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 情(三章)

2014-08-08 09:59何华
山花 2014年11期
关键词:故乡母亲

何华

乡 情

我的故乡在遵义县西南面的偏远农村,因到处乱石嶙峋、土地贫瘠而得名“石板”。在外人眼里,也许石板就是一块“寸草不生、鸟不拉屎”的不毛之地。但在我这个石板人的眼里,故乡虽然不如城里富裕,乡亲们却也是衣食无忧;虽没有城里繁华,却也拥有城里难得的宁静。因此,即便我外出读书、工作已三十多年,但对故乡的山水草木、人情世故却总是魂牵梦绕,未曾忘怀。如今,随着年龄的增长,那种对童年的回忆、对故乡的思念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加强烈。

故乡山水养育了我。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农村娃儿更是如此。我小学、初中都是在故乡的学校上的,那时候,我们不知道什么叫全日制,早上要出去打猪草割牛草、放牛放羊,回来后等不及母亲做菜,只能盛上一大碗刚蒸好的热饭,倒上点儿辣椒水,加上点儿盐,几大口吞了就去上学;如能再拌上一勺猪油,那就是难得的奢侈了。下午放学回来又要去放牛放羊、还要砍柴割草,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在山上度过,故乡的山水也是我们天然的玩伴儿。在山上,我们逗松鼠、戏蚂蚁、捉蛐蛐、放风筝、打纸板,充满了乐趣;在河沟里,我们翻螃蟹、捉鱼虾、洗冷水澡,同样是其乐无穷。故乡的山水,养育了我们的身体,也塑造了我们质朴的性格,如果受了什么委屈,有了什么烦恼,只要上山去转一转,或者一个人跑到后山大哭一场,就会释然,所以我对故乡的山水倍感亲切。每次回乡总要上山溜达溜达,去看看被我们刻上名字的白杨树是否依然健壮,抚摸一下那些无数次被我留下我们童年记忆的石牛、石马,到稻田里、水沟边看看是否还有鱼虾鳝蟹,重拾童年记忆。

记忆里,故乡没有什么大路,但小路却是不可胜数,在那些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中,我印象最深的有两条:一条是从我家到落野寺的路,这条路我小学时代整整走了五年,一天一个来回,五年下来一千五百多趟,路上的每一块石板都有我的脚印,路边的每一棵树,都听过我的吆喝声。小路要穿过一条无名小溪,路边有一片水田,我们一群小伙伴儿经常下水捞泥鳅、抓螺丝、捅黄鳝,这些“课外活动”,极大地丰富了我们的课余生活;还有一条小路是从老家到艾田火车站的小路。八十年代初,我考上了省城的学校,当时地方上正闹2号病,不准外出,可读书是大事,家里便安排曾经当过红卫兵、串联到过北京见过世面的姑父送我上学,我们两姑侄背着行李卷,步行在曾经的古盐道上,怀着对美好未来的憧憬和向往,带着对故乡的眷恋、对亲人们的依依不舍,带着父母的嘱托,承载着乡亲们的厚望,我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父母,离开了故乡。

故乡的古庙留书香。故乡有一个叫落野寺的古庙,解放后改成了学校,叫乐意小学,我的小学就是在这里上的。学校很简陋,庙宇改成教室,石碑做了讲台,僧人换成了老师,暮鼓晨钟被上课铃声取代,软绵绵的经文诵读、梵音萦绕变成了朗朗读书声和激昂雄壮的进行曲,昔日僧人们的练功场建成了学校体育场,学校师生在这里上体育课,男同学多是打篮球、乒乓球,女同学们则更多是踢毽子、跳绳子,这里每天有各种体育活动。每年春天,学校还要组织学生在校园植树绿化,除了以前僧人们留下的“环境遗产”,师生们植树也很有收获,整个校园郁郁葱葱,真可谓“古寺僧不再,故地留书香”。我至今留恋我的小学生活,感恩我的小学老师们:校长杨明珍,启蒙班主任李德忠,以及学科老师陈胜仁、赵仕信、唐江海、谢以恒……,如果没有他们的倾情付出,哪里有我们学生的健康成长,是老师们用爱心打开了我们幼小心灵的窗户,向我们播下了知识的种子。

俗话说,美不美,乡中水;亲不亲,故乡人。最令我思念和难以忘怀的还是故乡的人。故乡的父老乡亲虽不富裕,却是淳朴善良;虽无多少文化,却是通情达理;虽非能工巧匠,却都精耕细作,即使在“干多干少一个样,干好干坏一个样”的“大锅饭”年代,乡亲们也未曾让一块耕地撂荒;即使在“文攻武卫”、派系林立的“文革”之中,乡亲们依然是互帮互助、共渡难关:一个孩子没有学费上不了学,一个本不富裕的乡邻向他递出五块钱:“给,快去读书,娃儿”;为了让孩子们能够上学读书,一对夫妇可以连续两年不杀年猪,可以三四年不添置一件新衣裳;为了让一个失学的小孩儿能够复学,一个学校校长可以放下手中活儿,倒贴路费带着这个失学的小孩到几十里外,帮助他实现求学的梦想……。就是这些情深似海的故乡人,从小教育我怎样做人,怎样做事。正是这些长者、前辈带给我太多的感动、信心、勇气和希望,他们做的好榜样,一生伴我前行。

