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培养理念下山东省人才培养体制的改革*

●温虹

系统培养理念下山东省人才培养体制的改革*

●温虹

人才培养制度是人才资源开发和教育质量提升的重要保障，在山东省由教育大省向教育强省跨越的过程中起着关键作用。本文以系统培养理念角度剖析山东省的人才培养制度，发现存在各级学校之间的人才培养层级衔接不畅、封闭的学校教育使人才培养方向与实践相脱节、学校与家庭及社会的人才培养沟通机制不力等问题。解决山东省人才培养制度中存在的问题，需加强各级学校之间人才培养层级的衔接；教学、科研与实践紧密结合以拓宽人才培养渠道；构建学校、家庭与社会三位一体的人才培养沟通机制。

山东省；系统培养理念；人才培养制度

《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中明确指出我国已经实现了由人口大国向人力资源大国的转变，但与人力资源强国的目标还有一定的差距。山东省作为教育大省，一直以来秉持尊师重道的优良传统，把教育放在优先发展的战略地位，积极实施科教兴鲁和人才强省战略，努力实现由人力资源大省向人力资源强省的跨越。在《山东省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1-2020年）》中提出要创新人才培养模式，树立全面发展和人人成才的观念，建立适应素质教育要求、相互衔接的人才培养体制。人才培养体制“是为了保证人才培养过程的顺利开展，确保人才培养目标得以实现而制订的各种规章制度。”[1]本文以系统培养理念角度入手对此问题进行探讨，希望能对深化山东省的人才培养体制建设有所助益。

一、系统培养理念之于人才培养体制的必要性

教育理念是对教育本质、教育目的、教育规律等一系列问题的系统的理性认识。教育理念对教育实践具有重要的理论指导意义。从教育理念的指导意义来看，教育理念在教育实践和教育改革中发挥预见、导向、调控、评价等作用。因此，教育理念是教育改革的先导。

系统培养理念着重从系统和培养所组成的范畴对教育进行引导。在《辞海》中，系统是指各要素有条理、有顺序组成的有机整体，是事物本身固有的、不依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根本属性。[2]培养是指培育、训练与养成。系统培养反映的是各要素按照一定的顺序，通过各部分的相互联系而组成的有机整体。其内涵是在开放的环境中，依据一定的目的全面、有序、分阶段地对受教育者进行培育的有序的、一贯的、整体的活动。因此我们要用全面的眼光统筹全局，把握事物的发展规律，将系统看成是一个不断发展变化的整体，并将其分为不同层次，在动态中协调各结构之间的联系，在开放中使整体达到最佳效果。

系统培养理念是人才培养体制中必要的研究视野。其可分为整体化培养方式、结构化培养方式、层次化培养方式和开放性的培养方式。整体化培养方式主要体现在系统的完整性和全面性；结构化培养方式主要体现在教育的各要素有序排列和协调配合，形成合理的人才培养模式；层次性培养方式主要体现在人才培养的阶段性、模块化和项目化，是结构化的进一步分化；开放性培养方式主要体现在人才培养制度能积极吸引各种要素的参与，改变刚性封闭模式，倡导弹性开放模式。综合运用这些方式是合理有序地开发人才资源并健全人才培养体制的必然诉求。

人才培养体制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不同阶段、不同层次的教育都是相互依存、相互影响的，由此引发的问题仅靠其所在的阶段与层次难以奏效，必须得到其他部分的互动与配合方有望解决。长期以来我省忽视人才培养的系统性，导致人才培养体制脱节，严重影响了我省人力资源的开发。因此，高度重视人才培养的系统性，以系统培养的研究视野重新审视我省人才培养体制改革便显得格外重要。

二、系统培养理念视野中山东省人才培养体制中存在的问题

（一）各级学校之间的人才培养层级衔接不畅

当前，我省人才培养体制存在学前教育、初等教育、中等教育和高等教育衔接不力的问题，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学前教育与初等教育衔接不力。“学前教育发展滞后，成为基础教育体系中最薄弱的环节。区域之间、城乡之间，同一区域内学校之间教育资源配置不均衡。”[3]由于学前教育属于非义务教育阶段，因此，政府在财政投入方面对学前教育和初等教育的分配不均衡。政府对初等教育的投入远高于学前教育。再者，政府对学前教育和初等教育的师资选拔和管理不统一，使两个阶段的教师沟通机会少，教师素质参差不齐。如表1所示，2013年我省学前教育阶段专任教师的合格率低，素质有待提高，以至于对幼儿的教育缺乏科学性，无法为初等教育输送合格的新生，致使学前儿童难以适应初等教育阶段的要求。

