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马尔库塞《单向度的人》的启示

刘姣

【摘 要】马尔库塞在《单向度的人》这部著作中全面而深刻地揭示和批判了发达资本主义工业社会的人的全面异化，这对我国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具有积极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马尔库塞 单向度的人 单向性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

赫伯特.马尔库塞（1898—1979）是法兰克福学派的主要代表人物之一，曾师从存在主义大师海德格尔研究哲学，由于受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的影响而由存在主义立场转向信奉马克思主义，曾被哈贝马斯和斯密成为“新马克思主义的大师和明星”。他晚年致力于对资本主义社会的批判，成为西方20世纪60年代末“新左派”活动的精神领袖，其主要代表作就是1964年出版的《单向度的人—发达工业社会意识形态研究》（简称《单向度的人》）。这部著作深刻揭示了人在当代资本主义的科学日益发达、物质生活异常丰富社会里全面地、彻底地异化，人成为单向度的人，精神上受到日渐全面的压抑，对于我国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具有积极的借鉴意义。

一、《单向度的人》的主要内容

马尔库塞在这本书里，用“单向度”来描绘了当代资本主主义发达工业社会的特征，不仅表示了当代发达工业社会中肯定的方面已经否定成为全面的、单向的了，还表示在整个社会中的人、政治等方面的“单向性”。他认为，“发达资本主义以前的社会是双向度的社会，在这个社会里，私人生活和公共生活是有差别的，因此个人可以合理地批判地考虑自己的需求。而现代文明，在科学、艺术、哲学、日常思维、政治体制、经济和工艺各方面都是‘单向度的。”[1]在马尔库塞看来，生活在正常社会中的人，应该有两个“向度”或“维度”，即肯定社会现实并且与社会现实保持一致的向度和否定、批判、超越现实的向度。关于人的单向度——人的虚假需要剥夺了人的自由

马尔库塞认为当代工业社会的单向度首先表现在人已经成为“单向度”，他在强调人的自主性、人的价值和尊严及人的本性解放的基础上，对发达工业社会进行了深刻的揭露。在发达工业社会中，人们之所以感到幸福和安定，是因为他们的生活需要得到了不断的满足。 但他认为人们的需要有真实的需要和虚假的需要之区别，发达的工业社会并没有满足人们的真实需要而是满足人们的虚假需要。虚假需要是“为了特定的社会利益而从外部强加给个人身上的那些需要，使艰辛、侵略、痛苦和非正义永恒化的需要……现行的人多数需要，诸如休息、娱乐，按广告宣传来处世和消费、爱和恨别人之所爱和恨，都属于虚假需要这一范畴。”[2]发达工业社会正是通过制造和满足这种“虚假需要”来左右人们的意识，支配人们的生活，使工人与现存的制度“一体化”， 人不再作为社会的反抗力量；人作为一个自由的、富有创造性的实践主体应该具有的个性、自主力、反抗性、否定性、批判性和超越性都被技术理性所消解了。这样的一体化，导致了人成为失去超越和批判维度的“单向度的人”。在少数发达地区的繁荣“掩盖了在它们的边界内外存在着的地狱：它们的繁荣还扩散着一种压抑性的生产力和‘虚假的需要。其压抑性程度，恰恰是这种繁荣促进各种需要得到满足的程度，满足这些需要要求进行达到同等生活水平、赶上新旧更替进度的竞争，享受不用大脑自由，用破坏性手段并为了破坏性手段而工作。”[3]马尔库塞还对发达工业社会的“自由”进行了无情的批判：“在大量的商品和服务设施中所进行的自由选择就并不意味着自由，何况个人自发地重复强加的需要并不说明他的意志自由，而只能证明控制的有效性。”[4]这表明，在发达的工业社会中，“自由”成了控制人们的思想和行为的有效工具。

（一）关于政治领域的单向度——“无产阶级融合论”使无产阶级被资本主义制度同化

马尔库塞认为，无产阶级与其他的政治反动派别连成一体，被资本主义制度所同化了，在发达的工业社会中，“劳动阶级正经历着一个决定性的转变”。[5]转变的主要原因是“技术进步带来的劳动方式和劳动特点的变化：机械化的普及不断降低额劳动程度，非生产性工人大量增加，劳动的态度和意识渐渐同化于所处的技术组织，新的技术工作就这样强行削弱了工人阶级的否定地位。”所以，“发达工业文明的奴隶是受到抬举的奴隶，但他们毕竟还是奴隶。因为是否是奴隶‘既不是有服从、也不是有工作难度，而是由人作为一种单纯的工具、人沦为物的状况来决定。作为一种工具、一种物而存在，是奴役状态的纯粹形式”。[6]这说明无产阶级并非获得了真正的解放或取得了与资产阶级同等的地位，而是由于机械化劳动，工人的劳动强度有所降低，生活水平有所提高，因此强化了工人与工厂的关系，消融了工人抵抗操纵与控制的内心斗志。