父母走了,身为人子,哪能不悲伤?老宅破旧了,作为游子,又岂会没有惆怅?但故乡还在,乡情依依;故乡还在,乡音难改;故乡的小路承载着我太多的记忆,多少个夜晚,都是故乡的往事伴我进入梦乡。身为一介游子,我衷心期盼故乡山清水秀、鸡鸭成群,希望故乡的小路上洒满阳光,希望故乡风调雨顺、瓜果满园、田野飘香,希望故乡的亲人,永远吉祥安康……

亲不待

今天是父亲的十周年祭日。十年前的今天,我的父亲走完了他66岁的人生旅程,离开了他牵挂一生的儿女,离开了他为之辛苦一生、操劳一生的这个家,离开了这个曾经带给他喜怒哀乐、酸甜苦辣的人世间,远行天国。

2003年冬月初六,我们一家老幼、还有几位同族宗亲都守在父亲身边,大家都知道父亲将不久于人世,都希望陪伴他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午饭过后,母亲烧好热水,我和弟弟、叔叔一起为父亲洗澡,想到这也许是我这一生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给父亲洗澡,鼻子总是酸溜溜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为了不影响大家的情绪,我始终坚持着不让泪水掉下来。父亲双目紧闭,神态安详,仿佛在享受着他的儿子和弟弟给他搓背洗澡的那份惬意。这时我儿子何啸、侄女何韵放学回来,两个小孩儿向他问候,父亲微微点了点头,嘴唇轻轻的嚅动:“你们回来了。”声音虽然微弱,却也听得真切,屋内一片寂静。在看了自己的儿孙最后一眼后,父亲慢慢合上了双眼,仿佛困了、累了,我握着他软弱无力的手,看着他因病痛折磨后瘦骨嶙峋的身体,轻抚着他皮包骨的背膀,强忍着的泪水仍不停地从眼眶里滑落,就在这时,父亲的头突然一偏,手无力地从我手掌中滑下,带着对亲人的不舍和深深眷恋,就这样丢下我们走了,去了另一个世界。我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倾泻而出,嚎啕大哭起来,家里顿时乱成一团,“爸爸,爸爸!”、“爷爷,爷爷!”……儿孙凄厉的哭喊声在老宅回荡。

巨大的悲痛中,我一边和家人张罗着父亲的丧事,一边回顾、缅怀着父亲,我的思绪不禁回到了那个久远的年代。父母亲在操持这个家庭、抚育我们几兄妹成长过程中的付出,虽似万千父母一样的平凡,却也透着一样的伟大,其为人处事、养儿育女的态度和生活的点点滴滴却又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地浮现在我眼前。

父亲大半辈子都过得很苦很累,他毕生都在为这个家、为儿女操心。小时候听奶奶讲,父亲出生不久家乡就遭匪患,为了保命,晚上爷爷奶奶通常会带上父亲和两个姑姑躲到后山的坟地里露宿,天亮时才回家,因为大白天土匪是不敢入户杀人抢劫的。解放那年,爷爷因病去世,十三岁的父亲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跟着大人们去当马哥头,赶马到几十里外运货挣钱养家。三年自然灾害时,父亲在正吃长饭的年龄却遇到过“粮食关”,险些被饿死。六、七十年代按劳取酬、按公分分粮食,又落“娃儿难”,我们兄妹六个要吃饭,要穿衣,还要读书,父亲虽然勤把苦撑,但仍是度日艰难。为了不让我们饿肚子,他除了要干好生产队的集体活儿,种好自留地,让一家人填饱肚子,还要利用赶场天,偷偷摸摸的去做点儿猪牛生意,挣钱贴补家用。以上种种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到本世纪初,我们兄妹几个都已结婚成家,大家都劝父亲歇歇,可他仍然放不下他手里的农活儿,继续在老家农田里忙碌着。他经常说:“我的根在农村,农民不干农活还干什么?城里什么都要花钱买,我不想成为你们的负担。”如此质朴、简单的话语从从父亲这样一个大半辈子从事农活的农民口中说出来,让我兄弟俩无言以对,劝慰的话也就此作罢,我知道父亲心里装着的始终是他的儿女。