表1 2013年山东省各级学校专任教师合格率（单位：%）

二是初等教育与中等教育衔接不力。“小学教育与教育体系内其他教育阶段相区别的独特性主要表现在基础性、全民性、义务性和公益性等方面。”[4]然而，由于我省是人口大省，随着我省中等教育升学压力的增大，“应试教育”之风已经由中学蔓延到小学，将小学教育异化为升学教育的基础；长久以来，我省初等教育教师与中等教育教师的沟通互动较少，只关注各自领域的教学内容和要求、学生发展特点等，致使学生难以适应；此外，在初等教育中，学生对教师和家长的依赖性强，学生的学习偏被动，而中等教育中课程书目增多，难度增大，对学生主动学习的要求相对提高，教师对学生的帮扶减弱，这种差别，导致不少学生在由初等教育向中等教育的过渡中产生种种不适应的现象。

三是中等教育与高等教育衔接不力。教育目标、教育内容、教学方法的断裂是导致系统培养不畅的主要因素。首先，高等教育是以培养学生的能力和素质为基础，以培养具有创新意识的高素质人才为目标，这与中等教育以升学率为目标大相径庭；第二，中等教育强调基础知识与基本技能的普及，而高等教育强调专业知识和博雅教育，这之间的巨大差异给高等教育的开展带来很大障碍，另外中等教育阶段学生出现文理分科，造成学生的知识体系缺乏完整性，不能适应高等教育的全面性发展的要求；第三，随着高等教育国际化的发展，高等教育的教学方法采用启发、讨论、合作的方式，培养学生的自主意识、创新思维、解决问题的能力，而中等教育仍然采用灌输法，这使高等教育与中等教育难以有效衔接。

（二）封闭的学校教育使人才培养方向与实践相脱节

我省的教育体系缺乏开放性，人才主要是靠学校培养，这种正规的教育与社会、企业等非正规教育、非正式教育之间未形成共同培养的统一体，学校教材的编写者大多为本领域学者，教师为专门的学校教师，他们一般长期工作在学校或教育机构，出去实际参观、调研的机会较少，对与本科目相联系的实际发展状况了解不全面，这就导致当前的教育与社会需求脱节、教学内容与实际生活的联系较少，学生在学校所学习的内容难以适应工作岗位的需要，就业部门对应届毕业生缺乏青睐，导致毕业生面临就业难的问题。2007山东省教育厅副厅长就曾提出不少“高校因人设事，有什么老师设什么专业，而很少顾及社会需求，有些高校从成本的角度考虑，只设一些‘一支粉笔、两片嘴’就能办的专业，而社会紧缺、需要上一些实习设备的生物、机械类专业却很少设置，还有一些院校的先进实习设备长期闲置，有些企业良好的实训条件得不到有效利用，造成了很大的资源浪费。”[5]

另外，虽然我国已经进入知识经济时代，但工业化社会重视学历轻视能力的观念仍然在部分地区占重要位置。应试教育仍然在我国尤其是我省根深蒂固。应试教育体现的是一种封闭、僵化、单一的人才培养体制，仍是基于知识、教师、教材为中心，教师一般采用集体灌输的形式，强调知识的掌握，忽视学生实践能力与创造能力的培养，学生的积极性与自主性难以施展。如我省的职业教育缺乏职教特色，在中等职业教育中“双师型”教师仅占专任教师的28.36%，对学生的教育与普通高中和普通大学的教育模式相似，培养模式单一，实践能力课程设置不足，未能与企业建立长期有效的合作机制，未能建立起大批品牌专业和特色学校。

特别需要指出，目前我省的人才培养体制还处于“终结”的教育模式，终身教育体系还未建立。学校教育还未真正与继续教育、职业教育有机结合，各层次教育理念的相互割裂，教育活动的相互孤立，使教育资源无法融合，人才培养的方向与实践得不到统一。

（三）学校、家庭和社会的人才培养沟通机制不力

在系统培养的理念下，人才培养是学校、家庭和社会的共同任务，三者的协调一致是人才培养成败的关键。然而，从我省的现状可以看出，学校、家庭、社会呈现分离状态，相互之间的联系较少，甚至出现教育效果抵消的现象。例如在今年举行的山东省“两会”上，山东省人大代表杨玉华针对“男孩危机”指出，“幼儿教育小学化、小学教育中学化对男孩最具杀伤力，让许多男孩过早在学业上掉队……而我们现在大部分家庭，父亲只负责赚钱养家，很少参与孩子的成长和教育”，[6]这不能不说是男孩成长中的缺憾。

