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徐钺的《永恒》

近日，北京大学中文系博士生、青年诗人徐钺荣获2013年度“《诗刊》发现”新锐奖和“中国·星星年度诗人奖”。本期我们选读其获奖作品《另一种低语》和组诗《永恒》。

《另一种低语》开篇便点明时光主题，迷茫的青年在时光的引导下走出对未来的梦幻与困惑。阳光尚未升起，年轻的我们用口语交流着对未来的希望与惊悚。我希望寻求一种朴实生活的泥土和创造生活的坚实态度，也在反思青年沉溺忧郁的生活状态：阴郁中生命主体的价值何在？诗人意识到，现实正是百万年前沧海桑田之后的沉积进化历程。语词创造的世界里，时间裹拥着每一个血肉个体走向历史深处，青年在时代变革中将完成命运的转机和蜕变。诗中充满了“青年时期的普遍生命感受：迷惑、期待、焦灼”[1]以及惊惧，封闭自足的象征与隐喻使醇厚的语词中蕴含着爆发力。

组诗《永恒》由五首诗溶成。第一首“你”依然是时光的代称。去年夏天往事的记忆萦绕身旁。我不敢唤醒那些具体的记忆，以远离当时在雨中无助盲目痛苦的自我平复。时光虽然消逝，但在个体命运被暴力强行扭曲的时刻，记忆便不能忘却。这在青年成长中的挫折记忆刻骨铭心。

第二首写失落的爱情。时光围困的生命欲望正在书写着充满风花与身体的失落的爱情，青春投下了阴影，在语言无法记载的地方长久地留存。

第三首点明时间融入我们的生命，丰富了我们关于青春和爱的记忆。我在记忆中找到一个陌生的时刻，然而往日的爱情已不能点亮现实的情爱。为了这场生死相依的爱，我失声痛哭，默默承受。情感的挫折，时间又会还原个体本来的孤独。

第四首写青年成长的矛盾瞬间，坚硬与柔软，滑行与静默，纤细与丰满，轻视与颤抖，充满变数。在渴望成熟的过程中，岁月流逝，成长中的危险瞬间终将消弭在生命的历程中。

末篇归结到时光的永恒。它不断重复着生与死的内涵，像树木的根一样宁静而深沉。青春已经逝去，年轻的生命之帆静默，灰暗阴郁的心境无法鼓动你。你所代表的永生，将接受时间武器的消磨和检验。青年时光奔流，成长的秘密启示催促我去理解时间的内涵，读懂生命内在的绚烂壮丽的景象。我憧憬着，生命时光的潮水正在汹涌。

《星星》颁奖词说：“徐钺是生命行踪和诗歌语言的探秘者。他的诗通过象征与隐喻的锁孔，去反复打开通向世界的门。”[1]也如诗人自己所说，“我希望……能够丰富我自身的质地，诗歌质地和性格质地，……更清晰地辨认自己。”[2]这两首诗作中，都暗示着时间与存在的主题，书写了当代青年特有的生命体验和美学探险。“他的语言热烈焦灼而又锐利无匹，长于爆发和穿刺；……简洁而动荡的意象如闪电游弋，与封闭自足的象征氛围水乳交融。发生于精神世界的压抑与对抗、死亡与挣扎、命运与宽慰，使得作品始终处于一种绷紧的状态，暗河一般持续喷涌着浓郁的语词和激越的情怀。”[3]这适合于他的获奖长诗《一月的使徒》的批语，也一样适合于徐钺同期的其他作品。

注释

[1]“2013年中国·星星年度诗人奖”颁奖词，《星星》诗刊2014年第6期。

[2]徐钺：“2013年中国·星星年度诗人奖”获奖感言，《星星》诗刊2014年第6期。

[3]“2013年度《诗刊》发现新锐奖”授奖词，《诗刊》2014年5月号下半月刊。

任毅，诗评家，闽南师范大学副教授，武汉大学博士。