2002年秋天,我们见父亲又黑又瘦,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说:胸口有时隐隐作痛,捡来好多药吃了都没用。我们便送他到医院检查,仿佛晴天劈裂,父亲竟被查出患了胸膜癌。震惊、心疼之余,我们又先后送他前往遵义、贵阳的几家医院复查,结果都是一样,我们只能忍痛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因为生病,为了能让父亲有一个相对较好的治疗环境,我们也总算做通父亲的工作,让他放下农活儿,离开老家随我们住到了一起,兄妹几个才有机会尽到些许孝心。其实,父亲生命的最后一年,多数时间是在医院里度过的,我们所谓的孝心,就是让父亲痛苦地吃了一年多的药。我想: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物资如此贫乏,我家的生活条件也同样很艰苦,但我们兄妹六个能够吃饱穿暖,读书识字,到最后成家立业,都要感恩于父母的辛勤操持和劳作,是父母亲用他们的勤俭和智慧使我们在经年的苦涩中还有一种别样的快乐。

父亲勤劳、父亲节俭,可是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在农村要养活一个八口之家,还要供六个儿女上学,单靠勤劳、节俭是远远不够的。我父亲在挣钱养家糊口上特别能干、特别有办法,他是个多面手,不但是一个种地、挣工分的好手,还会赶场做生意,挣钱贴补家用。他是一个多能匠人:首先他是木匠,我们家建房子木工活都是他自己干,解板子、装板壁,他样样会,水桶、粪桶、脸盆、脚盆都是他自己做;其次,他是一个石匠,凿山建房、取石板铺晒坝、打石水缸、石猪槽、垒牛圈都是他自己干;父亲还是一个篾匠,我们家有自己的竹林,斑竹、慈竹、水竹一应俱全,家里用的背篼、箢篼、撮箕、箩篼、簸箕等无一不是出自父亲之手。除了家用,他还会用农闲或下雨天,做些木货、篾货到周边场镇上卖钱。从上世纪六十年代到八十年代,父亲在老家建砖木结构房屋七柱、四列、大小七间、近200平米,主要建筑材料木、篾、石、瓦、砖,及最后的整合装修都出自他一人之手。我爱人曾对我说过:要说能干,你怎么也赶不上爸爸;要说功劳,在你们家还是爸爸大,这是实话。因为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是父亲用他的勤劳、智慧与母亲的节俭一起努力撑起了这个八口人的大家庭,如果没有父亲的勤俭和能干,不知道我们儿时还会遭受多少苦难,更不可能有我们的今天。我更崇拜的还有父亲他那一身正气:父亲识字不多,也说不出什么深刻的大道理,可他明事理,有骨气,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见不得龌龊事,一生好打抱不平,却从不欺负别人。从小他就告诉我们做人要有个人样,做事要分对错,一辈子要恶的不怕,善的不欺,要将心比心,以诚待人,要知恩图报,懂得帮助别人。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在我们自己都还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下,父亲也不时借些钱物接济别人。记得有一年的六月间,一个邻居来借粮食,而家里就两挑多谷子,离秋收也还有几个月,父亲稍显犹豫后和母亲商量,便决定从自家那本就不多的谷仓里装上一夹背稻谷借给那位乡邻,帮助他家度过了难关。我们一家老小却因此吃了两个多月的苞谷、大米两间饭,才接上当年的新谷子进来。

一个人要做一件好事不难,但要一辈子做好事、尤其在自己都还很困难的时候做好事却不容易,可我的父亲做到了,他也一直在奉行自己那乐于助人的处世原则。正是这样,他一生虽然因为生性耿直、善良吃过不少亏,但却也因此才在乡邻和族人中赢得了尊重,亲友、邻里间有点什么事儿大多喜欢和他商量,找他拿主意。

我知道父亲辛苦,也崇拜父亲,可我对父亲却并不很亲近,从小我对父亲的印象就是严厉、冷峻,对我们不苟言笑,我们有什么话都只给母亲讲。父亲吼我,我不敢申辩,就和他闹情绪,故意躲着他,常常好几天不会和他说上一句话。长大后工作在外较少回家,即使逢年过节回家,也往往会因对某一件事的看法不一与他争个面红耳赤,常常会因此惹父亲生气。有一件事情让我至今难以忘怀,就在临终前几天,父亲说:“我快不行了,要不我也带你妈出去旅游一回,她这辈子哪儿都没去过,我对不起她啊。”父亲的话令人不禁黯然神伤,之前虽然我们也曾有这样的动议,但因为父亲不愿放下他手中的农活儿,母亲身体又长期不好,抱怨出去旅游是遭罪,最终哪儿也没去成,这最终也成了父亲终身的遗憾和我们对两位老人永远的愧疚。