一方面，学校、家庭和社会缺乏明确的沟通意识。在我省的不少学校重视智育轻视德育，重视理论知识的学习轻视实践技能的培养，忽视与家庭、社会的沟通；家庭教育中，部分家庭教育观念落后，教育方式缺乏科学性，甚至公开抵制学校教育的方式，根据山东威海市长征小学所做的调查显示，“六成以上的小学生对家长的教育方法有抵触情绪。家长常常陷于费力不讨好、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把孩子推给学校成为不少家长的无奈选择。同时，由于家长素质参差不齐，所以家庭教育的差异性较大”；[7]从社会教育看，各种思想鱼龙混杂，不良思想观念充斥着人们的大脑，享乐主义、极端个人主义、读书无用论影响着学生的价值观和判断力，这种情况下，教育思想得不到统一，教育合力难以形成。

另一方面，缺少必要的制度保障。在我省还未建立系统规范的学校、家庭、社会合作的组织体系，尽管部分学校组织了家长委员会，允许家长参与学校管理，参与学生的教育教学过程，并积极与社区沟通，进行社区社会实践教育等，但这些都是极少数且不成体系。当前，学校的调动力量薄弱，政府还未参于到领导和协调工作当中，缺乏明确的法律法规来明确各方的教育职责，缺乏各项规章制度来保证学校、家庭、社会的活动和影响范围。

三、推进山东省人才培养体制的改革措施

（一）加强各级学校之间人才培养层级的衔接

为了推进幼小衔接，强化人才培养质量，要调整我省教育投资比重，加大对学前教育的投入。政府应就目前我省民办学前教育机构比例过大的现状采取应对措施，给予公办幼儿园财政支持，通过提供民办幼儿园一定的财政拨款以实现公私合作办学，进一步规范教师的流动和管理，提高教师队伍素质，缩小各学校的质量差距，使教育资源得到有效整合；教育部门要通过实行统一的学前教育管理制度，对教育内容、课程设置、发展模式严格把控，系统地促进幼儿的身心发展，以适应初等教育阶段的学习。

要强化初等教育与中等教育的系统性，通过沟通机制以解决衔接障碍。首先，两阶段的校长、班主任等管理人员应共同研讨、协商制定出适合学生发展成长的教育理念，以引导本校具体教育活动的展开；其次，中等教育阶段的教师可到小学任教，参与小学的教学和班级管理活动，切实体会初等教育阶段学生的学习状态和学校的管理环境，进而做好衔接工作；第三，学生进入中等教育阶段后，学校应该及时开展入校教育，进行学习生活的介绍，注重引导学生自主学习习惯的养成，根据学生的个体差异进行教学，使学生适应中等教育。

在加强中等教育与高等教育的衔接中，要改变高考的“一考定终身”的制度，通过改变考试形式、次数及评价方式，关注学生的全面发展，避免仅以知识量为标准评价学生；在课程设置上，要“着力深化普通高中课程改革，以特色课程建设为核心，推进普通高中特色办学，实施‘高等学校与特色高中联合育人计划’，推动高校与特色高中通过联合开发课程、学术资源向高中生开放、高中生参与高校科学实验及课题研究等方式，对有特殊禀赋的高中生进行联合培养。”[8]更新教学内容，探索教学内容的衔接，鼓励大学教师参与中学教学的活动。中学应该多组织教师进行培训，搭建与大学的交流平台，使教师接受新的教育理念和教学方法，努力与高等教育进行衔接。政府通过宏观调控，“鼓励中等职业学校、高等职业学校、本科学校积极实施基于专业接续、课程衔接、学分互认的联合培养模式。”[9]应该统一中等职业院校和高等职业院校的专业分类和课程设置，建立系统性的培养方案，同时，实行弹性学分制，并将其推广至全省，使其在全省得到认可，学生可通过学分的积累、职业资格证书的获得，进行更高层次的深造和学习，并获得相应的学历证书或学习成果认证。

（二）教学、科研与实践紧密结合以拓宽人才培养渠道

我省的人才培养体制要遵循系统培养理念，将教学、科研与实践紧密结合起来，学以致用，培养适应社会发展需要的人才。

首先，要更新应试教育的观念，树立能力本位的思想，把学生从知识灌输和传统评价制度中解放出来，改变原来的教学方法，注重启发、诱导、探究式的系统教学，培养学生的创新意识与学习自主性。

其次，在教学过程中适当增加实践性教育。在中小学课程设置上，要改变过去以理论知识为主导的局面，增加实践性课程，培养学生的合作创新意识与操作技能。在教材编制上，可适当添加职业性内容，开展职业生涯教育。学校可以与社区合作，组织学生参加社区服务工作，帮助学生感受职业氛围，领悟职业与工作的含义。

