目前约有十余种语言的外文译本。本文主要是从其众多的译本中择英语译本中的两个代表性译本进行翻译策略维度方面的比较研究，其中译本一由我国著名翻译家杨宪益、戴乃迭夫妇翻译；译本二由著名汉学家、翻译家比尔詹纳尔翻译。研究发现，两种译文各有特点。杨戴夫妇始终秉承忠实与通顺的翻译风格，以直译为主、意译为辅，异化为主、归化为辅，更多地保留了中国文化的元素；而詹纳尔的译文主要以归化为主、异化为辅，译文语言相对来说更加地道、生动。

西游记；源语文本；译语文本；比较

《西游记》是我国古典小说“四大名著”之一，其已被翻译成多种语言广为流传。由于翻译者们所处时代和社会环境、译者的角度、目的和风格的不同，各种译文在语言表达形式、内容忠实性等方面也体现出不同的特征。基于此，笔者择众多英译本中的两个代表性版本中的节选篇进行比较分析，主要从具体的翻译策略维度出发进行对比研究。译本一由我国著名翻译家杨宪益及其夫人戴乃迭翻译(其译本以下简称“杨译”)，译本二由英国著名汉学家、翻译家比尔·詹纳尔(W.J.F Jenner)翻译(其译本以下简称“詹译”)。

一、原语文本和译语文本的特征概述

1.《西游记》第59回原语译本评述

(1)吴承恩与《西游记》

吴承恩，字汝忠，号射阳山人，淮安府山阳县(今江苏淮安)人。他从小勤奋好学，饱读诗书。然而两次乡试的失利，加上父亲的去世，对他打击沉的。此后，他的生活穷困潦倒，品尝了人生酸甜苦辣，于是开始更加清醒深沉地考虑社会问题，并且用自己的诗文向不合理的社会进行抗争。

吴承恩一生经历了弘历、正德、嘉靖、隆庆、万历五个朝代。历史上，这些皇帝一个比一个昏庸。朝廷的腐败使社会动荡不安、民不聊生。再加上灾荒连年，盗贼风起，在吴承恩家乡一带就发生了饥民变乱、人民相食的惨状。加上个人生活的窘迫，他深感无力，据说是在他老年后创作了《西游记》。在孙悟空这一文学形象上寄寓着他内心的愤懑和不平，寄寓他打破现存秩序的强烈要求，寄寓他斩除邪恶的强烈愿望。同时，他通过对孙悟空形象的塑造来反映民主、平等和自由追求，揭批封建统治的黑暗统治以便人们认识到封建制度的腐朽，共同反对封建黑暗统治。

(2)语言和文化特色

《西游记》是我国文学史上接触的浪漫主义长篇小说。它主要讲述了孙悟空、猪八戒等师徒四人保护唐僧去西天取经的故事。小说以丰富奇特的艺术想象、生动曲折的故事情节、幽默诙谐的语言，塑造了孙悟空、猪八戒等个性鲜明、深入民心的英雄人物，书中描写了许多浪漫瑰丽、极富感染力的神奇故事，同时揭露了明朝中期的社会历史情况和进步的政治思想。这部作品想象汪洋恣肆，情节奇妙有趣，结构宏伟而严谨，可以说是中国古代神魔小说的扛鼎之作。就语言特色而言，主要有以下几个特点：第一，语言绚丽，诗词歌赋较多；第二，语言充满喜剧色彩和诙谐性；第三，语言具有明显的讽喻性，尤其人物会话上。

《西游记》全书分为100回，前七回描述的是孙悟空的出世以及他大闹天宫的故事；第8-12回介绍的是玄奘的身世以及他去取经的原因及去取经前的准备；其余的88回主要讲述了唐僧师徒四人历经千辛万苦、降妖除魔，最终到达西天取得真经的故事。小说蕴含了深厚的中国传统文化信息，具体而言，主要有以下几点：第一，涵盖了科技历法等文化信息，如小说开篇就有对十二地支的描写；第二，从诗、对话、人名、称谓、官衔、文化生活以及各种习俗方面也进行了文化信息的渗透；第三，大量的宗教方面的信息，确切的说，佛、儒、道三教思想的融合在小说中较好地呈现出来。