（二） 关于思想文化领域的单向度——肯定性思维排斥了否定性思维使思想文化领域具有单向性

就思想领域而言，马尔库塞着重分析了现代哲学。他认为，发达工业社会的思想受到控制和操纵的单向度思想，这种思想“是由政策的制定者及其新闻信息的提供者系统地推进的。他们的论域从满着自我生效的假设，这些被垄断的假设不断重复，最后变成令人昏昏欲睡的定义和命令。”[7]马尔库塞还认为：“理智地消除甚至推翻既定事实，是哲学的历史任务和哲学的向度。”[8]而语言分析哲学和实证哲学的流行标志着肯定性思维的胜利，否定性思维的被排斥。这也是单向度哲学的标志，哲学失去了其自身的向度，成为某种顺从的和附庸的东西。就文化领域而言，“高层次文化被现实所拒斥，现实超越了它的文化”。[9]马尔库塞认为，高层次文化是表达人们理想的文化，是高于现实、对现实持批判态度的文化。在发达工业社会，高层次文化与现实同化了，文化被赋予商品的形式，“文化中心变成了商业中心、市政中心或政府的适当场所”。[10]

总之，我认为马尔库塞《单向度的人》的主要内容有以上三个方面。从内容中可见有其合理性和根本的局限性，但对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有其现实的借鉴意义。

二、《单向度的人》“单向性论”的启示和意义

马尔库塞《单向度的人》是批判当代资本主义工业社会单向性的理论维度，深刻揭示了在当代资本主义的科学技术日益发达、物质生活异常丰富的社会中，人称为单向度的人。在今天中国正处于经济转型时期，马尔库塞《单向度的人》对于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具有积极的借鉴意义。endprint

（一） 重视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

马尔库塞认为，在发达资本主义社会虽然技术进步和物质文明空前发展，却不是一个健全的社会，整个社会盛行拜金主义风气，人成了物的奴隶，精神文明尤其是理性的批判思维成了多余。他在批判发达工业社会，由于科学技术的迅速发展给社会带来极大丰富的消费品的同时，却造成了人们精神上的普遍压抑，为了追求生活上的“虚假的满足”和“虚假的幸福”，却甘愿成为屈从于“工业文明的奴隶”。这时，人已经丧失其之所以作为“人”的价值观。我国目前正处于经济转型的关键时期，我们有必要学习发达国家的先进技术与先进的管理经验，使国力更加强大和富裕，但是我们更有必要抵制来自发达国家的歪风邪气，防止“细菌”的滋生、蔓延。我们既要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改革创新，也要推进社会的全面进步，进一步推进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中国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文化，是我党经历了90多年的革命与建设建立起来的，其核心理念包括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社会主义荣辱观”和中国梦等内容。这些先进文化，从本质上把握了我国社会主义建设的总体发展规律，对社会主义建设具有巨大的凝聚力，愈来愈被广大人民群众接受，成为全国人民的共同理想。中国共产党代表着中国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要使我们党永葆青春活力，就要警惕马尔库塞所言的科学技术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使人成为“单向度的人”。在新形势下，要在总结实践经验的基础上，不断弘扬和发展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始终保持无产阶级的先进性。邓小平曾经就提出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的思想，“因为不加强精神文明建设、物质文明的建设也要受破坏，走弯路”。[11]这表明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不仅要实现物质上的高度发达，还要有高度发达的精神文明。广大劳动者不仅要得到“物质的满足”，还要得到“精神的幸福”。

（二）注重人文关怀

马尔库塞认为，在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科学技术日益发达，物质生活异常丰富，人被全面的异化了，人性受到了压抑甚至扭曲，人成为单向度的人，马尔库塞在“单向度思想”中揭示的社会，是一个表面富裕的社会。在社会主义制度下，不存在阶级社会那种压迫和剥削。但是，我国现阶段最大的实际是我国正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由于多种经济成分共同发展，人的异化现象不可能完全消失，在一定程度上存在对人格的压抑和扭曲不平等、不公平现象。因此，在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过程中，注重研究人的问题，注重对人的“人文关怀”， 关注人以及人类本身的生存与发展状态，关注社会对人权利的尊重，关注个人道德的自律、人格的完善、价值的追求、理想的实现等发展问题，不仅要关注物质利益和精神利益的满足，还要关注人自身的自由、个性、自主性、否定性、批判性和超越性，使人在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中得到全面的发展，而不是成为“工业文明的奴隶”，避免人“单面性”的出现，避免个人由于物欲膨胀而不注重自身的道德自律、人格修养，最终使人沦为物的奴隶，甚至走向深渊，失去做人的真正意义。

（三）树立正确的科技发展观

在马尔库塞看来，“科学技术”是一个中性词，它既可以成为人类走向文明的“善”，又可以讲社会推向“单向性”的“恶”。在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过程中，人们正在享受科学技术带来的各种各样的“恩惠”，同时树立一种正确的科学技术观就显得尤为重要。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离不开科学技术的积极作用，正确的科学观主要是指一方面必须确立发展科学技术的价值追求是造福人类，促进科技与人的可持续发展和和谐发展；另一方面是必须重视科学技术应用的合理性问题，实现科学技术、社会和自然三者的全面发展、协调发展和可持续发展。

综上所述，马尔库塞《单向度的人》是其激烈批判当代发达资本主义社会的一部代表作，该书深刻地揭示和批判了资本主义发达工业社会中人的异化问题，对于我国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具有积极的借鉴意义。

【参考文献】

[1][2] [3] [4] [5] [6] 马尔库塞. 张峰，吕世平译. 单向度的人 [M]. 重庆：重庆出版社，1988：3，216-217，9，24，32.

[7][8] [9] [10] 马尔库塞. 刘继译. 单向度的人[M]. 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9：14，166-167，52，60，14.

[11]邓小平. 邓小平文选[M]. 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