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丽丽 (广西艺术学院管弦系 广西南宁 530022)
常怀感恩之心,追寻唯美之乐
——纯粹的大师格拉祖诺夫
谢丽丽 (广西艺术学院管弦系 广西南宁 530022)
格拉祖诺夫(Glazunov)是俄罗斯著名的作曲家,教育家,也是俄罗斯民族音乐承上启下的关键人物。与其他音乐大师相比,格拉祖诺夫更有着自己独有的魅力,尊师重道,常怀感恩。并且,更是一个为了纯粹的唯美音乐不屈服,不妥协的完美主义追寻者。
格拉祖诺夫;圣彼得堡音乐学院;俄罗斯民族音乐;复调
亚历山大•康斯坦丁诺维奇•格拉祖诺夫(Alexander Konstantinovich Glazunov)(1865—1936)俄罗斯作曲家,1899年任圣彼得堡音乐学院教师,1906年任院长,被授予苏联政府“共和国人民艺术家”称号。
1865年格拉祖诺夫生于彼得堡,父为出版商,其母为钢琴家,受母亲的熏陶,格拉祖诺夫自幼喜爱音乐。1880年起,向里姆斯基•科萨科夫(1844—1908)学习音乐理论。格拉祖诺夫利用课余和寒暑假,甚至卧病在床时,贪婪地学习音乐理论和作曲技法,在一年半内学完了音乐学院作曲系的主要课程。
1881年,格拉祖诺夫创作的E大调第一交响曲(作品5号《斯拉夫》)于翌年3月29日,由巴拉基列夫指挥,在俄罗斯音乐艺校当年的第二次音乐会上首演,一鸣惊人。大音乐赞助者贝利亚耶夫(1836—1903)聆听了格拉祖诺夫的第一交响曲之后,对这位俄罗斯音乐的新秀极为赞赏,并给予他全力支持。他将格拉祖诺夫带入了贝利亚耶夫小组,并邀请他加入“星期五晚会”。而“星期五晚会”正是提携格拉祖诺夫踏进音乐殿堂最坚实的一步。此时格拉祖诺夫毅然辍学,坚定的走上了音乐之路。
1884年随同贝利亚叶夫游历欧洲,在魏玛,李斯特聆听了格拉祖诺夫的作品并与格拉祖诺夫讨论良多,而我们在格拉祖诺夫后来作品中也能看到李斯特的影子。回国之后,格拉祖诺夫遇到了柴可夫斯基,同时,俄罗斯复调大师塔涅耶夫也开始指导格拉祖诺夫。至此,格拉祖诺夫的音乐正式走上了大师之路,其复调华美的风格逐渐显露,这也迎来了格拉祖诺夫作品创作的旺盛期。此后的十多年间,贝利亚耶夫组织的“俄罗斯交响音乐会”成为格拉祖诺夫尽情施展的舞台,而他的音乐创作也进入了全盛时期。
1900年任教圣彼得堡音乐学院是格拉祖诺夫人生的另一个转折——从音乐创作转向音乐教育。格拉祖诺夫开始将更多的精力投入了为俄罗斯音乐培育火种的工作之中。从任教到成为校长,格拉祖诺夫从事音乐教育40年,期间正是俄罗斯大动荡的年代,沙皇帝国最后的疯狂,十月革命的激情燃烧,苏维埃政权建立的动荡。格拉祖诺夫不懈的努力为圣彼得堡音乐学院赢得了独立自主权,并大胆创新,在动荡岁月带领学生,组织乐队,建立歌剧实验室,面向社会,走向街头,迈进现实生活,奔向大地田间,音乐学院不但没有崩溃,反而解决了教育经费问题,更让学生获得实践机会,锻炼了表演能力。而且每当学年结束,他毫无例外地亲临学生考试现场,并逐一提意见,写评语。在他领导彼得堡音乐学院的时期,学生数千名,无一不受惠于一代宗师格拉祖诺夫。1922年,苏联政府表彰格拉祖诺夫创作生涯40周年,授予他共和国人民艺术家光荣称号。
而在这个时期,犹豫全身心的投入在教书育人之上,格拉祖诺夫的创作作品相对较少,而且水平也较巅峰时期有所下降。
1928年,格拉祖诺夫赴维也纳参加舒伯特逝世100周年纪念活动之后,前往巴黎就医。而实际上是格拉祖诺夫行前因出面为里姆斯基•科萨科夫的《鲍里斯•戈登诺夫》的配器版本进行辩护,遭到当时音乐界的学阀阿萨菲耶夫的恶毒攻击,严重地伤害了大师的尊严,迫使他离开了祖国俄罗斯。
由于健康的恶化和心情郁闷,在侨居国外的八年中,他的音乐创作和社会活动寥寥可数。1929年,格拉祖诺夫赴美国访问,在底特律指挥演出了他的第六交响曲。此期间,作曲家只写了C大调第七弦乐四重奏(作品107号,1930),C大调大提琴叙事协奏曲(作品108号,1931)和降E大调萨克斯协奏曲(作品109号,1934)。1936年3月21日,格拉祖诺夫在巴黎病逝。