2.杨宪益、戴乃迭译本与詹奈尔译本评述

(1)译者及其翻译风格

杨宪益是我国著名翻译家，从小饱读四书五经，对于中国文化的了解深入透彻。戴乃迭是在中国出生、在英国教育滋养下成长起来的著名汉学家。杨戴两人中西结合、珠联璧合，在中国传统经典文化的翻译与传播上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杨氏夫妇的大量译作不仅在中国翻译史上留下了宝贵的财富，他们的翻译方法和翻译特点也为翻译实践提供了良好的指导。

就翻译风格而言，杨戴夫妇主要是秉承忠实和通顺的原则，在尽可能地传达原作者的思想的同时，考虑到目标读者对译文的接受程度，使译文保持了顺畅的特点。由于不同语言的起源、表现形式、社会效用等方面的原因，作者不得不采用多种翻译手法。因此，两人采用直译和意译相结合，直译为主、意译为辅的翻译手法，对于中国文化的传播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本文所选文本Pilgrimage to the west第59回Tripitaka is stopped by the Flaming Mountain ;Monkey Tries to Get the Palm-leaf Fan是杨氏夫妇英译本《西游记》中的一回。

詹纳尔(W.J.F Jenner)，英国人，著名汉学家和小说翻译家，出生于英国伯明翰。他就读牛津大学期间，就已致力于研究中国文学。在1963年到1965年间，他在北京外文出版社作一名翻译工作者。此后，他又在英国利兹大学任教，主要教授中国文学。詹纳尔的《西游记》英译本是众多译本里最完整、全面的全译本。他的《西游记》译本 Journey to the West于1977年至1986年由北京外文版社出版。本文第59回Sanzang’s way is blocked at the Fiery Mountain ;Monkey first tries to borrow the plantain fan选自其中一回。

就翻译风格而言，詹纳尔主要是遵循更加贴近于目标与阅读者阅读的原则，采取直译的翻译方法，且以归化为主，异化为辅。詹纳尔译文相对于杨氏夫妇译文更加地道、生动，也更符合目标语言的表达规律，也更多地考虑了目标读者的地位。

(2)译本的语言文化特色及成因

《悟空借扇》第59回小说原文本是4段，是严格按照小说发展的情节(开端—发展—高潮—结尾)展开故事的描写的。詹氏基本保持了原文的篇章结构，将其译成5段，结构紧凑严谨，形式上更加忠实于原文。而杨氏夫妇将原文结构灵活调整，译成了19段，也是基本按照故事发生的时间先后记叙的，同时采用对话式形式，清晰明了，通俗易懂, 达到了虽与原文形不似但神似的译文效果。

就译本的语言文化特色而言，杨氏夫妇译本从语言上更加朴实，翻译尽可能的保持通顺与忠实。对于文中所含中国文化信息的翻译，作为在中国出生、饱读四书五经的翻译家来说，他们更多的是考虑到了中国文化信息的对外传播，因此他们的译文对于目标读者来说，更多的是保留了原著的文化特色，以求得中国文化最大限度的传扬国外。因此，两人译文多采用直译和意译相结合，直译为主、意译为辅的的翻译手法。

对于英国籍翻译家詹纳尔来说，他的翻译目的无可异议——文化交流，即更多的是希望英语目标读者能够读懂译文并了解一些中国文化。他对于英语读者的阅读水平和兴趣以及接受能力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因此，他更多的是站在译文读者的角度进行翻译实践的。

对比研究发现，詹纳尔的译文语言相对更加的地道、生动，英语语言的表达更加符合英语表达规律和英语国家读者的阅读口味。因此，他主要采用了直译的翻译方法，且以归化为主、异化为辅。

二、翻译方法维度下的两种英译本之比较

翻译方法，主要是针对原语与目的语之间存在的客观差异，译者在转换语言文字的过程中所使用的手段、策略。本文对比研究两种英译文，主要从语义翻译：表达中的选词、翻译的灵活性、直译与意译、异化与归化(12处/例)；词法翻译：转性译法、换形译法、增词译法、省词译法、具体译法、抽象译法(9处/例)；句法翻译：转态译法、合句译法、换序译法(4处/例)；成语与翻译(2例)；标点符号与翻译(2例)这5个方面15个具体的翻译方法对比分析。