1999年的春节,我们从老家接父母到县城一起过年,晚上全家坐在一起观看春节联欢晚会,当听到蔡国庆、陈红演唱的《常回家看看》时,受歌词的感染,回想起几十年来父母对我们的养育之恩,我眼眶像是被什么粘着,湿润润的。我偷偷地瞟了瞟父亲,发现父亲也在抹泪,这才知道在儿女们眼中不苟言笑、冷竣严厉的父亲在内心深处其实也有软和的一面。自己长那么大了,却从没真正的读懂父亲。而今虽然我们在经济上较之以前宽裕了不少,但对父亲的孝敬也仅是偶尔买上些好吃的,或者添置一、两件新衣服,让老人开心开心,谁知道他内心渴望更多的其实是一种亲情,他长期将这种对亲人和儿女的依恋深深的埋藏在心里。从那时起我才认真思考并知道自己对父亲的孝敬相对于父亲对自己的付出与关爱,实在是太少太少,心想自己今后一定要好好的善待父亲,报答父亲。谁知父亲竟然患上癌症,并在经受了一年多病痛的折磨后撒手西去。“子欲养而亲不待”,父亲的离去让我真切体会到这句古话的个中滋味,这也成了父亲留给我的永远的伤痛。

母亲与清明

小妹问我哪天回去扫墓,小弟也来电约我回家挂青,我这才意识到清明节又快到了。身为长兄,我当然有责任带领几姊妹回老家祭祖扫墓。往年这些都不用我操心,有母亲顶着呢!节前十多天,母亲就会一家一家的安排:老大、老二、老三……,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她会安排得井井有条,我们只要依令而行就是。

去年,母亲带着病痛、带着对子孙们的牵挂、带着对人世间的眷念到了另一个世界。多少个夜晚,我都梦见母亲那瘦小干练的身影、低沉亲切的声音、慈祥柔和的笑容,当我幸福的从梦中醒来,越发体会到痛失亲人的万般失落。

多少年来,每到清明时节,母亲都要带着我们去祭奠先人,她年纪大了,行动不便,但也总要在这个墓园扯扯野草,那个墓上折折枯枝。前年清明节,她来到父亲墓前,左顾右盼、东张西望了好一阵子,掉头对我们说:“时间真好晃啊,一转眼你爸爸都走十年了,这十年他一个人在这儿好孤独,哪天我走了,你们把我也埋在这儿,好给你爸做个伴儿。”她这一说,让我们好伤感,也让我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没想到这真的就是母亲最后一次带领我们扫墓。

母亲一生艰辛,年轻时因为家庭成分不好,吃了不少苦,婚后又落“娃儿难”,为了我们兄弟姐妹的穿衣吃饭她没少操心。那时候靠工分吃饭,母亲每天要出去干农活挣工分,回来还要操持家务:做饭、喂猪、洗衣服、打扫家里卫生等等都是母亲操劳,那时我们人小不懂事,不晓得帮忙,只晓得母亲每天天没亮就起床干活,直到晚上大家都睡了母亲还在忙,有时不小心弄出点声音,我们还嫌她吵了我们睡觉。到了母亲的晚年,我们几家家境稍好一些,她却患上眼疾,虽说我们兄妹几个对老人家还算尽心尽孝,可母亲也没有享上什么福。

母亲对我们都很疼爱。我和爱人有稳定的工作,境况相对较好,母亲常对我和爱人说:“一人有福、拖带一屋,你们要多帮帮你几个妹妹。”尽管弟妹们的日子也都过得去,但我们还是谨记母训,尽我们所能地帮助他们;其实几个弟妹都很懂事,他们也给了我们不少帮助。也许,这是母亲晚年最高兴的事了。

母亲不光关心我们过日子,还常常告诫我要学会做人,一个内侄读书寄住我处,小孩儿天性好动,有时不好好读书,遭我责骂,母亲当面不说,背后却说我:“华儿,小娃儿家哪个不贪耍,你要多开导,不能老是骂,特别是他的大人不在身边,你更要多关心,要给他讲道理,让他晓得你是爱他的。”从此以后,我很少责骂内侄,尽量心平气和地给他讲道理,家里少了许多火气,自己也少讨许多怄气,教育的效果反而好了许多。

在母亲眼里,我们永远是她没有长大的孩子,她总是替我们担心这担心那的,我们有时还嫌她啰嗦、话多,而今母亲走了,再也听不到她的唠叨,我才意识到失去的这份母爱是何等珍贵。

清明节又快到了,母亲再不能带我们去祭奠先人,我们却要去祭奠母亲。这几天,我躺在母亲生前睡过的床上,一想到母亲一生经历的磨难与艰辛、想到她对我们的养育之恩、以及她对我的谆谆教诲,就会情不自禁、泪水涟涟。也许,唯有好好传承母亲的慈爱勤俭、牢记母亲的遗训、不忘母亲所经历的磨难以及她对这个家的奉献,才是对她最好的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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