再次，高校、企业、政府协调配合，构建产学研模式。通过校企合作，启动产学研模式，共同制定人才培养计划，实施培养活动，参与教育评价。学校对低年级学生开展通识教育和专业教育，待其进入高年级后送入实践基地进行专业能力和实践技能的培养，实现科研与教学资源共享，学生知识、能力和素质全面发展。在职业教育中，加强职业院校专业结构调整，紧密结合本地企业发展需要和人才需求，合理调整专业设置。[10]建立覆盖全省职业院校的所有专业和全省主要行业的职业教育集团，为校企合作提供资源共享的平台，成为中高职系统性教育的立交桥。我省高校也应该积极寻求与国外企业的合作，提高教育的国际化，为学生走进国际市场做好奠基准备工作。

最后，构建终身学习体系。在《学会生存——教育世界的今天和明天》报告中指出，“必须在空间和时间上重新分配教学活动，从而在教育中恢复生活经验的各个方面。”[11]我们应该把封闭的教育拓展为开放的教育，实现学校教育、职业教育与继续教育的统一，使我们的教育理念一以贯之，形成资源共享机制。加强“学习、学历的上下贯通，职业教育、普通教育的有效衔接，山东省正在建立让人人时时处处都可以学习的机制，以往象征着‘终结’的职业教育正在转变为‘终身教育’”。[12]

（三）构建学校、家庭与社会三位一体的人才培养沟通机制

遵循人才培养的系统性原则，在人力资源开发的过程中，要破除学校、家庭与社会之间的界限，建立健全以学校为主导、家庭为基础、社会为统整的一体化的育人体制。

要充分发挥学校教育在学生成长发展中的主导地位，增强学校与家庭和社会的沟通意识。学校要正确引导和教育学生，树立科学、长效的育人理念，发挥学校的组织协调作用，沟通家庭和社区，确立完整统一的教育理念，确保学校、家庭和社会对学生教育影响的一贯性。为此，学校牵头搭建与家长和社会人士沟通的平台，鼓励家长和社会人士多关注学校的动态，参与学校的教育管理活动。如通过公开校务、开通校长热线与教师网上交流平台等方式，提供多种沟通渠道，方便家长和社会人士同学校进行及时有效的沟通。学校应定期组织家长培训，邀请教育行政人员、优秀教师、科研人员等为家长做讲座或报告，解读当下的教育方针、政策法规，解答家长教育孩子过程中遇到的困惑和疑问，纠正家庭教育误区，提高家庭教育水平。家长也应积极参加学校的家长开放日、家长联谊会与亲子活动等，体验、了解孩子们在学校的生活、教师的教育教学过程、学校的行政管理工作，为学生发展、学校建设献言献策；学校应该积极与社区合作，构建社区文明与学校特色相结合的教育体系。社会教育也应该积极配合学校、家庭教育，畅通人才培养渠道，弘扬正确健康的思想导向，在全社会树立统一的教育理念，为受教育者成长营造良好的社会环境，积极提供社会资源，整合社区服务和校外教育机构，为学校和家庭教育提供保障，切实促进受教育者的健康发展。

此外，我省应该积极制定相关的法律法规指导和规范人才培养活动，为学校、家庭与社会三位一体的人才培养沟通机制提供法律依据与制度保障。政府要出台相关的政策与制度，明确各方的职责和权限，加大执行的力度，从宏观上指导学校、家庭与社会的精诚协作，以形成三者系统协调一致的教育影响，在有效沟通中稳步提升人才培养的水准。

[1]邓远美.培养制度人性化：多样化人才培养的必然选择[J].广西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7，（6）.

[2]郑凤.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M].福建:厦门大学出版社，2007，104.

[3][8]山东省教育厅.山东省教育事业“十二五”规划[EB/OL].http: //www.sdedu.gov.cn/jyt/xxgk/ghjh/mughjh/webinfo/2014/01/1388792 609717913.htm.

[4]朱小曼.认识小学儿童认识小学教育[J].中国教育学刊，2003，（8）.

[5]山东教育副厅长斥关门办学鼓励校企联姻[N].齐鲁晚报，2007 -04-02. [6]山东人大代表关注“男孩危机”[N].中国青年报，2014-01-19. [7]谷爱杰.家庭合作：实现多向互动与深度交流[J].中小学管理，2008，（7）.

[9]山东省人民政府关于加快建设适应经济社会发展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的意见[EB/OL].http://www.shandong.gov.cn/art/2012/12/19 /art_3883_3137.html.

[10]张兴华.山东省职业教育现状与对策[J].当代教育科学，2006，（13）.

[11]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学会生存——教育世界的今天和明天[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1996，224.

[12]赵秋丽.山东省打造“上下贯通内外衔接”的职业教育体系[N].光明日报，2013-01-08.

（责任编辑：冯永刚）

山东省教育厅重大攻关项目“山东省教育体制改革战略体系研究”（项目编号：ZDGG130007）的研究成果之一。

温虹/山东师范大学教育学院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教育学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