1.语义翻译

例1 (标题)唐三藏路阻火焰山，孙行者一调芭蕉扇。

(杨译)Tripitaka is stopped by the Flaming Mountain ;Monkey Tries to Get the Palm-leaf Fan.[1](P.26)

(詹译)Sanzang’s way is blocked at the Fiery Mountain ;Monkey first tries to borrow the plantain fan.[2](P.5)

清代翻译家严复认为优秀的译文就要做到“信、达、雅”，其中“信”即忠实于原文[3](P.23)。上例中，詹译严格遵循“信”的标准，将“一调”中的副词“一”译成“first ”，小说中讲到孙悟空三调芭蕉扇，而节选篇是“一调”，詹在这里将它译出来了，非常忠于原文内容，符合“信”的标准，而杨译就不及此。另外，詹译语言相对地道生动，符合目的语读者的阅读习惯，读来朗朗上口。

例2 行者笑道，“嫂嫂勿得悭吝，是必借我使使。”

(杨译)Monkey laughed. “Don't be so mean, sister! You must lend it to me.”[1](P.26)

(詹译)“Don’t be so stingy, sister-in-law，"said Monkey with a smile. You've got to lend me it.”[2](P.5)

从选词角度分析，杨的“laugh”强调笑出声音，詹的“smile”是“微笑、小笑”，强调笑不出声。因此，laugh比smile强调的程度要深一些。另外，Smile显得平淡温和，与悟空形象不符，且此处又为名词，与原文不符，没有做到忠实于原文；而laugh以动词形式出现，既忠实于原文，且更能体现出悟空鬼机灵的性格。杨译“sister”，这个称呼很平实，就指“‘姐姐”再无特别含义；而詹sister-in-law表示“弟媳”、“嫂子”这种译法更忠实于原文。孙悟空与牛魔王曾是结拜兄弟，罗刹与牛魔王是夫妻，因此悟空称罗刹“嫂嫂”是符合中国人伦关系的，同时悟空称罗刹“sister-in-law”也能间接反映出悟空讲义气、重情义的一面。关于句中“是必”一词，杨译成must,语气比詹的“You’ve got to”语气更加强烈，更能表现出悟空此次借扇决心之大，更适切一些

例3 使铁棒打着洞门叫道：“开门！开门！老孙来借扇子使使哩！”

(杨译)He banged on the gate with his iron staff and shouted ，“Open up! Open up! I’ve come to borrow the fan.”[1](P.27)

(詹译)“Open up! Open up! ”he shouted ,hammering on the doors with his iron cudgel.“Monkey’s here to borrow the fan

上例中，两人将原文中的“打”分别译成了“bang”和“hammer”，都能够传达出故事当时要表达的内容，即孙悟空借扇速救师傅过火焰山的那份紧迫感与急切的心情。但相对而言，詹用“hammer”有反复敲打、连续击打(尤指发出大声)的意思，比“bang”(sth to hit sth in a way that makes a loud noise，也有猛击、重击的意思)敲打的“连续性”要深一些，更能体现出孙悟空当时急迫的的心情以及他急躁的性格。从这点来讲，詹的译词更加准确。

例4 行者见他闭了门，却就弄个手段，拆开衣领，把定风丹噙在口中，摇身一变，变成一个螓虫儿，从他门隙处钻进。

(杨译)When Monkey saw that she had closed the gate, he decided to play a trick. Having taken the wind-calming pill from his collar and put it in his mouth, he transformed himself into a tiny gnat and squeezed through a crack in the gate.[1](P.27)

(詹译)When Monkey saw this he used magic. He tore the lapel of his tunic open, put the Wind-fixing Pill in his mouth, shook himself ,turned into the tiniest of insects, and squeezed in through the crack between the door.[2](P.6)

从语义翻译的角度来看，杨戴、詹都采用了直译的翻译方法，既忠实原文，又能使读者准确地理解源文想传达的意思。如句中对“钻”的处理，都译成了“squeeze”，十分贴切，还能从侧面体现出孙悟空聪明机智、随机应变的个性。