格拉祖诺夫是一个十分感性的音乐大师,也许他的才华没有那么的耀眼,但是其对音乐孜孜不倦的学习精神却是让人叹服的,他的音乐从开始就走向了一条博采百家之长的道路。里姆斯基精致的管弦乐配器技巧,包罗丁的庄严宏大,“强力集团”丰富而具特质的俄罗斯民族风情,李斯特的纯净浪漫以及繁复的技巧,柴可夫斯基旋律的优美,还有塔涅耶夫高超的复调技巧。很多人说格拉祖诺夫的音乐风格就是没有风格,也许,换个角度,格拉祖诺夫,一直都在寻求最美丽,最优秀的音乐表达方式,他总是愿意不断地去尝试不一样的美。
最令人敬佩的,是格拉祖诺夫对于帮助的感恩于赞美。我们常常可以看见的是,“写给某公爵”“致某女士”,“为某爱人”。然则,格拉祖诺夫的作品,更多的是激荡着感恩。
1881年,《E大调第一交响曲—斯拉夫》(op.5,题赠里姆斯基•科萨科夫);
1886年,《#F小调第二交响曲》(op.16,题赠李斯特);
1889年,《斯坚卡•拉辛》(op.13,题赠伟大的俄罗斯天才鲍罗丁);
1890年,《D大调第三交响曲》(op.33,题赠柴可夫斯基);
1893年,《♭E大调第四交响曲》(op.48,题赠安东•鲁宾斯坦);
1895年,《♭B大调第五交响曲》(op.55,题赠塔涅耶夫);
等等。
在1895年,格拉祖诺夫获得第二届贝利亚科夫的基金会所设立的创新奖,获奖后格拉祖诺夫并没有领取奖金,而是奖金全部捐出,塑造了穆捷斯特•彼得洛维奇•穆索尔斯基的纪念像。
或许,不为生活而创作,不为利益而写作,更不为强权而屈服的态度,注定了格拉祖诺夫的作品更多的是纯粹的音乐作品,纯粹的美的追寻,缺少了一些精神的特质,缺少了一些世俗的色彩。
正因为如此,格拉祖诺夫才会在自己的晚年毅然因为配器而出走。
晚年,萨克斯管,这种刚刚出现不到半个世纪的乐器深深的吸引了格拉祖诺夫。萨克斯管不但能出色地演奏古典音乐,而且更善于演奏爵士音乐、轻音乐。萨克斯管是金属制作的,强弱幅度大,在声音的力度上可与其它铜管乐媲美,也是其它木管乐器所不可及的,在音质上又有木管乐器的特点,并带有金属的明亮度,在演奏能充分体现滑音、颤音、吐音、超吹的特点。
格拉祖诺夫对声音无比敏感,对纯粹的音乐无比痴迷,在晚年其一直在构思着为这么一件美丽的乐器写一篇协奏曲。可惜也就在这“无与伦比的风流乐器”评价下,萨克斯管被苏维埃政权认定为“腐朽的”“奢糜”的“资本主义乐器”。“因为格拉祖诺夫深受西方享乐主义影响,而这一影响的直接证据就是为‘资产阶级乐器’——萨克斯管谱曲”。格拉祖诺夫对纯粹美丽音乐的执拗又无法做到妥协,一如他于1933年写给施泰因贝(Maximilian Steinberg,1883~1946年)的信中所说:“它明亮的音色和清晰无比的音调特性真正的打动了我,让我无法释怀。”
纯粹的音乐追者无视政治,无所谓国度,不在意形式,无法接受残酷无情的政治选择,而已经走火入魔的苏维埃政权也不能接受一个被“资本主义腐蚀”的音乐家,这注定了格拉祖诺夫晚年的无奈选择。
尊重前辈,怀感恩之心。无惧强权,对晚辈倾力教导。对技法不懈的追求,融合百家之长。声音是美丽的,但是还有更美丽的声音,这条路走完人生。
还音乐于音乐,追求最纯最美最亮丽的声音,归技巧于技巧,探索最准最精最华丽的表达。不对世俗妥协,不对强权低头,只要最美丽,最纯粹的音乐。最纯粹的音乐大师,格拉祖诺夫。
[1]《纪念大列耶夫》文集,1947年莫斯科版,P226.
[2]别里亚耶夫.《格拉祖诺夫的生活与创作》.1922年彼得格勒版.P33.
[3] Saxophone Journal, September/October,1997.pp.66-70.
[4]《俄罗斯交响乐大师—纪念格拉祖诺夫140周年诞辰》.卞祖善《视听技术》2005(06 ).
谢丽丽(1988~),女,湖南省岳阳人,广西艺术学院,管弦系,2011级,音乐学专业研究生,研究方向:小提琴演奏与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