例5 罗刹道，“孙行者，你在哪里弄术哩？”

(杨译)Rakshasa demanded，“what magic are you up to? Monkey ”[1](P.28)

(詹译)Raksasi asked.“I’ve never been able to do conjuring tricks, Sun the Novice?”[2](P.27)

以上例子里对“道”一词的译法不同，杨译“demand”，其意为“坚决、强烈要求”，詹译“ask”也有“要求、请求”之意，但demand要比ask的语气要强硬，并带有命令的口吻。相较而言，demand更符合原文，也更能体现出罗刹当时惊慌失措的状态。另外，笔者认为，杨戴的译文更灵活一些，对副词“哪里”的处理，他们译成了“what”，表面意思虽与原文不符，但仔细斟酌，未尝不可，并且在整篇文中，读者也能够读懂它；相对来说，詹的译文更加忠实于原文，上下句衔接很灵活，也更准确一些。

2.词法翻译

例6 行者辞了灵吉菩萨，驾筋斗云，径返翠云山，顷刻而至。

(杨译)So monkey left Lingji and somersaulted through the clouds straight back to mountain of Emerald Clouds, arriving there in next to no time.[1](P.30)

(詹译)Taking his leave of Lingji Monkey rode his somersault cloud straight back to Mountain Turquoise Cloud and was there in a moment.[2](P.29)

上例中，杨将“筋斗”译成了动词“somersault”，采用了转性译法，既符合原文，同时也符合语言中的使用规律(名词动用)，较地道；而詹将其作为名词与ride连用，也是符合原文要表达的意思的，比较灵活贴切。此外，针对句中“行者”一词，杨詹二人都采用了换形译法的手段，译成“monkey”。但这样译既不忠于原文，又丢失了源文化的特色，给读者一种含文化歧视的意味。虽说孙悟空是猴子身，但作者赋予它了人的特性，且是一只有思想又非常聪明的猴子。如果对“猴子”的翻译在monkey基础上再作进一步注释(笔者认为可以这样翻译1、monkey，注：This monkey is completely different from other monkeys which is a kind-hearted, caring, brave, loyal, alert and thoughtful monkey；2、The monk or Buddhist who isn’t taken part in the tonsure ceremony)或采用其他翻译(如音译Sung Xingzhe)，或更加准确，更富文化蕴涵。

例7 慌得那门里女童即忙来报：“奶奶，借扇子的又来了！”

(杨译)The panic-stricken maid inside rushed to report to her mistress,“That man is back again to borrow the fan.[1](P.31)

(詹译)This so alarmed the servant girl inside the doors that she ran back and reported ,“Your Highness, he’s here to borrow the fan again.”[2](P.30)

上例中，从译文整体看，两种译文都比较灵活，尤其体现在其词性转换上，均采用了转性译法的翻译法，将源文的“慌得”分别译作了“女童”的定语，即“panic-stricken ”和“This so alarmed”，这是符合英文表达顺序的，也比较通顺流畅。相对而言，杨译更好一些，更能体现出源文中女仆被吓被恐的神态。另外，杨译对文中“女童”介词定语“门里”一词省略，不过对整句无影响；他们将采用增词译法给“报”一词增加了宾语“her mistress”,显得比较具体也符合英文表达习惯；而詹对此词的处理是完全忠于源文的。此外，詹将文中“奶奶”一词译成“Your Highness”，相比“her mistress”(此用法普通且更多的是属于一个现代意义的称呼)能够体现出封建社会等级制度的严格(即便是妖界也如此，更何况人间)；最后，詹将源文中副词“又”也译出了，这是忠实源文的，也与后文罗刹的话相照应(此次借扇并非一调，而是又借)，其实也能从侧面体现出悟空借扇百折不挠、坚定不移的的精神。

例8 那罗刹又扇两扇，果然不动。罗刹慌了，急收宝贝,转回走入洞里……

(杨译)She fanned again and yet again, but sure enough Monkey didn’t move. Then Rakshasa lost her head and putting away her magic fan turned and fled into the cave.[1](P.32)

(詹译)She fanned twice more and still he didn’t move. By now she was so alarmed that she put her pride and joy away at once, went straight back into the cave…[2](P.31)

上例中杨译“宝贝”与詹译“宝贝”译法各不相同，杨译“ magic fan ”，采用的是具体译法，也是直译，使之一目了然、浅显易懂。另外，用magic修饰fan，又属增词译法，且与前文罗刹“一扇再扇”呼应，更能体现出此扇的特别之处；而詹译“ pride and joy” ，是意译，同时也采用了抽象译法，也能够体现出扇子的“别样价值”。文中“走入”一词，杨译“fled into”,詹译“go straight back”,杨的译法更能体现出罗刹惊慌失措、急于逃走的状态，相比更生动，也更符合原文。

3.句法翻译

例9 唐三藏路阻火焰山，孙行者一调芭蕉扇。

(杨译)Tripitaka is stopped by the Flaming Mountain ;Monkey Tries to Get the Palm-leaf Fan.[1](P.26)

(詹译)Sanzang’s way is blocked at the Fiery Mountain ;Monkey first tries to borrow the plantain fan.[2](P.5)

上例中，两种译文都采用了转态译法，将原文中的主动语态译成了被动语态，这是符合英语的表达习惯的。同时能将原文要传达的意思恰当的表达，使读者读起来很顺畅。另外，这两种译文都是主句为主动语态，从句为被动语态。实质上，詹译更贴切一些，如加了“way”(是路被堵)和副词“一”的翻译“first”，更符合原文，也更能体现出语言的准确性。

例10 行者辞了灵吉菩萨，驾筋斗云，径返翠云山，顷刻而至。

(杨译)So monkey left Lingji and somersaulted through the clouds straight back to mountain of Emerald Clouds, arriving there in next to no time.[1](P.30)

(詹译)Taking his leave of Lingji Monkey rode his somersault cloud straight back to Mountain Turquoise Cloud and was there in a moment.[2](P.29)

上例中，杨戴译成此句采用了合句译法，给整个句子加了一连词“so”，使句子变成了状语从句。这样译符合源文逻辑关系，也比较顺畅，更有利于读者阅读。

例11 罗刹闻言，心中悚惧道，这泼猴真有本事，我的宝贝，扇着人，要去四万八千里，方能停止；他怎么才吹去就回来也？这番等我一连扇他两三扇，教他找不着归路。”

(杨译)Alarmed to hear this, Rakshasa thought,“That wretched-ape certainly knows a trick or two! My treasure fans men eighty-four thousand li without stopping, how did he manage to get back so soon! This time I’ll wave my fan at him two or three times, so that he can’t find his way back.”[1](P.30)

(詹译)The news frightened Rakshasa ,who thought,“That dammed Monkey really has got some powers, if I fan anyone else with my treasure they go 27,000 miles before stopping .How can he be back so soon after being blown away! This time I’ll fan him two or three times and he’ll never be able to find his way back here.”[2](P.29)

上例两人译法不同，杨译是按照正常语序的翻译；而詹采用换序译法，将原文中的主语进行语序调换，即将源文中的成分在译文时进行了结构或顺序的调整(此处是主语的换序)，将源文的主语“罗刹”在译时换成了“言”即“The news”，这样既符合原文表达的意思，也使译文做到最大程度上的通顺，更贴近目标读者。

例12 行者道：“嫂嫂休得推辞，我再送你个点心充饥！”

(杨译)“Don’t stand on ceremony ,sister! Monkey continued, “Here’s some cake to stay your hunger!”[1](P.33)

(詹译)“Don’t try to say no, sister-in-law”, Monkey then said.“I am going you a pastry in case you are hungry.”[2](P.32)

上例中，两种译文对源句的处理都采用了换序译法，即将源文中的插入语“行者道”进行顺序的调整，放在了两句话衔接之间，这在译文上是忠于源文的，同时也更加符合英文的表达习惯。

4.成语与翻译

例13 行者道：“我是个至诚有余的君子。”

(杨译)I am a very honest gentleman.[1](P.34)

(詹译)I give you my word as a gentleman.[2](P.33)

上例中，杨译对成语(至诚有余)的翻译采用了直译的翻译法，用“honest”既能说明悟空自己不仅在言语上是至诚之人，在行动上也是至诚的人；而詹译give one’s word 表承诺、答应，符合英语表达习惯，但没有完全忠实于原文。笔者认为，此处翻译的话应为：我向你承诺我是一个君子。这是没有确切的翻译到“至诚有余”这个成语的。因此，杨的译文更忠实于原文，也保留了其文化内涵。

例14 (行者)巍然不动。

(杨译)stood immovable as a rock.[1](P.34)

(詹译)stood unmoved.[2](P.33)

上例中，从译文中看出，詹译中规中矩，无特别之处。相对而言，杨译更加优美一些(可达“雅”的标准)，采用了比喻手法，将行者不动时的样子比成坚石一般，也从侧面体现出当时悟空镇定自若的状态以及这种状态与前文中“定风丹”的呼应。

5.标点符号与翻译

例15 罗刹又骂道：“泼猢狲，你好没道理，没分晓！夺子之仇，尚未报得；借扇之意，岂得如心！你不要走！吃我老娘一剑！”

(杨译)：“You scoundrelly baboon! The idea! "Swore Rakshasa. “What impudence! You haven’t yet paid for taking away my son, and now you want borrow my fan-not likely! …”[1](P.36)

(詹译)：“Dammed macaque,”Rakshasa shouted back. “You’ve outrageous, and you understand nothing, I’ve got to avenge the loss of my son, so how could I possibly be prepared to lend you my fan? …”[2](P.35)

上例中，杨译多处用到感叹号，表达的感情非常强烈，充分体现了当时罗刹失子及其痛恨悟空的心情，非常符合源文要传达的思想；而詹译运用的是反问的语气，虽说也表达出源文的本意，但语气显然比感叹句表达的要弱，因此杨译更忠实于原文，也更准确。

例16 急纵身，结束整齐，双手提剑，走出门来道：“孙行者，你不怕我，又来寻死！”

(杨译)：She hastily got up, buckled on her armour and picked up her two swords. Reaching the gat she shouted,“So you aren’t afraid of me, Monkey! You’re come back to be killed.”[1](P.33)

(詹译)：She sprang to her feet, tied all her armour firmly on, and went out of the cave with her swords in her hands shouting,” Sun the novice, aren’t you afraid of me? Why have you come back here to get yourself killed[2](P.32)

针对小说中罗刹的语言，杨戴二人将其以感叹句的语气、陈述句的语序翻译，这样既与源文相符合，并且也能体现出罗刹因失子对孙悟空的厌恶程度之深；而詹将此句以疑问句的语序翻译，虽是反义疑问句句式(也符合源文，句意表肯定)，但相比杨译，这种译文表达出的情绪不够强烈。因此，杨译更忠实于原作、更加生动。

6.行文格式与翻译

针对译文的行文格式，笔者从段落、句数、字数、标点符号等四个方面对杨译与詹译作如下对比：

杨译文与詹译文行文格式对比表

通过以上表格，我们可以发现杨译和詹译行文上大体是很相似的。但就具体词数、句数而言，杨译版本在形式上更为简洁，句型更加简短；从段落方面来说，詹译更忠实于原文；从标点符号的使用上来讲，逗号、句号、问号、双引号的使用频率基本一致，单就感叹号的使用状况而言，杨译版本的感叹号使用次数大大超过詹译版本，这表明杨译版本中人物对话语气都比较利落干脆，说话直接，也能从侧面反映出孙悟空和铁扇公主行事果断、言辞犀利的人物性格。

[1]杨宪益，戴乃迭.西游记(选译)[M].北京：北京外文出版社出版，1960.

[2]詹纳尔(Jenner，W.J.F).西游记(Journey to the West) [M]. 北京：外文出版社，2003.

[3]冯庆华.实用翻译教程[M]. 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10.

(责任编辑 南 山)

2014-11-20

王 烨，女，湖北黄冈人，海南师范大学初教学院讲师，文学博士。 刘宗敏，女，甘肃兰州人，海南师范大学初教学院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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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1696(2014)12-0114-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